“若哥儿既然要带咱们村里人一起赚钱,怎的还挑呢?难不成我就不是沈家村人么?”新媳妇碎碎念抱怨道。 翠婶子活了大半辈子看透了不少事儿,闻言皱紧了眉头:“嚼什么舌根,若哥儿愿意帮带着咱们,是他气量大,你要是想赚钱大可以去山上帮人种树,那也是人家若哥儿给的赚钱法子。” 新媳妇表面应得好好的,心里却想着,种树能赚几个钱,要是赚得多那若哥儿自己怎么不去干? 周围人看这新媳妇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付了,她不敢再多嘴说沈若什么,斜眼瞧见了边上沉默着的刘婶子,见她没给沈若说过话,心里便有了点计较,对着她笑眯眯开口道:“我记得刘婶的绣工也很好啊,又是沈若家的邻居吧,在他布艺作坊做活儿赚了不少了吧?” 这一下就叫刘婶脸拉了下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管我赚多赚少?” 她说完就直接走了。 新媳妇故意道:“咋回事啊,刘婶怎么就生我气了?我有说错什么吗?唉,不想说赚多少就不说嘛,至于跟我甩脸子?” 周围婶子听见刘婶语焉不详得回了那一句,有人心直口快道:“布艺作坊没请她来做呢,你啊新嫁过来的许多事都不懂,多说多错。以后少说话吧。” 那婶子本是好心好意地一句提醒,新媳妇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 刘婶气鼓鼓往家走的时候,远远地便能瞧见隔壁沈若家院门前停着马车、牛车,喜气洋洋地声音从高墙里头传过来。 她快步进了家门后,低低呵斥:“吵死了。” 儿媳妇见自家婆母回来立刻递上了水,“娘,谁惹你生气了?快坐下歇歇。” “我心里头不痛快。”刘婶咕嘟咕嘟喝下一碗水,说道。 儿媳妇一猜便着,问道:“因着隔壁的事儿?今儿他们家二狗五岁生辰呢,乡野土娃儿生辰宴倒还要办这么大的阵仗,也不怕老天爷瞧见了给他收了去哦。” “你话说的这么难听作甚?”刘婶最忌讳这些,她儿媳妇竟然在这儿咒人家家里孙子早夭,这可是要遭天谴的。现在她肚子还没动静呢! “不说了不说了,媳妇这不是心直口快么。没见过谁家小的过个五岁生辰弄成这样的,不仅镇上有人来,村长都请去了。”儿媳妇撇着嘴道。 “你肚子争些气,早点怀上,等生了我孙儿我也请村长来。”刘婶看着她道。 儿媳妇只好熄了声。 “我是叫那个谁家新娶的媳妇给气的。”刘婶说回这件事,眉头皱紧,“村里人谁不知道咱们就住在沈若家边上,结果人家那布艺作坊竟然不叫咱们去,估计都拿我当乐子瞧呢!连个新媳妇都能来挤兑我了?” 她说着胸膛起伏很大,儿媳妇立刻给她顺气道:“可是娘,你先前不还认定了以后沈若要是再招人会第一个找你去么?” 刘婶气道:“都这么长时间了!谁知道是不是诓骗我的?要真心找我去,咱们两家就隔着两步路他自个儿不会来说?差使着周兰来说。结果呢?说完之后没多久给那些人签了契约了,我屁也没有。” “可周婶过来说的时候不是说了那会儿沈若有事儿绊住脚了么?没准他是想来说的?”儿媳妇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可不一样,不过不敢忤逆婆母,以前婆母信了,那她也就顺着婆母来。只是她心里的怨愤也不比婆母少。 “谁知道是不是借口。”刘婶现在听见隔壁的笑声就烦,连带着也恨上了沈若。那花婶子都喊去做活,这么多日子估计都赚了不少了,结果自己绣活不差,却什么都得不到。