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霄子里通外应魔帝重黎,要血洗我修真界。” “我杀了你们这些诽谤我师尊的小人。” “关儿,莫与他人口角,去桃花谷取师尊的偌离剑来,快!” “师尊等我,徒儿瞬息就来。” “关儿,笑笑,师尊想再看看。” “师尊,此时不是说笑的时候,等我归来与你一同斩杀魔头!” “关儿别看,师尊要去修这最是孤独的仙道了。” “师尊,你又骗徒儿,为何不等我.........” “关儿别哭,等我!” “元霄子与魔头重黎同归于尽了。” “他的徒弟疯了吧,快拦住他,归元涧要封闭了。” 燕九猛地睁开眼睛,过往如浮云掠影一般,在他脑海里飞快的划过。 心口像是被撕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一丝丝地渗出过往的三生大梦。 唐青收回真气,看着满目惊恐和疑惑的燕九。 撩起衣摆下床,抱怨道:“累死我了,老头你可睡了的够久了,这每天与你渡气疗伤,差点没把青爷耗干了。” 唐青叠叠不休,燕九却完全没有听进耳朵,他猛地起身,此刻只想要去寻心中萦绕牵挂的人。 燕九踉跄着爬下床,一把拉开蘭室的竹门,那力气险些将竹门整个拆下来。 院中,萧关负剑而立,潇潇竹叶打着转飘落在他的身侧。 燕九心中渗血的口子,豁然被堵了个结实,心头一暖,开口唤道:“关儿,我回来了!” 萧关身形一抖,被燕九从身后抱了个满怀,连手里的剑掉了都不曾发现。 燕九抱着萧关,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满脑满心都是梦里对萧关喜欢到骨子里的心思,完全没意识到此刻已然与梦里是两番天地。 唐青倚在竹门上,看着院中二人。眼底里半点没有闪出惊疑之色,反倒是意料之中一般,嘴角噙着一个看戏似的微笑。 良久。 萧关拉开燕九的手,缓缓转身垂眼看着他:“醒了?” 燕九眼里还蕴着笑容,抬头就看见萧关冰如寒潭般的眸子,云山雾罩似的梦便醒了七八分。 他放开萧关,轻咳了一声,答道:“醒了。” 萧关弯身拾起地上的剑,塞在燕九手里,并不看他,而是抬步走进了蘭室。 燕九看了看手里的偌离,又抬头看了看楼梯上歪倚着的唐青。 唐青冲他做了无辜至极的鬼脸,眼睛又抽筋似的不停向屋内瞟。 燕九迟疑了片刻,将手里的偌离翻了个底朝天,不尴不尬地杵在院里,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唐青飞身而下,拍了拍燕九的肩头,啧啧笑道:“老头,你昏迷时每天最少要唤上几十遍关儿,师兄面皮多薄,你又不是不知道。自然不给你好脸色,进去看看他吧!” 说完飘出了院门,临走前还大咧咧地丢来一句:“老头,欢迎回来!” 燕九苦笑了下,虽然唐青以前就是这么没大没小地称呼自己,但此刻听来却总像是在唤别人。 尘封的记忆太久,以至于乍然涌进脑子,燕九还有点没适应身份的转变。 心中对萧关那及渴望又害怕的心思纠结在一起,让他活生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近乡情怯。 他抬步迈进竹楼,在门口敲了敲。 萧关已然正襟危坐在小榻上,并不抬眼看他,手里捏着一卷经书也不知道看没看进去。 燕九心里低笑着: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是百年都未变过。 他挨着萧关坐了下来,板正地去拿萧关手里的经卷,“关儿在看什么?” 一搭眼,整个人就差点没笑岔过去。 原来,萧关那么一本严肃看着的经书,竟一直都是拿倒的。 燕九强忍着笑,面上端着老成:“关儿,这是练了什么新的功法,与为师说说?”
第74章 师尊,门没关 萧关几乎是条件反射似地绷直了身子,不敢看他,“并未。” 看着萧关这副僵硬的表情,燕九嘴角弯了下,将头虚虚地靠在了萧关的肩膀上。 萧关身体僵的更甚,将后背挺的笔直,动都不敢动一下。 须臾,燕九轻叹了口气,手指缓缓抚过偌离剑身,似是不在意地问道:“关儿以为,何为大道?” 萧关身体猛地一抖,心里的惊涛骇浪被搅了个巨浪滔天。 元霄子的身影蓦然与燕九重叠在了一起。萧关搬过燕九的肩头,直直地看着他。 半晌,像是从万年冰原深处捞出了一丝极难察觉的春风,把他藏了百年的四个字“朝朝暮暮!”刮进了燕九的耳朵。 朝朝暮暮! 一如当年元霄子回答萧关时的分毫不差。 简单的四个字,如一记重锤,砸在了燕九的心口。酸涩更是塞了他满口,让燕九舌头一时打了个九连环,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颤抖着抬手,轻点了一下萧关的眉心,将喉头里的酸胀好不容易压了下去,轻声道:“关儿,可愿与我一同荒谬行事?” 萧关的瞳仁缩了下,而后猛地将燕九按倒在了矮榻上。 燕九始料未及,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按得轻呼一声,极度吃惊地望着萧关。 对方深潭般的眸子里,第一次让他看出了叫情难自禁地情绪。 萧关剧烈地喘息着,灼热的气息喷薄在燕九的脸上,烫的燕九心口发疼。 “关儿!”燕九颤着声,又唤了一句。 萧关抓在他肩膀上的手骤然收紧,眼尾发红。让燕九的思绪飘回了,那个有些久远到模糊的滂沱雨天,他第一次见到萧关时的情景。 当时的萧关尚幼,茫然无措地蹲在城隍庙的门廊下躲雨。 可是屋檐太过狭窄,又有多处破口,并不能为小孩遮挡这泼天的大雨,一大半被淋湿的衣服,湿哒哒地黏在瘦削的身体上。 “你为何不进去躲雨?”燕九问他。 小孩抬头看了看他,又继续用手去接那屋檐下滴落的雨滴,答非所问地道:“你也是来求化魂玉的吗?” 燕九被这语气冰的一怔,而后又觉得这个丁点大的孩子这么一本正经的着实好玩。 于是蹲在小孩身边,学者他一起去接那冰凉的雨滴。 小孩瞅了瞅他,又比刚才更正经十分地重复道:“你也是来求化魂玉的?” 燕九瘪嘴回了一眼,大喇喇地回道:“是啊,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小孩一双大眼扑闪着,眼珠黑的照人,“别人来都会七绕八绕一番,你倒是不掖不藏,说得痛快。” 燕九朝着他眨了下眼睛,双手托住腮毫不正经地说道:“绕或者不绕,有区别吗?” 那小孩被问的一怔,呆看了他半晌。估计是没闹明白,眼前的这个怪人到底想干什么。 学着不知道在哪里看来的酸腐老秀才的口吻道:“那你可曾带了拜礼?求这化魂玉,可是要讲求诚心的。” 燕九被他逗乐了,眯着眼睛坏笑答道:“拜礼啊........我还真有。” 说着去怀里去摸出个油纸包,塞在小孩有些发凉的小手里。 最算装的再老成也毕竟还是孩童心性,小萧关疑惑地看着那油纸包,问道:“是什么?” 燕九继续去接那屋檐下的雨水,偏头神秘道:“天下最最最宝贵的东西。” 小孩被唬的拿着纸包的手都端正了几分,小心翼翼地拨开两层油纸,当看到里面黑乎乎的东西时,简直不敢相信,惊诧道:“这是什么?” 燕九拍了拍双掌中的雨水,伸手掰了一角糖糕,塞在小孩嘴里,神秘地说道:“紫米糖糕。” 然后,又想去摸小孩的发顶,却被防备地躲开了。 小孩砸了砸嘴里的糖糕,又看看燕九。 几个来回,终是回过味来,感觉自己被燕九戏耍了,于是气鼓鼓地说道:“这算哪门子宝贵东西!”随手将油纸包丢回到燕九怀里。 燕九赶紧去接稳,啧了一声,“掉地上可就吃不了了。” 小孩站在雨里,嘴里含着一角糖糕,含混不清地气道:“谁不是焚香沐浴,拿了上好的仙器灵药。你这倒好,一身衣服破破烂烂,还拿个这么个东西,来糊弄谁?” 燕九被他吼,也不恼。而是伸手将孩子拽回到屋檐下,注视着他气的发白的小脸,捉住对方的小手放在胸口上,道:“一直用心捂着呢,你说宝贵不宝贵?” 那小孩还未缩回去得手蓦地一僵,眼尾瞬间红了,竟是有些委屈地要哭出来。 燕九看着眼前的萧关。 岁月已将记忆中的稚童磨砺成了一个冷峻内敛的男人,他伸手去触碰了萧关发红的眼尾,满心酸楚地道:“关儿,我回来晚了,对不起,让你等........” 话未说完,久字就被萧关堵在了喉里。 温润的唇贴在燕九的唇上,竟是一个无限温柔的轻吻。 --尼玛,这是要疯啊。 燕九心里没来由地腹诽了这么一句,让他自己有些出戏。 端了半日师尊架子的大尾巴狼,终究还是被打回了原形。 饶是知道了自己就是那个,对徒弟动了非分之想的禽兽师傅,燕九还是如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关键时候掉了链子。 “等会!”燕九喘着粗气,将萧关推开了一掌的距离,“我是燕然!” 萧关看着他,眸子里暗淡了一下,哑然道:“我知。” 又要俯下身来。 燕九手掌撑着萧关的胸膛分寸不让,愣神问道:“你知?你知道什么啊,我虽然知道自己是元霄子,但是我也是........” 又是没说完,萧关霸道地吻上了燕九叠叠不休的嘴。 燕九:“呜~” --怎么还不让人说话呢?你到底是亲谁呢? 乱七八糟的纠结,最后都成了一团浆糊,糊的燕九分不清今夕何夕,只想晕死过去算了。 “师尊,门还没关。”燕九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尴尬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可刚一说完,心里就已经悔了个三山五岳。 --燕九!你在暗示什么啊? 萧关看着他,蓦地笑了,挥出一道真气把竹门关上,又顺便落了锁。 燕九:“........” 屋外竹叶被微风吹的细细索索,屋内时不时的发出桌椅挪动的声响。 【作话】 咳咳,就摸摸索索了一阵。 别不信,也别问为啥。 因为小折最近被三次元虐,还没时间考驾照。
第75章 我喜欢你这么唤我 清晨的日光破开薄云,洒在枫灵谷的各个角落。其中一束穿过处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竹林,照在一处有些青涩的竹楼上。 燕九推开窗子,将手肘撑在窗棂上,目光呆滞地望着院中打坐的萧关。 嘴角由于被咬的有些狠,轻轻一啄,此时还有些酥麻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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