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我不会跟你结婚。再把我逼急了,谁都别想好过。” 樊子乐愣了一瞬,他真的被梁以霄那张冷峻迫人的脸吓到了。反应过来后,委屈道:“以霄哥哥,那个人就是你在外面的男人?我都不嫌弃你有病,你怎么可以这样?” “呵……”梁以霄挑眉,嘴角的弧度扬着眼中却冷气森森:“对,我有病。你、滚!” 都滚出他的世界,他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原先不争,是没什么值得争。 如今,谁都没有资格来他的人生里,指手画脚。 他未来的蓝图早有规划,这么多年商场的摸爬滚打,蛰伏与经营也羽翼丰满。不需要靠任何人,他梁以霄就足以撑起安城的一片天。 温然快步走上了长街才放缓了步子,霞光将他的影子在眼前拉长。碎发挡在眼前,眼尾失了活力似的垂下,眼皮盖住了眸中的黯然,眼角的泪痣为阴郁平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温然拒绝了白微送他回家的请求,朝着临河公寓的方向走。他的步子迈的很小,每一次的举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白微不放心跟在他后面,见温然情绪很低落。白微心里着急,快走几步拦在了温然面前:“温先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温然停住步子,话说出来的时候没控制住糟糕的情绪一起发了出来,听起来像质问像低吼。:“那你告诉我,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白微一噎,有点生气,心里替梁以霄不平。目光一下锐利起来,语气也生硬了许多:“你是不是觉得梁总骗了你,你扪心自问。梁总图你什么?” 白微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不重,但却像是一记重拳打在温然胸口。 打得他哑口无言。 与梁以霄的身份地位相比,他确实没什么能拿出手来让对方“图”。 温然目光一黯,不说话了。 温然落寞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白微有些抱憾道:“抱歉,我语气有点重了。” “梁总对您的用心,比您想要的还要多。我只是觉得,您在判他死刑之前,至少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温然舔了下发干的唇,情绪已经压住,语气就显得异常平静:“在我们那边,双方家长见面是意味着要订婚或者结婚的。梁先生的解释改变不了事实,对我来说,有何所谓。” 白微无言以对。 商业联姻是巩固上层社会地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梁以霄的婚姻早就被界定。 白微猜想:若不是温然出现,梁以霄可能对婚后躺在身边的人是谁根本不关心。 “白助理,我不想做第三者。”温然叹了口气,仰头看天,眼眶里的泪水快存不住了:“麻烦您,让一让。” 白微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这件事他没有办法帮梁以霄许承诺。只好侧开步子,看温然越过自己离开。 即使已经走了很远,他依稀还能看见温然肩膀地颤抖。 温然回去之后,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停在卧室里盯着梁以霄用过的枕头微微出神。不知过了多久,脚麻的痛感将他拉回现实,他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一脸憔悴,像是失了命游走在人间的魂。 手边还放着梁以霄的毛巾和牙具,他的指尖从梁以霄的私人用品上轻轻摩挲过。 早上的时候,他还从后面抱着男人紧实的腰,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从镜子里看他剃须。梁以霄一手拿着剃须刀,调整角度让剃须刀更贴合下颌线条,空出的手揉着他的头发。 剃须刀停下的同时,梁以霄侧头在他的额角亲了亲。下巴蹭在他的侧脸上,问他:“扎不扎。” 没想到……他的“梦”这么快就要醒了。 温然将袖扣放在餐桌上,从公寓里搬了出来。就在门即将关上的刹那,又被他一把推开,冲进卫生间拿走了梁以霄的毛巾。 上面残留着松木香,他想:至少该给自己留点属于他的东西吧。 在很想很想的时候,至少身边还能有些他的味道。 他从单元门出来时,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身边没有梁以霄的城市,曾经过分熟悉的道路都变得好陌生。 思绪是乱的,和他从相遇到如今的场景像是过电影般一帧帧的在脑子里回放。 原先听说,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对方的坏。 可梁以霄在他记忆力,虽然脸特别像是常年不化的冰川。但对他做过的事情,总是透着一股温柔细腻,他在乎他的每一个感受。包容体贴,呵护入围。 这些日子温然自己都能感受到被养出了小脾气,偶尔的刁钻无礼也被梁以霄含笑接纳,当做是两人独有的情/趣。 温然想:若不是梁以霄,他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可能就死了。 他根本恨不起来。 若是真要怪的话,只能怪他自己配不起。 温然没有地方去,在绕了大半个临河公园,走去了高言家。 敲了半天门没有反应,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高言出去玩了。 打高言的电话无法接通又或者通了,但没人接。 他仿佛被抽干了灵魂,如同雕像般坐在楼道里。控制不住想念那张冷峻的脸,就放任自己使劲去想,想到自己能够免疫为止。 眼泪流不出来,关于梁以霄的每一个画面闪过时,心就像是被人攥紧又猛地松开,在挤压中无力地跳动。