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明白这样做不仅不会让其他被虫族打败的种族低下头颅,反而会激发这些战败种族的反抗心。虫族固然强大,但并非是杀不死的,人类有一句话说的很好——蚁多咬死象。 因此,历代虫皇都在向外征战中掌握着一个度,那就是绝不把战败种族逼到绝境。 生命有弹性,生命惯于忍耐。 只要给他们留下生存的希望和余地,他们就会继续沉默,以沉默换去生存。 就像依附虫族的草木一族,即使上上代虫皇杀死了他们最美丽、最受国王宠爱的公主,即使上代虫皇驱逐了蒂娜公主的儿子,他们也没有一个为这对可怜的母子说过一句话,求过一次情。 想到这里,空潋不禁有些伤感,他接收了米洛斯的全部记忆,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和蒂娜公主相关的点点滴滴。 他之所以会有些伤感,是因为那位公主是最贴合自己想象中的母亲形象的人。 空潋是个孤儿,他曾经也想过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在得知自己是被人放到孤儿院门口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专心为自己的生存努力。 但他还是会偶尔好奇,好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也会羡慕,羡慕别人的父母所给与子女的照顾和爱。 他会在脑海里构想他所期待的父母的样子,他会去幻想自己不曾成为孤儿院一员,而是在父母庇护和照顾下长大的场景。 然而想象只是想象,空潋很清楚这一点。 他也不过是恍惚了一瞬,就从这些许伤感中回过神来了。 适才一想,历代虫皇都没有做的事情,塔努尔做了,还做得这么绝。如果不是空潋来了,这道命令在今天早会的时候就会颁布下去,虫族的军队会一字不落地执行虫皇的命令。 站在金字塔顶峰的虫皇会直接影响整个虫族,也正是因为塔努尔一天比一天好战,或者说他一天比一天偏激,虫族内部也变得和炸·药·桶似的,稍微有一点火星子,就会引得整个虫族轰然暴·动。 但这合理吗? 自虫族建国以来,比现在更大的战役不是没有,比席枢更强大的敌人也不是没有,但没有任何一代虫皇下达过这样的命令。 塔努尔傻吗? 他当然不傻,但凡他傻一点,即便他是这代虫皇血脉里最强的那一个,他也早就被他的兄弟姐妹们拆吃入腹了。 那他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是因为屡次被席枢破坏计划而恼羞成怒吗? 不,一个席枢还不至于让塔努尔背离历代虫皇的决断。 那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塔努尔会下达与历代虫皇大相径庭的命令? 为了解答这个问题,空潋在杀死塔努尔之前,率先剥离抢来了他的记忆。 或许,塔努尔的记忆里会有解释这一切的答案。 * 作者有话要说: 空潋:有趣。 塔努尔:已死,勿call!!! PS:抱歉小可爱们,来晚了。今天答应了姨妈去接她家的小朋友,现在的小孩子真的好难搞啊,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看那个。我觉得我不是带孩子的那个,是被孩子带着溜的那个,隔壁阿拉斯加犬同款了解一下。
第六十七章 我是被流放的虫族小可怜5 脑子里一堆想法闪过, 脑子外也不过才过了一两秒的时间,空潋正了正神色,正要接着刚刚的话说, 就感觉眼尾被轻轻摸了一下。 空潋:…… 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谁摸了他一下。 是席枢。 是疼得脑子像是被锯子锯成两半,却仍然倔强地维持着最后的冷静和理智严阵以待的席枢。 空潋那只存在了一瞬的伤感模样被席枢尽收眼底, 当黑发青年微垂下眼帘, 流露出短暂的不易被察觉的脆弱与悲伤时, 他被疼得有些麻木的心脏就不由自主地又疼了一下。 不是剧烈的剧痛,而是刺刺的绵密的疼。 ——他在心疼他。 他居然在心疼虫族的新皇。 席枢怀疑自己不仅是能量核有问题,连脑子也有问题了, 虫族是敌人, 无数的战士死在和虫族抗战的路上,星盟的同胞们也在虫族的血腥威慑下战战兢兢, 不知道明天睁开眼睛是否会看到新的战争发生。 如今在他面前的是杀死了塔努尔上位的新虫皇, 无论对方表现得多么和善无害, 他都不改忘记这是一个虫族,且还是虫族中最强的那一个。 他不该,也不能! 席枢将心中泛起的那一点涟漪狠狠荡平, 强迫自己打消方才莫名其妙升起的错误情绪, 他想收回因触碰了那人眼角而在指尖留下细腻触感的手,却在半途中被与他古铜肤色不同的白皙双手轻轻握住了。 “你是在心疼我吗?” 黑发的虫皇笑眼弯弯地看着他,不容忽视的温暖从两人相握的位置迅速蔓延至全身,这一瞬间,席枢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和煦阳光之下。 “别担心, 我从来不做注定会失败的事情。”他笑盈盈地说:“我现在是虫皇了, 我还有你了, 再没有人能够伤害我们,你也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席枢险些溺死在这双灼热得如同余晖般瑰丽的眼眸中,他在这双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看到了赤诚的喜爱,也看到了满满的愉悦。 但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应。 