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翠点头应下,问道:“那用不用请太医来装一装样子?” 时安本想拒绝的,十四公主该知道她的意思,但转念想到,她不止是时安,还是相府的三姑娘,场面上还是要做一做,就当请个平安脉吧。 不过十四公主并没有派人过来,大约是知道她不会过去。 后来一直到祭祀大典,时安也未见到十四公主出现,这才知道当日她和牧迟青去时,对方便下了令,公主留于殿内养病,陪同人员皆不得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因为打定主意有关锦阳公主的事之前直接问牧迟青,所以时安时间就空了出来,连带着林镇也用不上了,只是对方没回牧迟青那儿,说是在行宫期间一直跟着她。 时安确定自己不用付俸禄后,就随便他了,毕竟要养一个武功极高的保镖还是有点贵的。 过午小歇之后,她本打算去找沈时敏,适才梳妆穿戴完毕,就听说有人来。 时安转身问道:“是谁?” 烟翠道:“萧世子。”
第62章 ◎安安全部的爱◎ 时安朝着对面的人笑了笑:“萧大哥喝茶。” 她自己也倒了一杯, 萧凌桓在,她也不好再去沈时敏那儿,总不好把客人单独留在屋里吧, 只是对方一声不吭地喝着茶,样子实在有点儿奇怪。 时安等了等, 在茶盏里的茶下去一半时,终于忍不住问道:“萧大哥怎么来了?” 萧凌桓闻言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放下杯子道:“听说你病了, 来看看你。” 只是面前的少女脸庞红润,一点也不像是在病中,而且身上的衣服明显是准备外出,他再迟钝,也该知道她没有生病, 是他听说了后一点儿也没有想就急急过来了。 时安呀了一声, 有点儿尴尬,她挠挠头道:“我其实并没有生病。” 上午才说的事儿,也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 未免也太快了, 难怪萧大哥方才沉默不语呢, 一定是看出来她好好的了。 时安脸红了下,不过还是开开心心地道:“多谢萧大哥来看我。” 她起身往萧凌桓的茶盏里添了些热茶, 调皮地眨了眨眼道:“只是麻烦萧大哥白跑一趟了。” 热水注入杯盏, 白雾袅袅升起。 萧凌桓的视线落在时安握着茶壶的手上,衣袖下隐约可见一只精巧的银环, 衬托得一双皓腕洁白莹润。 他匆匆过来, 并不是只想看一看她是否安好, 不过是得知她生病的消息, 他才有借口过来罢了。 那日,来上京的途中,安安被宁康王叫走,之后便再没有回到相府的马车上,他到行宫后第一件事便是打听她的行踪,然后才得知她早几个时辰便到了。 萧凌桓心下不安,却不知如何安抚,安安是挚友的妹妹,他亦当她妹妹,但只是从前。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新奇陌生又莫名畏惧,但畏惧不是大丈夫所谓,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想问一问。 萧凌桓把茶盏放到一旁,他看向时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道:“安安。” 这一声安安唤得过于亲昵,两个字从舌尖滚过,就这么落了下来。 时安浑然不觉,她对于安安两个字接受良好,并不觉得有什么特意的,因为也没注意到其中的含义,只当萧凌桓有事叫她,点头应道:“嗯,萧大哥,怎么了?” 萧凌桓缩紧的心口松了下,他沉吟道:“我方才进来时在外面看见了林镇。” 时安嗯了一声:“怎么了?” 她眼里带着明晃晃的疑问,仿佛是真的不明白怎么了,萧凌桓莫名噎了一下,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上来:“林镇是宁康王的近卫。” 时安又嗯了一声,她和萧凌桓对视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没忍住笑了起来,道:“萧大哥只当这几日林镇是我的近卫好了。” 她是想解释来着,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萧大哥到底是外人,有些事不便说。 萧凌桓望向时安,只觉舌尖泛着一丝苦意,他确实是没有立场接着往下问,但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几乎自虐似地问道:“那安安觉得宁康王如何?” 牧迟青如何,她自己似乎也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时安想到以前在文渊时候的事,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牧迟青时的样子,脸上不由带上了几分笑意,“他很好,于我而言,很好。” 当然,二十三那晚的事不行,得另算,但除却非要留下她这点,在其他的事上,牧迟青确实对她很好。 时安表情几变,但皆是带着笑的,落在萧凌桓眼中,无比突兀。 他看着时安脸上的笑意,压下心口从未说出的意思,任由酸涩苦闷之意爬满胸腔,面上神色依旧如常。 萧凌桓起身,告辞:“那便不叨扰三姑娘了。” 时安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不免有些疑惑,萧大哥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毛毛躁躁的,还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她本来还打算让人去送一送,不妨萧大哥走得十分快,一下就不见了身影。 烟翠从殿外进来,问道:“姑娘等会儿还要去四姑娘那儿么?” 