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越对月底嫁人他的婚服这事不关心,更多的是去地里头,或是看前院盖房子,因为要管饭,请了个村里做饭好的婶子来,什么玉米面烙饼子卷菜、大包子,出炉第一个岑越先吃。 到了架房梁那日,按照村里习俗这是要摆席的,谢谢来盖屋的村民,岑家也是,杀了两只鸡,买了只大肥猪,活的,不过不现在杀,岑铁牛说等等。 村里人就知道等啥。 杀猪留给岑越出嫁那天呗。 “真是手里有钱了,又是盖房又是卖猪的。”酸溜溜的话。 其实村里都酸,原先岑铁牛家啥样?那是村里垫底的差,可怜的不成,如今才个把月,青砖瓦房就盖起来了,还有白花花的银子在,跟着镇上齐家齐举人成了姻亲。 眼红都能滴血了,可馋可羡慕可恨了。 “没办法,谁让就岑铁牛有个富贵命的弟弟,嫁给齐家傻子,你家要是有,也成啊。” 这把‘富贵命’说的味怪,大家伙都笑,心知肚明,什么富贵命,那就是克夫命。又想,没准还没过门,人就被岑越克死了,现在看岑家屋盖的热热闹闹的,到时候齐家来人解恨把新屋子给扒了去! “月底就有杀猪席吃咯~” 小娃娃才不管大人说啥,只记得月底能吃肉了。 都盼着月底,看热闹的、惦记吃席的、想看看齐举人怎么个傻子样的,要是眼歪嘴斜来接亲,那得好好笑话了。 岑铁牛是想给弟弟争一口气,争个颜面,屋盖好后,新屋中间充作堂屋,到时候弟弟从这儿出嫁,提前用干草烘了烘屋,摆上了家具,贴着喜纸。 出嫁前一日晚上,岑大嫂做了几个好菜,岑越吃的开心,等吃饱喝足了,说:“哥,你要说啥?” “小越,家里院子有你的份,要是以后你能回来了,就回来。”岑铁牛意思说的含糊,但态度是斩钉截铁的。 岑越笑了下,说:“我还要给齐三少爷养老送终的,哥你和嫂子心意我领了,不过我嫁出去了,有自己家了,以后会好好过日子的。” 克什么夫,他不信,齐三少继母要是能随便搞死齐三少,也不会把筹码压在他克夫命上。 “……希望齐三少身体结实没病没灾的。”岑越小声咕哝。 岑铁牛不声不响的把盒子拿来,岑越一看就是齐家装聘金的盒子,一打开,岑铁牛说:“还大伯小叔的债十两,盖院子二十一两,你成亲操办喜酒这些三两八百钱,哥没出息,用你的聘金,剩下了十五两二百钱都在这儿,你带着防身……” “我拿十两就成,余下的哥你拿着,到时候嫂子生娃,要用的多。”岑越也没客气,他不拿,大哥大嫂过意不去,“就当我为还未生的孩子添点心意。” 这顿饭,岑铁牛后来是回屋哑着声哭,说对不住爹娘。 岑越在老屋自己炕上没心没肺倒头就睡,第二天他嫁人,第一次嫁,可惜不能吃自己席面,农村杀猪菜可香了…… 第二天天不亮,村里老人就来了,给岑越主持婚事,梳妆打扮。 岑越看着婚嫁衣,“裙子!!!” 失误了,当时就该盯着嫁衣的。 岑大嫂笑说:“不是,哥儿出嫁是裙裤,你看看。” 岑越拉开俩裤腿一看,真是裤子,那就成。 “你大哥大嫂疼你,红绸缎子做的嫁衣,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村里老人夸说:“多好看啊。” 岑大伯娘说:“当时缝衣还怕我手糙勾坏了料子,小越快上身试试。” “小越模样俊秀水灵,穿上这婚嫁衣,不得了了,漂亮漂亮。” 家里没镜子,岑越并不知道自己穿上嫁衣什么样,不过小岑越长得和他一样,矮了些,营养没跟上,他十八九时,个头快一米八了,经常干地里活,皮肤是小麦色,娃娃脸,眼睛圆,有双眼皮,大堂姐说他是童颜辣受——因为pp翘。 童颜他知道,说他脸小孩子气,岑越为此还查了下啥叫辣受。 此时不提也罢。 “齐家来了、齐家来了——” 外头人喊。 一串的鞭炮炸响。 岑小婶好奇,嘴里是‘齐举人长啥模样’,一边往外头瞧热闹去,没一会回来,神色复杂些安慰岑越说:“路上远,说是到镇上了,齐举人再接你。” 齐三少爷没来接亲。 村里人砸着嘴暗笑,看来齐举人傻的厉害,骑不了马,诶呦呦,岑越这哥儿命可真惨啊。 岑越在村里或是真心祝福、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可怜神色中,上了齐家接亲的马车,他坐在车里,听到外头小娃娃喊开席吃肉咯,是咽了咽口水,从怀里掏出个肉饼子啃。 他嫂子给他塞的。 香喷喷! 作者有话要说: 岑越:我只是一个下地干活的农家乐饭馆小老板罢了,不要提什么pp翘!【辣受更是听不得
