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想着你那位内门师兄呢?” 初春的新芽再也不愿等那露水自己消散于天地之间,而是借东风之力,将其抖落,悄然落在地上,留下一滴深褐色的痕迹。 亦如此时,有人已然等着不耐烦了,率先出手。 时昭琰平静地瞧着那人在手中聚集灵力,得意地朝自己发出进攻。 他并不躲闪,直到那人冲到自己面前,才从容地抓住那只聚集了灵力的拳头。 “练气初期?”时昭琰轻笑了一声,神情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桀骜,“你打不过我的。” 在他话音落下之时,那拳中的灵力便散于掌间,如风一般纷扬于四处,击落了树梢的枝叶。 一时间新叶零落,竟在初春之时平添一种萧瑟之感。 时昭琰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轻轻抬手,捡起一片落在自己发上的叶,眼底满是轻松。 显然不把刚才的攻击放在心里。 “你!” 那名弟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想要抽出自己的拳头后退,却发现时昭琰的力气出奇得大。 他挣脱不得。 时昭琰笑了笑,他对欺凌弱小并无兴趣,而无用的杀鸡儆猴也只是浪费时间。 所以,他反手将面前之人摔了出去,随后便直接将目光看向了其余人。 一,二,三…… 一共十个人吗? “你们一起来吧。”他的唇角稍稍勾起,语气中故意带上了几分轻蔑。 倒不是时昭琰狂妄,只是他看了一圈,这里头修为最高的也就是练气中期。 虽然时昭琰也是练气中期,但他刻意压制了修为,灵根又是以攻击最强的雷灵根。 若真比起来,在筑基期以下的修士,怕是没几个能打得过他。 可那些外门弟子可并不知道这些,他们只当时昭琰得了靠山便愈加狂妄,心中也并未细思,只想着如何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三灵根。 可当深紫色的灵力凝聚在时昭琰的手心,那些弟子皆是愣住了。 “你不是三灵根吗?” 回答他们的唯有那轰鸣作响的雷声。 即便人多势众又如何呢? 面对绝对的实力差距,他们只能屈服于那股可怕的力量之下。 那雷电毫不留情地劈在他们身上,划开一道又一道血痕。 而始作俑者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那张常常带笑的俊朗面庞,此时此刻竟也是流露出几分冷冽。 深深的恐惧与悔意在那群弟子的心中盘踞,可时昭琰既然已经出手,便再无收手的道理。 他听着那些弟子口中的求饶,眼底并无什么波动。 时昭琰并非什么良善之人,今日只是自己实力强大才免遭祸事,若是自己实力不济呢? 岂不是要被他们抢劫? 抢劫未遂也是犯法的,就算修仙界没那规矩,时昭琰也要好好教训他们。 …… “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时昭琰觉得差不多了,便甩了甩手腕,收回了自己的灵力,冷眼瞧着他们。 “今日之事我暂且不会告诉别人,若你们之后还是如此……” 之后的话时昭琰并未多说,他想这些人应该明白自己的威胁之意。但他也知道,被自己教训过的这些人未必会就此善罢甘休。 之后他们会做些什么呢? 在背后嚼自己的舌根说自己得了内门师兄的恩惠得以洗髓成了“天才”? 这其中的八/九分都是真的,时昭琰亦无反驳的兴趣。 而在他离开之后,那些外门弟子目光阴冷地将视线落在时昭琰身上,显然不是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小琰下手倒是比我想象中狠啊……” 郁长老轻轻摇头,将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掌门身上。 “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你我都知道这修行之路上本就留不得心软之人。”祝掌门看上去倒是颇为满意,嘴角似乎还挂着几分笑意。 “那你要收他做徒弟吗?”郁长老问。 祝掌门听到这话,笑容便僵在了自己脸上。 “我三个徒弟已经够多了,”他摆手道,“自然没兴趣再收一个了。” “那就我来?”郁长老想了想,觉得朝暮门中的长老,除却自己似乎并无适合收时昭琰为徒的人了。 “到时候再说吧。” 祝掌门显得并不热衷,他更担心的是门派中会愈演愈烈的流言。 “回头和其他师兄弟提一下,这些外门弟子品行不佳,收徒别收这些歪瓜裂枣。” 瞧着那些罪魁祸首,祝掌门心中就是来气,冷哼一声道。 郁长老:“……” 你自己没嘴?自己不能说吗?非要我去当这个嘴碎的恶人。 不过…… 流言之事,的确有些棘手。 时昭琰走的时候还算利索,若是有那闲心在宗门中晃荡一圈错过了自己的八卦。 以至于不知道掌门要他下山修行的真正原因。 …… 就在几日之前,药堂之外。 “传闻啊,有一位外门弟子被内门的师兄看上了,平白得了不少修炼资源。” “是吗?