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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没在了。” “？” 裴重舟还以为旭爻是在开玩笑，船员生活区和下一个区域是完全贯通的，别人完全不可能在极易发出脚步声铁质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将一具成年人的尸体挪走，更何况从他们出去进入到下一个区域再返回这个地方，时间不到二十分钟。 “这个玩笑可不兴开。” 旭爻起身后让出一个空隙，裴重舟半蹲下看向床底，那具尸体果然已经消失。 “似乎之前的猜测有了一些错误。”旭爻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按照现在的发展情形来看，还得有玩家去验证一些东西，不过没关系，很快就能得出结论。” 旭爻偏头看向裴重舟，“小白鼠们不会让人失望的。” 裴重舟扶额，“你得尊重一下他们，他们是和我们一样参加这个游戏的玩家......” “噢？我可没说小白鼠是什么，在潜意识中你已经对那些人进行了一个定义，在我提到这个名词的时候你才会下意识地将他们和这个词划上等号。” 旭爻唇角上扬，“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裴重舟。” “那是因为你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裴重舟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旭爻看着他的视线，“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他们是小白鼠这种话。” 在轮船上的第一夜很快过去，旭爻和裴重舟也将本不大的轮船完全逛了个遍。旭爻从宴会厅内搬了个椅子到甲板上坐着，拧开从轮船储物间内找到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扭头看向倚在护栏旁的裴重舟。 这人好像怪物一样不会累，上下在船舱内来回折腾了好几遍都不曾歇息，他开始相信对方的那番说辞了——自从进入到游戏后他的身体素质得到了加强，至少在旭爻看来这已经不是人类的平均水平了。 旭爻真是累的连根手指都不想动，一晚上下来除了那具已经消失在船员宿舍的尸体一无所获。 除了消失的线索外，他们在船内的厨房中发现食物已经严重不足，加上一些方便食品最多能支撑两天，旭爻对先前裴重舟浪费水资源给船员喝的可耻行为进行谴责。 哪怕二人并没有饥饿感，他们还是在厨房用现有的食材做了一些能入口的东西勉强勉强果腹，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们俩的厨艺都烂的不相上下。 之后几日恐怕会面临严重的食物短缺，吃饱一顿或许将会成为奢望。 第一夜出来探索的玩家不多。 大多数都是察觉到游戏规则内引导玩家互相残杀，觉得太过极端想要寻找另一种破解方法的玩家。 这些玩家大多都是结伴而行，却又不像一开始从储物室上来的那一群玩家那么多，三两人组成一个小队，和裴重舟旭爻他俩差不多。 旭爻刻意地记下了所遇到出来探索的几人，计划着将来说不定可以找这些人合作。 不能以偏概全地肯定其余的人是因为只能想到游戏规则而躲在房间内保护自己，开始防备着其他玩家、但在所有东西都处于初始状态，能够在一些场景都还未被完全被人为破坏时想到要出来探索，这些人总归与那些龟缩在房间里的人不同。 想要去做些什么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好，哪怕一无所获。 不知道是不是镜面游戏场刻意为之，自旭爻他们进入游戏就是白日，太阳已经在天上悬了十几个小时还没有任何下落的迹象。 轮船上找不到任何钟表，裴重舟和旭爻只能从进入游戏时的十二点开始计算，从十二点开始计算到现在过了八九个小时算作为他们在轮船上存在的“第一夜”。 “不知道时间的话，潜意识会将时间拉的很长。”裴重舟当时摸了摸下巴，思考着打算用什么做比喻，但没有找到恰当的形容，“就像把人关在黑色的屋子内许久，仅仅几天也会有度日如年的感觉吧？” 旭爻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裴重舟，“你这个形容很奇怪，但更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会说出这种形容。” “......总之就是会因为没有时间概念而产生焦虑，因为内心的焦虑感到在船上待了很久，产生的负面情绪会在人群中叠加，最后说不定连我们也会受到影响，没有耐心继续坚持下去寻找线索。” 旭爻盯着对方突然双手合十，如突然想到什么般开口：“我有个好想法，而且那可是经过长久的历史验证与沉淀，绝对靠谱。” “什么？” “你看过一个遗落文明的历史吗，统称那个文明为海蓝星文明，那海蓝星文明之中有一个特殊的职业，他们担当起报时的职责，这种职业被海蓝星人称作‘打更人’。” “你去当打更人，每隔一段时间便给轮船上的人报个时，避免你的小白鼠们焦虑。” “什么时候成我的小白鼠了？”裴重舟挑眉。 “我觉得历史的验证与沉淀似乎也不是完全靠谱......再说，那个海蓝星文明不过是没被验证过的野史罢了。” 再之后裴重舟就到甲板上的护栏上倚靠着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旭爻双手抱在胸前闭上眼，现在需要的是等待，等待着船上出现第一个被其他玩家恶意杀死的玩家。 