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谁嗓门大谁有理。 祁衍惊呼一声,被撞倒在底板上,头上是祁火火一连串气急败坏的咆哮! 脸上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火辣辣的疼,胸口还被踩了几脚,祁火火不留颜面,甚至觉得不解气还蹦了好几下。全身的重量落在祁衍身上,他差点没喘过气。慌忙之中握着它的两只爪子,祁衍疾言厉色道:“你发什么疯?!” 我踩死你这个狗男人! 余夏疯狂咆哮,没有被控制住的两只爪子还在蹦跶。 祁衍虽然听不懂狗语,但也知道自己养的狗此刻暴跳如雷,这也侧面证实了这狗不是寻常狗,不然不可能听懂他的话还做出这个反应。 祁衍一个用力把余夏掀翻,余夏震惊,立马反抗,在地上乱打滚。 余夏:“嗷呜嗷呜嗷呜——” 祁衍沉着脸,利用身体的重量压制住祁火火,然后攥紧它的四肢。 这小祖宗恼羞成怒,横冲直撞,好几次祁衍都差点脱手。眼见它安静不下来,还不愿意听自己说话,祁衍干脆找出狗绳,把它绑在了椅子上。 余夏目瞪狗呆jpg。 余夏四只爪子支棱着,眉毛上挑,眼睛怒瞪,震惊到不知所以的表情,意外的搞笑与滑稽。 祁衍居高临下看着宛如阶下囚的祁火火,看到它这副模样,突然想要爆笑,被他硬生生的憋住了。这小祖宗想要爬上天,嚣张跋扈,说也不能说。 什么狗脾气? 刚才被踩的地方还隐隐作痛,祁衍望着一脸生无可恋怀疑狗生的哈士奇,心想,要是再不管它,以后还不得上房揭瓦?到那个时候,还有谁能制得住它? 余夏挣扎了下,挣不开,眼睛都红了。 祁衍简直太狗了,竟然绑他?! 余夏忍不住,气势冲冲,正义凛然,想要质问祁衍。 【你要对我做什么?!】 余夏:“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余夏:“……” 才想起来祁衍根本听不懂狗语。 余夏想要晕厥,简直不可理喻,疯狂扭动身体。而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就这么冷眼旁观着。 “还发疯吗?”祁衍慢条斯理道。 “呼哧呼哧——”余夏气的嘴唇颤抖,胸膛不停起伏,像喘不过气一样,一双吊梢眼盛满了怒火,谴责地瞪着祁衍。 想他辛辛苦苦准备蛋糕是干什么?好心喂了狗! “我的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你这副皮囊包裹之下,装的究竟是什么?”祁衍目光灼灼地看着余夏。 有他重生作为前车之鉴,不信鬼神之说的祁衍,此刻倒不那么确定。 他的重生本来就是一件天方夜谭,说出去别人可能会认为自己胡说,那么祁火火呢?它真的就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哈士奇吗?怪不得祁衍多想,实在是这狗太有灵性了。 祁衍曾看过一部电影,叫做《一条狗的使命》,影片讲的是一条狗多次重生,最后回到当初的主人身边。 当时看完后,祁衍没有任何波动,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到祁火火,祁衍总是偶尔会想到这部电影。 祁火火为什么会来到他身边? 听到祁衍近乎是自言自语的喃喃,余夏眼神闪烁,心想,以祁衍的脾气,若是知道自己只是一本书里的角色,他的人生,他所经历的遭遇,他年少遭遇的冷言冷语,对爱情的爱而不得,毁容,入狱,绝望,死亡,都是作者安排的,不知道会不会受得了。 余夏换位思考了下,如果说自己是书里的人物,被那么多人观看,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别人安排好的,被丢弃,被毒打,被不当人对待,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又陷入了另一个漩涡,不得解脱。好不容易争得了一点光明,却在刚触碰光的那刻戛然而止。自己困苦的一辈子就这么结束了。可能自己的死亡都是由另一道力量安排的。余夏只要这么一想,就忍不住骂娘,那份身不由己的憋屈和暴虐,真是挡也挡不住啊。 不能告诉他。 绝对不能。 余夏下决心守口如瓶。但是目前要怎么摆脱困境呢? “咚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祁衍扭头,轻飘飘地看了余夏一眼,然后过去开门。 余夏舒了一口气。 门外,陶蓓蓓端着一碗面,笑道:“我婆婆知道今天你的生日,给你做了一碗长寿面,希望你能长命百岁。” 面条冒着热气,浇着高汤,面上还卧了一个鸡蛋和几块排骨,青菜横在上面,青翠欲滴,看起来特别有食欲。 祁衍:“……” “愣着干什么?快接着啊。”陶蓓蓓说。 “给……我的?”祁衍抬起头问。 “对啊。”陶蓓蓓说:“我们家只要有人过生日,她都会做一碗长寿面,这样整个一年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身边儿也没个亲人长辈的,肯定想不起来吃长寿面,本来想让你到我们家吃饭的,又担心你不自在,老人家爱操心,你别嫌我们多管闲事就好。” “不,没有。”祁衍接过,低声说:“谢谢。” 祁衍出神,他没吃过长寿面,上一辈子身边的人不是算计他,就是恨不得他死,没人真心实意想让他长命百岁,真心的祝愿他。 他独来独往,从小就孤僻异常,亲戚朋友都避他如蛇蝎,祁衍自然知道,也就不往上凑惹人嫌,有血缘关系的尚且如此,没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呢?祁衍自然更加不肯分神。 如果不是偶然出门遇到,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邻居是谁。 