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凑上,面前的哥儿就顺手拿起一碗热水,毫不犹豫地浇到了他伸出的手上。 “啊——”周少薄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东市。 顿时,一股肉熟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周少薄被热水这么一滚,直接清醒了不少。而他身后的那群人,一时之间看呆了,也没上来帮忙。 小摊主纷纷看过来,看到祝舒被人纠缠,有些还已经走上来打算帮忙,但被祝舒挥手示意拦住了。 这种渣滓,他可喜欢自己动手教训了。 “把你的脏手拿开,滚。不然,让你试试烫猪皮的滋味。”祝舒此刻眸子染上一层寒霜,冷漠逼人的眼神如同冰剑一般刺过来。 但周少薄从小就没被这样对待过,捂住自己被热水浇得通红的手,尖叫道:“你一个哥儿敢动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嚎着,就要扑上去。祝舒没躲,冰冷地看着对方。 结果还没扑到,一股重力就猛地推倒他,他迎面撞在地上,“噗叽”传来□□砸在地上的响声。 众人眼皮子都颤了一下,听着响声都跟着一起疼。 莫文俞寒着脸一脚踩在周少薄的背上,冷笑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踩到老鼠了~” 周少薄只觉得脸上的伤疤被砸得更疼了,用手撑地想起来,却因为背上的脚而又一把正脸朝地摔了下去。 “你是谁!给我滚开!”周少薄没有看清莫文俞的脸,胡乱张着双臂却无济于事。 莫文俞笑了笑,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只脚上,还狠劲踩了踩,故作惊讶道:“这只下水沟的老鼠还会动呢!” 旁人被一时狠戾的莫文俞吓得错愕,竟无人上来解救。 一个成年汉子的重量压在背上,再加上喝了酒,周少薄很快就喘不过气起来,一张脸憋得通紫。 但怎么挣扎叫骂都无济于事,周少薄一口气喘不上来,终于还是苦苦求饶道:“放过我好汉,放过我!我道歉,我什么都愿意做!” 闻言,莫文俞收了面上的假笑,眸中的森寒四起,“好啊,既然愿意什么都做,就把你那只手剁了当作送给我夫郎吧?” 说着,就从身后的小摊那儿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猛地插在了周少薄头旁边的地上。 周少薄浑身震颤,知道对方不是说着玩的。更让他惊恐的是,对方指的手,是他的右手!他的手不能受伤,是用来考取功名的! “你这个混蛋!你配吗,若是我日后考取了功名,定饶不了你!”周少薄像条待宰的鱼一样使劲挣扎,头使劲往后扭,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貌。 “莫文俞?!” 那么刚才的哥儿就是......祝府里的那个不讨喜?! 知道了压在他身上的人是个自己瞧不起的傻子后,周少薄的气焰更盛了,辱骂道:“莫文俞你休想动我!我是以后的状元,你找死!我可以告官!告那个不讨喜,告你伤人!” 莫文俞的眸子立刻暗了下去,一把抽出小刀,毫不犹豫将周少薄的右手划开了一个口子,深至肉里。 周少薄被突如其来的刺痛逼得惨叫一声,斜眼便看见自己的右手瞬间变得鲜血淋漓。 莫文俞俯身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冷笑道。 “你告啊,让官府看看,是哪个即将院试的考生,因为偷东西曾经被打个半死,还去逛花楼喝花酒?” “还有,你不是人,一只过街的老鼠,敢叫?” 周少薄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当今世界,若是被负责院试的官衙知晓了考生的不洁,别说入考场了,就连报名的资格都会被取笑。 闻言,周边围着的小摊贩已经开始窸窸窣窣交谈着,也有不少在其中叫好的。 “向我夫郎跪下道歉。”莫文俞又狠狠踩了他一脚,逼着他又一次正面摔在地上,用原先对方的威胁威胁回去,“不然,我就报官。” 周少薄咬咬牙,不想官府取消院试资格的心情占了大比,咬咬牙,在一众同行和其他小贩的面前朝着祝舒跪下,“对、对不起。” 做完,周少薄在一众嘲讽声中落荒而逃。 众人皆为一惊,没想到平日里煞是温和的莫文俞会这么可怕。 莫文俞没再理会他们,转过身去看祝舒,却瞬间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模样有些可怕,身子也是一顿。 由于方才的戾气,那双柳叶眼中还带着很重的寒意,却在对上祝舒的眸子时,一瞬间柔和了下来,换了副语气。 莫文俞伸出方才拿刀子的手,掌心有了一道鲜艳的血痕。方才因为太过用力,刀刃也划开了他的手。 莫文俞“嘶”了一声,可怜兮兮地抽了抽鼻子,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狼狗,撒娇道:“容辞,痛。” 祝舒:“......” 众人:这人谁啊! * 周少薄拖着一双血手踢开门时,把莫玉钗吓了一大跳,听说了原委后,直接给了周少薄一巴掌。 