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消失前一刻,苏若锦慌乱间清楚看到沈席玉嘴角噙笑,面上得逞意味丝毫不加掩饰。 被子兜头落下,将两人笼罩在黑暗中,沈席玉箍着她肩头往后一带,双双仰倒在病床上。 随即他翻身而起,抬手将人整个拢住,不论怎么闹腾都不松手。 “放开!平时闹就算了,你现在身上有伤!” 苏若锦推他,又不敢下狠手。 “好痛。”沈席玉轻嘶,拖着腔调。 他抬手捏了下苏若锦脸颊软肉,“真狠心。” 这种情形,眼神杀成了摆设,黑漆漆一片谁也看不清谁。 也许是她的错觉,清冽木兰香仿佛蜘蛛丝层层缠在身上,冲不出去撕不下来,扰得人心志不坚。 恰在此时,护士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汪洋。 汪洋过来汇报情况,步子走得急,见小护士堵着门不敢进,神色还一言难尽,他赶紧拨开人往里看了眼。 哎呦他的亲娘耶! 这俩人撒都懒得撒,直接拿着大盆往他头上倒狗粮啊! 单身狗就没有尊严吗? 单身狗就不会吃到吐吗? 光天化日,两个人捂着被子,上面一个下面一个,还撒娇说什么,你好狠的心? 汪洋浑身上下跟过了电似的,捂着脸把护士往外带,轻轻关上门,回头嘱咐她,“他们这是进行心理治疗呢,你是专业的,肯定懂。” 小护士轻咬下唇,尴尬地点点头,心说你当我是小学生吗? 护士一走,汪洋蹑手蹑脚推开条门缝,拿出手机果断按下快门。 躲在门后一看,发现照片角度相当不错,瞬时露出大白牙笑起来,“这狗粮可不能我一个人吃,谁都别想跑!” 氧气逐渐稀薄,苏若锦后背起了层薄汗,胸腔起伏剧烈。 人在黑暗中,五感通常格外清晰。 柔软的唇瓣虚虚贴在耳畔,炙热吐息仿若毒蛇信子,一下下勾着耳垂舔舐。 “今天谈恋爱么?” 苏若锦尽力让自己音调听上去无情无义,“不是说好好谈谈?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是我不好,没说完整。我的确是想和你好好谈谈,恋爱。” 苏若锦心内慨叹,焦躁地不得了。 老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她苏若锦现在只怕沈五八。 自己当顶流时身后也有不少狂蜂浪蝶,应对起来却从未如这般千难万险。 所以,是不是以前伤人太多,老天实在看不下去,才专门派沈五八来折腾她? “不谈。”她声音发虚。 沈席玉轻轻叹了声,似乎很难过。 随即,他缓缓开口,“那晚你被扣在宫家,我生怕他伤你一根头发,扔下工作就走,还被老爷子训。” 闻言,苏若锦心间倏然漏了一拍。 这人还真是,最会捏她软肋,竟然用攻心这招。 沈席玉下巴拱着她颈窝,声音很轻,无端透出慵懒意味,“昨晚出来找你,不知道会进医院,桌上菜没收,你说等回到家,客厅还能待人么?” 苏若锦重重闭眼,心内仿佛打翻五味瓶。 她全都记得,一件不敢忘。 可是她不能回应,除了装傻,她真的想不出其他对策。 挣扎着抬手,思忖良久,最终软软垂下。苏若锦蹙眉,“由着你是怕你伤口痛,你适可而止。” “我看起来很好骗?” 下一刻,滚烫指腹贴上侧颈,沈席玉按着她脉搏,感受皮肤下藏起来的汹涌。 小没良心,心跳这么快,还敢自欺欺人。 随即,他突然扬手一掀,光明重现。 新鲜空气涌入,苏若锦重获新生,大口吸气。思绪回笼第一件事,就是冲出房门去叫护士。 汪洋看到苏若锦出现在走廊,心说好家伙终于能进去了。 护士检查完伤口,笑着安慰苏若锦,“沈先生伤口没什么问题,是苏小姐关心则乱。” 闻言,苏若锦心内仿佛挨了重击,干笑着谢过对方,随后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 确定护士走远,汪洋收回目光,落座,看向沈席玉,“王秦时现在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女人是幕后黑手,情绪很激动,吵着嚷着要去见苏小姐后妈,说要当面对峙。” 沈席玉沉吟,薄唇缓缓开合,“刹车做手脚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是个赌鬼,拿了钱钻进地下赌场,两天都没出来。这不是怕打草惊蛇,兄弟们只能守在暗处,不敢轻举妄动。” 沈席玉垂眸深思,须臾后,看向苏若锦,话却是对汪洋说的,“你陪苏小姐去选件礼服。” 突然被提及,苏若锦方才回神,面露惊异,“为什么?” 沈席玉眉峰轻扬,“带你出去玩,记得帮我也选一身。” 苏若锦智商回笼,知觉沈五八心里应该已经做好计划。 出门前,沈席玉突然叫住她,苏若锦回眸,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沈席玉闲闲靠在门边,“早点回来。” 苏若锦看着他温柔眉眼,心下微动,点点头,“好。” 他补充道:“回来记得带包跳跳糖。”
