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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不为想将语气放轻一些，可是却还是重了，停在洛无川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洛无川并不在意这些，这么多年来，他都已经习惯了，师尊就是这个性子。 洛无川手里依旧是拿着糖人，步伐加快了许多，走了上去：“师尊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 “那师尊怎么有些闷闷不乐？” “为师一直都是这样。” 师尊还会搭理自己，那就是说明师尊其实就是有些小小的失落，并没有生气，而这个时候，自己只要稍微的逗一下师尊，师尊肯定就会好的。 洛无川啊了一声：“师尊说假话，平常弟子可不见得师尊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怎么知道自己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罢了，还是少说些话吧。 “师尊……”洛无川轻轻的喊了一声之后，那个拿着糖葫芦的手顺势抬高，放到了傅不为的嘴边，眯了眯眼睛，话语间满是宠溺，“师尊是不是在想着弟子喂？” “你！大逆不道！”傅不为被他这一说一喂的顿时间恼羞成怒了起来。 周围人也只是浅浅看了几眼，并没有多作停留，而来找他们的渠羽此时已经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了。 渠羽并没有第一时间跑过来，毕竟现在傅以仙尊还在和那人说些什么，渠羽可不敢就这样贸然上前，见状况好的有些差不多了，方才上前。 渠羽装作不经意的走了过去，傅不为还是认得到人的，只不过说话的话语间透露着一丝疑惑：“渠羽？” 见是有人来了，洛无川也将手里的糖人拿好，一副乖乖弟子的模样。 渠羽点了点头，以笑回应：“元寒怕你找不到路，让我过来带你们。” 渠羽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过了头，在前面带着路，现在有人了，洛无川也不敢那么的放肆，就在一边乖乖的跟着，小声的问着。 “师尊还吃糖人吗？” “不吃了。” “那不是要浪费了吗？那师尊不吃的话，就我吃吧。”洛无川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的，甚至还觉得说得很好，很有道理。 毕竟师尊之前也告诫过自己不可浪费食物，虽然这说的是废话，但洛无川很情愿。 听到这句话后的傅不为，整张脸都变得通红，耳垂都蹭蹭蹭的开始红了起来，傅不为通常都是束着高马尾，很少有将莫发披散，耳朵暴露在外面，红的明显。 洛无川一眼就发现了自家师尊的变化，师尊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这样，稍微的说几句话，便会害羞。 最后洛无川还是问了一句：“师尊要是没有意见的话，那我就真的吃了？” 毕竟他还是有些怕师尊的，怕师尊会因为这件事，然后偷偷的生着闷气。 果然，这句话落下后，傅不为便伸出了手，将糖人从洛无川的手中接过，师尊身上的气温有些低，和寻常人不一样。 比自己低许多，摸上去总是凉凉的，很少会热，除了夏天之外，傅不为的身上，全身上下都是凉的，没有一处暖和的地方。 天气明明那么的冷，可师尊非是要逞强，衣物每次都穿的那么少，洛无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也不知该怎么说他。 将糖人接过手之后，傅不为并没有立即吃，而是拿在手里。 洛无川什么也没说，并没有催促，毕竟，师尊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而且也满足了，毕竟师尊已经接过了手，这样就很好了。 这一路上，渠羽就像是个局外人，外者一样，两个人有说有笑，也不能说两个人说，应该是算是吧，毕竟，一直在说话的人是洛无川。 洛无川的话就像是说不完的一样，一直吧啦吧啦的说着，傅不为并不觉得烦，反倒还有种享受，不过没有表露在外，怕被洛无川所察觉。 很快，便到了，和当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上次来还是……想到这里，傅不为不经一顿，在另一个尘世的时候，他已经有几十年没来过了。 这次，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也不知后面还会不会出现变动。 柳元寒此时就站在一侧，背对着他们，看着窗外的景象，渠羽一进来，便朝着柳元寒走去。 “元寒，他们来了。” 柳元寒听后，微微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子看向了他们，虽然看不见，但他可以用灵力感知，可以用耳听，毕竟是一个修仙之人，免得落下笑话。 “过来坐吧。” 柳元寒一身黑色劲装，肩上披着一件雪白的毛裘衣，五官端正，身姿矫健，行为举止宛宛尔雅，那一双灰白色的眼睛更是让过目不忘。 柳元寒天生白瞳，眼睛本来是好好的，并没有出现问题，只可惜后来被坐下弟子所害，伤了双眼，离开了行云宗，到了原上这个地方。 “其实这次找你来，是有一些事要和你说。”柳元寒摆了摆手，让渠羽先行离开，随后目光望向了洛无川，傅不为也知道他这是何意。 那两人都离开之后，便开始谈起了所来要事。 柳元寒有些不好说出口，抿了抿唇，说道：“有可能需要你帮忙。” 傅不为大概明白一些是什么，只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何事，但说无妨。” 柳元寒摸了摸自己的这双眼睛，低垂着眉：“我想短暂的恢复光明，可以吗。” 傅不为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柳元寒：“做不到。”并不是傅不为没有这个能力，而是，傅不为不想帮。 柳元寒顿了顿，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是有要事的。” 