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乖顺又如何?方才在百川镇的凶悍模样才是它的真面目。 可时昭琰都不吃这这一套,又何况是晏青溪? “要不是我们阻止你, 你都要在百川镇大开杀戒了, 还想要我们饶你一命?” 时昭琰扯了扯老虎胡须,只觉得不该饶过对方。 毕竟自己与晏青溪并不会在百川镇常呆,若是等他们走了, 这老虎又来闹事, 那镇子里的人必然会有麻烦。 ……虽说镇子里的人不待见他们, 但时昭琰也不是见死不救的性子。 “嗷嗷……”那老虎被扯了胡须自然是恼怒不已, 只是面对着巨大的实力差距, 它也不敢反抗。 “师兄, 我们不浪费时间了, 直接……” 时昭琰扯胡须扯够了,转头看向晏青溪,见自己师兄正耐心地等着自己,那双凤眸中倒影出自己的身影,面上不由带上了几分笑意。 不能让师兄再等下去了,时昭琰心想,等解决了面前的这个老虎,自己就同师兄去找修复两把剑所需要的材料。 可他的话音还未落下,身后便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等等!” 时昭琰回首望去,有些惊讶,这位还是个熟人。 赫然是先前在门口催赶着牛车的大爷。 此时这位大爷喘着粗气,似乎是跑来的,牛车与货物并不在他的身边,亦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其余更要紧的事情。 时昭琰有些疑惑,不明白这位大爷与这只老虎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可以动它!”大爷的眼神之中多出几分敌意,“它是我们镇子的保护神。” “哈?”时昭琰不理解了,什么保护神? 要不是自己和师兄在,这老虎都不知道在百川镇闹出什么事情来。 见时昭琰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而缠绕在老虎身上的灵力却是越缠越紧。 那大爷也不能再瞒着了,连忙将事实说出。 在几十年前,一群修士曾在百川镇大打出手,曾打破了这个镇子之中所有的宁静,若非是这只妖兽出手,百川镇就已经没了。 “可妖兽当初未必是帮你们的意思。”晏青溪沉默了许久,如今终于开了口。 妖兽虽然亦有几分灵智,但是它并不会有帮助别人的念头。 他眼神中是不曾掩饰的寒意,很显然,对面前的这只妖兽,晏青溪并无手下留情的意思。 “若非我们拦着,它至少害死了两人。” “它每年只需要吃一个人就行了……”老者黑着脸,可眼神落在那妖兽上时,却有变得疼惜起来。 “本来他今年也不会吃镇子里的人,应该是……”他的话说到一半,便低下了声音。 老者似乎也觉得心虚,便不敢把话继续说下去了。 “是啊,吃了我弟弟就不会吃其他人了是吧?”时昭琰立刻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冷笑道,“你这个打算还真不错。” “牺牲外人来成全你们自己。” 时昭琰的语气算不得好,虽说他与时珏算不上很熟悉,但怎么说都是自己弟弟,若非自己与晏青溪碰巧路过,岂不是要葬身虎口了? 与时昭琰不同,晏青溪并不愿意同对面的这一位再说什么废话。 手腕翻动间,灵力索骤然缩紧,在瞬息之间,便将那只猛虎绞杀。 “你!”那大爷震惊地望着晏青溪,没有想到晏青溪下手居然会如此果断。 许是疏忽,晏青溪此次并未用灵力覆在身上,而鲜血自然而然地染上了他的白衣,连同那如玉般的清冷容颜上也沾上了刺目的红。 时昭琰见那大爷脸色愈发阴沉,连带着,语气里也多了几分诅咒般的恶毒。 “你们……一定会倒霉的。” 倒霉吗? 时昭琰并不相信这些玄乎的东西,只是要出口反驳对方,似乎也有些浪费时间。 他本不欲再同面前的这个人说些什么,想要拉住晏青溪的手离去。 师兄的脸色都沾上血了,时昭琰想把那血迹擦干净了。 只是他转身之时,被牵住的人却没有随他继续向前。 “师兄?” 此时的晏青溪依旧站在原处,他平静地抬眼,将老者愈发狰狞的面容落入眼中。 “如果它不死,三年之后,它会吃掉你们百川镇所有人。” 他这句话似乎并无什么证据,可那如寒冰般的声音中满是笃定。 仿佛这是晏青溪瞧见的一般。 许是他的语气太过确定,原先满脸憎恨的人竟也露出几分茫然,可不一会儿,那恨意又再次染上面颊。 “你……你胡说八道!” “是与不是,你心中也许已然有了答案。” 晏青溪本就没打算让这人相信,只是将该说的说了,也算是一番了结。 时昭琰并未插嘴,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晏青溪的背影。 那人身姿挺拔如旧,只是那身白衣之下,似乎藏着几分落寞。 也不知道是想起来什么往事。 “师兄,我们走吧。” 时昭琰轻笑一声,照着自己的习惯,用指尖在晏青溪的手心挠了挠。 随后,他不再等对方回应,首次强硬一些,将晏青溪拉走了。 和对方多说什么呢? 那种人只会沉浸在自己的认知之中,并不会听晏青溪的。 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和自己多说一些。 “……嗯。” 两道沾了血的白衣身影逐渐消失在丛林深处。 直至消失之前,那怨怼的目光却是如影随形般跟随着他们。 “你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他喃喃自语道。 “等那些人知道,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他这般重复着,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忘记晏青溪说的那些话。 可是…… 越想遗忘,他却越觉得晏青溪所说就是事实。 老者甚至觉得自己看见了对方口中描述的画面。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 一定是那修士用了什么邪恶的手段! …… “师兄,头再抬起些。”时昭琰此时抓着晏青溪的下巴,用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对方脸上的血迹。 有一抹红不知怎么地沾在了晏青溪的侧脸,像是用朱笔随意一划,便是从耳侧划至脖颈之间。 那帕子亦是从耳垂顺着痕迹往下擦拭,那抹刺目的红在那雪白上缓缓晕开,无论擦多久,皆是无法彻底其抹去。 直到最后,时昭琰也无法分辨,那如梅花瓣的红究竟是未擦干的血还是自己蹭出来的痕迹。 “好了吗?”晏青溪微仰着头,乖顺地任由对方摆布,只是那隐藏在衣袖中的手,却是紧紧地攥着腰间的香囊。 那是时昭琰送的。 他分明知道这样是擦不干净的,比起如此纯朴的方式,其实清洁咒似乎会更有用些。 只是晏青溪并不想提醒时昭琰。 “……还没有。”时昭琰有些心虚,他总觉得自己这样做似乎显得有些蠢。 他收回了那沾满了血迹的帕子,却没有松开晏青溪的下巴。 “师兄,要不还是用清洁咒吧。”时昭琰略有些心虚地瞥开眼。 其实他也不太好意思说,在看见那血迹已然钻进晏青溪的衣领时,自己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些让人心猿意马的画面。 显然之前做过的那些亲密举动已经不能满足时昭琰了,他如今想着的,都是些更亲近更过分的事情。 ——着实不太应该,就算他已经向师兄求婚成功了,那也没和掌门说这件事情。 不能无媒苟合,这有碍师兄清誉。 时昭琰反思着自己,却还是没有松开那微凉的下颚,眼神愣愣地盯着那一抹薄红发呆。 晏青溪并没有提醒时昭琰,只有对Hela方松了手,自己才能施展清洁咒。 他只是瞧着时昭琰,瞧着他那明明没沾上血迹,却依旧有些发红的面庞。 这是某个人心虚时的表现。 “师兄,你别看我了。”时昭琰对上了晏青溪的清冽的眼眸,一时间,总觉得自己的那些想法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洞察了。 忙松开了手,时昭琰与那会引发自己胡思乱想的人拉开了距离,轻咳了两声道:“我们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去把要拿的东西找到。” “等修好雪乱与玄晖,我们就能回宗门了。” 晏青溪轻轻摇头:“事情没这般简单。” 说话之间,他用了清洁咒将自己身上的血渍抹去。 只是脖颈间依旧留有一抹刺目的红痕——那并不是血迹,而是时昭琰擦拭留下的印记。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昭琰愣了许久,脑子里又闪过了数道不可言说的画面,一时间他的脸比晏青溪还要红了。 “……你的脸皮怎么更薄了?” 晏青溪有些好笑地看着时昭琰,一时间心中的杂乱的情绪竟是消除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走到百川镇的附近,尤其是在此时此刻,他的心很乱。 他听到了哭泣的声音,可却找不到源头,仿佛只是自己的幻觉。 有些像是按耐不住心魔的征兆。 其实这是不合理的,因为自从将时昭琰送的香囊时时刻刻佩戴在身边之后,晏青溪便从未感受到心魔发作时的混乱。 没有如今就忽然发作的道理。 而这一团乱麻却是在看见时昭琰这般无措时悄然解开。 其实自从在一起以后,时昭琰的脸皮越来越厚,也不像是一开始是那般容易害羞了。 反倒是晏青溪,还是很容易被那些亲密的举动弄红了脸。 此时,两人对望着。 时昭琰知道晏青溪并不需要自己的回答,对方并不想知道自己的脸皮为什么突然又薄了。 他想要的是…… “时昭琰,你抱一下我。” 他想要的是时昭琰的拥抱。 而时昭琰并不会拒绝,即便他不知道晏青溪为何需要自己的拥抱。 他在听到这句话时,便张开了双臂,将眼前的一抹雪白拥入怀中。 直至抱住,他才轻笑一声:“好呀。” …… 清洁咒让晏青溪身上的血迹彻底消失,而对方身上雪松味则再次钻入时昭琰的鼻间。 这股味道太过熟悉,也太过让人安心,时昭琰的鼻尖轻轻蹭着晏青溪的脖颈。 蹭着蹭着,他无端又想起被自己蹭红了的地方。 时昭琰:“……” 流氓! 他暗自唾弃自己,悄悄抬起些脸,鼻尖却又是触碰到了晏青溪的耳垂。 身子在那一瞬间僵硬住了。 可…… 晏青溪本就是自己的,流氓些怎么了? 不!师兄现在需要的是你的安慰,你放下你的龌龊心思! 时昭琰拍掉自己心里的某些见不得人的念头,轻咳一声道:“师兄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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