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妇人不满地说道:“这门得罪你了?干嘛拿它撒气呀。”脸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这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许卫秋懒得理睬她,见厅堂上只有胖妇人一人,山妞不知道躲哪去了。 “山妞……山妞……。”许卫秋冲里间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她只得作罢。 到了用膳时分,山妞闻着饭香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许卫秋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把一份吃食给她递了过去。 山妞拿着吃食又躲回了里间。 入了夜后,许卫秋就看出了二娘的心神不宁,果然,睡觉的时候她就躺在自己身侧整晚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知道二娘观念传统,在她的心目中她爹就是天,没能给爹留个后,她一直很自卑,因为这种自卑心理造就了畏缩忍让的性格。就算在许家受尽了委屈她也不从别人身上找原因,只觉得是自己肚子不争气所致。 夜色中,许卫秋看着二娘的后脑勺,暗自叹喟……看来,自己这儿是留不住人了。 果然,天蒙蒙亮,她刚睁眼就见二娘已经穿戴整齐,站在跟前支支吾吾地跟她说要赶在她爹回家前回去。 许卫秋没再挽留,点点头:“回去吧,待爹走了你再回来。” 二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得到她首肯后转身就匆匆出了门…… 许卫秋心情沉重地下了床,刚走出去,就见山妞跟往常一样蹲在门角等着自己,仿佛昨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许卫秋顿时松了一口气,本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然而,过了没几天,当她和山妞在院子里劈柴时,几名壮汉突然闯了进来,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冲在前头,这人长相凶狠,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他进了院子后二话不说就上前粗暴地拽着山妞就往外拖。 山妞受了惊吓,疯了一般挣扎着,张口狠狠往他手上咬了一口。 胡二痛呼一声,毫不客气地扬手就煽了她一巴掌:“臭婆娘,连老子你都敢打?” 许卫秋见状上前去拉,山妞惊慌失措地躲在了她的身后,寻求她的庇护。 “快,把人给我拖出来。”胡二一声令下,几名壮汉上前就要抓人。 许卫秋抡起一旁的斧头,冲着几人挥动了几下,她臂力虽不足,但装腔作势挥动的这两下却是气势十足,几个大男人不由得被逼得连退了几步。 “干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她双手握着斧头,指向这班闯进来的歹徒。 胡二却不信她真敢拿斧头劈下来,他扬了扬下巴,阴着脸说道:“这是我花钱买来的婆娘,我带她走是天经地义,小姑娘,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你说她是你老婆?”一时间,许卫秋也懵了:“那她为什么那么怕你?” 胡二懒得跟她解释,冲着她身后大声吆喝:“死婆娘,你给我出来,竟敢逃走,看我回去不剥了你的皮。” 他目光凶狠,一出声就是恐吓,身后的人明显瑟缩了一下。 许卫秋顿时明白过来,即便跟前这人是山妞的男人,那也是一个家暴男,不然山妞也不会流落在外宁愿捡神坛发霉的食物充饥也不愿回家。 她现在整个人神志不清不楚的,恐怕也是长期遭受家暴的结果。 胡二见身后几个男人磨磨蹭蹭,脸色显得有几分不耐烦来,催促着:“赶紧的上啊,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还怕一个丫头片子不成?” 几名壮汉也看出许卫秋在装腔作势,于是慢慢地一步步地向两人靠近。 见此情境,许卫秋心中也有几分慌乱,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乱了阵脚,于是她故作镇定地说道: “别过来,这们这是擅闯民宅和强抢民女,无论哪一条都是大罪,告诉你们,我大哥可是在衙门当差的,我姐姐她精神受了刺激,已经自自戕过两回,你们要是再逼她,回头她再寻了短见闹出了人命来,那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几名壮汉听了这话,面面相觑,竟当真不敢再冒然上前。他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谁也不想为了那一点小钱弄出人命来,吃上官司。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屋内的胖妇人本来还有几分担心的,此刻见许卫秋临危不乱,信口胡谄几句就把几个大男人给唬住了,心中不由得暗暗为其喝彩。 胡二见此情景,心里也是着急,他左看看右看看催促道:“怕什么,你们这几个拿了我的钱,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真是废物!”。 说话间,他也顾不上许多,从地上抄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上前就要打人。
