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用了一个多小时写出了获奖感言,之后走进礼堂到了后台侧方,准备一会上台。 清北的老师也来了,和三人一一握手,随后和赛方领导上台,念了稿词和安慰了落选的学生们,到了竞赛前三名发言的环节。 由第三名的黄安冲开始,他念了自己精心准备的演讲稿,讲完鞠躬下台,之后是吴正王他声泪涕下,之后更是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手里握住话筒泣不成声。 最后轮到了盛渊,他一步步走上前,接过吴正王递过来的话筒,看着台下沾沾自喜的黄安冲,眼眸没有情绪波动。 开口的第一句不是感想,而是…… “大家对校园暴力怎么看。”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却听得人心里一沉,台下的同学都有些状况外,校园暴力?那当然是畜牲才干的事! 但对方是不良少年,从他口中说出暴力这两个字总觉得怪怪。 有同学大声回应:“禽兽不如!” “对,只有废物才霸凌别人!” 盛渊:“如果大家身边有校园暴力的施暴者会怎么做?” “曝光他!” 盛渊握着话筒:“我也这么想。” 黄安冲不知道盛渊要搞什么名堂,但对方的每一句话都针对着自己。 直到盛渊拿出了手机。 黄安冲瞳孔剧缩,大脑瞬间断弦,只有一句话不断的绕在耳边。 那是两人刚见面第一天时盛渊反复对他说的话。 黄安冲,你我都是聪明人。 那一天在医务室里,用手机的,不光他一人。
第82章 黄安冲猛地从椅子上冲起身, 迅速却又在一瞬间定格,身子弓着悬在椅子上方,一副要坐不坐的样子。 他瞠目欲裂, 脸上的表情出现裂痕,好像有些什么在他脑子里坍塌,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盛渊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对视,眼中的情绪却截然不同, 黄安冲眼睫震颤,牙齿紧紧咬着,腮帮子嗙紧发酸, 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竖立叫嚣着, 死死盯着盛渊手中的手机。 他仿佛坐在了跳楼梯上不断被升到高空猛地下降,巨大的冲击让他脑子都开始发晕, 喉咙往外呕。 盛渊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此时他就像黄安冲世界的主宰一样,掌握着他的命运。 崩塌还是重建都在他瞬息思绪间。 黄安冲眼睛大睁,就算有着极强的心理素质也无济于事, 他的天要塌了。 能从冬令营出头, 考上清北保送名额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夜以继日的埋头复习, 在书桌前枯燥乏味一边受打击一边咬牙背书,高强的学习压力下看着别人超越自己, 内心没有气馁的时间, 只能把苦咽进肚子里拼命追赶。 别人可以, 自己为什么不行, 这自我催眠饱受折磨的话在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响起, 不断茶毒着自己。 学习不是轻松的,甚至有时仅仅是一道数学题没有思路都会急出满头大汗。 他一路长途跋涉,将辛苦抛之脑后,为的就是一个结果,或者说是那个结果的瞬间,之后再开启下一个目标,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的重来。 能考上来有多不容易黄安冲心知肚明,是埋头苦学的日日夜夜,同样的盛渊也知道。 他知道刻苦学习之下的心酸不易,知道百折不挠并不是一往直前说的那么轻松,百折百折,这百折内咬牙坚持下来的能有几个,他清楚,就是因为他太清楚了,昨天才会给黄安冲一个选择的机会。 要么去给喻左今道歉,要么好自为之。 做人留一线,他并没有把人逼到绝境的恶趣味。 但是对方偏偏不要。 黄安冲说他人生所有的路都是他自己选的,没有别人给出其他选择一说。 然而盛渊昨天给了他选择。 黄安冲惊恐地看着盛渊手中的手机,嘴角颤动,他不知道盛渊都录到了哪些,录了多少,但录音一旦要放出来,他就完了,他整个学生时代付出的努力付之东流。 甚至……他不敢想后果会有多可怕,网络发达的高速时代,什么事情都会发酵。 他看着盛渊,惊恐的眼睛升出了满满的哀求,他的口型无声的对着盛渊。 “求你。” “求你放过我。” 他的人生都会完蛋的。 但喻左今的人生,他为人处世的性格,礼貌安静的为人,初中时代的生活环境都被他毀了。 他暴力控制不住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始发疯乱砸东西,甚至有时候会去攻击别人,将所有理智神经连根拔起,哪怕不是他的本意,但他却在其中享受变态的快感。 他把本身就有生理缺陷的喻左今彻底变成了一个无法扼制住情绪理智的精神病,家庭和环境的不断加持,让他痛苦不已。 盛渊并不知道喻左今的病情,但他却能感受到那副强壮高大的身体里面,一直住着一个温柔的人。 黄安冲狼狈祈求着他。 “求你。” 一次又一次。 求他放过他。 但盛渊没再看他一眼,毫不犹豫按下了播放键。 “你是怎么欺负的喻左今。” 嗡———— 长鸣划过耳中,贯穿整个脑海,黄安冲眼睛睁到最大,周遭所有事情都和他隔开了色彩,抛弃在万物之外。 他的大脑此时像生锈的齿轮,无法运转,甚至想不出应对的对策,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但一切却又都来的那么突然。 