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 灾厄来了。 是言炎的灾厄。 因为别人赠送的小礼品太多,且似乎是摸准了言炎的喜好。里面甜食居多。言炎没敢带回家,但也不想浪费。于是除却能退回的,分给其他老师的,其余都进他肚子里了。 然后一天里,毫无预兆,言炎的牙疼了。 破天荒地疼。 明明他都有按时刷牙,好好漱口的。 言炎滚在自己的大床上,泪汪汪,照镜子还发现脸颊肿了一点。 心虚的人自然不敢让弟弟知道。 言炎是下班后才发觉疼的,于是强撑着一路无事发生。不敢让熠熠看出不对劲。 用完晚餐后,连最爱的餐后水果都没吃,就找了借口回房间。 然后疼得在床上滚了好几圈。 滚完依旧泪汪汪,照了镜子后更是泪两行。 言炎打算明天趁熠熠上学的时候,偷偷去看牙医。晚上只能先找点消炎药抹抹。 言炎忍着疼翻找药箱,忽然就听到了敲门声。 而后便是熠熠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哥,开门。” 言炎身子一僵,浑身像是被订在原地一样。 抖着声音回:“怎么了吗熠熠?什么事?哥哥要睡了……” “我有道题不懂,想问问你。” 言炎:“……那,那你拍照传给我看看吧。我,我……我现在不方便开门。” 门外的人:“……” 门外的人沉默了会,说:“我的腿撞到了,流了点血,想问问哥哥有没有创口贴……” “什么?撞到哪里了?疼不疼?”门忽地被打开,脸肿得像只小仓鼠的人,睁着红通通的眼出现。 然后对视上了门外人幽邃深沉,看透一切的目光。 言炎:…… “你骗窝……”言炎本来就眼红红,因为牙疼,咬字也不清楚,腮帮子鼓鼓,愤愤又可怜。 齐熠的眉蹙起,眸子幽幽:“是哥哥不对,牙疼为什么要隐瞒我?” 言炎眼神躲闪了下。 齐熠已经顺势进了门来,连带着把门合上。 言炎扁了下嘴。 齐熠拉住要往后走的人,轻拽到跟前,“我看看。” 言炎的单边脸颊鼓鼓,应是牙齿发炎了。眼尾和鼻头红红,像是疼哭了的样子。 疼哭了还要瞒着他? 齐熠眼暗了下。 “疼吗?” 言炎眼一眨,知道自己如果说疼,熠熠等会接下来肯定会指责他吃甜食太多的话。 他抿了下嘴,嘴硬:“不疼……嘶……呜呜呜。” 齐熠是手掌托着哥哥的下巴,听到“不疼”二字,大拇指轻一抚过肿胀处,果然言炎鼻子便皱了起来。扇子一样的睫毛扑闪着,不尽委屈。 齐熠眉皱得更深:“这叫不疼?” 言炎:“……本来不疼的,谁、谁让你按了它,它就疼了。”说到后面,闪着泪光的言炎理直气壮。 齐熠收回手。“跟我去看牙医。现在。” 言炎踌躇了下,在看到熠熠明显有些生气的脸,于是耷拉下脑袋。“……好。” 平鲤区就近的牙科诊所。 言炎牙疼的秘密曝露后,也就不瞒着疼了。 一路上就差在弟弟怀里打滚。 “熠熠,好疼呜呜。” 齐熠眉头紧蹙,心底有气,但更多的是心疼。 齐熠想起了那些前仆后继示好的人,那些谄媚的,绕在哥哥周围的人。 因为他们,哥哥才会牙疼。 “知道会疼,下次还这么无节制吗?” 言炎泪汪汪地摇头。 齐熠将人的外套裹紧了点。 沉了声气。 诊所还开业中,挂了号。两人坐在外头的长椅上。 长椅上只剩下一个位置。 齐熠自然坐下,然后让哥哥坐在了腿上。 言炎似乎是牙疼坏了,眼睫湿漉漉,没有反应,靠在人怀中甚至昏昏欲睡。 旁边的小孩好奇地看着,对着自己奶奶。“奶奶,这个哥哥也糖吃多了吗?” 老人家:“嘘,不能没有礼貌。”而后又小声,“你再吃多了糖,牙坏坏,以后跟这个哥哥这么大还得疼。” 小孩忙捂住了嘴。 言炎:…… 虽然困,但他可是全都听见了! 齐熠微垂下眸,能看见人白皙的脸,红润的嘴巴,还有湿漉漉的睫毛。 似乎是牙还疼,闭着眼的人眉头还是不舒服地皱着的。 言炎向来是怕疼的。 他嗜甜,小时候蛀牙去看牙医,疼得哭花脸。最后还是言父言母说给要刚来的他做榜样,才抽泣地乖乖拔牙。 齐熠自然是无形中控制着言炎吃甜食。 哥哥也一直听话遵循着。 为什么会突然牙疼? 齐熠又想起了那些让他不悦的,围在哥哥周围的人。 因为怕言炎起疑,他一直把不快掩藏起。 他要扮演的是哥哥的好弟弟。 他不想吓跑哥哥。 很快就到了他们。 齐熠轻轻叫醒了人。 言炎揉了揉朦胧的眼,碰巧手碰到了肿起的脸颊,一激灵。 凄惨可怜地进去了。 牙医是个年轻的男生,戴着口罩,微微笑:“别怕,很快就好了。” 言炎的手总想攥点什么,但他没有让熠熠进来,因为感觉自己等会万一要是哭鼻子了,那就太丢脸了。 身为哥哥,不能丢了这脸! 言炎于是抓了自己的衣角。 牙医:“放松,没事的,你可以抓我的衣服……嗯,不用抓那么紧。” 