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房间内有了动静。 其实房里的两个人早就醒了,这会正在床上互相瞪着眼。 楚涵渊醒了的第一时间看到身边睡着的苏问,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直到苏问被他盯得脸上一片热,耐不住伸出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脸,他感受到痛才知道自己的确是醒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没有在做梦。 “起来吗?”苏问看了看窗外天色,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阿良的身影,知道时辰已经晚了,没等楚涵渊说话,就着楚涵渊就往床外爬。 苏问经过楚涵渊的时候,楚涵渊真的是屏住了呼吸,生怕惊动到他。苏问怎么能从他身上跨过去呢,他好歹也是个男人,难道苏问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男人看吗…… 苏问下了床就去翻衣服,边翻还边问,“今天要去宫中吗?”他得看看穿什么好,虽然这桩婚事很多人都在等着看笑话,但他苏问是谁,怎么可能给这些人看笑话。 “不用去。”楚涵渊也起来了,很快换了身黑底金边的衣袍,头发也用黑色玉冠别好,配上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还真的挺像黑脸阎王的。 苏问听到他说不去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转过身去看到他的装扮,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楚涵渊怎么感觉突然胆子大了很多,以前没见他这么……强烈又明显地表达对皇帝的不满。 “他之前跟你说了?”苏问还是有些顾虑,虽然进宫可能会被刁难,但是不去的话也许会惹得皇帝不满,对楚涵渊更加看不顺眼,那他们这日子就难过了。 “不想去就不去,他不会想看到我。”楚涵渊看苏问还没有换好衣服,担心他着凉,就快步走过去帮他选了一件天青色的外袍,帮他套上,还随手选了一个青色的玉簪帮他把发给束好,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他熟悉得很。 苏问看楚涵渊这么主动,也就懒得自己来了,随他去了,自己招呼阿良端水进来洗漱。 两个人洗漱完,一起用过早饭,楚涵渊就借口有事先离开了。 苏问看着楚涵渊离开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觉真的是和平常两个人相处没什么两样,亏他还以为楚涵渊开窍了。 苏问摆摆手,招来阿良。 这翼王府还在整修,也没什么好逛的,府里实务有李管家在也用不着他,他准备出门走走。 苏问刚出府就想起了闫绍宽,冷哼一声,心想道,今天就先去他府上坐坐。 …… 漆黑的地牢里只有火光在墙壁上跳动,几个通气的窗眼投入几束微小的光亮,根本照不亮这里浓稠的黑暗。 一只黑色厚底的鞋子踏入了这里,沾上了一点地面浅稠的湿土。 “主子,王肖然已经交代了。的确是他给大皇子传递消息。”箫骐说道这里不由地咬了咬牙,他是没想到,王肖然同他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竟然早就背叛了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竟然都被太子知晓了! 楚涵渊抬起他如剑般的眉眼,淡淡地看了箫骐一眼,这人对他是忠心的,前世直到他战死沙场,他也陪着他。 箫骐本是武将出身,想当初他只是在一次比武中击败了他,他就对自己心悦诚服,一片赤心。 至于王肖然…… 楚涵渊眼中一闪而过冷厉的精光,看着面前这个被押着狼狈不堪的人,久久不语。 他前一世也是怀疑过王肖然的,他本就是王家人,王家人站队太子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 但是王肖然为人热情豪迈,出身文人世家,却不鄙视武将的做法,让他在军中大受好评,他觉得王肖然不像会做出这种宵小事情的人。而且当年是他从乞丐堆里把他带出来的,没想到倒是养了一头白眼狼。 前世的王肖然在他最后一次出征前突然消失,待他到达塞外后,又突然出现在大殿之上向皇帝坦白了他几乎所有的势力,害得他的很多计划都被迫中止。 “本王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楚涵渊看着这个曾经他信任的下属,沉沉地开口道。 被绑着的人缓缓抬起头来,看到楚涵渊的瞬间,眼里竟然有光和泪水闪现,笑着说道,“身不由己罢了。” 他终究还是个文士,即使到了这副境地,也坚持着自己的风骨,自己的淡然,不会像其他被抓的武将一样上跳下跳,粗声叫骂。 箫骐听到王肖然的回答,顿时火冒三丈,“王肖然,主子待你不薄,你何至于此!” 王肖然笑而不语,他已经被关在这里五天了,该受的刑都受了。他也不知道原本自己做得滴水不漏,怎么突然就被楚涵渊发现了呢。 楚涵渊没有受王肖然影响,仍然思路清晰地开口道,“你不说,不会就以为我查不到了吧?王家是拿你母亲逼你就范吧,你本就只是王家不受重视的庶子,突然有机会被我重用,这样好的机会,太子可不会放过。” 楚涵渊停顿了一下,眼神冷厉如箭一般直接射入心里,“可你为什么不寻求我的帮助呢?难道你认为我会不帮你吗?” 说到这,王肖然已经一脸颓然了,是啊,为什么,他会不寻求楚涵渊的帮助呢,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此时的眼前突然浮现了太子嘴边那抹奇怪的笑容,他竟是不知什么时候中了招! 王肖然突然像是撕破了面皮,露出了真实模样,撕扯着挣扎着喊道,“主子!太子有问题!