时安随口应了声,她朝萧凌桓离开的方向看了看,问烟翠:“萧大哥离开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烟翠摇头:“萧世子还同奴婢笑着打了声招呼呢。” 时安收回视线,那大概是她多虑了吧。 下人进来收了茶,才撤出去,就撞上了大步流星往里走的沈时寒,连忙行礼:“大公子安!” 沈时寒一摆手,跨进门槛,一眼就看到了妹妹身上换好的衣服,不由愣了下:“安安这是要出去?” 他朝身后看了看,疑惑道:“萧凌桓方才难道不是从你这儿出去的?” 时安点头应了声是,解释道:“我原准备去敏敏那儿坐一坐的,萧大哥正好过来。” 她问:“大哥,你来我这儿做什么,今日不忙么?” 沈时寒也不用妹妹招呼,大刀金马地往椅子上一坐,正好是方才萧凌桓坐的位置,他把长刀搁在桌上,发出一声哐嘡的响声:“来看看你。” 时安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她大哥下一句迫不及待地问道:“玉牌还回去了没有?” 时安:“……” 她就知道! 她鼓着脸坐到了另一边,气鼓鼓地道:“没有!” 沈时寒不由睁大眼睛,瞪视她:“不是说好昨日还回去的么?” 时安一抬下巴,哼了一声,反驳道:“那是哥哥自说自话,我又没有答应哥哥。” 沈时寒只觉自己受到了挑衅,要是皇城军的人敢这般同他说话,他早一脚踹上去了,但是说话的人是妹妹,平日便是舍不得碰一下的,更不要说踹了。 他宛自顺了顺气,在心里念了几遍这是妹妹这是妹妹,然后颇为心平气和地问道:“为什么不还?” 时安抿了下唇,不情不愿地回道:“忘了。” 她是真的忘了,因为已经决定直接问牧迟青了,就用不上玉牌了,何况还有林镇在。 她摸了摸腰间的荷包,摸到一块硬物,玉牌还在里面好好的待着。 沈时寒被这个理由说服了,当然他不信也没办法,只得耳提面命地叮嘱了几遍,又把烟翠给叫了过来,让她也记着提醒姑娘。 说完玉牌的事,沈时寒才想起来问:“对了,之前萧凌桓来做什么?” 对方急匆匆地,丝毫不见往日的淡定从容,他急着过来找妹妹,就没有问,现在仍是越想越奇怪。 时安噘着嘴道:“萧大哥听说我病来,来看看我,不像你,哼!” 沈时寒急了:“我也是来看你的。” 时安:“你动机不纯!” 这么一打岔,沈时寒也就没继续纠结好友的事,心道,或许是遇上了什么急事要办,这才着急走了的。 他看了眼妹妹,容光焕发的样子,称病大约是借口,也没追问,在妹妹这儿又略坐了会,喝了半盏茶便起身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又叮嘱一遍:“今天一定要把玉牌还回去,听见没有?” 时安点头:“知道啦,我肯定记得,你放心吧。” 等沈时寒走出一半,才后知后觉想起妹妹那几句话不就是跟昨日应付他的一模一样么,真是! 他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拇指抵着刀柄轻轻摩挲了下,心里逐渐有了个主意,而后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时安吹了吹手里的小茶杯,不觉叹了口气,大哥风风火火来一趟,就为了提醒她还个玉牌,真就是闲得慌,看来还是不忙。 她杯口还未递到唇边,就听殿外传来一道声音,“安安在叹什么气?” 她一抬头,便看见牧迟青从殿外进来。 时安:“……” 今天怎么赶趟儿来,她这一身衣服算是白换了。 时安默了默,接着刚才的动作,把一口茶喝完才起身,意思意思迎了两步,问道:“你怎么来了?” 牧迟青脚步微微滞了下,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往殿内走,他道:“听说你病了,来看看。” 时安:“……” 萧大哥和她那便宜哥哥不知道真假就罢了,牧迟青是知道她好好的,怎么也跟着来凑热闹,而且就不能换个理由么。 她干脆提起一点裙边原地转了个圈,道:“好着呢。” 腰间的荷包顺势飞起了一点来,时安停下后第一时间解开袋子,从里面拿出那块玉佩递到了刚刚走进来的人跟前。 “唔,还给你。”趁她现在还记得,赶紧还了,省得大哥明日继续来唠叨。 牧迟青脸色一变,蓦然没了表情,他看着玉牌愣了几息,没有接,抬眸问道:“安安这是何意?” 是不是萧凌桓跟安安说了什么,所以安安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的东西还回去,安安要和别人在一起了么? 他脑中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在这一瞬间便对萧凌桓起了杀心。 如果安安爱上其他人,为了其他人留在大盛,那他在安安心里还能占据多少地位,牧迟青在这一刻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他不单单想要安安留下来。 他想要的是安安的爱,是安安全部的爱。 牧迟青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心中忐忑难安,若是安安知道他在想什么,会不会再也不愿理他了。 此刻的玉牌就像是安安要同他断绝关系的象征一般,牧迟青咬着牙根退后了半步,浑身上下充满了抗拒。 时安有些懵的看着他:“我只是用不到了。” 她说完,举着玉牌的手都酸了,于是直接拉过牧迟青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玉牌塞进了他的手里。
第63章 ◎小太子◎ “我只是用不到了。” 牧迟青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玉牌, 用不到了所以就还给他了么,他对安安来说会不会也有哪一天用不到了,然后也被这样丢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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