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间开宴,宁州的官吏都来了,今日席上的主角却不是他们,而是贺池和宁州大营的将领们。 云清率先举杯:“敬王爷和诸位将士,剿除土匪,还我宁州安宁。” 众臣连忙附和:“敬王爷,敬诸位将士!” 众人一起举杯。 一轮饮罢,钱佑才又紧接着站了起来,祝贺的话一句句说得十分漂亮,众人又再次举杯,贺池看身侧的云清跟着举杯,忍不住道:“王妃喝一杯意思一下就行了。” 云清却道:“不碍事,王爷的庆功酒,自然是要喝的。” 说完他便向贺池举杯碰了一下,一仰脖干了杯中酒,姿态潇洒,面不改色,若不是贺池知道他的底细,怕是也要以为他酒量奇好。 贺池:“……” 既然云清心里有数,他也不再多说讨人嫌,便眼睁睁看着云清喝了一杯又一杯。 宴席散场,贺池看着用手撑着额头趴在案上的云清有些无奈:“王妃,还能走吗?” 云清抬头看着他,半晌才吐出一个晕字。 贺池本想转身去叫阿舒来扶云清回去,云清却拽住了他的衣角,“王爷不送我回去吗?” 贺池低头看着一脸认真的云清,明知他是醉了,心里还是瞬间涌上了欣喜,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认命地俯下身将人扶了起来。 好在云清今日不像之前在行宫一般耍赖,贺池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遗憾,他把人送回梦溪堂,熟门熟路地进了卧房塞进被窝。 转身正想离开时,他却顿住了脚步。 两人的关系已经开始变得生疏,以后便不知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贺池内心挣扎了许久,终究还是转过了身。 他看着静静安睡的云清,即使喝醉了也是极好看的,脸颊微粉,嘴唇被酒液浸润成了饱满的红色,透出一抹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艳色。 他想,就一次,让他留个念想。 酒意让贺池在这一瞬间也放任了自己的意志,他俯下身,慢慢凑近云清的唇。 云清早就决定好今晚要喝酒,提前便吞了一颗醒酒丹,只是酒喝多了还是有些晕,意识却是清醒的,他晕乎乎的懒得动,便放任自己当个废物,闭着眼任由贺池摆弄。 察觉到贺池久久没有离去,他正要睁开眼询问,便感觉到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气息。 云清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王爷又想故技重施吗?” 贺池见他睁眼,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下一瞬他反应过来云清话里的意思,脸上的血色褪尽,露出狼狈的神色来。 原来云清早就发现了,他那些龌龊的举动。 贺池眼神暗淡,正想退开向云清道歉,云清却在这时伸手压了一下他的后颈,两人的嘴唇瞬间贴在一起,贺池惊愕地抬眼看去,却撞进了云清满是笑意的眸中。 贺池感觉到唇边的湿润一触即逝,他眼神骤然加深,再也顾不得其他,当即便依照本能撬开云清的嘴唇闯了进去,缠住那个悄悄触碰他的东西,肆意报复欺凌。 这一吻又长又深,两人分开时,都剧烈地喘着气,贺池看着云清因为憋气泛着泪意的双眼,身体的变化难以掩藏。 他回过神来,眼神变得惶惑,他在做什么呢?他这样和那些急色的人有什么不同,云清不该被这样轻贱。 贺池不敢去看云清的眼睛,怕在那里面看到厌恶的情绪,他说了句对不住便想先起身,衣领却被下方的人不轻不重地扯住了。 云清的声音里还带着喘,“怎么,亲过了还想不认帐吗?”
第53章 表白 贺池的眼睛倏地睁大, 他仔细辨别云清话里的意思,却还是不敢相信心里的那个可能。 他极力保持镇定:“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云清眼里漾着笑意:“王爷不是喜欢我吗?” 贺池心里一跳,知道瞒不住, 索性破罐破摔地认了:“是。” 应完后却又垂下了眼, 不敢看云清的眼睛, 两人离得很近,呼吸交缠,他能闻到云清身上飘来的酒味。 贺池发热的头脑略微清醒过来几分,他有些艰难地问道:“王妃……你是不是喝醉了?” 云清:…… 他哭笑不得,又觉得贺池小心翼翼得让人心疼。 云清伸手握住从贺池领口垂下的小狗玉坠,认真地看着贺池回答他的问题。 “没有醉。” “我提前吃了醒酒丹。” 云清顿了顿。 “我也喜欢你。” 贺池猛地抬起眼, 心底骤然绽开的狂喜淹没了他,他终于不再压抑自己,顺应自己的心意覆下身紧紧地抱住了云清。 贺池长年习武,身材明显比云清要精壮许多,他覆下去后便整个盖住了云清。 云清伸手搭在他的后背,感觉到他因为激动绷紧的后背肌肉。 一个湿漉漉的吻轻轻印在了颊侧,云清觉得痒躲了躲, 贺池便立即撑起身, 小心地观察云清的神色,像是怕自己不小心唐突了他,惹他不高兴。 云清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软,他见贺池手足无措的模样,便拉着贺池的手臂说了一句:“王爷, 我头晕。” 