傅不为沉默不语。 “渠羽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他的事情我得帮他处理，有些事情可以不做，但有的事情必须做。” “他的性命，别人不管，我要管。” 傅不为默默听着他口中所说的这些，语气逐渐沉闷了下去：“那你自己的性命，又有谁管？” 柳元寒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换了一种回答的方式：“若是洛无川出事了，危在旦夕，你怎么办？” 他并没有等待傅不为的回答，而是坚定的接着下一句：“奋不顾身还是无动于衷？” 傅不为并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柳元寒知道他嘴硬，说了傅不为也不会承认，就算如此，那又如何，若是这一天真的到来了，想必，傅不为会第一个冲到前面护着洛无川。 哪怕脱离门派，孤身一人，他都会毫无怨言的站在洛无川这边，对于傅不为的性子，柳元寒可以说得上非常了解。 ----
第5章 看着为师作甚 柳元寒长长的叹了口气：“所以我们两个都是一样的，现在你说我，到时我说你。” “你现在的状况本就不好，这双眼睛，没了便没了，这么多年来，你都不曾在意，怎么今日却突然想要！”傅不为说出这话时，言语明显的有些偏激，甚至透露着拒绝。 柳元寒听后，垂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一顿，握紧了半分，轻笑出了声，摸了摸自己的这双眼睛：“没了就没了，你说的倒是轻松。” “没了眼睛，我看不到任何人，看不到周围的景象，我曾喜欢看辽阔无垠的山河人间，也喜欢眼前的人，可我看不见，看不到我所要看的景象，看不到我所要看的人。” “说句不好听的，你眼睛还在，可以看到你想看的，而我不一样，我看不到，而你也……体会不了我的感受。” 柳元寒说的确实不错，他体会不到，而且也不想体会，可柳元寒此次一去是生是死，一切都不好说。 傅不为沉思了许久，最后还是拒绝道：“不行。” 见傅不为依旧是不答应，柳元寒也没有想着要求他，想着最后问一遍：“你真的……不帮吗？” “不帮。” 柳元寒面色平淡，并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说其他的：“竟然如此的话，那便算了。” “刚来原上，便在原上多待几天吧，顺便走走，这原上其实还……挺美的。”他一个空有一副眼睛却又失明的人，说出一句挺美倒真是讽刺。 他又何时有看到过这原上的景色，不过都是渠羽说给他听，他在脑海中想象的罢了。 一开始柳元寒便没有对傅不为抱有过多的期待，因为他知道，他会被拒绝，拒绝，也只是在意料之外，只不过…… 傅不为点了点头，抿唇片刻，伸出了手，手掌心处很快便泛起了一道灵力的光泽，竹青色的灵力将那个东西萦绕在中间。 将这个放在了柳元寒的手旁：“这个…还给你。” 柳元寒听声伸出了手，摸了摸自己的手旁，当摸到一个镯子之时，柳元寒的手当即顿住，想要收回可是又不知道要不要收回，一直放在那里没有动弹。 这个藤木镯是当年自己送给他的，如今他却……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柳元寒将藤木镯往前推了推：“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竟然给你了，你就好好留着，还给我做什么？” 傅不为皱了皱眉，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你拿回去吧，对比我，你更加需要这个。” 而那两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了那门口听着，就是有些听不清，听不到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只不过，却能看见他们脸上的神情。 傅不为背对着他们，虽然柳元寒一直平视着前方，可他看不见，根本就不知道眼前靠门的地方还站着两个人。 柳元寒用灵力将藤木镯收了回来：“竟然你不要那便算了……” “听够了就进来，一直躲着旁边偷听也不知要听到何时。” 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傅不为便发现了他们，只不过没有说罢了，只是这两人进来了后就不出去了，实属是让傅不为有些头疼。 “师尊……” “元寒……” 竟然都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好继续躲下去的了，倒不如就直接站出来，总好过跑了。 两人就这样走了过去，站在两人的身侧，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再说。 此时屋子里安静的很，谁也没有说话，傅不为见此，站起了身子，与柳元寒说了一声：“若还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好。” 待傅不为带洛无川离开后，渠羽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门关上了，渠羽当即便弯下了腰，抱着身前之人，头深深的埋在了柳元寒的脖颈之处。 嗓音低沉的问道：“如何？他可有答应？” 柳元寒摇了摇头：“他拒绝了，竟然如此，便也算了，看不见就看不见吧……” 柳元寒说是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渠羽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他，也没说过他任何的不好，可也就是这样，柳元寒便越觉得自己只会浪费他的时间。 柳元寒想要做的时候，渠羽一点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元寒是想恢复光明，能够看到周围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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