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看着盘子里金黄色外壳的蛋陷入了沉思。 鸡蛋他见过,这种金黄色外壳的大鸡蛋是怎么回事? “烈菇兽的蛋,营养价值很高。” 林风看他沉默不吃,主动给他剥皮去壳:“你体质虚弱,这种东西吃一半就好,不然会流鼻血。” 陆经年尝试问:“那剩下的……” “有军纪,不让浪费食物。”林风把蛋塞进他的嘴里,“剩下的给我吃。” 陆经年久违的感到了害羞,慢吞吞的吃完了早饭,最后林风确实吃完了另一半的烈菇蛋,动作不快不慢,吃的有点随性的感觉。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和谐,有种奇妙的默契感,跟认识很久一样,其实也才几天而已。 这种安静的氛围被刺耳的警报声打碎。 周围正在埋头吃饭的士兵瞬间摔下筷子和碗碟,狂奔向出口,要回自己的住宿地拿武器和装备。 林风瞳孔一缩,在这种紧急情况下骤然起身,抓起陆经年瘦削的手腕往外冲。 “发生了什么?!” 林风头也不回:“敌袭!” 陆经年被他扔进了一个密封装置十分好的小房间,最后又放置进一个窄小的舱囊里。 “战争不是儿戏,你乖乖在安全舱里待着。”林风关上了舱囊,用平静冷淡的眼神安抚陆经年,“如果我们赢了,安全舱会自动打开,如果我们输了,它会把你弹送到安全的地方。” 陆经年在舱门关上之前握住林风的手,连忙道:“你会不会有事?” “不会。” 林风回握住他的手,用的力气很大,好像要用这种方式给陆经年勇气一样。 “我是首席,不会有事的。” 陆经年被强行打开了手,看着头顶的舱门渐渐关闭,那道黑色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催眠的雾气从气孔里无声钻出。 他的眼前越来越黑,不受控制的陷入沉眠。 林风迈着长腿,快步走到首门的操作台那边,厉声问:“敌军从哪里来?” 马上有人回答:“星际海。” 林风皱眉:“星盗?” “是。” “为什么这里会突然出现这么多星盗?他们从哪里知道我们的行程路线?” 缪苏盯梢着监控,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最后他终于道:“有内部人员泄露了我们的行程,有人想要我们死。” 林风脸色骤变,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是那群议员!” 因为触动了他们的利益,言语批判未果之后,居然要置整个帝国第三骑兵队于死地?! 空旷无边的星际之上,无数星盗机甲从星球上浮起,齐齐包围最中央庞大的机甲。 众甲包围,插翅难逃。 林风面色冷肃的坐在驾驶位上,灵活的手指开始操作机甲,繁杂的手指轨迹让人眼花缭乱,这是曾经在帝国军校每一课都拿到第一的手,甚至每一课都破了军校的最高记录。 “喂,缪苏。”林风突然道。 旁边的长官立马道:“首席。” “我们可能要死在这里了。”林风冷静的观察形式,精密仪器一般的脑子在高速旋转,居然找不出任何让第三骑兵队安全离开的方法。 长官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些不太好,随后洒脱的笑了笑:“没事,早晚有这一天。” 林风沉寂了几秒,随后缓慢道:“通知所有士兵,三分钟之内写一封遗书,送到安全囊之后集合。” 缪苏紧了紧手指,语气终于有些悲怆:“是……首席。” 一道尖锐的哨声响彻机甲之内。 所有的士兵听到这道哨声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纷纷红了眼眶。 这道哨声的意思是—— 通知,遗书。
第27章 清冷丞相爱上我26 鸟鸣轻声啼鸣,疏影刹刹声响起,黑色的阴影打在地面上正在沉睡的青年脸上,唯美到不可思议。 陆经年是在清澈流水声和鸟鸣轻啼声中醒来的,他的脸颊有柔软的青草拂过,花瓣轻飘飘落下,点在他的眉心上。 青年睁开了眼,迷蒙的双眼被树影间太阳刺眼的光给激得流出生理性眼泪。 他全身酸疼,勉强从地上起身,看到这是一个斜坡上,有高树清流,嫩草碧芳。 陆经年痛苦的捂住自己的额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机甲敌袭。 安全舱……林风…… 光怪陆离的影像在脑海一帧帧闪过,陆经年脸色发白,脚步不稳的站起来,还没有环顾四周,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你醒了。” 陆经年眼睛一亮,回头急切道:“林风。” 林风正靠在一只轻装机甲上,黑色精致军装变得破烂不堪,好像经历过十分惨烈的斗争,脸上满是鲜血斑痕,就连手指都裂出了好几道伤口,狼狈到极点。 陆经年呼吸一滞,赶紧朝他跌撞跑过去:“你有没有事?” 林风勉强抬起泛红的眼睛,声音嘶哑:“没事。” 陆经年发现了什么,扶他的手一顿:“其他人呢?” “死光了。” 林风面容平静到可怕,好像死光了手底下的兵不是什么大事,可是陆经年敏锐的察觉到他泛着红色血丝的眼睛,不自觉握紧的拳头,微微紧绷的肌肉。 陆经年想要说些什么,脑子一片空白,说不出一句话。 那个友善温和的长官缪苏,偷偷递给他巧克力的小士兵,每次打饭总会给他多打一勺的炊事员,今天跟他表白的那个倒霉蛋…… “死光了……”他低喃的重复着。 