礼堂里的学生和教师也都懵了,搞不懂什么情况。 下一刻,黄安冲嗤笑嘲讽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也没怎么欺负,我想想啊。” “事情太多,我都有些记不清了。” 瞬间黄安冲的位置成了在场所有人的聚焦点。 不…… 黄安冲手脚颤抖。 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是他从来没有受到过的目光,意外厌恶恶心,还有不可置信的震惊,不断冲击着他。 那一双双眼睛好像在说,“没想到你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黄安冲大脑麻木,瞳孔震颤。 不…不是…… “不是这样的!”他大吼,猛地从座位上窜出快速向盛渊冲去,手脚颤抖,从阶梯上下来连滚带爬往台上的盛渊那边跑。 礼堂在他冲向台上时彻底乱了套。 “卧槽,没想到他校园霸凌。” “我看他平时人挺好,背地里居然是这种辣鸡。” “妈的,我这辈子最恨校园暴力,黄安冲你炸了!” “你凭什么拿保送名额,取消!” “取消!” “取消。” 礼堂里的学生齐声大喊,不同的声音一遍遍叠加在一起,是对黄安冲愤怒的讨伐。 他成了众矢之的。 黄安冲想爬上台却被常滕教导主任拦住 他怒不可遏:“黄安冲!怎么回事!” 其他教师也冲了过来,黄安冲情绪激动完全失去了理智,对着盛渊破口大骂,到最后更是嚎啕出声,他哭喊着一遍又一遍对盛渊进行着讨伐。 “你这样就高兴了是不是!你知道我考上来有多不容易吗?!你知道我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吗?!” “把别人所珍视的东西毁掉你是不是很开心!你畅快了是吧!” “盛渊,我的人生!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 “都毀了!” 他嘶声力竭,嗓子像被撕得稀烂的破布,盛渊站在台上俯视着他,他甚至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喜悦也好、畅快也好、愤怒也好都没有。 他内心平静的像一张白纸,无法开心也无法气愤。 黄安冲自作孽不可活,但他这一路的艰辛却也是真的,亲手毁掉别人的希望…… 盛渊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 他不是说了嘛,给你个机会,你怎么就不好好把握呢。 但对方的努力付之东流并不能抵消他之前犯下过的错误。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黄安冲活该。 盛渊不曾动摇,这一切都是黄安冲应得的。 录音在喻左今有个好对象,是你这辈子都谈不到的后戛然而止。 礼堂也彻底成了菜市场,部分教师组织学生们离开,常滕教导主任和铁头一起跟赛方领导留下。 黄安冲大吼并没有停止,他眼神可怖,恨不得把盛渊杀了。 “盛渊,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常滕教导主任气急,一把将他拉开,“黄安冲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手机里的录音怎么回事,你以前霸凌同学颠倒黑白是不是真的!” 常滕教导主任看着黄安冲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电话里的录音现在还响在耳中,他搞不懂一个十七八的孩子怎么能坏成这样,从初中那么小的年纪就开始欺负同学,到底是怎么样的父母能教出这样的孩子。 常滕教导主任和铁头本质是一样的人,一心都想为学生好,虽然表面不近人情但都护犊子,半个月前他还因为两人打架的事情据理力争,现在对黄安冲简直是失望至极,一片真心喂了狗。 赛方领导不可能不知道校园霸凌的严重性,根据统计几乎没有学校不存在校园暴力的情况,校园暴力对青少年的成长影响严重至极,有的成年后也走不出暴力的阴影,甚至不少学生会出现抑郁自杀自残的情况,心理疾病更不占少数。 清北老师更是直接,“我们清北不收这样的学生。” 黄安冲的心里防线彻底崩塌,哭嚎声响在礼堂,回音入耳,盛渊隔着人群看着他。 昨天的“你盛渊不过如此”成了笑话。 黄安冲一直以为他赢了,他和盛渊下了一盘棋,他手握布局,吃了对方的兵。 但一切都逆转了。 盛渊再一次学着他的样子,用无声的口型对着他道: “不好意思,这次反将你一军。” 黄安冲的保送名额被剥夺,置于这个空位,应该会由第四名顶上。 天选之子,只有第四名疯狂开心的世界达成了。 颁奖典礼结束后,所有同学就可以离开冬令营了,今天恰逢星期六,高三难得的假期,因为黄安冲的事情这么一闹,学生们离开冬令营的时间也都提前了,出了礼堂就回宿舍拿行李箱往外走。 盛渊跟着教导主任从礼堂离开时回头看了黄安冲一眼,那是怨恨至极的眼神,但无所diao谓,他可以装作看不见。 很快冬令营礼堂的闹剧在校园论坛上迅速发酵,常滕的学校论坛更是疯了。 “惊!喻左今之前在学校那么疯乱打人,居然是因为校园霸凌!” “卧槽!这个黄安冲连喻左今都敢欺负。” “说是初中的时候,我的天。” “尼玛的,猪狗不如,怪不得盛渊打他!ps:他作为不良少年是不是有些太正义了,学习好还惩恶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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