太子……他会巫术,我当时第一次见到他明明是拒绝了他的,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听从他的命令去做……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楚涵渊听此话立马皱起了眉。 “王肖然你奶奶的,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说实话!”箫骐看不下去王肖然为了脱罪连这种鬼神之论都拿出来糊弄主子,直接上前给了他一脚。 王肖然被踹得直接呼吸不过来,倒在地上像一条脱水的鱼努力地吸取着仅有的水分。 “你有什么证据?”楚涵渊觉得也许不是无稽之谈,毕竟他连重生都经历过了,王肖然说的太子控制人的小手段也许真的存在。 “我……我,我记得!”王肖然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挣扎着坐起,手指颤抖地指着楚涵渊击说道,“他会在主子你生辰那天在府上举行一个奇怪的仪式,这些年来从未间断过!他一定是会巫术!” 听到此话,楚涵渊和箫骐的表情都奇怪了起来,这是为何,难道是在诅咒? “主子,你要相信我,我很多事情真的做了,才反应过来,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主子你!”王肖然仿佛大梦初醒一般猛地磕起了头,砸得地面匡匡作响,可见其用力之大。 楚涵渊看他状态不对劲,示意箫骐把他击晕,好好看管住他。 待两人走出地牢,箫骐犹豫地开口道,“主子,你相信王肖然的话吗?” 楚涵渊看了看枝节纤长,都快长到道上来的树木,在阳光下泛着莹莹白光,勾起了唇角,“信啊,为什么不信。” 他要信鬼神,没有鬼神,哪里来的他这一世,哪里还能让他再见到苏问,哪里还能像昨晚一样拥他入怀。 他感谢上苍让他有重来的机会,他这一次必然佛挡杀佛,神当杀神,他要把命运抓在自己手里,他一定会护好苏问,任何想伤害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第4章 会友 此时的闫绍宽正在府上享受着难得的休沐日,只见他简单地用木簪束起长发,白色里衣外披着蓝色外袍,懒洋洋地躺在贵妃榻上,一只手扇着扇子,另一只手撑着脑袋,张着嘴等旁边红衣的丫鬟给他喂切好的苹果。 这位穿着红衣的丫鬟身段妖娆,相貌上乘,一双仿佛看破世事的明亮眸子,任谁看了都要夸一句美人。 而少有人知道,就是这样一位美人竟然是位经商奇才,现京城的青楼和酒楼几近一半是她的产业。 闫绍宽突然停下了手里的扇子,有些犹豫地开口道,“红俏啊……你说……” 红俏笑着把苹果喂给他,回应道,“公子有话就说吧。” 一时之间闫绍宽又感觉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支支吾吾道,“哎……我,我就是总感觉心慌慌的。” 红俏放下手里的盘子,抱着胸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公子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是怕有人找上门呢。” 闫绍宽被她看得心里更虚了,“也没有吧,我觉得我是做了一件好事的,就是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点德行有亏……” 红俏掩袖嬉笑,“可是苏问公子那件事?” 闫绍宽的事是瞒不过她的。那天闫绍宽问她有什么药可以让人浑身无力又不会轻易让人察觉到,还专门让她准备了上好的美酒,让她把百年陈酿都拿出来了。 闫绍宽爱酒,这百年陈酿可是他心头大好。那时她就觉得奇怪,闫绍宽这是要干什么,竟然连宝贝都舍得拿出来了。 结果当天下午他就一脸疯样跑回来,好像干成了天大的好事,她就差人去查探了一番,这可好,闫绍宽把苏问给灌晕了,还给送上了花轿。 闫绍宽一下子坐了起来,仿佛受到了惊吓的猫咪一下子炸毛了,“你可别乱说,我,我那可是是受人所托,苏问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么可能对他做,做什么。” “公子说是就是吧,不过以奴婢之见……”红俏神秘一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闫绍宽追问道,“见什么?” 红俏甩了甩袖子,弯着眉眼,“也许过不了多久,苏问公子就会主动到府上向公子道谢。” “不是吧!”闫绍宽这下真的坐不住了,红俏说也许那就是一定了,他得找个地方躲躲。 闫绍宽转念一想,“不对啊,苏问不应该感谢我吗?”要不是他,他和楚涵渊那家伙还要磨多久,他们这些旁人看着着急上火,这两个正主还是那副慢吞吞不温不火的样子,要是两个人真的成了,他还是大功臣。 红俏毫不为所动地拆穿他,“可是,那是苏问公子的私事呢,公子你这么掺合,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倒霉的好像还是你呢。” “……”闫绍宽心虚,他还是逃了算了。 “你小子想去哪里?”苏问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不过一会苏问就逆着光站在了闫绍宽面前。 闫绍宽感觉自己腿都软了,瞬间又跌回了榻上。 闫绍宽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啊,啊,苏问你怎么来了,我正想找你呢,你都不知道我担心你担心了一晚上呢……” 苏问冷笑道,“我还以为你又醉倒在哪个美人温柔乡呢,还担心我?” 闫绍宽听到苏问诬陷自己,顿时底气就来了,“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你成亲,我可是还帮着楚涵渊在外面招待客人,不然你还指望那群武将帮衬楚涵渊?” 苏问没搭理他,径直走到榻前坐下,端起那盘苹果就吃了起来,神情看起来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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