本以为莫玉钗会心疼自己,结果等来的却是这一巴掌,直接把周少薄打懵了。 “你竟然把所有钱拿去逛花楼,用光了所有银子?!”莫玉钗恨铁不成钢,“还想对祝家那个不讨喜动手,你是不是色字想疯了不想科考了!” “你还想当众闹事儿?还嫌我银子花得不够多吗!”莫玉钗饶是平日里爱惜儿子,面对银子被花光的现实,还是更心疼后者。 没钱意味着她又要到处去借,不借她的宝贝儿子就没钱买书也没钱去科考,就没有机会得状元让祝家好瞧。 可是她都借了十年了,家中的米都吃不起了! 周少薄自知理亏,用没受伤的手捂紧了肿红的右脸不吭声。 他咬紧牙关,也不顾右手废没废,赤红着眼瞪着莫玉钗。 若不是他还没考上状元,他才不会在这个连茅厕都不如的家里边待下去。若是他考上了,一定去坊楼将他喜欢的女子买回来,将这两个老不死的赶出去。 而另一边,莫文俞安心将手递给祝舒,眨眨眼睛乖巧上药。 掌心确实被划了一道深口子,隐约看能看到肉了,祝舒的动作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对方。 莫文俞倒是没在意疼痛,想着今天的事情。 当街骚扰祝舒这件事,他用了自己的方法,让周少薄丢掉重要的脸面和那只手,能让周少薄长记性好一段时间。 烫伤加刺伤,连笔都抓不了,更别说备考了。 况且当街让一个好脸面的人跪下,会比被痛打一顿难受。 他压根没想过报官,祝舒讨厌官府,其中的原因是他自己也说不明的。 有时候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远比依靠别人要速度快很多。 上好药,包扎好,祝舒才抬起眸子看着他,问道:“为何不将他去过坊楼和偷过东西的事报给官衙?” 若是如此,官衙若是查实了,说不定真的会取消周少薄的科考资格。 闻言,莫文俞倒是摆摆手,“我瞎说的,官府才没那么多闲工夫去查呢,口说无凭的事儿。那会儿他就是一过街老鼠,谁唬他他都信。” 莫文俞不了解这个世界科考的规则,只是听说一二,不洁不能参与科举倒是真的,但不洁在哪儿,他还真的不太清楚。 不过唬人这事儿他熟练得很,就是抓住对方在突发情况下恐惧的心理。 未了,莫文俞看着祝舒的眸子,认真道:“对不起容辞。” 若不是他留下祝舒一个人,周少薄也不至于会大胆到上来。 “......”祝舒眸子里的那汪溪水闪过一丝波澜,“你是在对不起我,你熟知坊楼?” ? ?? “什么?”莫文俞懵了,这回真急了,“我为什么会熟知这地方?” 祝舒挑挑眉,揶揄道:“那你为何会清楚他们去的是坊楼?” 当时虽说莫文俞为了让周少薄紧张产生被威胁的心态,已经故意压低了音量,但祝舒站得近,还是听到了。 “那群狗东西身上一股酒味和脂粉味大清早又在街上乱窜,身后还跟着一堆登徒子各个红脸衣服乱,除了去过坊楼不能去别的地方了!” 这都是从影视剧里知道的!他对这地方真不熟! 不过这理由也不能说啊! 正当莫文俞着急如何解释之际,却听见祝舒轻笑一声,俨然一副没当真的模样。 “我开玩笑的。” !祝小公子什么时候会开这种玩笑了! 许久,祝舒才抬起那双淡色的眸子,看着莫文俞道:“你说过的,我不用在意哥儿的身份,也可以保护好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我已经能保护好自己了,我没有害怕。”
第36章 逐渐在意 由于经常使用的右手受了伤, 因而这天莫文俞在洗澡即将穿衣服的时候,一时没稳住,摔地的时候下意识用右手撑地, 血口子一下子蹦了, 直接成了轻度重伤。 本来莫文俞觉得这手还没多大问题,偶尔取个东西拿个筷子还是可以的,这回就连不碰都疼, 伤口始终跟被针扎一样,做什么都不行。 他为什么要洗那个澡!造孽啊! 莫文俞好心痛。 “文俞,你的手受伤了, 做什么都不方便,和容辞住一间房吧?也好让他照顾一下你。”贾灵仪送走大夫后对莫文俞说道。 正好促进促进感情。不过贾灵仪没说出来。 这法子还是他家老爷偷着请大夫的机会同她提出来的。 这老头子,喜欢文俞那小子又不肯说,非得用这种方式。心眼还挺多, 不过也不错。 闻言,莫文俞下意识看向站在贾灵仪旁边的祝舒。 祝舒一袭淡青色衣袍,垂着眸子, 周身的气息似乎也变得冷淡起来。 他在等着祝舒拒绝。 他知晓,祝舒性子清冷,若是平日里与他人必要的接触也就罢了, 若是同住,就是侵犯了对方私人的领域,会引起祝舒的不满。 但祝舒对于不满从来不会迁就, 而是直接拒绝。 况且, 他现在这种情况, 也不能和祝舒同住。同住意味着同床,前几日他才刚梦见和祝舒做那种事情, 心中那种一异样的感觉还未消散,现在又同床...... 他想都不敢想。 “我比较晚睡,怕吵到容辞了。丈母娘您放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莫文俞给了两个人一个台阶下,“您瞧,我都能自己拿茶杯呢。” 说着,就示范了一下拿茶杯,只是五指努力捻着,掌心压根不敢碰到。 即便如此,因为五指不是发力的地方,莫文俞后背出了一声汗。 他真的后悔了,弄周少薄的时候就应该换一柄长刃的刀,不应该用短刃的!下次再来! “我也晚睡。”祝舒突然道。 莫文俞一时没反应过来,迷茫地看着祝舒。
73 首页 上一页 30 31 32 33 34 3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