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季削苹果的手不停:“哦,联系方式给我下?” 克莱尔在一旁观察着何季的反应,听到这话,挑了下眉毛:“你真准备跟我结婚?” “不然呢?你准备跟别的虫结婚?” “上次你不还不乐意?” 何季把苹果切开,拿一片塞未来雌君嘴里:“你看错了。不是我的雌君,那我在这照顾什么?” 克莱尔嚼着嘴巴里干脆清爽的苹果,掂量着这句“雌君”,脸色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连带着精神海仪器上的数值也稳步飙升。 老护士调着仪器,笑道:“哎哟,小年轻们啊。” 何季一口一口地投喂着上将大人,手环突然闪了下白光,显示有重要消息提醒。 他随手点开,赫然是一行短讯:“奥尼尔成功生产了。” 附带照片里是另一颗新生虫蛋。 何季神色严肃了些许。 克莱尔注意到,问:“怎么了?” “没事,我等会有事出去一趟,你乖乖的,跟提图斯先回家。” “什么时候回来?”克莱尔没反驳何季这仿佛哄小孩的语气,拧眉问。 “晚饭前就回来,”何季起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回来的时候,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确实是都解决了。 荒星改造得差不多了,不管后事如何,克莱尔未来都可以有个归处。 克莱尔最艰难的日子也熬过去了,就算是他在升格测试的过程中恢复记忆,实在接受不了自己,也能够及时停止升格化,进入跟虫族世界的玩家恩爱一生的planB。 孩子问题也解决了,系统规则不会再判自己出现的这段日子为故障剧情,如果克莱尔实在对他的存在膈应的话,他甚至还能一键抹消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今晚过后,未来种种,都看克莱尔的抉择。 克莱尔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有些茫然:“什么叫什么都解决了?” 何季本想再问一句“如果我之前背叛过你,现在你会不会稍微原谅下我?” 可转念一想,等会儿他就会去主空间填表申请克莱尔的升格,对方的答案也很快就会揭晓,又何必执着于口头的回答。 便将所有削好的苹果放在椅子上,说:“我去去就回。” 克莱尔觉得他有点儿不一样,比以往正式,让他心底莫名不安。 雄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喊了句:“何季。” 雄虫笑了下,推开门。 何季去取了虫蛋,再去主空间填了表。 杨姐很有经验。 按道理讲,花费上百亿积分换取某个位面角色的升格这种事其实挺少见的,既因为很少有人能有这么高的积分,也因为这事儿不划算。 你给人升格了,人家知道前因后果后不一定会继续跟你好。 但杨姐把事办得滴水不漏,效率奇高,出色展现了顶级制作的能力。 何季回去的时候,什么证件、设备都已经安排完毕,就等何季一到,字一签,这事就定下了。 何季去主空间期间,克莱尔也顺利出院,坐提图斯的车回了他跟何季的小窝。 房子被提图斯照顾得很好,就连窗边那束何季带回来的花都活着。 克莱尔拿着花瓶,奇道:“这花这么经折腾?它咋变成红色了?” 前面花瓶碎过一次居然都没干死,正常花能活这么久吗? “不是前面那朵了,中间何先生托我们换过几次,现在正是它的红色花季,再过五个月就又变成白色的了。” “哦。” 提图斯看了眼上将的脸色,说:“上将,是不是身体还是有些勉强,您先进屋睡会儿吧,也能看看孩子。” 克莱尔手一顿:“孩子?” “蛋孵化箱放在卧室里了。” “拿出去。”克莱尔将花瓶重重放回到窗台上。 “但是······” 想起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克莱尔的心情瞬间变得极差,连带着精神海也不稳起来,厉声说:“我说了,把它给我丢出去!” 提图斯不知道中间有那么多的感情纠葛,单纯觉得孩子放在雌父身边是最合适的,但此时见上将表情剧变,也不敢多问,连忙叫士兵将孵化箱推出来。 孵化箱从卧室里被缓缓推出的时候,克莱尔感到自己的心在被一把刀慢慢凌迟。 方才那骄傲的自信,孵化箱的轮子给他一点点给滚得所剩无几。 他自己不想看到这个小孩,也不想让何季看到这个小孩,他不想在自己与何季之间,多出来这个其他雄虫的影子。 理智告诉他孩子无罪,但是感情让他无法不厌恶。 如果现在先回到家的不是自己,而是何季,对方会怎么想? 这蛋是克莱尔和其他雄虫生的,好漂亮啊——这他妈连圣父都说不出口的扯淡想法怎么可能产生?? 更多的,会是介意。 跟饭里的沙砾、去骨鱼片里的刺一样,时刻彰显着存在感,插在他俩之间。 他扭过头,不愿再多看那箱子一眼。 提图斯见他这种反应,不免为箱中未出世的孩子心酸。 孩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被雌父如此讨厌,他如果懂事了,知道这一切该有多伤心呀。 再联想到自己的雌父,不由悲从中来。 士兵把蛋推出来,不知道放哪,只好问所长意见。 