在下一个回忆袭来时再次被攥住,重三叠四,难受地让他窒息。 他蜷缩起身子,抱着自己,幻想落入了那个让他踏实又温暖的怀抱。 楼道里的光黯淡下去,天黑了。 高言的电话是在凌晨打过来的,温然举起手机,被亮起的光刺了眼睛,适应了会儿才睁开,接起电话。 高言问他怎么了? 温然一开口也被吓了一跳,声音哑的陌生:“高言,我没地方去,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在哪儿呢?”高言的语气明显焦急起来。 “我在你家门口。”温然说。 高言直接骂了脏话:“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温然……我家门钥匙在哪儿,你是不知道吗?你不会自己开门吗?” “打你电话不接,你不在家,我不能随便进。这是基本礼貌。”此话一出,温然怔愣住,又想起了梁以霄。 这句话,是他刚搬去临河公寓时梁以霄等在家门口。他问他为什么不进去时,梁以霄对他说的。 不知不觉中,梁以霄已经完全融入进了他的潜意识里。 他捏捂着心脏的位置,指尖蜷了蜷,每一次的跳动都带来一阵无法承受的疼。 高言听出温然语气不对,接连问了几次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温然也不说,听筒里传来断断续续地呼吸声,似是在强压着某种情绪。 高言叹了口气说:“好了,别难受。这么冷的天,你先住我家。我这几天有点……哎,反正过段时间我就回来了,你照顾好自己。” 温然“嗯”了一声。 高言继续道:“不管多晚,只要有事,就打给我。” 温然道了声谢,挂了电话。 他在高言家里窝了三天,闭上眼睛的时候全是梁以霄的影子。 他像是折磨自己一般,不吃不睡,直到精神透支到极限,身体提出抗议,强迫他闭上眼睛。 每次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湿了大半,眼睛酸胀地睁不开。 唯一让他感到慰藉的是带来的那条毛巾,担心暴露在空气中久了味道会散掉。他将毛巾密封在袋子里,只有在思念到极限快要撑不住时才会拿出来抱一下,赶紧又塞回去。 梁以霄打过几次电话来,温然都没有接。 他害怕听到他的声音,哪怕只是一个字,他这几天的坚持就会全线崩溃。 温然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候反应过来,天已经黑了。 原来他也会难过,多数发发呆,抱抱自己,很快就能调整过来。 这一次的自愈很难,难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三天的晚上白微打电话来,温然刚开始没有接。 白微发了一条短信,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温然。 温然刚看完短信,白微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接起来。白微问他:房间里他平常用的东西不在,很委婉的问他是不是搬走了? 温然“嗯”了一声,淡淡道:“以后就不打扰了。” 电话那头似是被捂住了话筒,安静了一瞬。 等白微在松开听筒时,温然已经挂掉了电话。再打过去,就不接了。 白微看向餐桌前的梁以霄,面露不忍道:“温先生把电话挂了。” 梁以霄坐在餐桌前,背脊板正笔直。半垂着目光,沉默了很久。纤长浓密的睫毛盖住了眼眸,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落在桌面上的一只手,骨节上的血痂还未脱落,在白皙的手背上显得很扎眼。 他的指尖一直摩挲着蓝色锦盒中的袖扣,许久才用很轻的声音说:“这一次,他连句话都没有留下。” 他明明声音淡的没什么情绪,可白微还是听出了他言语中夹杂着的忧伤。 “梁总……”白微暗自叹了口气,看梁以霄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我派人去查,会找到温先生的。”
第35章 三天前,温然从V集团走了后,没过多久梁以霄就接到了梁振北的电话。 他和这个男人的沟通仅限于工作,例行公事的回复。当手机屏幕闪烁跳出这个男人的名字时,梁以霄就知道他和梁振北真正的战斗要开始了。 电话刚一接通,梁振北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给我滚回来。” 梁以霄一个字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拿起车钥匙,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回了梁家。 管家在门口候着,见他走进门,连忙将拖鞋摆在玄关地上。梁以霄看都没看,直接越过了他。 他穿的皮鞋是早上温然细心擦过的,踩在地砖上折射出天花板一盏盏的光。他的步履很稳,背脊笔挺,姿态从容,脸上表情是一贯的清冷。 穿过狭长的走廊,梁以霄刚一进客厅,就看见跪在茶几不远处的李雨婷。 梁以霄的眉毛稍纵即逝的挑了一下。 听见脚步声,李雨婷抬头朝着他看过来。她一边脸肿胀发红,五个手指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清晰可见。 李雨婷眼里噙着泪,刚想张嘴,就被梁振北吼了一声:“闭嘴,你敢喊一声试试看。” 李雨婷瑟缩着抖了一下,像个受惊的小动物,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梁以霄落在身侧的手攥了攥,掀起眼皮,含着刀光的目光投向梁振北。 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只要他不听话。梁振北就会折磨李雨婷,逼他就范。 为了保护李雨婷,他从来不敢流露出对母爱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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