这可真是好福气啊,我怎么没这样的福气?” “你也得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啊,内门的师兄们皆是一等一的俊朗,能瞧上什么歪瓜裂枣?” “啧啧,看来再优秀的天赋还不如好看的一张脸啊。” “……” 这些弟子才入仙门,要他们一门心思都扑在修行之上自然是不可能的,对他们而言,日常中若是不夹带些趣事八卦,那日子未免太无聊了些。 这些闲话在私底下聊聊也就罢了。可不凑巧的是,这被恰好路过的郁长老听见了。 郁长老:“……” 除了晏青溪和时昭琰,还有什么内门师兄和外门师弟的风流事? 不过,这事只有少部分人知晓,又是怎么传入外门弟子耳朵里的? 郁长老担心两名弟子的声誉——虽说在他看来这俩人也算得上是般配,但若是揪出洗髓一事,旁人便要以为只要找人帮自己洗了髓,便可以成为天才了。 这种风气可不能助长。 心急之下,郁长老决定把这个难题丢给掌门。 祝掌门也头疼。 他倒不担心晏青溪,毕竟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心性坚定,倒也不会受到影响。 主要还是担心时昭琰会被这些流言蜚语影响。 再说了,这名声也不好听啊…… 所以,就算没有那一封书信,他也会让时昭琰出去历练。 只是…… 那封书信来的着实有些凑巧了。 祝掌门的视线朝北方望去,面色上竟是露出了几分凝重。 最近发生了诸多事情,也不知道这背后是否有人在暗自推动着什么。 “……希望他们那边一切顺利吧。”他低声叹了口气,然而,祝掌门向来平稳的心境,此时亦如压上了一座大山。 当然,他所想的“他们”,既是朝暮门的内门弟子,也是时昭琰。 虽然,祝掌门对那个莫名其妙就拐走自己弟子的青年的好感有限,但爱屋及乌,再加上时昭琰也算得上出众。 雏鹰只要给予了机会,便能展翅高飞,祝掌门希望此番历练便是时昭琰成长的契机。 待那时归来,少年人有了底气,纵然流言蜚语依旧纷纷扰扰,那也无法干扰到他了。 只是掌门并未想过,“雏鹰”他似乎并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若非还在意晏青溪的名声,时昭琰怕是要握着拳威胁那些人多传些流言。 传遍整个山头,传遍整个朝暮门,乃至于传遍整个修仙界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时昭琰:我希望我和师兄的爱情故事流传于世间,即便在故事里我是个吃软饭的。
第22章 玩家发觉危机 这时,被祝掌门忽略的时昭琰正骑着一匹骏马在林间驰骋,激起了一阵泥沙。 这朴素的赶路方式显然与时昭琰此时的修行者身份不搭,但已然是如今的最优解了。 虽说时昭琰已然可以凝聚灵力御剑,但他的目的地距离朝暮门太远,怕是一半路程还未达到,他的灵力便消耗殆尽了。 再说了,若是御剑前去,自己的行踪便更容易暴露。可若是按照来时的道路回去,那怕是得消耗不少时间。 经过盘算之后,时昭琰便租借一匹脚程快的马匹,赶往附近的传送阵。 花费是高了些,但如今的时昭琰可不差钱。 …… 几日之后,时昭琰便踏入了北部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比起处于修仙界中部的朝暮门,北部的气候显然要更寒冷一些。 之前好不容易熬到春天的时昭琰已然忘记冬天是什么温度了,结果一出传送阵,他就被一阵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 时昭琰:“……” 自己都引气入体了,这合理吗? 将灵力运转于周身,时昭琰驱散了周遭的寒意。 可除却这北部的彻骨寒意,时昭琰又感受到了此地略有些诡异的氛围。 太静了。 寒风裹挟着飞雪,胡乱地飞舞着,逐渐迷了行人的视线。 待伸手挥开这恼人的飞雪,满目皆是银装素裹,比起方才亦没有好到哪里去。 许是这大雪的缘故,路人皆是行色匆匆,面上也如那路边的树枝一般,凝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似是不愉。 这份静是极为正常的。 毕竟此处偏僻,并无太多的修行者。 此处的居民大多没有引气入体,平日里的生活方式与凡人并无什么区别。 所以在面对这么冷的天气,他们自然是不愿意在外面多逗留的。 可路边的小贩躲在自己搭建的商棚之下,并未发出什么叫卖声便有些诡异了。 在这大雪天内出摊,必然是打着赚钱的主意,可又不肯吆喝半声…… 着实有些诡异了。 时昭琰也缩了缩脖子,搓着手,装出一副畏惧严寒的模样。 “老板,这么冷的天还卖糖葫芦啊。”时昭琰随机挑了个摊子凑了过去。 “是啊,若是不卖,真的没有什么收入了。”商贩苦恼地叹了口气,“家中还有老小,能卖多少便是多少吧。” 时昭琰听这商贩说话,并未夹杂着太重的北部口音,心中便已然起来几分疑心。 再见对方面上虽然冻得通红,但身姿却是挺拔,并没有因寒冷而瑟瑟发抖。 时昭琰挤出一丝苦笑:“是啊,这风雪实在是太大了,行路都是困难。” “日子太难过咯……” 商贩随意地附和了时昭琰几句,看上去并不想与时昭琰多聊,反倒是一直把目光落在传送阵的方向。 嗯…… 时昭琰心中已然有了想法,便不再与这商贩纠缠,转身去了另一个摊位面前买了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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