所长看了眼仍旧不愿看孩子一眼的上将,说:“先带回惩戒所吧,放我房间,我还能照看着。” 上将没有说话,看来是同意了。 孩子推出去后,克莱尔才缓过气来。 但精神海却依旧震荡不已,他烦躁地将头发捋上额头,问:“何季呢?还没回来?” 提图斯汗颜:“还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53章 真相大白 克莱尔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枕头的瞬间,感受到上面些微残余的雄虫的气息。 一点点,近似于无,甚至像是错觉的信息素。 他想起他们之前在沙发上抱在一块儿的场景,快要爆炸的脑袋的阵阵抽痛缓解了一些。 他将枕头枕在头下,怀里却一阵空虚,总觉得缺个东西,或者缺只虫能抱着,在沙发上换了几个姿势,一直觉得不如意,索性对提图斯说:“我进屋先睡会儿。” 提图斯安排着雌虫护士将必备医用仪器安装到屋子里,以备不时之需,点点头:“好,您休息吧。” 克莱尔忍着不适推门进去,一到床上就埋进被子里。 这里不像外边,封闭的小房间里,雄虫的信息素残存得很多。 雄虫的味道和存在感像是一剂药到病除的良药。 他看着旁边何季吐槽过好几次的亮紫色带绿牡丹浮雕衣柜,心里一动,起身将柜里何季平常穿的睡衣拿出来套身上。 雄虫身架子小,这衣服套何季身上宽松舒适,堪堪能遮住小半个大腿。 露出的半截白玉似的大腿看着就手感光滑柔软,看着就忍不住想捏一把。 但换到自己身上,就只能勉强到臀部,袖子也窄窄的,整个上半身像是被无数柔软的绳子束缚,仿佛抬手就能崩开。 但他很满意,感觉被谁牢牢抱住似的,重新回到床上,抱着雄虫的枕头入眠。 清新的信息素里,他难得在离开了何季后,仍旧进入了梦境。 混沌昏暗的梦里,他忽然感到有谁在摸自己的大腿。 是何季的习惯和手法,所以没有在意。 那双手接着摸上来,去往其他更隐蔽的地方,全程没有任何交谈。 嘴被谁轻轻碰了一下,只恍惚听见有谁说:“一步错就步步错,你恨我也无所谓,我等你杀我。” 他骤然一惊,扯掉蒙在自己脸上的黑布。 映入眼帘的,是个穿着宽袍长袖的雄虫。 不,是一个跟自己不同种族的雄性。 他脑海中映出一个词——是个“男人”。 男人有着漂亮的绿色眼眸,右眼下一颗小痣,对自己微微笑着。 场景转换,他的背后是熊熊燃烧的大火。 火光冲天间,男人的笑半是温和,半是冷漠,火明明没有波及到他,他整个人却像在灼灼自燃。 这火焰和微笑给予克莱尔灵魂以同样地狱烈焰般的焦灼与痛苦,他直觉男人接下来会对他说什么,却无法阻止一切的发生。 男人冷笑:“是我送出的消息,怎么?陛下很意外?” “伤我所爱,断我前程,辱我尊严,陛下还觉得我该跪谢君恩?日日与你缠绵于龙塌?” 他的瞳孔深处折射着火光,像是明灭阴翳的鬼火,带着仇恨:“实不相瞒,跟陛下相处的每时每刻,我都恶心到想吐。” “你留不住我,我终究会去那个人身边。” “你可以杀了我,你床头的暗格里藏着迪克偷给你的折叠小刀不是么?” 克莱尔猛地从梦中惊醒。 起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汗,连枕巾都湿了一块。 他将手摸到暗格中,摸到一个极具分量感的冰冷金属柄。 天已经昏黑了,屋子里漆黑一片,他旋开床头灯,在灯光下弹开这把折叠小刀。 刀刃被黄光勾勒出锋利的边缘,像是从地狱深渊中渐渐浮起的凶器,映入他眼中带着莫名的蛊惑。 他摇摇晃晃撑着床头站起来,赤脚走向门口。 门外窸窸窣窣有交谈的声音,是陌生雌虫的。 “对吧!我也觉得何先生很像这只雄虫!就莫名气质感到很像!” “他们眼型都差不多诶~” “绿色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哦,像宝石一样,眼底下的痣涩爆了呜呜····” 克莱尔拉门把手的动作一顿。 绿眼睛、眼下痣。 这是当时强迫自己的虫的特征。 他明明记得,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他强迫自己忘记。 他猛地拉开门,木头砸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把客厅里那群安完东西正在休息的雌虫护士们吓了一跳,都反射性地回头去看。 “克·····克莱尔上将,怎么了吗?”几只虫见他气势汹汹、明显不正常的样子,纷纷站起来。 克莱尔走过去,沉声质问:“在哪里。” 被问到的虫们都懵了,其中一个胆大的开口问:“上将是问什么?” 克莱尔的声音仿佛带着寒冰,眼睛有些发红:“你们说的雄虫,在哪里?” 他们刚刚在讨论的主要是前一阵网上非常火的买花雄虫,以及跟他莫名有些相似的何先生,方才提问的那位小心翼翼地回答:“您在说这只雄虫吗?我们没见过他。但何先生的话,现在就在仓库里收拾东西。” 克莱尔感到一阵耳鸣,旁边虫说话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故障般的电流,导致内容无法全部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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