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渐渐的也不多么上瘾了。 可是现在这一看,他过敏? 他过敏他大爷啊?! 喻辰瞠目结舌:“你他妈不是过敏吗?” 裴俨掸烟灰的手指顿了顿,瞥向喻辰的眼神终于带了温度,像个正常人,情绪外露:“关你屁事。” 喻辰气乐了:“你到底骗了他多少事啊?” 真他妈能装。 要不是换了具壳子,他还真以为裴先生是只乖乖巧巧可爱得要命的小狗,一招手就会冲你摇尾巴的那种。 ……屁! 真能忍啊。 难怪他心里变态,看到自己就想弄死。 换他这样绞尽脑汁地对一个人,到头来被对方赶走了不说,还发现他眼么跟前有一个特别亲密的漂亮小孩,也是会生气的。 跟吃醋无关,就他妈是生气。 就类似于“别人都可以,凭什么我不行? 我哪点比不上他? 你眼睛没事吧? 我真的会谢” ——这种心路历程。 这样一看,自己刚刚讲的话全在点子上了,这跟死了老婆才发现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也没什么两样。 但也不完全一样。 裴俨看自己大概还不仅仅是“奸夫”,还像是童养夫。 因为太小了,能给喻辰本人当儿子的那种。 难怪江焕说他拿自己没办法。 这样确实很难有办法。 就算Polaris死了,只要自己提到喻辰的名字,裴俨多半也不会不管自己。 恭喜啊裴队长,喜当爹了。 喻辰眼睛里划过一道戏谑,看裴俨的眼神愈发赤.裸不心虚:“裴队,我才知道原来你也是有心机的。” 裴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但喻辰读懂了他话里意思:有屁快放。 喻辰顺手从门口拉过来一把椅子,方向一转直接坐了下去:“我原本想来跟你道歉的,为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些话。” 他顿了顿,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裴俨:“但我现在知道了,你多半不在乎,我是人是鬼、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你都不在乎,在你眼里,我多半就是个垃圾,能自己识相点别往你面前站就最好了,对吗?” 这种自轻自贱的话断然不可能从Polaris嘴里说出来,这世上没人值得天上星辰纡尊降贵俯身凝视。 但喻辰说出来却也丝毫不违和。 裴俨没应他这句话,喻辰心里暗啧了一声,觉得这人可真端着,教养太好,所以就算对着自己厌恶的人,也不会说出落人口实的话。 这样挺好,总不至于最后被人陷害都无处申辩。 喻辰靠着门柜,上翘着一双狐狸眼看着裴俨,似在思索,轻声呢喃,既是询问又是自问自答:“你在图什么呢?” “喻辰死了呀。”他低声道,“又替他收尸又为他祈福,明明这么讨厌我,却又因为他在乎我,所以都没敢对我动手。” ‘在乎’两个字说出来的瞬间,喻辰似乎看见裴俨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寒意,他笑了笑,就当自己不知道,另起一个话头问:“你喜欢他?” 裴俨摁灭烟蒂,背过身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喻辰的问题落了空。 他也不恼,反倒表现得很有兴趣:“怎么会呢?他一见面就想当你舅舅啊,你比他亲外甥还要小一岁。” 裴俨总算听不下去,皱了眉头看向他:“你到底知道多少事?” 喻辰眯了眯眼:“所有。” 他笑得很乖,又乖又妖:“所有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你想知道的、你不想知道的,我都清楚哦,你要不要求我告诉你?” 空气里有半分钟的凝滞,良久,裴俨笑了一声。 那道笑声很奇怪,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每一处细节都昭示了主人心情并不好,可偏偏又不难听。 “哦?”他隔空望向喻辰,慢悠悠地:“那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被车撞的。”喻辰无所谓地回答。 裴俨:“那么偏远的小镇,近三个月都没有民生工程施工,怎么会有搅拌车呢?” “那台车的司机欠了一身赌债。”他轻声说,捏了捏手腕,字字句句也在诛心,简直跟昨天的喻辰如出一辙,说不清到底谁更恶劣一些,“可他自首后,债务清了不说,他那刚上大学的儿子,名下还多了一套七十万的房产。” 喻辰笑意一下僵在了脸上,他从未想过还有这种可能。 可裴俨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是这个反应,嗤笑了一声,又道:“你猜现在有多少人知道他死掉了?或者你不妨再猜一下,楼下那些人会在哪一天知道Polaris去世的消息?” 喻辰沉默一瞬:“最有价值的时候。” 裴俨眼中嗤笑散了几分,却依旧没什么热度:“Polaris活着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活火山,死了就成风景了……你知道怨恨愤懑这种情绪是会随着时间渐渐消散的吗?” “更何况当初讨伐的大多数,既得利益者不过那么几个。”裴俨很难得会跟人说这么多话,“等时间过去了,民愤消失了,他们再知道Polaris死掉的消息,只会觉得可惜可怜,连一点点愧疚不会有。” “他们不会觉得自己是施暴者,”裴俨说,“他们只会觉得自己做了天下间顶正义的事。” “那你说,这种情况下,他们为什么还要Polaris死掉?”