就那一句承诺,说以后再招人第一个找她,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再招人?!要是一直不招呢? 刘婶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再多招人,要是自己开个作坊起来养着手底下一堆人,各个都是要开工钱的,要分自个儿的钱。她自然也不会想要再招新人进来,人越多那分的钱就越少,没有哪个人是傻的! 儿媳妇眼珠子转了转,问道:“那边翠山好像也没能进布艺作坊吧?” “没呢,他个懒货才不愿意做活儿,都是靠丈夫养着的。村里头没谁活的比他滋润。”刘婶语气冷冷,心里头却是酸得很。 儿媳妇点点头,心说那就不好找翠山说了。翠山的丈夫与自家公公一同在镇上酒楼里头打杂的,平日里也没多走动。 “娘,你别气。既然沈若卖那些东西能赚钱,咱们也能做出来卖钱啊!”儿媳妇有些小聪明,她先前就想过了,与其进他的布艺作坊做活儿给人家做能赚钱的东西,倒还不如直接自己做那些东西自己拿镇上去卖,那肯定比工钱高得多啊! 刘婶也就敢背地里骂骂人,但要做坏事却是不敢的,她皱了下眉心里头掂量着:“你从哪儿知道沈若他那布艺作坊做的都是些啥,而且要是做了拿去镇上卖,岂不是会被他知道?到时候撕破了脸,再不可能找我去给他做活儿了啊。” 儿媳妇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家婆母的气快散了,她婆母这瞻前顾后纠结的毛病叫她心急如焚:“娘!你都说了那沈若又不会请咱们去做活,那咱们要赚钱做点东西拿去卖又能怎么样?” “再说了,那绣花发带啊、帕子啊大家都会做,他放在摊子上卖,咱们就做了放其他地方去卖,也碍不着他吧?”儿媳妇此刻脑筋转得飞快,都已经快想到自己靠此赚了银钱叫丈夫刮目相看了。 刘婶有点被说动了,这些小玩意儿以前从来没人想过要做了去卖的,都觉得自己都能做的东西没人会买,却没想到沈若拿出去卖竟然卖的那么好!听有村民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带来的消息,那每日里沈若的摊位前头都是人啊。 刘婶迟疑道:“可咱们绣的东西都是普普通通的,也不大好看,也会有人买?”她心里头是不信有人会买的,反正她自个儿是不可能买。 “总会有人买的。”儿媳妇掷地有声道,“不过还需要这些日子咱们多往村里人家跑跑,听说沈若摊子上卖的最好的,可不仅仅是这些小东西呢。” 两人关紧了屋门,说了许久的话。 另一边,沈若家摆了两桌。二狗的生辰宴也是头一回像这样操办的,小孩子都喜欢热闹,家里来了不少人,且都是熟悉的大人,小寿星上前挨个喊了叔叔爷爷,嘴巴甜的不行。 蓝帆快到的时候,小寿星远远地瞧见马车了就开始翘首以盼,在蓝帆刚一下马车就像个小弩箭一般冲了过去,哈哈笑着喊了声“蓝叔叔”。 蓝帆立刻就将小二狗提溜起来单手抱住,两人额头碰着额头亲热了一番,蓝帆才道:“二狗重了些也长高了。” “嘿嘿,二狗以后要跟蓝叔叔一样高!”他人小志气大,什么都想跟大人比肩。 “好,蓝叔叔我等着。”蓝帆啼笑皆非,抱着小寿星往里走。他身后还跟着提着一大包礼物的阿富,还有个蓝棹。 “二狗,还记得我不?”蓝棹冲着二狗露齿一笑。 二狗人虽小小的但记忆里贼好,立刻就将这人跟记忆中的对上了号。以前一起吃过饭的。 “叫人。”沈若听见二狗的喊声就知道蓝帆来了,主人家自然也要出来迎接客人的,他就抽空出来了一下。 