第5章 青牛镇5 齐 刘妈妈给三少爷整理帽子,三少爷平日少戴帽子有些不习惯就摇脑袋,嘴上说不。刘妈妈哄说:“三少爷不动,这是新郎官的帽子,今日三少爷大喜,要娶媳妇儿了。” “不戴帽子,难受。”齐少扉不摇头了,委屈巴巴。 明明是成年人,样貌丰神俊秀,身材阔挺高大,可说话神色带着稚气,话音也软软的像是小孩。 刘妈妈哄:“三少爷忍一忍,娶了媳妇儿,媳妇儿能陪三少爷一道玩。” “玩,好耶玩。” “等夫郎进了门再玩,三少爷乖乖的,一会夫郎进了宅子,记得听话,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乖啊。” 刘妈妈一一叮嘱,还是不放心,可也没法子。等给三少爷穿戴整齐,让三少爷坐在椅子上等,拿了块点心哄三少爷慢慢吃。 “那边能那么好心,给三少爷寻好夫郎,就是个晦气的,没准还要害三少爷。”梅香努努嘴往正院方向。 刘妈妈心里也不信大奶奶对三少爷是真好,要真好也不至于耽误到三少爷十九岁才定亲,也不至于给寻个乡下的哥儿。 “我听说还是嫁了两次人的。”梅香提起来就气。 刘妈妈都听过了,这会面上说梅香,“大喜日子,说什么呢。新夫郎先前的也没拜堂,算不得数,再说媒婆说了新夫郎是富贵命,以前那些压不住,没准嫁给三少爷,一冲喜,三少爷就好了。” “什么富贵命,妈妈你还真信啊。”梅香气得跺脚。 刘妈妈看梅香,有心敲打:“婚嫁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八字帖子交了,聘礼下了,你我伺候人的下人,三少爷娶什么样的哪能轮的到咱们说话?好了别说了。” 前头报喜,说新夫郎快到了镇门口,请三少爷准备。 刘妈妈把人打发下去,一扭头诶呦一声,三少爷吃点心不小心掉了渣,忙给拍打干净,又整理了衣裳,说:“三少爷,新夫郎到了,咱们要去接了。” “好哦,出去玩了。”齐少扉蹦蹦跳跳拍手。 刘妈妈哄说:“三少爷要乖乖的,咱们走着出门一会坐马车。” 三少爷像稚童,害怕骑大马,只能坐车去接。 “好哦坐车车了。” “三少爷别跳别跳,乖乖的啊……” 青牛镇镇门口,黄媒婆请新夫郎换轿子。岑越坐马车颠了一路,真是七荤八素,连忙出来换轿子坐,问还有多久才到? “马上了,等三少爷出来接。”黄媒婆笑说。 众人就在这儿等。 岑越坐在轿子里,从荷包又掏出一把瓜子磕了起来,一边透过轿子窗户,似闲聊一样说:“镇里应当是没山没石头吧?这几天也没下雨。” “没、没,镇上太太平平的。”黄大嘴本来正嘀咕‘别半道人出了岔子’,一听轿子里越哥儿说这话,当即是闭了嘴。 等了一盏茶功夫,就看到齐家迎亲队伍,打头的就是一辆马车。 “来了来了。” 黄大嘴见了,是又松了口气又期待落空似得,反正别提,思绪万千,她做了这么多年媒,接了这么多年亲,就没一桩婚事像今个这般。 盼着出岔子,良心又过意不去,可不出岔子又怕齐大奶奶找她事,诶呦这钱拿着也烫手。 唢呐吹吹打打,前头马车开路,花轿跟在后头,一路镇上百姓瞧热闹,话音也飘进了轿子里岑越耳朵里。 “稀奇了傻子举人还娶妻了。” “齐老爷有家底,给儿子娶妻有什么稀奇。” “头次见坐马车接亲的。” “听说是个小哥儿,还是乡下的。” “乡下哥儿老实,不然镇上算的上数的人家,谁家能把女娃娃嫁给傻子去?这不是祸害人嘛。” 说来说去就是那些,岑越不听了,有些好奇齐三少爷,要是被继母喂得肥肥壮壮又是熊孩子—— 小孩子太肥了,对身体不好,要减的。 “新人到——” 齐家门口有唱礼的,而后炸开一串鞭炮,炸的霹雳巴拉作响,门口听声道喜的、说吉利话的,还有发喜饼的。 “少扉踹轿门啊。”有人起哄,给教,“抬着腿踢上去,踢得大力,以后媳妇儿才听你的话。” 岑越坐在轿里,听外面那道男声觉得讨厌,显然是不怀好意借着教齐三少,给他下马威,更或是,想让他们夫妻一道丢脸。 毕竟现在他嫁给齐三少,那就是一体的。 岑越掀开了帘子,轿子外,齐少扉没抬脚,拿手摸了摸轿子边边,一看帘子动了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大了,好奇看里头。 里外俩人打了个照面。 岑越:……我屮艸芔茻好帅的傻子。 “媳、媳妇儿。” 岑越一笑,“乖。” 齐少扉露出个傻笑,说:“阿扉乖乖。”他高兴的不得了,像是迫不及待要和人分享的小朋友,扭头就冲旁边黄媒婆喊:“媳妇儿夸阿扉了。” 黄大嘴:“……对对,三少爷把手里红绸递给郎君,牵着郎君下轿。” “哦哦,好,媳妇儿下轿,摔。” “我不会摔,你注意点。”岑越知道三少爷意思。 下了轿,围观看热闹的多,岑越一眼就留意到大嗓门不怀好意起哄的男的,二十多岁模样,一双滑溜溜的眼看着就惹人烦,把人记住,一手拿着团扇遮脸,跟着齐少扉进了齐家大门。 “媳妇,跨。”齐少扉走前头他认真跨过高门槛,回头就跟媳妇儿叮嘱,“摔了,痛痛。”说着抬手摸摸脑袋,又说了声阿扉痛。 “知道了。”岑越答。 黄媒婆看新婚夫妻一来一往的说话,心想要是真平平安安了,两人日子这般过也好,齐三少虽是个傻子,如今看还挺疼媳妇儿的。 等到了齐家正院,开始拜堂,黄大嘴是心吊在嗓子眼了。 高堂在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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