裴俨问他。 喻辰只觉得遍体生寒,他有些后悔上来,他第一次发现裴俨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疯。 是疯,而不是冷。 裴俨缓步向他走过来,一字一句慢慢的,像要把每一个字都刻进他耳朵里:“因为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他们知道,只要喻辰活在这世上一天,便迟早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他们不允许他清白无垢。” “他们造了神,又亲手杀死了他,他们现在又想造下一个神……”裴俨勾了勾唇,俯视喻辰:“你猜谁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问我喜不喜欢他,”裴俨附身,望着喻辰的眼神像是在看天下间最低贱的蝼蚁:“你知道我努力了多久才到这里的吗,我只差最后一步了。” “我喜不喜欢他?”他笑了笑,轻声又残酷地缓慢回答:“我恨他。” 作者有话说: 小裴:呜呜呜呜假的假的假的假的!!!我最爱老婆了,老婆亲亲老婆贴贴老婆抱抱老婆老婆申请涩涩!!! 辰辰:……滚。
第18章 屋子里寂静得风吹过都有动静,裴俨这次再出门喻辰没有拦他。 他只是在玻璃门自身后合起的瞬间,没忍住轻轻勾了勾唇角。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奇怪得要命,疯得离谱,偏偏又让他觉出些许诡异的同类气息来。 待裴俨走后喻辰起身,唇瓣微启,轻声念了一句:“不要命。” 他将椅子复位,看着空荡荡的训练室,心念微动,学着裴俨先前的样子,走到他桌前轻轻碰了碰那棵仙人掌的叶片。 可惜一不小心便被刺划破了手指。 喻辰漠然地看着血液在指尖凝成一小粒,沉默半瞬,直接伸手将那抹红色捻了过去。 · 隔壁休息室里,岑浩浩看着摆在餐桌最中间的那盘虾瞠目结舍,愣了好半晌,果断掏出手机怼上前去拍照。 夏瑞喃喃道:“这啥啊?” 江焕瞧了一眼就没忍住笑了,他回头看向门口,裴俨还没有过来,刚进队的那个小青训生也没动静,不知道又在房间里闹什么。 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揍的。 他拉开椅子坐下来,将那盘虾推到了一边:“先吃吧。” 岑浩浩有点馋,掐着筷子隔空指:“虾……” 江焕:“没看到上面写着裴俨名字?” 岑浩浩:“……” 看是看到了,但是未免太丑了,队长看到准保生气,还不如他先给吃掉。 粉红色的白灼虾绕着瓷盘摆了一圈,幼儿园小朋友一般排排躺着睡觉,靠里一点的位置又用粗细不一的黄瓜丝凌乱地洒了一路。盘子太大,这样摆完中间居然还空出来了足够的余地给人作妖。 别人摆盘摆龙摆虎摆凤凰,夏晨摆盘…… 摆了俩立体三维艺术字。 底座是用面粉糊出来的面包支撑,上面是炸串用的细长竹签,竹签上戳虾,虾再用牙签分支,一个分支接一个分支,最后拼出来‘裴俨’两个字。 很不美观。 很辣眼睛。 很丑。 还很傻逼。 问题是就这样,他在那两个艺术字下面居然还敢用油炸的火腿肠丝排了个‘我错了’。 一队众人:“……”我可是半点也没看出来你哪里是认错的态度呀。 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耍老大啊。 隔壁房门开合的声音传来,江焕回过头看见裴俨身影出现在门外,身体一侧,先挡住了那盘奇形怪状的虾。 然后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喜欢吃虾吗?” 裴俨略有些疑惑,一眼看到这人脸上憋着笑的表情,放下了正准备盛饭的碗,径直走向餐桌前,扫了一眼桌面。 江焕在一边拱火,幸灾乐祸的:“这心思好巧啊,换我都要感动哭了,你不尝尝?” 裴俨面无表情:“全给你。” 江焕乐出了声。 裴俨坐下来拿起筷子,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看不过去,放了筷子起身。 岑浩浩喊:“诶!老大你不吃啊?” 裴俨:“饱了。” 岑浩浩茫然:“这还一口没吃呢……” 江焕直接拆了‘裴俨’的字,一整个竹签上的虾全给岑浩浩剔进了碗里,顺手还帮他端了碗料汁:“气饱了。” 夏瑞摇了摇头,微微叹气:“那个青训生再在家里待一段时间,老大能给气进医院了。” 江焕不置可否,岑浩浩大快朵颐,夏瑞随口一提,说过就算,没有追究的意思。 喻辰下楼之后周姨追上来打探了一下裴俨反应,喻辰睁着眼睛跟她扯瞎话:“他很喜欢。” 周姨:“真的?” 青年笑得恬淡又可爱,满眼星星真诚得让人觉得多怀疑他一秒钟都是罪过:“真的呀。” 周姨:“小裴这孩子……爱好还挺别致。” 喻辰笑着回了训练室,青芽帮他点了份外卖,这时候已经到了,放在桌上边等他边看视频。 喻辰坐下来的时候瞥到一眼,莫名觉得画面很熟悉,再瞧一眼,终于意识到那是自己拿原主身份直播的剪辑,不由得问:“看这做什么?” 青芽向一侧挪了挪,方便他坐好:“朋友发我的,节目开播那天这个up主直播观看量跟收视差不了多少,很厉害。” 喻辰:“……哦。” 青芽像是终于找到人可以聊天了,神秘兮兮地小声道:“其实有人说他直播风格跟Polaris很像,好多人都在蹲他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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