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家已经习惯了谢燕归的早出晚归,没有多想。 另一边,挂断电话的谢燕归着魔一样,又翻到了不久前收到的那张照片。 照片中,临窗位置,面容冷峻的男人和眉目如画的青年相对而坐,尽管江揖并非和煦的人,但两人之中的那种熟稔和亲近,当真刺眼。 这是谢清听传给他的照片,什么都没说,只有这一张照片,但谢燕归却感觉被人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连翩, 连翩...... 就这么迫不及待么! 谢燕归冷着脸静坐了十来分钟,强迫自己将那张照片删掉,重新投入工作中。 派人暗中观察的谢清听:“......” 什么叫什么都没做,甚至工作效率都没有下降? 再想起十天班五天在外面乱晃,五天找借口摸鱼的谢承安,一时真不知道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 江揖送的桃花盛开的凋零,打花苞的盛开再凋零,你追我赶的,整个花枝生命周期只有六天。 花开败,连翩将花枝插到了花园里。 活不活他不知道,但总觉得也只能这么处理才合适。 白管家说既然连翩喜欢花,他就让人每天往家里送,喜欢什么品种都能弄来。 连翩没要,花还是在枝头最自在。 他想去旅游了。 也就想想,该上的班还得上。 也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又或者私底下进行了什么谈话,集团的董事刘达和陈玉章分别来找他,想将自己手里的项目给谢燕归做。 刘达和陈玉章是谢风泉的亲信,谢风泉留遗嘱时所有董事中就叫了这两人来。 不管是人情还是股份上,这两人都不可小觑。 但他们如今看连翩也带了审视。 连翩统一回复:“燕归最近表现的是很不错,你们要是放得下心,就放手让他去做。” 原本准备了一大通说辞的刘达:“......” 陈玉章同样心情复杂。 两人短暂的碰了个头,都觉得是不是错怪连翩了,但谢燕归亲自约见的他们,既陈了情又许了利,显见对连翩已经不信任。 刘达摸着胖墩墩的肚子:“不管怎么样,咱们总是跟着谢家混饭吃,谢清听不行,燕归现在出息了,就他了!” 陈玉章道:“就是这样。” 至于燕归和连翩之间是闹了什么样的别扭,或者起了什么样的误会,都不是他们该插手的。 再说了,他家陈临和谢燕归又那样好。 而谢清听...... 过去连翩坐镇,他们俩就没搭理对方的拉拢,现在谢燕归立起来了,就更不会搭理。 知道谢燕归已经拉了刘达和陈玉章入自己阵营的谢清听:“......” 谢燕归倒很诚恳:“二叔一个人为我操劳,我实在过意不去,还好刘叔和陈叔也和二叔一样念旧情。” 谢清听只得道:“你做得对,是我狭隘了,总想着他们当初支持连翩做董事长......” 谢燕归淡淡道:“他们支撑的是父亲的遗言。” 谢清听:“只是就算有了他们的支持,大哥当初太信任连翩了,现在连翩能调动的东西还是超过我们......” 这也是他非要弄死谢风泉的缘故。 因为在集团,当初谢风泉手中掌握的股权等各种东西,几乎一人力压其他股东。 谢风泉不死,他谢清听就是拉拢了其他所有人也比不得。 谢燕归心中早有打算,但未免谢清听起疑,问道:“二叔你说该怎么办?” 谢清听:“十月就是股东大会,在这之前你多做努力,到时候股东们一起支持我拿回一部分权利,加上刘达和陈玉章的,董事长的位置即便不能争一争,怎么也能划江而治。” 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和谢燕归所想不谋而合。 谢燕归当下便作出一副恍然又敬佩的模样:“还好有二叔在,否则我真的......” 谢清听道:“我们是一家人,我不替你打算替谁打算。” 话是这样说。 但见眼前少年这段时间的历练下来,眉目桀骜又深沉,俨然已经有了成年男人的风姿和气度,他心中也不安的很。 只庆幸谢燕归什么都不记得,空有个壳子罢了。 人心幽微,纵然谢燕归聪慧但也并不能尽数知道谢清听在盘算什么,但他自问有把握将谢清听拿捏在掌心。 倒是连翩...... 谢燕归看不透连翩在想什么。 明明刘达和陈玉章都表明了更亲近他,连翩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怒,不慌,波澜全无。 甚至于谢燕归拿着一些问题请教连翩,连翩指点他也没有半分敷衍。 是...... 大概是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那能让连翩放在眼里乃至放在心里的,是江揖? 失忆的谢燕归曾陪连翩去江揖的就职宴会,那时江揖对连翩示爱,他暗自发誓要努力强大起来,绝不会比江揖差。 但现在,纵然妒恨江揖,谢燕归也敬佩他。 那真是一个强大的男人。 