林风轻吐一口气,飒然笑道:“我也要死了。” 陆经年仿佛被惊雷震在了原地,失声问:“你说什么?” “我也要死了,因为我要独身去荆棘帝国。” 林风强撑着身体上的剧痛,没管军装下汩汩流出的鲜血,他五指抓在身后的银色轻装机甲上,留下道道深红色血痕,一点点从地上站起来。 “我要走了。” 林风站在他的面前,温柔道。 “我还有理想没完成,我的士兵死光,可是还剩下我,我会继承他们的遗志,独身前往帝国谈判。” 阳光不燥,打在林风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沐浴在明媚之下。 陆经年声线不稳:“你可以先回去……” “我不会回去的。”林风释然的笑了一下,“我如果回去,代表了妥协,那我面临的会是什么呢?” “帝国理想至高无上,没有人能玷污它的荣誉和纯洁,包括我自己。” 林风伸出手,整理了陆经年侧颊的发丝,目光沉静又温和,声音平稳有力。 “我不会回去的,不管去敌国的路上会发生什么,付出什么代价。” 陆经年指尖掐进了掌心,呼吸急促发疼,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一样狠狠割在心上。 “你可能会死……” “没关系。” 林风眼中似乎映着他,又似乎没有,陆经年在他的眼中,但是不在他的心中。 “死亡是每一个人的归宿,我不怕死,不怕痛,我只怕自己自小遵从的一切被否定。” 可以说林风傻,真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天真理想主义者。 也可以说他坚定,为心中的灯塔付出一切。 没有人能让他停下脚步,帝国贵族的阻止,父亲的失望抛弃,百姓的指责谩骂,都不是林风关心的。 他执拗的选择了一条路,那就一定会走下去,不管前路有多曲折,不管磨难有多深重,不管代价……是不是他的命。 林风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缓缓后退一步。 “我真的要走了,这里是我挑选的安全地带,你在这里待上一个小时,就会有巡逻兵过来带走你。” 陆经年终于忍不住失声道:“林风,你能不能……” 他说不出口接下来的话,他看着以前的林风。 和多年之后的林风那么不一样,自信,坚定,执拗,理想…… 他是林风年少轻狂的时期,是曾经最遥不可及的幻梦。 他就站在陆经年面前,可是陆经年发现这么一个风一样的人,是无形轻快的,他根本抓不住,握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从自己的手边溜走。 林风又后退了一步,这一次他笑了一下。 “我有没有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陆经年眼里浮现了水气,反问道:“有多好看?” “最好看。” 林风回答出了不久前他也回答过的话。 “如果没有帝国,如果没有灯塔……” 林风眼底柔了柔:“我想我会爱上你,把你娶回家。” 陆经年眼前一阵恍惚,平生第一次想哭哭不出,只能颤抖着嘴唇,勉强笑道:“如果你真的能娶我呢?” 林风笑了:“那真是……再幸运不过的一件事了。” 可惜,他活不了了。 只能说,有缘无分。 “我们遇上的时间太糟糕,我想喜欢你,想娶你,可是发现好像没那么多精力。”林风叹息一声。 他为理想而活,为理想而死,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爱一个人,更没有办法给陆经年一个未来和保证。 陆经年这才意识到了他曾经遇上林风的时间有多好,一个理想破灭、得过且过的林风,当他强势的想得到这个人的时候,那个随遇而安的家伙居然连挣扎都懒得多挣扎,就这么轻易的从了他。 他也意识到了面前这个家伙不可能爱上任何人,或者说曾经的林风不可能爱上任何人,他的心中有帝国,有百姓,有灯塔,没有多余的空间装下一个陆经年。 陆经年苦笑一声:“你不是我该爱上的林风。” 军装男人沉默了片刻,随后愧疚道:“对不起。” “没关系。”陆经年深呼吸一口气,“我们遇上的时间很不好。” 他承认了这个事实。 林风说不出话,他黝黑沉静的眼睛看着这个青年,很久才缓缓道:“那……祝你觅得良人。” 可我的良人只有你。 陆经年苦涩笑了笑,轻轻摇头。 林风走之前,对着他行了一个帝国军礼。 双腿笔直并拢,右手五指微拢捂住心口,恭敬地垂下头颅静默,这是标准的帝国军礼,是每一个上阵勇士的象征。 这个军礼在林风身上做起来,是那么清贵优雅,有种独特的韵味。 这一次的军礼,是为了跟陆经年拜别。 机甲嗡鸣声阵响,机门缓慢关闭,这只轻甲要走在赴死的路上,也走在奔赴理想的道路上。 林风坐在驾驶位上,从监控里看到陆经年沉默的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不过他下意识觉得,应该是在哭。 别哭了。林风心想。 干嘛要为他哭,不值得。 可是说出口的前一秒,又想起他现在在机甲上,陆经年听不到他的声音,只好把话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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