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用极轻的声音质问道:“祁先生,你什么意思?”他的脸色很差,被诓骗的愤怒油然而生。 当初让他来的时候,祁青唯没有说会参加。如果他知道的话,就算做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打死他也不会来。 祁青唯转身,用手松松地拢过温然的腰,被温然朝一侧躲了一下。他嘴角笑意未减,看了摄影师一眼,直播立刻被切了出去。 祁青唯脸上的笑淡了些,眸中极快地划过一丝不悦。冲茶艺桌比了个请的手势,压低声音哄道:“然然,先别生气。坐下我跟你解释。” 温然极快地扫了一眼摄像机,又见白微在身后并未走远,到底还是顾及祁青唯的形象跟着他走进瓦楼。 祁青唯贴心的帮他拉过椅子,温然鼻尖出了口闷气,悻悻坐下。 祁青唯坐在他身边,接过泡茶师递来的茶,放在温然眼前的桌面上,歪过头靠近温然耳侧,轻声道:“自家的节目,我不过是来走个过场而已。临时决定,并没有骗你的意思。”叹了口气,带着点委屈道:“再说,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我想跟你说,你也没给我机会。” 温然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从上次会所的事情出了之后,他就直接拉黑了祁青唯的脉脉联系方式。祁青唯确实给他打过两次电话,可他的心里只有梁以霄,并不想再跟祁青唯有什么交集,就没再接过对方电话。 祁青唯拿过折扇,甩手“啪”的一声张开,帮温然扇风:“你看到我就这么不高兴?” 温然低头看着茶杯,没说话。 谈不上讨厌,就是不想接触罢了。 “然然,原来是我不对。没有在乎你的感受,能给我一个做朋友的机会吗?”祁青唯一只胳膊肘撑在桌面上,手掌握拳撑着下颌,歪头看他:“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至于让你这么讨厌?” “不是讨厌。”温然无奈地咬了下唇:“以霄,会生气的。” 祁青唯差点就被气笑了:“霄哥有说过不让你交朋友?” 温然摇头。 梁以霄对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不会干预你任何的选择权利,但你要保护好自己。” “那不就是了!”祁青唯扇着风:“我那天一时情急,确实唐突。我跟你道歉,但我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和霄哥公平竞争的机会。” 温然继续摇头。 祁青唯皱眉不解:“为什么?我是哪里做的不好?” 温然也不看他,揭开颈侧的信息素隔离贴。他的侧颈上虽没有凸起的腺体,却有极浅的虎牙印:“以霄标记我了。”他像是炫耀一般,提起心上人,忍不住笑起来,表情还有点小骄傲:“我是他的,不管发生任何事,都只是他的。” 祁青唯气笑出声:“你分得清临时标记和永久标记吗?”猛然意识到什么:“你……没有腺体?” 这信息量给的很大,一个没有腺体的omega对于一个需要延续强大基因的alpha来说,毫无用处。留在身边,也是鸡肋。 但现在祁青唯并不想考虑那些,他想要得到温然,是因为喜欢,也是因为内心燃起的胜负欲。 温然并不隐瞒,他希望祁青唯知难而退:“对,我没有腺体。”他自嘲地说:“我是个残次品,但是以霄不会介意。” “霄哥现在是不会,你能保证他以后也不会嫌弃你?”祁青唯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说他单纯:“然然,霄哥跟你讲过他的家庭情况吗?” 温然一怔,瞪大了眼睛看向祁青唯。顷刻,又垂下目光,陷入沉思。 关于梁以霄家里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提起过。 他不想说的事情,温然也不会主动问。 祁青唯的一句话,揭开了温然最不想提起的伤疤。他想起在V集团的大厅里,那个穿着考究的美丽女人,曾对他说的那句“你只是以霄的朋友对吧,你知道以霄已经有结婚对象了,对吗?” 温然心蓦地一酸,想:他的生活被梁以霄占满,而自己却从来没有踏进过梁以霄的世界。 温然表现出来的失落,让祁青唯窥探到了两人之间可以见缝插针的漏洞。他用商量的语气,柔声道:“你先配合录节目,等空了,我在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他又将茶杯往温然面前挪了挪:“放心,我祁青唯虽然混,但不是禽兽。不管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接受。” 温然犹豫了。 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想了解他的一切。 祁青唯打蛇打三寸,温然不得不承认对方开出这样的条件,确实让他动摇。 他拿起茶杯,浅淡地抿了一口,算是默认。杯子还未放下,便听见祁青唯略带兴奋的声音:“然然,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梁以霄提着一米八的大刀正在赶来的路上……