怀着复杂的心情,谢燕归这天仍旧比连翩晚进家门:“哥——我回来了!” 他喜欢家里有人等着的感觉。 哪怕这个人心里有别人,甚至计划着卷着他的东西离开。 连翩在沙发上看书。 他还有一个身份是畅销书作家万重山,但目前不适合开新书,时间上不够用,他更喜欢一气呵成心无旁骛的将故事写出来。 既然不写,多看看别人的积累积累总是好的。 闻言看向谢燕归:“吃饭了吗?” 谢燕归:“吃了,应酬,没意思的很。” 说着就坐连翩身边了。 挺大个人,不论是站着还是坐着都能给人一种强有力的压迫感。 尤其毛茸茸的脑袋还往人跟前凑:“哥你看什么呢?” 连翩看了眼页数,将书递给谢燕归。 谢燕归看了看书,悬疑小说,他不感兴趣,将书往怀里一抱,横窝在沙发上,脑袋枕在连翩腿上:“累死了这一天!” 连翩:“劳逸结合,你现在工作内容太多了,酌情减一减?” 谢燕归眼睛闭着,沉默了两秒道:“不了,那么多人都盯着我,这才多久我就打退堂鼓,不是给你和老头子丢人么。” 老头子指的是谢风泉。 连翩:“那倒也是。” 腿上压的怪沉的,过了几分钟他拍了拍谢燕归的肩膀:“去洗漱,冲个澡就不会这么累了。” 谢燕归压根没睡。 以前他跟连翩有很多话说,工作上生活上什么都能聊,但现在时间大部分被工作占据,就怕冷不丁说出什么要紧的话。 他知道自己对连翩没什么抵抗力。 于是索性不说。 但这种亲近实在是让人沉迷。 小孩儿撒赖似的:“不想动。”说着还捞起连翩的一只手遮在眼睛上。 有点抱怨的:“哥,你现在都不怎么照顾我了。” 连翩将手从谢燕归脸上拿开,低声道:“你忘了?我们之间......” 有些话不消说的太明白。 他们之间上次算是连翩单方面的开诚布公,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一见钟情,情侣,等等,全是糊弄外人的。 短暂的静默后,谢燕归撑着沙发坐起来了。 连翩拿着书回卧室去了。 谢燕归看着那道瘦削修长的身影,眸光乌沉沉的。 这样都不行了吗? 就这么讨厌他? 假的又怎么样,如果他能成为谢氏掌权人,如果到时候他不很怪他,如果他追求...... 思绪纷繁,很没出息又让人忍不住想。 连翩能感觉得谢燕归一直看着他,不过没往心里去。 书还照看。 睡前接到老朋友顾自云的电话:“翩翩,海城这地儿最近天气好的过分,新戏在这拍,有空的话见见?” 两个人上次联系还是过年。 顾自云发来问候的短信,连翩回来着,告诉他最近都会在海城。 你来我往聊了几句,连翩知道顾自云当初拿谢远情这个新人当主角拍的那部片,爆了。 现在谢远情已经是准二线,火的一塌糊涂。 当初连翩还和江揖在一块时,曾和顾自云挑选影视化的主角,他的书,钦点的谢远情做男主角,还在人被其他艺人为难时解过围。 顾自云还调侃来着:“人小谢一直念着你的好,几次打听你,你说这联系方式我是给还是不给......” 过年互相拜年,连翩那时候还想,他跟姓谢的真有缘分,身边就一谢小狗呢。 现在,谢小狗没了。 身边就一个心眼很多的谢龙傲天。 连翩和顾自云约了周末见面。 聊了两句挂断后,想了想 ,连翩又安排人给顾自云的剧组送两车东西去。 他有专门负责万重山这个身份的团队,圈里也都知道作家万重山和大导顾自云是好友。 东西往剧组送惯了,安排起来很容易。 周末,连翩和顾自云坐茶厅喝茶。 顾自云和上次又不一样。 脑袋上那个小啾啾没了,整个剃了个大光头,人本来就有种浓墨重彩的粗狂,这一下真是帅的相当硬朗。 看到连翩就乐:“你倒是一点儿没变。” 连翩也笑:“头发离家出走了?” 顾自云就叹气 ,不好意思吧又有种倾诉欲,索性坦白了。 反正自家兄弟。 事情也简单。 他自个戏拍完了去隔壁剧组看热闹,人家拍的抄家戏码,明火执仗的,火星子不知怎么就燎他扎的头发的那撮上了。 得了,这下只能重新再来。 连翩问他除了头发有没有再受伤。 顾自云摇头。 连翩就不大客气的笑起来,他向来修身克己,一言一行都是自小受教出来的,很少有这种肆然情态。 不难看,反而有别样的风流写意。 职业本能,顾自云摸过手机就拍照:“回头发你!” 手机被人从身后抽走。 吓一跳。 回头一看,嚯! 这种一等一的帅哥,要他是个经纪人那铁定给拉公司去了。 就是看着有点凶。 不是一般人那种凶,是那种家境优越养出来的极强势的压迫感。 问的就也客气:“你是?” 连翩刚才笑的过火,眼睛亮的惊人,见到来人笑意便是一淡,对攥着顾自云手机的人道:“燕归,不要没礼貌。” 来人正是谢燕归。 上个周末他在公司加班,连翩却和江揖见面。 这个周末谢燕归没去公司,想和连翩出去走走,但不住在一个房间就是不方便,一个不留意连翩就出门了。 其实也不止是不住一间房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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