他还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虫族的虫皇,这是比塔努尔更加强大的敌人!不能相信他!绝不能轻易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 最终,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战士只是淡淡地看了空潋一眼,对自己被握住的手也不甚在意。 他语气冰冷地说:“这是您的事,我只是一个能量核破碎的人类。” 黑发的虫皇愣了一下,像是被他冰冷的语气伤到了一样,有些黯然地松开了他的手,也不敢和他对视了,讪讪地垂下眼帘移开目光,遮去了那双瑰丽的红眸:“也……也是,你受伤了,我还拉着你说这么多话……你,你休息吧。” 说着,他局促地站了起来,还向后退了两步,“这里是我的寝宫,平时没有虫族会往这里来,我也会吩咐他们别过来打扰你。外面的植物都是我母亲还在的时候种下的,有舒缓神经的作用,希望你能睡个好觉……晚间会有侍者给你送来人类食用的晚餐。” 他又磕磕巴巴地说了几句迟来的该有的场面话,然后就匆忙又慌张地走了。 席枢看着黑发的虫皇匆匆离开的背影,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一动,眼中闪过挣扎的神色,却又被他一一压制了下去。 ……他有些后悔用那样冰冷的语气对他说话了。 沉默地挺直背脊坐了一会儿,身体里搅得他苦不堪言的剧痛不知道什么时候消退了,强烈的困倦感填满了大脑,四肢也变得无比沉重起来。 终于,席枢抵挡不住源源不断袭来的困意,倒在松软的被褥里睡了过去。 意识沉入黑暗之际,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恍惚间,他想起黑发的虫皇身上似乎也有同样的香气。 ……这里是新虫皇的寝宫。 寝宫…… 床…… 他睡着了。 睡得极沉,连身边又坐下了一个人都没有察觉。 去而复返的空潋轻手轻脚地帮席枢脱去外衣,他看了看套在那双笔直大长腿上的军裤,想了一会儿,伸手把裤子也给脱了。 嗯,这样睡舒服。 空潋轻轻地抚摸着熟睡中爱人的脸庞,眼中的爱意不再掩饰,浓烈得让人心惊。 他小心地将精神力探入席枢腹部,细微的精神触手虚虚地拢着斑驳破碎的能量核,一点一点地给能量核织了一层无法被席枢感知到的茧,防止能量核继续破碎。 再者—— 有了这层茧做媒介,无论以后隔了多远,空潋都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送给席枢使用,同样的事情不再发生第二次了。 甚至,只要还有人敢对席枢出手,哪怕是隔了半个宇宙,空潋也能当场碾死对方。 ——类似于传送,也相当于另类的附身借力。 但是席枢破碎的能量核是空潋无法用自己现有的力量进行修复的,毕竟造狱王莲是纯攻击类boss,一点儿对外治愈能力都没有。 不过,好在还有草木一族,他们培育的植株里恰好就有能够治愈席枢的种类。 那就是他们依附虫族多年不被舍弃的依仗,能提升虫族力量的帕拉花。 虫族也有能量核,足量的帕拉花能够使能量核二次进化,但在进化的过程中,能量核会反复破碎重组,直到能量核达成完美凝结。这期间所产生的痛苦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身体不够强悍的种族甚至不用等到在二次进化的途中爆体而亡,他们自己就会忍受不住自杀了。 然而这种痛苦对于虫族而言只是毛毛雨,虫族的痛觉神经本来就不发达,他们的身体也足够强悍,完全可以承受帕拉花带来的二次进化。 帕拉花的培育十分困难,就算是草木一族把帕拉花的作用广而告之,整个宇宙里敢使用帕拉花进行二次进化的人也在少数。 二次进化本来就凶险万分,帕拉花更是直接将这种危险加倍催化。虽然使用帕拉花可以百分百触发二次进化,但是想必除了生来强悍的虫族能硬扛过去以外,基本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种族敢轻易尝试。 最后,帕拉花是有剧毒的。 在整个宇宙里,只有虫族这一个种族有抗体,就连培育帕拉花的草木一族都没有。 于除虫族以外的种族而言,十死无生,说的就是帕拉花了。 草木一族也不是没有想过改良帕拉花,但是从他们培育出第一株帕拉花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做到这件事,强行干预只会让帕拉花中途枯萎。 渐渐的,这件事也就没有人再提了。 空潋不信这个邪,他打算亲自走一趟,去草木一族要一批帕拉花。 如今他是造狱王莲,只要功夫深,说不定他能解决这个问题。 反正…… 空潋勾着席枢的小指,附身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又躺在他旁边喃喃道:“不要怕,我的爱人,我会保护你的。” 我来了,就没有人能再伤害你。 熟睡中的席枢仿佛正好做了一个美梦,嘴角勾起了一个极细微的弧度。 …… 同和亲队伍失去联络的星盟高层此时已经慌了,他们还不知道,允诺他们交出席枢就停止战争的塔努尔已经死了。 何松亭是第一个发现和亲队伍失去联络的人,他几乎每两个小时就要和实际掌握整个和亲队伍权利的礼仪官通讯一次,而现在,距离上一次通讯已经过去了十六个小时。 在这期间,他总共发过去十次联络申请,那边一次都没有通过。 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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