第44章 七天六夜的活动都在米未村进行,村子不大,但应有尽有。祁青唯引着温然走在青砖路上,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遇上崎岖不平地方时会刻意转身朝着温然伸出手,十分贴心的样子。 温然始终落后他几步,见他伸手过来,则会轻声道谢,却从未拉住过他。 路过的村民们见了祁青唯没什么大的反应,投来的目光与看平常游客没什么区别。 温然在他们的眼里看到的更多是淳朴,他很喜欢米未村的民风以及他们的民族服饰。棉质的布料通过扎染的工艺着色,看似相同的颜色款式,却又独树一帜。 抛开某些令人不悦的因素,他真的很喜欢这里的环境。 祁青唯在一处陶艺店门口停下来,很有绅士风度地撩开珠帘,道:“然然,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想着做个小手工,你喜欢吗?” 温然象征性地弯了下眉眼,侧身走了进去。白微紧跟在他身后,被祁青唯挡了一下:“用得着跟这么紧?” 白微挑了下眉,揶揄道:“祁老师您应该知道的,我们梁总夫人耳根子软,容易骗。就好比这个节目吧,原本没他什么事,但就有居心不良的人想借题发挥。”啧了一声又道:“我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就是有职业操守。怎么陪他来的,就怎么带他回去。” “啊……对了!”白微佯装一副猛然想起的样子:“梁总说,过两天给您一个惊喜。” 祁青唯“嘶”了一声,瞪了白微一眼。这个人不仅看着讨厌,说话也不招人喜欢。 白微的话,明里暗里在嘲讽他。要不是正在录节目,他真想将人拽出去打一架。 祁青唯冷声道:“都有你什么事?” “录节目当然没我什么事,但总不能碍着别人做生意吧。我来消费,不可以吗?”白微朝着门前的空挡侧了一步,被祁青唯继续挡住。 两人的身高差不多,面对祁青唯咄咄逼人的目光。白微则是一脸坦然,毫不畏惧地和祁青唯对视。大有种“看你能拿我怎样”的架势。 两人的目光似是在无形中擦出电光火石。祁青唯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不耐烦道:“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白微“哦”了一声,朝着陶艺店里正在观赏陈设的温然喊了一句:“温先生。” 温然听到声音,转过头。见白微被祁青唯堵在门口,开口问道:“怎么了?” 白微越过祁青唯的肩膀,皱起眉:“我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温然朝着他们走过来:“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白微捂住胃,一脸痛苦的样子:“好……” 他才不在乎是不是在录节目,看到祁青唯吃瘪,他就高兴。 “可真有的你。”祁青唯咬着后槽牙,极不情愿地让开了门口的位置。温然若是离开,他苦心安排的一切就毫无意义。 白微瞬间站直身子,松开捂着胃的手,带着职业的笑容挑眉看了祁青唯一眼,才对温然道:“好像又不疼了。” 跨步进店内和祁青唯擦身而过时,还拿腔拿调的说了句:“谢谢祁老师。” 祁青唯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骂了句:“艹”。 和店主沟通过要做的样式后,温然套上围裙,祁青唯走过来贴心道:“我帮你系。”刚一伸手,就被白微一胯顶了出去。 祁青唯朝一侧趔趄了两步,压不住的火直接骂出了声:“艹,你是不是有病。” 白微也不生气,淡淡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够麻烦祁老师呢。”一句疑问句说的阴阳怪气,语气和表情还一副为了对方考虑的样子。 祁青唯的硬骨头碰上白微的软刀子,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差点背过气去。他冷哼一声,舌头将脸侧顶出一个包,瞪了白微一眼。 温然心知肚明两人的明争暗斗,也不制止。有白微在,反而让他的压力减轻了许多。 平日里温然就很喜欢做点可爱的小东西,摆在家里看着心情也会很好。 他将注意力都放在制作陶艺上,店主给他拿来陶土。温然按照店主的指教将放在铁转盘上,双手沾了水,控制手掌的力道给陶土不断拉扯增加韧性。他做惯了蛋糕点心,力道轻缓得当,连店主都对他的天赋夸赞不绝。 祁青唯懒得跟白微计较,拿了张椅子走到温然身后。准备学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从后面拥住温然,四手交叠,一起做陶艺杯。 在他的臆想中,可以顺势将下巴轻放在温然肩头,胸膛贴着他的后背,配合着店内轻缓的音乐将温馨又暧昧的氛围感直接拉满。 恋爱最讲究的就是氛围,在有情调的环境下让温然慢慢接受他的存在。 这才是祁青唯选择陶艺的最终目的。 温然的目光一直专注在陶土上,并没有感到身后的异样。更不知即将要发生的场景,祁青唯已经在脑海中试演了无数遍。 祁青唯将椅子轻轻放在温然身后,屈腿坐下。 “吱——” 一声物体摩擦地板的刺耳声响,祁青唯身下一空,直接摔坐在地上。 祁青唯疼的“嘶”了一声,双手撑在身后,抬头吼出了声:“白微,你疯了?” 白微张着嘴摆出一脸惊讶的样子,赶紧将手中的椅子放下,委屈道:“哎呀,祁老师真对不起。我看椅子脏了,怕弄脏您的裤子……没想到害您摔了一跤,实在对不住,别生气哈。”他俯身去拉祁青唯,被对方一把甩开。 “滚,别碰我。”祁青唯骂了句脏话,兀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你们别闹了。”温然一分心手上错了劲,即将成型的泥培变了形状,塌了。 他抿了下唇,十分惋惜,沉住气重新给陶土塑性。 白微憋着笑,将椅子放在温然旁边的拉胚机前,用袖子擦了擦凳面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热情道:“祁老师,过来坐啊。” “我真的……”祁青唯无语至极,有白微这个“祸害”在,他根本没办法靠近温然。祁青唯的火气压不住,差点要摔东西时,余光见摄像师给了他一个手势,直播切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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