当晚看了牙。 齐熠看着哥哥出来后更红的眼,心下一沉。 言炎:“放心,哥哥没有哭,小意思。” 跟着出来的牙医会心一笑。 第二天还是得去。 齐熠上学的时候,言炎就一个人去。 言炎还请假了几天。 言炎请假的几天,打听的人不敢舞到齐熠面前,但舞到了陈乐池面前。 陈乐池:“卧槽!学霸,你有看贴吧吗!蔡灵灵打算追言老师了!靠,这是当不了你女朋友,想要当你嫂子吗!太野了吧!” 齐熠面上无波,内心冷笑。 其实他大可以不用怎么理会这些向哥哥献殷勤的人,因为言炎再过几天,就不会出现在学校里了。 他们不会再见到哥哥半分。 哥哥只会是他一个人的。 下学后。 齐熠发消息给言炎。 知道言炎在牙科诊所里,便顺路过去找人。 言炎正坐在长椅上,脸颊消肿了些,只有眼尾还有点红。 看见弟弟来接他,言炎先去洗手。 陈乐池还在给齐熠发贴吧里的一些“狂言狂语”,齐熠淡淡地浏览,心里无波。 大抵是知道那些人等哥哥离校后,就不会有和哥哥有联系。 齐熠冷漠地看着记录。 心底有即将铲除碍眼的人的畅快感。 牙医脱下了口罩出来,不过大他们几岁的样子,模样年轻,似乎也要下班了。 “是言炎的弟弟吗?” 齐熠从手机中抬眼,淡“嗯”了声。 牙医道:“你哥哥真可爱,这是我的名片,我可以追他吗?” 一句话踩中了齐熠的死穴。 齐熠迅速眯了眼,几乎快把手机捏碎。
第20章 两人从牙科诊所离开。 言炎回头看了眼诊所,总感觉离开时牙医看他们的眼神有点奇怪。 “熠熠,你和医生说什么了吗?” 齐熠回头,一脸纯良:“没有啊。怎么了吗?” 言炎摇摇头,想是自己多心。“没什么。” 齐熠余光扫向了诊所,眼深沉了下。 回了家。 晚上睡前,齐熠来帮哥哥抹药。 言炎刚洗完澡,只穿着件裤衩子,听到敲门声,正给自己套睡衣。 套了睡衣,还没穿上睡裤,便去开门。 门外拿着药膏的人,视线在扫过人光溜白皙的腿时,不自觉地滚动了下喉结。 因为言炎怕疼,担心哥哥会因为怕疼就偷懒不涂药。齐熠便接下了给哥哥涂外药的任务。 言炎苦着脸看熠熠手里的药瓶。“我现在已经不牙疼了……” 齐熠进来,顺手关上了门。他的视线不经意扫过言炎短短的睡衣遮掩不住的裤衩,白色的。 是哥哥喜欢的颜色。 像哥哥的味道,牛奶一般浓郁,奶油一般香甜。 齐熠强迫自己移开眼,长睫遮垂下,嗓子因欲望而低哑:“哥哥不能任性。” “知道了。”言炎全身心都在即将要抹药的酸疼中,并没有察觉弟弟的异样。 言炎扁嘴,在自己床上坐下。 牙医说每晚睡前要涂一次外药。 他张开嘴,“啊”一声,等待熠熠涂药。 熠熠的手骨漂亮修长,手指又长又白,拿了只棉签,打开了药瓶的塞口。 言炎闻到了药水散发出来的刺鼻味道,眉头苦哈哈地便皱起来了。 他怂怂地刚要合上嘴。 一只漂亮微凉的手指,便卡了进来。 言炎眸愣大了一分,甚至觉得那手指太过长,碰到了自己的舌头。 齐熠眼深了分,把手指往外收回了分,只轻轻落在言炎牙齿上。 沾了药膏的棉签随之便探了进去。 言炎来不及细想刚才的古怪。便已经被涂在牙上的药膏,苦涩得泪眼汪汪。 “哥哥,还是爱哭鼻子。”齐熠撩起眼皮,轻笑一声。 言炎:…… 身为兄长的自尊心,让倔强的人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哥哥没哭,只是被……辣到了而已……” “嗯。”齐熠目光温柔,快速给人涂好药。 言炎微仰着脑袋,大剌剌地坐在床上,曲起了一只膝盖。 齐熠视线往下,便能看见人没有顾忌的坐姿。 齐熠收回了眼,取了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好了,哥哥晚安。” 待弟弟出去,忍着不喊疼的人抱着大熊玩偶满大床地滚。 呜呜呜靠靠靠……好痛!这世界上怎么会有牙疼这种东西! 言炎滚着,不小心将大熊兄弟摔了出去。 “啪嗒”一声,可怜的大熊玩偶面朝下,摔在了地上。 言炎跳下了床去捡。 光着脚丫捡起,轻拍了拍熊身子。“抱歉啦,兄弟,犒劳你,今晚还是你‘侍寝’。” 言炎睡前总得抱着什么才行。枕头,被子,都抱过。一床的玩偶抱枕,有爸妈送的,但大部分都是生日时熠熠送的。 言炎捡起了大熊后,才发现熊眼睛刚才磕到了地面——掉了出来。 里头似乎有一根要断不断的线,挂吊着熊眼睛。 言炎蹙眉,顺着拉开,大熊的眼睛后,是个微型的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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