第52章 昏君 陈阿强从于婉清处拿到一笔丰厚的报酬,转头就钻进地下赌场。 可他财运虽不错,赌运却差强人意。 两天内输输赢赢输输,被马仔扔出来时,身上就剩条内裤。 陈阿强蹲在马路边抱紧自己,泛着贼光的眼睛四处张望,打算找个落单的小青年抢身衣服穿。 好不容易锁定目标,起身要跟上去,肩膀上突然多出只大手。 “踏马的谁敢动你爷爷?” 陈阿强面露凶光扭脸往后看,来不及看清对方,就被人拎着后颈扔上车。 他想反抗,可是不敢啊! 两个男人又高又壮左右夹击,一看就是雇佣兵出生,根本打不过。 陈阿强只能老老实实坐着,心里做好承受一百零八种死法的准备。 他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事,仇家找上门再正常不过。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即便今天活不了,他也愿意认栽,不会吐露一丁点金主的信息。 等车停靠路边时,陈阿强眼睛都直了。 五彩霓虹透进车窗,在他消瘦的脸上晕开绚烂光斑。 星悦城,安城最大赌场,是他们这些赌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大哥,您带我来这干什么?我可没钱!” 保镖丢给他一身衣服,“我们老板今天心情好,免费请你玩两把,赢了都算你的!” 陈阿强听完就乐了,天下还有这种好事!这老板怕不是个蠢货,白白给人送钱? 之前手气不好,可现在到了星悦城,沾了有钱人身上的财气,他今晚指定逆风翻盘,把那傻逼老板的钱赢个一干二净! 果不其然如他所料,沾了贵气就是爽,不费吹灰之力连赢五十多把,筹码多到拿不动,赌场还派专人跟在身后帮他拎。 陈阿强大摇大摆足下生风,陡然被人拦住去路。 “陈先生,我们老板想亲自和你赌一局。 陈阿强正在兴奋头上,想也不想跟着人上了三楼贵宾室。 他甫一进门,就看到赌桌旁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一看就是个小白脸,身上西装还挺讲究。大腿上坐着个女人,礼服后背露了一大片,皮肤又细又白,妥妥的狐狸精。 陈阿强心中志得意满,就这俩小年轻敢和他玩,等会儿还不得输得底儿掉? “老板想怎么玩儿啊?”陈阿强坐定咧嘴一笑。 沈席玉看怀中人,眼神宠溺,像个昏君,“宝宝,你想怎么玩?” 苏若锦忍着牙酸,拿出她三栖顶流的专业素养,端得一副千娇百媚祸国殃民,“哥哥,别的我不会,不如就翻牌配对好不好?” 沈席玉轻刮她鼻尖,“好,都听你的。” 苏若锦当即踢他小腿提出抗议,下一刻就感觉腰侧被人用力捏了下。 她抓住那只作恶的手,用眼神警告沈席玉。沈席玉轻扬眉峰,唇角弯起,瞳仁内精芒一晃而过。 原本她怎样都不肯坐在沈席玉腿面上,可这冤家实在诡计多端。陈阿强进来前一秒,他将自己哄骗到身边,一把拉她入怀,大手扣着细腰,手指掰都掰不开。 * 陈阿强是个亡命徒,收钱办事口风很严。如果只是抓住他殴打威胁,压根不可能从他口中套出实话。 但赌徒上了赌桌,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个新鲜!”陈阿强眼里全是兴奋,“赶紧开始啊!” 苏若锦起身来到桌前,将扑克牌全数打乱,散开平铺整个台面,而后示意陈阿强先翻。 每个人机会均等,翻到两张相同数字为胜,结束后统计,持纸牌数量多的一方即为赢家。 苏若锦今晚穿了条黑色丝绒修身长裙,将浑身上下勾勒得凹凸妙曼玲珑有致。 后背留白到腰线,露出大片白玉色肌肤。 沈席玉目光落在她身上,手指慢慢收紧,眼眸间皆是不可告人的晦暗。 游戏开始。 苏若锦按照沈席玉教她的方法,赢两局放把水,生生赢光陈阿强所有筹码。 陈阿强毫不知情,只能抱头懊悔咂么嘴。 此时,旁边保镖开始煽风点火,“陈先生,现在放弃可是一分钱都得不到。如果博一把,说不定还有机会翻盘。” “开什么玩笑。”苏若锦轻撩缎发,莹白手臂划出道绝美弧线,“我可不和身无分文的人赌,免得传出去惹人笑,说我欺负穷光蛋。” 沈席玉笑着看向她,轻挑眉峰,用眼神表示赞赏和惊异。 “小娘们你别得意,再跟老子赌一把,老子保准能赢!” 苏若锦见好就收,当即应下,“好啊,看你有胆色,接下来不要你钱。” 她慢条斯理,一字一顿,“输一把,留下根手指就行。” 陈阿强早已赌红了眼,哪还管什么手指脚趾,脑子里全是赢赢赢! “好!来!” 苏若锦眸光扫过沈席玉,见他眉心微微蹙了下,心下不禁一跳。 他那个表情,是伤口又疼了吧? 必须快一点。 接下来的两分钟,苏若锦速战速决,动作利落结束牌局。 看到对方翻开最后两张牌,还是一样的数字,陈阿强如遭雷击,却又似强弩之末,还想做最后挣扎。 “别走!还没结束!我还能赌!” 他伸手去抓苏若锦,被保镖扭住胳膊「咚」一声按在赌桌上。 “胜负已分,把他手指留下。”沈席玉轻描淡写吩咐手下,同时伸手示意苏若锦过去。 苏若锦摇头:不! 沈席玉挑眉:做戏要全套,再不过来,小心他看出端倪。 苏若锦败北,只能老老实实坐回他腿面上。 保镖拔出匕首,强行将陈阿强的手按在赌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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