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宛若泼妇,两只爪子来回替换着挠,呆呆吭哧吭哧咬着它腹部上的软肉,余夏也在一旁帮忙,终于,虎头开始求饶。 白猫踩着它,一爪子拍在它的脸上,“叫爷爷!” 虎头屈辱道:“你别太过分了!” “谁过分!谁过分!你抢我地盘的时候怎么不说我过分!你把我弟弟咬着玩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你过分!你叫不叫!叫不叫!不叫我挠死你!看我幽冥鬼爪!” 余夏:“……” 虎头疼的直汪叽,就是梗着脖子不喊。 “好了。”余夏制止白猫,“我们可以放了你,但你得保证,以后不许来捣乱!否则,猫爷?” 白猫伸手爪子,弹起一指,亮出了自己的利器。 “我答应!”虎头愤愤道:“我答应还不行吗!” 余夏:“你要是反悔怎么办?” “你太看不起我了!我们行走江湖讲的就是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个钉!谁要反悔谁是狗!” 余夏:“……” 你本来就是狗。 他觉着这些家伙脑容量可能不太够用…… 余夏看了看白猫,白猫点点头,示意在这片混的都非常讲究信誉二字。 余夏点头道:“行了,那你走吧。” 白猫不情不愿地从虎头的身上下来,和余夏一起用爪子给它松绑。 虎头仇恨地盯着他们三个,白猫扬扬爪子,嚣张道:“怎么?还不服气?” “he~tui!”虎头吐了一口唾沫,“卑鄙无耻的小人,耍阴招!去死吧你们!孙子!下次别犯在你狗爷手里,不然我打的你们叫爹!” 余夏:“……” 兄弟你辈分搞错了。 怎么说呢?就是这些猫狗之间的恩怨还挺复杂。 虎头放下狠话之后,就夹着尾巴溜了。 白猫冲着它逃走的背影也狠狠啐了一口,然后激动地跳了起来,“啊哈哈哈哈猫爷简直太厉害了!呆呆!有没有看到刚才哥的英姿!我就这样……然后这样……虎头就求饶了哈哈哈哈!”它后肢支撑身体站立,两只前爪做螳螂臂的模样,眼睛笑成一条缝。 余夏被它这幅滑稽的模样差点逗笑。 呆呆舔舔白猫的毛,捧场道:“哥哥真厉害,我们不用搬家了对吗?” “搬去哪儿?我们就在这里哪也不去!”白猫兴奋地来回蹦跶,别别扭扭溜到余夏身边,不自在道:“哎,那啥,多谢你了。” 呆呆突然对着余夏叫了起来,“二狗哥哥!你流了好多血!” 呆呆这么一叫,余夏才感觉到疼。他两只前爪支地,左后肢蜷起,右后肢不自然地伸直,上面白色的毛上赫然有一圈鲜红的血迹,这是打斗中被虎头咬伤的。 余夏活动四肢感觉了下,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不过虎头下嘴快且狠,虽然他立马回头咬了上去迫使虎头松开牙齿,但伤势看着还停惨烈的。 “你怎么叫它哥,它明明比你小那么多。”白猫听见呆呆对余夏的称呼不满地瞥它一眼。 呆呆茫然:“啊?可我感觉它明明很大啊,很有安全感,还那么厉害,比哥哥你都厉害。” 白猫无语了半晌,心说我看你另外一只眼睛也是瞎的,白了呆呆一眼,白猫才想起来关心余夏,“老大,你腿没事吧。” 余夏摇摇头,身上经过刚才那翻折腾,脏的不成样子。白猫便要凑上前帮他舔舐伤口,他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连忙制止白猫,“别别别!别动!” 白猫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要搞什么?受了伤之后舔舔不是会好受许多吗? 余夏却弯起嘴巴,眼里划过算计的光芒,“嘿嘿嘿,我自有打算。” 见他挣扎着要起来,白猫连忙问:“你要去哪儿?” “找点吃的。”余夏随口回道。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忙个不停,到现在肚子里也没点存货,早饿的头昏眼花了。 白猫哪能让他这幅样子乱跑,它没受伤,于是让余夏和呆呆在窝里休息会儿,自己跑了出去,十分钟左右,便回来了,轻巧地钻进来,扔给了他们一包小鱼干,“呶,凑合着吃吧。” 余夏问:“你从哪儿弄来的。” “你就吃你的吧,管那么多。”白猫不耐烦道。 余夏用牙齿撕开了包装,一只狗两只猫便幸福地开吃了。 天色黑了下来,白猫伸懒腰打算睡觉,上午忙了一通,下午又打了一架,还怪累的,谁知道这时候余夏又不安生了,拖着受伤的后腿要出门。 它纳闷道:“你受了伤不好好休息,为什么又跑出去?” “有要事要办。”余夏神秘兮兮道,“你别管我了,赶紧睡吧。”说完还叮嘱了一下,“不要跟过来。” “且~”白猫懒洋洋抖了抖耳朵,“谁稀罕跟去。”然后闭上了眼睛。 等余夏的脚步声远了,它才睁开双眼,喵呜一声,“肯定又去找那个人类了,没出息。