而陶蓓蓓一家,在祁衍的印象里,是没有占过空隙的,可能出门回家时碰到过几次,但祁衍从来没打过招呼。 突然有一天,他们一家好像都搬走了,随后又住进来一户人家,可这都和祁衍没有关系,他依旧如初。 而这辈子,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一切开始缓慢的改变了呢? 蛋糕和长寿面摆放在一起,祁衍有些怔愣地望着桌子。 卧室内,余夏终于挣脱了绳子,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气势汹汹打算到客厅找祁衍算账,正好对上祁衍转过头的视线。祁衍眸子深沉,紧紧的盯着余夏。余夏可耻的怂了,立马刹车停住脚步,然后夹着尾巴,装作模样东张西望,后退几步,躲在门后面。 余夏心想,我干嘛心虚气短,我是来问罪的。不对的人居高临下理直气壮,他这个被不分青红皂白骂过的人,怎么成了一副怂包样。活像两者对换,他才是那个犯错了的人。 自古就没有这个道理的。 余夏给自己打气,刚重装旗鼓,对上祁衍深沉的眸子,又如一个被戳破了的气球,默默的缩回了脑袋,腿脚发软,暗骂自己不争气,余夏扒拉着门,忍不住偷偷观察,这副狗狗祟祟的模样反而更像闯了祸心虚的表现。 祁衍对他能挣脱似乎并不惊讶,淡淡对他道:“过来。” 余夏全身毛都快要竖起来了,知道祁衍今天估计不想善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烦躁地挠头,表面却不动如山,懵懂无知样。 “别装聋作哑,你能听懂我的话。”祁衍说:“过来。” 余夏趴在地上,来回翻滚。 他不理祁衍的话,继续装傻,实则琢磨着要怎么办。还顺便找出了角落里的球,装作对那球分外感兴趣,追着玩了半天。最后,余夏咬着球,东张西望,像才发现祁衍一般,眼睛一亮,跑到他的面前,把球吐在他的手上,大脑袋蹭着他的手,要求他和自己玩。
第40章 他是狗啊! 祁衍似笑非笑的把玩着球, 随意的上下扔了扔,低头与这双努力佯装无事的眼睛对视,“明明已经紧张的如临大敌, 还在这里装疯卖傻呢?” 余夏茫然, 我只是一条狗, 听不懂你说的人话。 对啊, 他是狗啊!他是狗啊! 余夏一个激灵,整条狗都精神了。 就算祁衍怀疑他,那又有什么用呢?他又听不懂狗语, 而自己呢, 现在又没办法说人话。两个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人,谁还管你啊。 死不承认就行。 谁知道祁衍淡淡道:“你既然不想让人知道, 我可以不问。” 嗯? 余夏抬头, 什么意思?刚才还咄咄逼人,甚至把他捆起来了, 现在说不问就不问了?有那么贴心?余夏狐疑。 祁衍并不打算对祁火火刨根问底, 只是心里有些耿耿于怀。它和电影里那条叫贝利的狗一样吗?因为有人需要它,所以它便出现了。那么它又会陪自己多久,是不是也如同电影中的那样, 当它的生命结束了,便会开始新的旅程,而自己,只是它旅程中的一小段。 不。祁衍否定自己, 祁火火和叫贝利的那条狗不同,它比那条叫贝利的狗聪明。 祁衍甚至幼稚地想,贝利存在于西方,而它的祁火火生活在东方, 在东方文化中,生灵万物都是可以修炼的。 祁衍没看过小说,自然没有想过祁火火身体里下面的灵魂,是否是人这个问题。 “但我想让你知道,”祁衍淡淡道,“我祁家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祁这个姓,也不是那么好冠的,当初你缠着我,以后想摆脱我可就难了。” “?????”余夏琢磨了一下,祁衍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 祁衍也琢磨出味了,脸上沉了下来,对上祁火火茫然的眸子,他咳嗽了两声,“还有一件事,你要认真回答我……” 余夏支棱着耳朵,有点紧张。 祁衍:“你是狗精吗?”是妖怪吗?可以修炼成人吗? 余夏:“……” 不,我不是狗精,我特么是猪精! 余夏惊吓一场,翻了一个白眼。 反正当狗当习惯了,脑容量变小就变小吧,他也不纠结,也懒得多思多虑,也不去追究为什么祁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主要怕他要是深追下去,倒霉的是自己。虽说他目前的身子千般不好,万般不便,可有一点不可否认,这几个月,他活的还是比较随心所欲的,甚至生出一种,哪怕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挺好的想法。 不用担心来自生活的压力,日常有人照顾,他只负责玩就好,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两人都在粉饰太平,余夏很满意,就是这样么,稀里糊涂的多好。 这时,他才注意到桌上的长寿面。老人家手艺很好,余夏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喷香扑鼻,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刚想吃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个是给祁衍准备的生日面。 虽然这生日对他来说不太美好,但他大人有大量,毕竟祁衍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了,想着书中关于祁衍的一切,余夏还有点心疼。于是恋恋不舍的眼巴巴地看着祁衍,涎水流到桌子上,希望祁衍能给自己几口吃。 祁衍看到余夏眼中的馋意,却慢条斯理地夹起长寿面吃了起来。
90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