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疑惑。 “我出去走商才能赚这些,要是在地里头刨食一年可攒不下十两。”他两根食指交叉画了个十字,简直瞳孔地震,这是十两啊!又不是十个铜板! “爹,这些银钱都是你拿命赚的,咱们不图钱多,只想你多在家里别往外奔波了。”周浪也道。 沈海更疑惑了,他自然不会对自家媳妇动手,转而就重重地锤了下儿子的肩:“你们俩啥情况?” 周兰道:“你回来一路上就没瞧见,咱们村有些变化了么?” 沈海没咋注意,但村里穷好些人以往见着人了都是一脸苦相,现在见他们回来好像脸上笑容多了些。 “对,现在咱们村有了自己的营生,不像以前似的了。不用你起早贪黑往外跑一年十个月不着家,也能赚到钱了!”周兰笑着说道,心中感慨万千。 丈夫在外走商一年回不来几次,她们孤儿寡母在村里先前就是叫那沈菊秋欺负,害得自家浪哥到现在都还没能说上亲,要是沈海一直在家,有汉子坐镇,别人要欺负人还得掂量掂量。 不过沈菊秋也算是遭到了报应,还是被她妹子沈梅冬给带累的,现在是见天的躲在屋里很少出来见人。 沈海有些惊讶,沈家村有了能赚钱的营生?都不用朝外走就能稳定赚钱? 沈家村穷了好几代人,他无疑是最穷苦的那个,不然也不会入赘到周家。但他脑筋灵活胆子又大,跟着村里另两个人约好了一同出去走商,每年回来都能带些银钱回来给家里用。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了,但若是有稳定的工钱拿,谁愿意去做走商这种高风险,回报也不稳定的活计呢?好几次从山贼手里险险逃生,还有撞上流民,路上也瞧见过各种意外,沈海次次都侥幸。 能平安的回来,还能赚到银钱带回家,这都算他运气极好了。 周浪接着他娘的话说:“爹,娘现在还当上村里作坊的管事了呢。” 沈海睁大了眼睛看向自家媳妇儿,啥?儿子没说错吧?当管事! “就是帮咱们干哥儿管他的小作坊呢,浪哥闲着就帮着刻纽扣,我们俩这些日子也赚了不少。”周兰笑说道。 一个一个消息砸的沈海云里雾里,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小作坊是在哪?还有干哥儿! 他不在的这十个月里头究竟都发生了啥? “等等等等,你们慢点跟我说,怎么感觉我回来之后好像我才是一直呆在村子里的,你们跑出去了似的?”他挠了挠后脑,十分疑惑。自己一回到家也没来得及和家里人多说说话,就洗漱吃饭然后呼呼大睡了,现在终于能坐下来聊,结果他发现自己……听不懂了?! 明明出去一趟的是自己啊!以往每年这时候都是媳妇儿子崇拜地看着自己,听自己说路上的见闻,他呢就吹吹牛皮。结果今日怎么掉了个个儿? 周兰瞧他都被自己和周浪说蒙了,没忍住笑出声来:“那你听我慢慢跟你说,我们呀多了个干哥儿,就是沈大生和李善桃的幺儿,叫若哥儿的。” 沈海经常在外头,对村里人的名字不太熟悉,但沈大山还是认得的,闻言便点点头,听自家媳妇继续往下说。结果听着听着就发现,这沈若还真是厉害,就靠着小摊都能起来,赚的肯定要比自己走商多!村里还开起了木工厂,还有布艺小作坊,让村里人都有能赚钱的路子…… 周兰打心底里喜欢若哥儿,这一夸起来就刹不住,但她的夸是真心的夸,而且不夸大就说事实,还能句句夸到点子上。周浪还时不时附和两句,她就越发来劲了。 “……噢噢我有印象了,是不那个小时候还跟浪哥一起玩过的孩子?好像长大之后还未婚先孕,是不是那个?”他还有点不确定。 周兰一听这话立刻就拍打了他一下,“别乱说话,那是有内情的。以往村里人都在骂,叫我干哥儿受了多大的委屈,你还敢说。以后不许说!” “好好好,我不说。”沈海就是个耙耳朵,媳妇不高兴立刻就跪。 “咱们的干哥儿是个要干大事的人啊,我在外走商瞧见过不少人,但从没见过一个哥儿能做到他这样。”沈海听完自家媳妇说的,顿时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干哥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自有一套赚钱的路子,但是和沈若的布局比起来还真就不算什么了。 或许能和他讨教讨教? “是啊,若哥儿人好还叫我做他布艺作坊的管事,我每日里都是热血沸腾的,像是成就了事业呢。”周兰笑着说道,近段时间忙是忙了点,但是她心里头啊是一点儿都不憋闷,每日里都高高兴兴的。特别是在她的管理下布艺作坊进行的工作有条不紊,这叫她心中的成就感是蹭蹭蹭往上涨。 沈海仔细瞧着自家媳妇和儿子,好像精神面貌比起上一次见要好上许多,相比较之下自己是胡子拉碴实在是不修边幅。 “能赚多少?”他好奇极了,自己拿出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他们都能不动声色的,难不成他们赚更多?! 周兰笑着凑到他耳边说了个数字,沈海眉头一松,原来没他多。但又听周兰道:“这还只是半月不到的。” 沈海:“!!!” “难怪我今儿起来之后瞧见屋里堆了不少东西,还没来得及问,这些都是干哥儿的摊子要卖的东西吧。”沈海边说着,心思就活络起来。这些东西目前还只在镇上摆摊卖的,其他的地方可没有呢…… “是,明儿一早丰哥应该会来拉走带去镇上,那生意好的哟。”