第9章 祁衍扭头走了。 是的。 白猫偷偷看见过余夏对着一个少年摇尾乞怜,殷勤巴结的程度让人不忍直视,可惜少年不为所动,小狗崽子要撞南墙了。 它在这里住了两年了,小区里就没有它不知道的,可少年是个例外,它就没见他有另外一种表情过,整天面无表情着一张脸。 小区内街坊邻居见面总会打声招呼,可少年不会,它就没听他开口说过话。 后来实在好奇心太强,白猫偷偷溜进他的家里,发现屋子内干净清净的和没人住过人样,后来少年回来,它便躲在一边,发现从头到尾,少年都不说一句话,和哑巴一样,一个人幽魂一样在屋子里,沉默地做饭,沉默地吃饭,沉默的洗碗,沉默的做自己的事情,最后沉默的睡觉,而在做这些事情的过程中,表情居然也没啥变化,它观察了几天,越发觉得有点渗人……不是,有点渗猫。 反正此后,它是没再去过了。 听说这样的人通常有点神经质,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如果被他发现自己偷偷溜进他的家里,会不会将它绑起来,牙齿和爪子全部拔掉,想想就寒毛直竖。 白猫说的不错,余夏确实是找祁衍的。 他这几天雷打不动对祁衍撒娇卖萌刷,早上刚刷了一波存在感,现在搞成了这幅狼狈的样子,简直就是上天赐的绝好的机会么,不用不是太可惜了。 余夏欢快地拖着残肢小跑过去,轻车熟路地到了老地方,钻进去躲好。 算了算时间,离祁衍回来的时候没多久了。 系统默不作声地看着余夏趴在一堆落叶之中,好心情的哼着歌儿,一只爪子还不停的点地,身子跟着节奏轻轻的摇摆,一时无语,简直没眼看了。 要不说人家在现实生活中能火呢? 脸皮太厚了,演技太精湛太炉火纯青了,妥妥的一个戏精,没人的时候自己也能演的风生水起,还很会算计人心,当条狗也能怡然自得自娱自乐,什么事在他眼前都不是事儿。 平常人骤然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肯定也无法接受,它的同事绑定的宿主中,有的因为任务被迫穿成了动物,做什么都束手束脚,还无法和人类交流,没几天就崩溃了,抱着我悲惨你也别想好过的心态,把系统折磨的形销骨立。系统忍不住再次庆幸,还好自己留了后手,没把所有的底牌亮给宿主看,不然下场凄惨的就会变成自己了,又忍不住为自己选择宿主的眼光点赞,余夏可不像其他难搞的宿主,他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刚来就和这里的刺头儿打成一片,还住到人家家里去了,饿了也不嫌丢人,垃圾桶说翻就翻。 碰上比自己厉害的找茬儿的,脑子一转,能把别人给坑死。 招猫逗狗的。 偶尔随口抱怨个几句,还不让人反感。 被这样的一个人盯住的祁衍,系统忍不住替他同情。 余夏自嗨的动作一顿,皱了皱眉头:“你那是什么眼神?” “嗯?没有啊。”系统装傻,“没什么眼神,我只是一个系统,没有实物,没有眼睛哪来的眼神,你搞错了。” 余夏:“我感受到了!” 系统死不承认,转移话题:“好像下雨了。” 嗯? 余夏探出脑袋感受了下,确实下雨了,他在矮木丛下尚且感觉不到,出来后雨丝就飘到他的眼睛里,冰冰凉凉挺舒服的。 雨不大,细丝一样,余夏又缩回了脑袋。 雨虽然不大,可落在身上多了,也会凝成水珠,湿哒哒的难受极了。 他翻身眯上了眼睛,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余夏已经能认出祁衍的脚步声,再说有系统提醒他,他倒也不担心会错过。就是腿有些疼,余夏忍了半天,没忍住,舔了几下。 “宿主醒醒!”系统提醒,“目标人物回来了!” 余夏抬起自己的小脑袋,呆头呆脑地往外看。 祁衍还是穿着那身蓝白相间的校服,单肩背着包,打着一把伞慢慢走了过来。 余夏兴奋地嗷呜一声,想挤出来,结果伤腿被树枝碰到,惨叫了一声,倒吸了几口冷气,护着伤口,慢吞吞的滚了出来。 祁衍离楼内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了旁边传来了熟悉的狗叫声,他随意扫了一眼,就见原本花坛处钻出来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借着灯光祁衍看到了那双熟悉的湛蓝的眼睛。 祁衍扫了一眼后就收回视线,脚步不停,眼见着就要进入楼内,余夏赶紧拖着残腿向他爬去,嘴里发出哀鸣之声。和以往的中气十足的叫声不一样,小狗崽的声音虚弱而颤抖。 祁衍的脚步慢了下来。 雨水打湿地面,让本来就脏兮兮的余夏身上更狼狈了。 余夏甩了甩脑袋,三肢着地,另外一只后腿无力的耷拉着拖在地面上走到了祁衍的身边,见他低头冷眼看着自己,忙摇摇尾巴,偷偷看他的神色。余夏小心翼翼靠着他的小腿,扭头望着脏兮兮的自己,不敢往上蹭了,耸耸黑色的小鼻子,在他裤腿上嗅了嗅,然后张开小乳牙轻轻地咬了咬他的裤子,扯了扯。 似乎感觉祁衍一直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有点不对劲,小狗崽松开嘴巴,摇了摇尾巴,扬起小脑袋,清澈的眼睛对上祁衍低垂的视线,随后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祁衍神色未名的抬起头,收起伞站了一会儿,集聚在伞上的雨点汇成一股股水流,一点一点滴在地上,很快湿了一片。 祁衍扭头走了。 余夏:“?????” 这样都不行?他简直想仰天大叫。 祁衍自然是看到了小狗崽腿上的伤口,鲜红的一片。 这个世界上,不论你是人还是动物,都要遵守一个法则,弱肉强食。他无意知道这个小东西是被谁伤到的,要怪只能怪它自己没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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