二狗看看蓝棹又看看蓝帆,迟疑地喊道:“小蓝叔叔。” “噗。”沈若没忍住喷笑出声,“小蓝叔叔”哈哈,沈若立刻就联想到了巴啦啦小魔仙里头的“小蓝姐姐”,这称呼太过深入人心了。 蓝棹一脸复杂地看着沈若,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沈若对上他这表情,更是想笑,立刻咳两声压下去。 蓝帆摸摸二狗小朋友的脑袋,夸道:“二狗真聪明,他是我堂弟,喊小蓝叔叔也没错。” 二狗甜甜地笑了,把头埋在他蓝叔叔肩窝里。 这一大一小腻歪得很,沈丰和柳杉出来瞧见都忍不住牙酸。 二狗在他们面前还有点小包袱,说自己是男子汉,都不想跟爹娘亲热了,连洗澡就不乐意再叫柳杉帮着洗。结果见了他蓝叔叔,立刻就化身为了小孩子,把那小男子汉的包袱抛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 “快进来,今日太阳好,先在这儿坐坐晒太阳,饭菜马上就好了。”沈若招呼道。 小院里头摆了不少长凳还有借来的椅子、凳子,大家过来都有地方坐了。柳杉和沈丰帮着泡糖水,干果就放在矮桌上,沈大山和李善桃过来待客,陪着聊天。 蓝帆和他们大多都打过照面,这会儿也从善如流地喊着阿叔阿婶,十分自然地找了张椅子坐下了。二狗就坐在他腿上,和他聊几句,一大一小倒是很聊得来。 村长摸着胡子笑,这沈家的小小子也算是遇着贵人了。 蓝棹好不容易才说动蓝员外放自己出来玩一玩,放放风,正巧蓝帆要来给二狗小朋友庆祝生辰,人家也没请自己,但他就是厚着脸皮过来了。当然也不是空手来,自然是要带礼物来的。 阿富也进来跟他们打招呼,二狗先前喊过阿富了,到了这院里也没有什么公子下人的区分,他也能在凳子上坐下喝杯糖水。 这里和以前比起来还真是变了不少啊,那黄泥墙砌起来还真不错。 蓝棹今日还是一身书生打扮,背后还背着纽扣书包,四处打量着这间农家院。 在京城时候和其他学子一同踏青时候往村里去过,那农家院和这里很不相同。这里瞧着太齐整了,虽说还是黄泥地,但瞧着一点儿都不脏乱。 屋外头明面上的东西少,就一间棚屋外头摆着个大水瓮,黄泥墙夯实了,边上还用破瓦和碎了一半的陶碗种了花草,瞧着格外有乡野趣味。现在客人们都聚在院子里一起晒太阳,倒是其乐融融的。 那三间泥瓦房,虽然略显破旧,但看得出来有被精心打理过,蓝棹不是那种沾不得一点灰的公子哥儿,自然地抬步往里走,甚至还想参观参观。 听他说想四处看看,沈丰便上前招呼他,带他屋后走。 知道他是蓝帆的堂弟,还是京城来的公子,想来应该没近距离瞧见过农家院儿里头的鸡鸭羊和菜地。 果不其然,蓝棹还是头一回瞧见养在羊圈里头的羊,还有各种在篱笆里头跑来跑去的鸡鸭,还在沈丰的带领下亲手拔了几棵种在地里头的蔬菜。他还真就是过来体验农家乐趣来了,还学着沈丰拿青草喂羊。 羊圈里头的四只羊瞧着养的都白白胖胖的,那羊毛绒绒的云朵似的看着就知道摸起来一定很软。 沈家人都爱干净,羊圈只要家里谁有空都会来打扫,所以没什么太大的异味,里头还垫了干草的,瞧着很干净清爽。 沈丰发觉他十分渴望摸到小动物的神情,便打开了羊圈的门。 两只小羊崽蹿出来就要往厨屋里进,沈丰立刻抱住一只,而另一只则被蓝棹给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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