其实也可以不用等待，他尝试怂恿过裴重舟对其他玩家下手，名曰可以为自己生存下去稍微那么破例地不择手段，开口的瞬间就被裴重舟打断，还被裴重舟抓着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思想教育，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向他的眼神里都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没有人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裴重舟抓着旭爻肩膀的手不断用力，“哪怕是在游戏中。或许我们看到的都是游戏模拟出来的身体，但杀死对方模拟形象的同时是真正的杀死了那个人。我们没有能力能阻止其他人的互相残杀，但至少我们不该参与其中。” 旭爻盯着裴重舟的眼睛许久没说话，这还是第一次见对方的情绪爆发的那么彻底，在多次保证后裴重舟还是担忧地看着旭爻。 “......我向你保证。”旭爻叹了一口气，“我只是说说，事实上也并没有打算实践。” “想法是实践的开始，我得从根源上阻止你。” 眼看裴重舟又要对他进行一番思想教育，旭爻连忙把人推开，“知道了，我向你保证，之后连想法也不会有，你放过我吧。” 好在其他玩家并没有让旭爻等太久。 十几个小时相安无事后一些蜷缩在房间内的玩家开始外出，不仅仅是因为察觉到船内的环境并不是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危险，更多的是被迫去搜集物资，玩家并不是游戏内的船员，他们会感觉到饥饿与口渴，在船上生活需要食物和水源，而这些都是有限的资源。 在大量玩家吵闹着从甲板处的楼梯涌出时旭爻猛地睁开眼向后看去，只见几个男人将一个浑身是血的玩家从里面抬了出来，裴重舟察觉到动静后从护栏边走到了旭爻身侧，二人看着那群人的动作。 伤者被周围的人挡了个严严实实，旭爻只好踩到先前坐的椅子上。那人的真实情况似乎比他想象中的严重，浑身是血的男人肩膀插着一把匕首，身体内的鲜血不断涌出，很快便在躺着的地方流出大片的血迹。 男人的脸色苍白，大量的失血已经让他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状态。 在医疗条件充足的现实世界都不一定能抢救回来，在这艘轮船上受了那么重的伤只能有一个结果。 画面有些血腥，旭爻看了一眼便从椅子上下来了。 比起男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旭爻还是对究竟是谁用什么方法对对方造成那么重的伤感兴趣一些。 旭爻抬手推了推镜框，很难在这种死亡游戏中觉得这人的死亡是意外。 裴重舟推开人群挤了进去，蹲下身试探对方鼻息的时候发现受伤的男人已经停止了呼吸，只能后退一步，询问将男子抬上来的几人。 “他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周围的几人似乎和这个受伤的男人组成了小组，还未过几个小时就有一名队员死亡，恐惧弥漫在几人中间。 仅有一个梳着单马尾的女生开口:“我们厨房找食物，却不想有人在厨房内设置了陷阱，一打开冰箱门便有一把刀垂直落下。明明我稍早之前从进入厨房到出来都没有任何问题，肯定是在我之后，上一队进入厨房的人故意设置的陷阱。” “你有看到他们长什么样吗？” 单马尾女生摇头，“我拿了一部分吃的就去告诉他们冰箱内的食物已经不足，这次全部一起再去就是是为了多屯一些物资，没想到......”
第18章 “说不定就是你干的呢？”站在裴重舟左侧的男人突然开口，言语直指先前开口的同队女子。 女生闻言瞪大了双眼，似乎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成为了怀疑对象，“怎么可能？！我选择加入团队不就是为了和大家一起合作通过游戏，怎么可能设下陷阱去杀队友？” “一个女的独自加入到一个全是老爷们的队伍，啧。”开口的男人嗤笑一声，“也不嫌害臊，拖后腿的没用东西。” “我怎么拖后腿了？”女生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回怼：“也不知道究竟是那些连房门都不敢出的怂包让一个女生去探路搜集物资，光是这一点，你们才是拖后腿的吧？” 围观全程的旭爻听到这里绷不住笑出声，没有刻意压制的笑声自然被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听到，男人涨红了脸想要去打那个开口的女生，却被站在右侧的裴重舟抓住了挥出去的手臂。 男人挣脱了两下没挣脱开，于是将怒气发泄到了裴重舟身上：“你又是什么东西？别来多管闲事!” 男人踢出的脚被裴重舟在瞬间抓住破绽，手腕一翻那个男人就惨叫着倒了下去，摔倒在甲板上，手臂发出的清纯的咔嚓声。 “抱歉啊，浅学过一段时间的散打。”裴重舟笑着蹲下去将男人脱臼的手臂接起，男人的惨叫声大的让旭爻都忍不住后退两步。 “叫那么大声干什么，跟个娘们似的。”女生看着那个男人被打倒只觉得大快人心，出言嘲讽。 男人听了立马想回怼谩骂，但在看到裴重舟含笑抬起的手时吞了口唾沫，躺在地上一言不发。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男人和裴重舟身上时，回过神来的旭爻才发现这群人抬上来的那个玩家的尸体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 尸体消失了。 旭爻垂眸。果然在船上的尸体会在一段时间内凭空消失，那么就能确定这是游戏内部的一个设定，而不是有什么超乎人类、可以算作是线索的东西趁着他和裴重舟不在悄悄把尸体搬走。 似乎事情还能比他想象中的简单一些。 直至其他几人扶着倒地的男人散去后，处于人群中的裴重舟才发现尸体消失了，裴重舟疑惑的回头看向反坐在椅子上的旭爻，问道；“什么时候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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