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大惊。 沉清越带着王雪华出了后门,一刻也不敢耽搁,径直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他怕后面会有追兵,于是带着王雪华走的全部都是偏僻无人问津的小路。 等他们俩赶回沉家村,已经是晌午了。 进门之前,沉清越突然停下脚步,郑重的对王雪华道,“啊华,我们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是铁了心的想要嫁给我?不反悔?” 王雪华娇羞的看着沉清越,她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只要是你,什么样的日子我都过的,所以不悔。” “好,我可能没办法给你三媒六聘,但我沉清越在此立誓,若是有朝一日我高中状元,一定会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你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这一生,我便只要你一人,绝不纳妾。” 王雪华感动的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二人牵着手进了门。 既然把人领进了家门,王雪华便是他的责任,他不能让她不明不白的跟着他。 沉清越带着王雪华来到了沉爹的房间。 他拉着王雪华给沉爹跪下,二人一起给沉爹磕了三个头。 “爹,我把阿华带回来了,从今天起,她便是您名正言顺的儿媳妇。” 沉爹感动的老泪纵横,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第二天,沉清越便用家里所有的积蓄,沉爹也拿出了他私藏的所有钱财,一家人在村子里摆了宴席,从此以后王雪华便是他们沉家正式的儿媳妇了。 沉清越只是象征性的在家里贴了几张自己亲手写的福字,简单收拾了一下他们的新房。 但新婚夜,沉清越并没有碰王雪华。 他认真的看着王雪华道,“啊华,我现在不会碰你,三年后若是我高中状元,我会重新去你家提亲,求得你爹的认可,到时候我会重新风光光的娶你,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那个时候才是我们之间真正的新婚之夜,这三年怕是要委屈你了。” 王雪华点了点头,只要沉清越心里有她,敬她,爱她,她便知足了。 这一夜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但却什么也没做,第二天沉清越带着王雪华给沉爹敬茶。 前几天王雪华没觉得有什么,过了几天,她就有些受不住了,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清苦了,她嘴里的味道很淡,想吃肉,想吃好吃的,可沉清越家里什么也没有。 她还得每天给沉清越研墨,陪着他读书作画,还得帮她打理家务。 她那双娇嫩白皙的小手很快便粗糙起来。 她从家里带出来的绫罗绸缎压根就穿不得,一个是不方便,二是特别容易弄脏。 二人也就第一个晚上睡在同一张床上,自第二天开始,沉清越便搬到了特意为明代建造的那座屋子里入睡了。 不知道为什么跟王雪华在一起的时候他睡的特别不安稳,也就只有在明代住过的这间房子里睡觉,沉清越才会睡得踏实,这个房间里有属于明代身上的味道。 想到明代,沉清越心里便越发不安稳,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明代还是没有回来,他不知道明代去了哪里,他担心的要命,可又不敢贸然出去寻找。 他知道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在寻找王雪华的人,幸好他们这个小村子比较偏僻,距离集市也比较远。 沉清越还要卖画卖药材维持生活,晚上的时候她便按照王雪华之前的提议,尝试做了几把雨伞,伞面是他亲手绘制的各种仕女图。 他不敢去原来的集市,只能去了村子另一头相反方向的集市,只不过这个集市路途稍微有点儿遥远。 沉清越要很早起床准备,晚上回来的时候基本要披星戴月。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做的那些雨伞很受姑娘们欢迎,他每次做的不多,一个晚上大概只能做个两三把伞骨,伞面往上面作画的画大概需要好几天。 沉清越有空了就做这种雨伞,日子过的有条不紊。 家里的事情便全部拜托给了王雪华。 王雪华一个人根本打理不了这么多事,沉清越现在基本没什么时间照顾自己爹,吃饭喂药这些事便全部都落到了王雪华身上。 早上她甚至要早起做饭。 她做的饭其实一点儿也不好吃,她也从未做过饭,还是沉清越手把手教的她,为此王雪华手上起了好多的油泡,大水泡。 好几次她都受不住一个人偷偷哭泣。 沉清越出去一走便是一天。 晚上由于他回来的太晚,他父亲早就睡下了。 沉清越不知道,王雪华并没有照顾好自己的父亲。 他父亲中午基本没饭吃,早晨吃一点,因为王雪华做的饭不和胃口,吃过明代做的饭之后,他们的胃口都被养刁了,至于晚上... 很多时候沉爹只能喝一碗清粥,根本吃不饱,于是沉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来,他身上本来就没点肉,现在看起来就只剩下了一副皮包骨。 沉清越若是白天字画雨伞卖的好,晚上回来便会给王雪华带点从前明代喜欢吃的甜点。 沉清越最近忙的不可开交,虽然他还是会去山里采药,但他自己去远没有跟明代一起采的药材多,还总能遇到许多的毒蛇猛兽,就更没有时间去挖可以吃的野菜红伞伞白伞伞了。 没有明代的厨艺,没有明代上山挖的野菜,也没有邻居送来的新鲜蔬菜,王雪华的日子又回归了往日里的咸菜就窝窝头,外加一碗只有几粒米的稀粥。 