第五十一章 高人相助 岂料他手刚扬起,一块破瓦片从天而降,直打他的膝盖,胡二嗷叫一声,竟一下子叩跪在了两个女人跟前。 这……这……这怎么回事?胡二恶狠狠地回头:“谁在偷袭?” 后面除了几个他带来的人外别无他人,他不信邪站起来再度往两个女人扑去,然而手上的木棍还未碰到女子一个衣角,脚下又是一疼随即就摔了个狗吃屎。 这也太邪门了…… 一名胆子较小的汉子见状,叫了起来:“是不是有鬼啊?” 他看了看四周,这土房子模样也是怪怪的。 又看了看跟前站着的两个女人,屋檐下还站着一个表情出奇冷静的胖妇人……到处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一时间,他感觉后背直透着凉气。 下一刻,数十块瓦片再度从天而降,块块地精准地击中这几名壮汉,一时间小小的院落传出阵阵鬼哭狼嚎声。 待瓦片停止后,几名汉子发觉跟前几个女人是毫发未伤。 几人吃了苦头,不敢再作逗留纷纷拨腿就跑了,留下胡二孤身一人在风中凌乱,他左看看右看看,大着胆子冲着后头的空气喊话道:“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许卫秋也一脸奇怪地引颈张望,可外头什么也没有。 吃了三回亏的胡二心有余悸,不敢再冒然上前,指着跟前两个女人结结巴巴地威胁道:“你,还有你,都给我等着。” 留下这么一句这无震慑力的狠话后,人也灰溜溜地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卫秋也搞不清状况,她大着胆子走到院门外东张西望一会,外头风平浪静,一个鬼影也没有。 她向来是无神论者,回到院子里捡起那些破瓦片看了看,心里断定是有高人暗中出手相助。 她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屋檐下的胖妇人,胖妇人感受到她那探究的目光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转身进了屋。 胖妇人这反应更是笃定了她内心的猜测……难道这老太婆还是个世外高人不成? 正想追问,却见一旁的山妞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手脚抽搐个不停,许卫秋心一沉,赶紧上前把人搀扶进了屋。 胖妇人见山妞那般状态也着实被吓了一跳,跟在一旁问道:“她怎么了?” “是突发性癫痫,估计是方才受刺激了。” 她把山妞扶进了屋,让她侧身躺在床上,山妞肢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她一边安抚着她,一边解开她的衣襟。 胖妇人见此状况,心里头有几分害怕,远远地站着追问道:“她会不会死,要不要找个大夫来?” “应该没事,过一会就会好的。” 见她很冷静,胖妇人也很快镇定了下来,果然过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山妞就慢慢平静了下来,手脚也不再抽搐了。 许卫秋从外头打来一盆温水,细心地给她清理嘴里的分泌物。 胖妇人见状悄悄退了出去,她行到门外,对着空气轻声说了一句:“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名身姿轻盈的男子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院子里头。 看到这个从天而降的男子,胖妇人一脸平静,男子来到她跟前,单膝跪地:“太妃娘娘……” “事情都办完了?” “是的!”男子点头:“请娘娘起驾回宫!” 秦太妃点点头:“走吧……”她举步走在前头,男子站起来紧随其后。 两人走出了院门,秦太妃突然间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白侍卫,等我一下。”留下这话,她转身快步往回走。 白侍卫站在院门外稍等了片刻,很是惊奇地看着自己的主子抱着一双布鞋走出来。 秦太妃把布鞋交到他手上,回首看了一眼,这才回头说道:“走吧……” “是!” 白侍卫拿着布鞋看了看,发现这半新不旧的布鞋有一只后面还是破的,用针线随便缝起来,缝得甚是难看。 两人没走多远,就听得秦太妃说道:“白侍卫,刚才你也看见了,你觉得那她怎么样?” 白侍卫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太妃口中的她是指那位许姑娘。 想起刚刚那一幕,白侍卫回话道:“不错,临危不乱,胆色过人。” 太妃甚是认同地点了点头:“就是那张嘴有点损,气度和见识都不像是普通的村姑,这样……你去查一下她的出身,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是!” 白侍卫点头应道,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芭蕉林,渐渐消失在乡间的羊肠小道上。 ------ 许卫秋处理干净山妞的那些呕吐物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间出奇的安静。 “大娘,大娘……” 老太婆不在客厅,她走出门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心当下就慌了:“大娘……” 她第一时间能想到的是会不会是方才的那几个男的又来找麻烦,把老太婆给弄到哪里去了? 但自己在屋里头明明没听到任何动静。 在屋内寻找无果,她看了看天色,天已经黑了下来。 怕其遭遇什么不测,她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于是打着一个灯笼又去了芭蕉林外寻找。 许卫秋孤身一人在黑夜里把能找的地方都寻了个遍依旧不见其踪影。直到半夜方回到了土屋,山妞已经在床上睡得沉,整个屋子冷冷清清的。 她累得连外衣都没脱倒头就睡,这一觉噩梦连连,一睁开眼已日上三竿,听到外头有响动,许卫秋连忙穿上鞋子往外走。 走到外间,果然见门敞着,她心中一喜快步跑到门外:“大娘……”却见是章氏在扫着院子,心当下一沉。 章氏回头见她出来,责备道:“怎么晚上睡觉不上门闩啊,很危险的知不知道?要是有坏人半夜闯进来就麻烦了。” 她平日都会上门闩,今晚是怕那老妇人半夜回来,特地给留的门。 章氏说完这话,见她脸色不佳,不由得关切地问道:“秋儿,怎么了?” 许卫秋怕二娘担心,不敢告诉其昨天有人闹事的事,只是告诉她那大娘不见了。 章氏进屋走了一圈,果然没见到胖妇人的身影,但同时她也发现了一件事:“秋,那双新布鞋你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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