语气柔软亲呢, 像是在撒娇。 贺池立即起身:“本王去给你煮醒酒汤。” 云清拦住他:“早就吃了醒酒丸,再喝醒酒汤也不起作用了, 王爷给我按一下吧。” 贺池现在满脑子都是云清,云清说什么他便应什么,当即便坐到云清床边伸手帮他按揉。 他的指腹带着茧,摩擦在皮肤上时让人产生一种奇异的踏实感,因为习武的原因手指也十分有力,怕弄疼云清特意放轻了力度,轻重便正好合适,按起穴位十分舒服。 贺池看着云清红透的耳根,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他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游刃有余。 云清本来只是想给贺池找点事做,却在他的按揉下困意上涌,呼吸也渐渐平缓下来。 贺池把动作放得更轻,怕云清第二天起来头晕,又按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他收回手,目光专注地看着熟睡的云清,直到现在他的一颗心还晃悠悠地飘在半空,如坠梦中。 他把今晚发生的事来来回回回忆了三遍,才敢确定这不是他做的梦。 云清也喜欢他。 贺池现在才静下来回味这股喜悦,迟来的甜蜜染着笑意爬上他的眉梢眼角,他伸手轻轻理了理云清的额发,得偿所愿,竟然是这样好的滋味。 —— 因为醉酒,云清次日便起得晚了一些,阿舒一边上前来挽起帷幔,一边对云清道:“少爷,王爷已经在正房等了半个时辰了,也不让我叫你。” 云清顿了顿,起身换了衣服来到正房,贺池坐在桌边,见他进来,眼神忐忑地望了过来。 云清一怔,便听贺池故作镇定地试探道:“王妃还头晕吗?” 云清反应过来他是怕自己喝醉酒像之前一样忘了昨晚的事,笑着应道:“不晕,多亏王爷昨晚替我按揉。” 贺池的眼睛当即便亮了亮,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游移了一下,又转回来锁在云清身上,眼神里都是少年人赤诚的欢喜。 云清的心里也沁出甜意。 原来被人这么热忱地喜爱,是一件这么让人忍不住开心的事。 两人用了早膳,贺池要去大营,他看着云清的目光有些不舍,云清见状便道:“王爷今日大营里的事务多吗?” 贺池赶紧摇头,“不多。” 云清便笑道:“那我在府中等王爷用午膳。” 贺池当即应了一声,干劲十足地出门了。 云清去了书房,农具的图纸还有一点便能完工,他弄完后等官府开印便能交代下去。 他正在忙,程樾却突然找了过来:“王妃,朝中来信,白忱溪白大人因挪用税银被打入天牢,不日即将流放崖州。” 云清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白忱溪是鹤川先生的徒弟,鹤川先生名动天下,是真正的大家,天下无数读书人的榜样。 他这一生只收了两个弟子,大弟子孟慎新中了状元后却没有入仕,而是在江南开办了书院,二弟子白忱溪于景序十六年高中状元,短短七年,已经是愈州的知州了。 世人皆叹惋鹤川先生没有收下更多弟子,却不知他于十年前已经又收下了一个小徒弟,正是云清。 这些事天下人不知,贺池之前特意让人查过云清的消息,自然是知道的,因此程樾收到朝中密报之后,第一时间便来找了云清。 云清凝了凝神:“师兄性情高洁,一心为民,不会做出这种事,可是有人陷害?” 程樾道:“虽然还没有查到确切的消息,但是接替白大人的,极大可能是户部郎中柳于智,是晏王的人。” 云清冷冷道:“又是他。” “已经判罚了吗?怎么这么快?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程樾道:“罪证确凿,大理寺只用了三天便结案呈到御前,京城的消息传过来需要时间,估计现在白大人一家已经在流放的路上了。” 云清皱紧眉,三千里流放之路,师兄一介文弱读书人,怎么受得了……他思索道:“可有办法将师兄一家救出来?” 程樾显然已经想过法子,听云清询问便不假思索地点头道:“可用替身,然后白大人一家以后改名换姓去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居住即可。晏王目的达成,也不会再盯着他们。” 云清道:“可会牵扯到王府?” 程樾笑了笑:“王妃放心,我会让人小心的。” 云清点头道:“我书信一封,劳烦你帮我交给师兄,若他看完后愿意来宁州,你们便带他过来。” 程樾点点头,云清回到书案边,展开宣纸,略一思索便下笔,很快写好书信,吹干后装进信封,交给程樾。 程樾走后,云清蹙着眉头,依旧有些心神不宁。 他到宁州后师父和两位师兄都曾给他写过信送过东西,他从原主的记忆中也能得知,师父和两位师兄都是待他极好的,是除了黎家人外,对他最好的人。 他和白师兄的关系虽然不为常人所知,但是仔细查却还是能查到的。 贺澜心机深沉,不然也不会以这么差的身世爬上现在的位置,他有些怀疑,白师兄被贺澜针对会不会有他的原因在。 贺源借着过年的契机在去年底就被解除禁足了,贺澜这半年来极速扩张势力,已经呈现出了和贺源分庭抗礼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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