没几天她就受不住了,饿的夜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偶尔沉清越会给她买一些糕点回来,她吃了胃里还能好受一些,大多时候,沉清越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给她带糕点的,王雪华就只能饿着肚子。 她曾委婉的跟沉清越提过,是不是要出去买点米面蔬菜,改善一下伙食。 每当这个时候沉清越就会皱紧眉头。 他真的很累,每天早起贪黑,一天只能睡四个小时不到,还要熬夜苦读,没多久,沉清越就累的面黄肌瘦,再加上吃的也不是很好,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重点是,他父亲的病越来越重了,明代在的时候偶尔会带着他父亲出去晒晒太阳,给他擦洗身体,而王雪华... 大概是身为女子身子娇弱,再加上一个女子也不太合适为一个年老的男子擦洗身体。 总之不仅是沉清越越来越疲惫不堪,就算是沉爹状况也越来越不好,吐血吐的越来越严重,沉清越特别害怕有一天早晨起来,他爹就没了呼吸。 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越是难熬,越是困苦,沉清越便越是发了疯一般的想念明代。 半个月之后的这天夜里,沉清越突然发起了高烧。 高强度的劳作与熬夜读书之后,沉清越终于病倒了。 可恨的是他爹不良于行,只能卧于床榻之上,而他名义上的妻子又跟他分房睡。 沉清越总觉得这段时间的王雪华有些心不在焉,有时候会一个人呆呆的看着某处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至于他连续几日身体不适都没有察觉到。 他在王雪华眼里似乎只是一个赚钱劳作的工具? 沉清越摇了摇头,他大概是太累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夜里沉清越口渴,他想起床找点水喝,好不容易忍着眩晕艰难的走到桌子前,却发现茶杯里竟是一滴水都没有。 他嗓子干渴的几乎都要冒烟,沙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眼前也一阵阵的冒着金星。 沉清越颓废的想要回到床上躺下,熬吧,过去的这么些年都这么熬了过来,他可以的。 沉清越想着等他睡一觉,明早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没想到桌子距离床榻不过几步之遥,他竟然没走到,而是脑子一阵眩晕,整个人往前扑去。 沉清越闭上了眼,心里竟然奇迹似的什么也没想。 “哥,小心。” 就在这时,一个轻灵的声音飘进沉清越的脑海,沉清越勉强睁开眼睛,面前空无一物,他无奈苦笑。 难道是因为他太过思念明代,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呵。 他的代代还回得来吗? 沉清越绝望的闭上眼,任由自己沉重的身体朝前扑去,就这样吧,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哥,坚持住,我在,我一直都在。” 轻灵的声音越发清晰了。 沉清越勉强瞪大了眼,原本空无一物的前方突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青绿色光芒。 这些光芒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这个人形越来越熟悉。 是他的错觉吧? 代代怎么可能会由这么多青绿色的光点组成? 那个人影越来越清晰了。 然后一只白皙的手伸出来挡在他前面抱住了他。 沉清越感觉自己倒在了一个软绵绵香喷喷格外香软的怀抱里。 明代抱住了他。 “哥,你瘦了,我不过才离开了半个月而已,你怎么就没能照顾好你自己?” 一声轻灵的叹息响彻在沉清越耳边。 “代代,是你吗?你回来了?你没事了?” 沉清越的声音嫉妒哽咽,配合着他沙哑的嗓音,听起来竟意外的有些刺耳,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连日来的辛苦疲累齐齐涌上心头。 沉清越竟然再次落下泪来,滚烫的热泪打湿了明代的肩膀。 明代本就身体虚弱,今日是见到沉清越有危险才勉强化形,他一个单薄的少年人身体压根就支撑不住沉清越高大的身躯,尽管这些日子沉清越消瘦了许多。 “哥?哥,你醒醒。” 沉清越没有反应,眼看着是昏迷了过去。 明代无奈,他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沉清越从扶起来。 明代将沉清越弄到床上躺好,顺带给他盖好了被子,这才指尖一弹,点燃了屋子里的烛火。 好在沉清越家里的人都已经熟睡了,没有人发现他的突然出现,明代去厨房烧了热水,给沉清越熬了治疗风寒感冒兼退烧的药,又弄了一块湿毛巾盖在了沉清越额头上。 明代把药吹凉,一点一点的把药给沉清越灌了进去。 好不容易喂完了一碗药,明代身上也出了一层细汗。 照顾沉清越的时候,明代消耗了不少灵力,化形消耗的灵力最大,他有些支撑不住,于是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没多久,明代便趴在沉清越床头沉沉睡去。 天快亮的时候,沉清越便退了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他昨晚似乎做了一个幸福的美梦,他梦到了代代,代代回来了。 沉清越苦笑,果然是梦吧? 苦涩的跟他嘴里的味道一样。 咦? 沉清越砸吧了一下嘴巴,为什么嘴巴里一股子中草药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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