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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幻境产生的东西已经越来越逼真了，就像是能够读懂他脑内的想法一样，不能仅靠着这个东西是否有影子和阴影来判断了。 “旭爻？” 裴重舟的声音响起时旭爻才回过神，这一回神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食堂内，而是和裴重舟在电梯间中。 “我怎么在这里？”旭爻脑子一懵。 “嗯？”裴重舟微愣，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吃完饭我就牵着你回来了，一路上我还琢磨着你怎么突然那么乖，说什么都答应。” “你看，我还录了下来。” 旭爻不信邪地接过手机，点开上边的录音文件。 ——“等出镜面交易所回到现实后你每天早上起床和我下楼跑步？你这身体素质也太差了。” 不知道他们俩究竟是聊了什么话题，从怀疑对象扯到了他要下楼去锻炼身体，那一段声音裴重舟没录。 裴重舟说完后，旭爻听到自己“嗯”了一声。 ——“嗯？答应那么快。” ——“……” ——“那等出去我俩试试……” 旭爻嘴角一抽，红着脸光速将录音文件删除，把手机扔给裴重舟。 裴重舟稳稳接住手机，一看文件被删了也不恼，调出好几个文件夹。 “晚了，我已经备份了十份。” 旭爻:“……”裴重舟求你做个人。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了，关键在于…… 他记忆出现断层了。 上一次记忆出现断层，他完全记不得发生过什么还是在好早之前。 “宵禁时间要到了，你先回科室。”裴重舟用指节轻蹭旭爻的脸颊，见旭爻的眼神还有些呆滞，“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裴重舟将旭爻推出电梯，顺手按下第九层的按钮。 “等等！” “你先去做任务。”裴重舟摇头，阻止了旭爻进入电梯，“我去找池渊辰聊聊。”
第120章 “真实” 12 记忆出现断层了。 上一刻还在食堂坐着，下一秒他就和裴重舟出现在了电梯中，虽然这段记忆并不是那么重要但极其危险。 他先前就有怀疑过杀手其实是自己的可能性，他看过一部电影，电影的男主有十多个人格，其中一个人格就是残暴的杀人魔。 他甚至怀疑自己受到镜面游戏场的影响真的成为了精神病，在自己主人格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去把其他玩家杀死。 但很快又被旭爻否定。大概率不可能是他自己，他可不相信自己处理凶案现场能处理的那么干净，以至于就连池渊辰都无法判断出来。 绕过走廊内本不该出现的几位背对着他，穿着蓝白病号服的“病人”，旭爻一边思索一边向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记忆的断层不仅严重限制了他对这个游戏线索的推理，而且大概率会造成误导。 就比如，刚才裴重舟说他要去找池渊辰聊聊。 ……“宵禁”时间马上要到了，裴重舟这个时间点去找池渊辰是完全不用担心自己违反规则被抹杀吗？毕竟仅有杀手能够无视这些规则，在夜晚自由行动。 还是说他们之前聊了什么，发现了什么关键的线速以至于要让裴重舟迫切地去找池渊辰。 恰好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口，办公室内电脑上的每日任务已经刷新，这次的任务是:将图书室4排3层左数第7本书放入图书室7排2层书架内。 旭爻默默记下这几个数字向图书室走去。 “4排3层……第7本。”旭爻手指指腹划过排排书籍，最后停留在电脑中任务所指的书籍上。 将书本抽出看到封面时旭爻神色微动。 这本书的封面和先前“碰瓷”他的那本书一模一样，之前那一本有关于镜面之主的书他怎么也找不到，原来是出现在了这里？ 旭爻疑惑地翻开书，按照记忆之中的页数翻到有关于“镜面之主”迪洛克斯的内容处，和上一次看到这本书不同，就好像是有人拿去重新加印改版了一样，书上除了对“镜面之主”的介绍外还多了几行字。 ——【镜面之主迪洛克斯常常能从镜面中听到凡人的愿望，愿望大多数有关于:‘要是我……就好了’、‘如果我是……就好了’，‘要是我能成为……就好了’。】 ——【为了满足他们都愿望，镜面之主在镜面中捏造了人类理想中的‘完美’自己，在镜面之中构建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后，人类世界的科技和文明在高速发展后开始产生衰败迹象，为了维持世界的发展镜面之主发布‘人类筛选计划’，目的是将人类理想中的自己和人类本身替换，以求每个人的完美带动整个世界的发展。】 ……等，等等。 这是什么？ 好像每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后每个字都不认识了一样，信息量好大。 “为了维持世界发展，替换镜面之中那个‘理想的自己’？” “人类筛选计划？” 旭爻蹙眉思索，刚想再仔细阅读一遍就发现刚才的那些字一眨眼就不见了。 一整面纸全变得空白，什么也没有。 “……？”旭爻全身发冷，往前翻了几页却发现整本书的内容都消失了，本该是记载神明的书籍变成了一本空白的笔记。 怎么回事，刚刚他看到的那些都是幻觉，都是假的吗？ 关于“镜面之主”迪洛克斯、关于镜面中“完美的自己”，关于人类筛选计划，这些都是幻觉？ “嗡——” 手机的闹铃响起。这个游戏副本内的时间流逝很不正常，他需要弄几个闹钟来提醒自己以防止错过“宵禁”和做任务的期限。 旭爻拿着书快步到7排2层书架找了个缝隙将书本塞了进去，在手机再次震动提示今日任务完成时，旭爻一抬头，下意识地接住了从书本内滑落下来的一张金色、树叶状的书签。 “喵～” 金黄色的叶片从头顶缓缓滑落，视角突兀的改变让旭爻有些眩晕。 周身的场景再次变化，场景不再是医院的图书室内，而是一条金黄色的林荫大道。 旭爻低头看向自己毛茸茸的爪，面无表情地抬爪挠了两下空气。 又变成猫了。 一回生，二回熟，让他看看这次又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啊，好巧。”一道阴影自旁边落下，旭爻转头，发现是那个黑色头发的异瞳老熟人何白。 何白伸手撸了一把黑色小猫顺滑的皮毛，脸上笑意更盛:“是你吗？上次见你还是在高考之前，现在我已经考上大学了。” “你是专门来我大学内找我的吗？” 何白伸手准备将小猫抱起在怀里尽情蹂躏，却见这只黑猫全身的毛炸起并且发出呜呜的威胁声，只好堪堪作罢。 旭爻: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对了，我考上大学了，考试的分数比我预想中的还要高。”何白脸上笑意盈盈，一边说一边掀起自己的刘海，“我在想，或许命运还是眷顾我的。” 狗屁的命运眷顾。 要不是这个幻境是个连续剧他都差点信了对方的鬼话，也不知道是哪位卷王在教室内一个人学习，偷偷在那内卷呢。 那不是奇迹，不过是努力之下的必然所得。 何白笑着笑着，脸色微变，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仅片刻，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周围的环境确实像大学校园，三两好友亦或是情侣漫步在金黄色银杏叶片的柏油大道上，嬉笑着，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似乎仅有何白是一个人。 何白半蹲在黑猫趴着的铁艺长椅前，指腹蹭了蹭小猫的下巴，看着小猫仰起头开始打呼噜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走，带你吃好吃的。” 旭爻:想笑，你让我走我就走？ 何白见小黑猫不为所动甚至换了个揣手手的姿势坨在椅子上，眼眸微眯，伸出魔爪将方块小猫一整个抱起。 “喵！！！” 好在这小子在之后并没有动手动脚的，一整个人都比较克制，旭爻想着这地方反正是幻境，实际上被摸的是猫又不是他本人，不会掉块肉，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后就十分坦然地趴在对方胸口。 ——“哟，怪胎。” 随着一声轻挑的口哨声后细碎的嘲笑自周围陆续响起，还有一些人自以为是小声的窃窃私语。 ——“哎哎哎，你看那个人的眼睛不一样，据说和他靠近会没财运没桃花整个人都会开始变得倒霉哎。” ——“啊？真的假的，我可不信这些。你都大学了还信这玩意？你有问题哎。” ——“我本来也不信的，但是自从那天和他对视了之后我整个人就开始倒霉，去面试被hr直接刷掉，考试挂科，出门看到死老鼠，好像厄运附体了一样。” ——“哎？！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 何白就像是没听到那些一样，抱着猫往前走，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我以为，离开那个家之后就不会被人叫怪胎，不会被人认作异类。” 怀中的小猫仰头，用和他同样的异瞳和他对视。 ——“快看，他怀里的那只猫和他一模一样。” ——“怪胎配怪猫，还真是……有些渗人啊。” 何白瞥了一眼说话的人，只见那人倒吸一口凉气，嘴上骂着“晦气”快步离开。 “我有个高中同学和我考上了同样的大学，我不小心抢了他的奖学金，他为了报复我，在学校论坛上造谣。” “好了。” 何白弯下腰，将小猫放在地上。 “你走吧，你那么可爱倒也不用和我在一起，不然也会染上‘怪猫’的称呼。” 放下猫后何白突然开始咳嗽，愈咳愈烈，咳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有猩红色的液体从捂住嘴的指缝中流出。
第121章 “真实” 13 眼前的场景光线开始变暗，旭爻察觉到自己的视角在不断变高，直到恢复到自己原本身体的视角时，周围场景再度亮起。 这次的场景大概是在一栋宿舍楼楼下，间间宿舍内都有晾晒的衣物。 何白跪在花坛边，葱白的手指上沾满了泥泞和血污，白色衬衫上也有些脏污。 “对不起。”男人的声音褪去青涩不再像曾经那般，沙哑中带着些许哽咽。 在何白怀里，躺着一只黑色的小猫。 小猫早已死去多时，身体都僵了。 身上没一处好的地方，白骨刺破本该顺滑油亮的皮毛，看起来格外瘆人。 “对不起……” 何白手上捧着的那只黑猫……是死了？ “你也真蠢，明明知道那几个人平时和我不对付，还被一根猫条就骗走了，小傻子。” “也好。”男人发出沉重叹息，似乎是在安慰自己般的，“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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