周兰笑得见牙不见眼。她没去镇上瞧过,但是从每日需要的货物数量来看就知道镇上的生意肯定不孬。 沈海点点头,他走商回来也带了不少东西,从镇上租了马车运回来的。里头还有给家人的礼物,还有之后要带出去倒卖的货。结果他一回来就躺倒了,周兰也没有去给他拆了看,只以为是他要卖的货呢。 “我有东西要给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拿。”他那行李都还放在马车里头呢,一脚迈出家门,远远地就听见有车轮的声儿,再打眼看过去是一辆牛车正朝着自己家行来。 天太黑远远地看不真切,门一开外头的声音飘进来周兰坐不住了,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立刻出了门。 “是若哥儿他们。”周兰对沈海说道,说完便远远地冲他们挥手。 沈海好久没见过自家媳妇如此有活力的模样了,竟然像个小姑娘似的招手,还跳起来。 他完完全全被之前媳妇和儿子说的激起了好奇心,没想到刚说完没多久就能得见了。 沈丰赶车又快又稳当,很快便在周兰家门口停稳了。 顾允先下了车,冲沈若伸手,沈若单手借力跳了下来:“干娘,这些布匹放在你这儿,之后用。” “好嘞,你们怎么一同回来的?”周兰笑着应了,随后问道。 “正好去镇上有些事儿,明日是二狗生辰,干娘记得来。”沈若眉眼弯弯,他注意到还有个陌生男人站在一旁,想来这就是那位外出走商素未谋面的干爹了。 “那肯定去,”周兰发觉他们俩对视上了,立刻介绍道:“这是我丈夫沈海,走商刚回来呢,你们还没怎么见过。” “沈海,这是若哥儿,我的干哥儿。”周兰拉过沈若一只手,瞧他今日还换了个发型,连说好看。 “干爹好。”沈若笑着喊道,露出一排洁白的牙。怎么看怎么乖巧。 沈海轻咳两声,本还想拿腔拿调的,毕竟认干亲这么大的事儿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结果瞧见沈若之后就发现好像还是自家高攀了。 “好好好,我有礼物送你,你们先聊我去拿了先。”沈海目不斜视地走了。 周浪走了出来,解释道:“我爹他每回走商回来都会给我们带礼物,不是什么贵价的东西到时你只管收着。” 沈若点点头,收礼物那就表明他的身份被干爹认同了。 沈海再过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大堆东西,沈丰和顾允也有份。 “这是我走商到岭南的时候买的香包,不仅能驱虫还能驱蛇,随身带着或者挂在床边都好用。夏日里我随身带着蚊子都不会来叮呢!”沈海挨个分发,说道。 周兰损他:“这都秋日了,哪来的蚊虫?” 沈若接过之后感动地紧,这礼物简直就是送到了他的心坎里。他最怕的东西就是虫子和蛇,有了这香包就像是有了护身符一般。 他真诚感谢:“好东西!这真是太实用了,多谢干爹!”
第204章 翌日, 沈家众人都起了个大早。 要给二狗过他的五岁生辰,小寿星也难得的没有睡懒觉,早早起来由他阿娘给他换上新做好的小衣裳。 穿上新衣服的二狗瞧着更精神了, 小小的身板挺得很直,拾掇完之后便给自家阿爹阿娘行了个大礼。 这是大宇朝的传统,小孩子过生辰时要给父母长辈磕头的,而父母长辈则会给他一枚铜钱,之后便将铜钱用红绳串起来随身携带, 可以祛除邪祟,护身纳福。 二狗去了大屋给沈大山与李善桃磕头, 二老都等在屋中没有出门, 就等大孙子过来磕头给红封呢。 “阿爷阿奶,二狗祝你们事事顺心。”二狗笑着接过爷奶递来的红封,清亮的童声道。 “好, 就属你嘴甜。”李善桃点点他的鼻头, 让他快些站起身,随手拍拍他膝盖上沾的灰。 二狗嘿嘿两声, 忍不住笑。 “去你小叔屋里吧。”沈大山见时间差不多,便提醒道。 “好!”二狗把红封塞进怀里,颠儿颠儿的就往沈若屋子跑。 沈若也等着了, 趁着二狗在兄嫂屋里和大屋里头的时候, 就给小云吞把了尿, 还给欣哥儿抹完药草洗净了手。效率极高地做完了手头的事儿,这会儿正坐在床沿手里还捏着一枚红封。 所谓红封便是用红纸裁剪而成的方形纸, 里头放上铜钱或是碎银子银票都成, 夹着松柏枝叠好。 用沈若的话来说, 这就是最古老的红包。虽然简简单单, 但寓意很好。 二狗进来之后便给沈若磕了一个头,小寿星磕头绝不含糊,额头上都红了。 “小叔,二狗祝你顺顺利利。” 小孩这吉祥话都是自己学来的,都不用人教,沈若将红封递过去。 “谢谢小叔!”二狗接过之后一下子就扑进了沈若怀里,这些日子好久没有贴贴小叔了。 “不用跟小叔客气。”沈若伸手揉了下二狗的额头,还好只是有点红不肿,这孩子太实诚,别人磕头都是头点地碰一下就成,他磕头那力道感觉要是是个木鱼都能敲出声音来了。 沈欣在一边瞧着他们叔侄互动,脸上也忍不住笑。 二狗看见了,小脸一红从自家小叔怀里出来,立刻装作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好像刚才那个扑怀里撒娇的不是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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