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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他，本来应该很快说词继续的，没想到我刚抱上他，一下子失神了，后面的戏就没接上，被孔导喊了cut。” 说到这儿都没什么越界的内容，果然是乔复明独道的老练。 这样的情节最容易触发观众心中的张力，稍稍说出一点荧幕背后的花絮琐事都能让人投入极大的兴趣。 而点燃听众好奇心的同时，别人从他的话里既找不出什么破绽，又无形中给人留下了无限想象。 女主持笑吟吟问：“乔老师和林老师平时都是——我们都知道，不仅仅是孔越导演夸奖，连刚才采访到的几位演员都对二位的演技水平是交口称赞的，那怎么会在这里NG呢？” 话题在不经意间依然展开，主持人果然顺着问了原因。 林泽清想，若是不出自己所料，马上自己接句话后再抛回给乔复明，乔复明对于这个问题应该做些套路又含糊的回答，然后这个问题平稳安然地过去，紧接着他们会投入下一个话题。 “这个问题可得问问乔老师。”林泽清含笑，目光转向乔复明。 “确实要问我。”乔复明俨然一副要展开长篇大论的样子，不按套路出牌，让林泽清心下一惊。 “本来一切都会按剧本顺顺利利拍下去的，是我。”乔复明自嘲地笑了一下，极富经验地对着镜头，让自己的表情能够清晰地在最终的视频中呈现。 “我刚一抱起来他，心跳好像停了一下，当时他身上用高压水枪浇了凉水，我一抱起来，我就想他身上好凉啊，下意识地我就只想让他暖和暖和，就想不起来别的事情，什么台词啊剧本啊，一下子全忘了。” “作为一个，嗯，算是比较有经验的演员，这种事情非常不专业，我确实不应该犯错，可是当时这么一下，我确实没忍住。” 乔复明说得一点不错，演员不该在戏中节外生枝情绪失控，可是他也拿捏住了观众喜闻乐见的情感——观众能看得到乔复明呈现出的演技，不会对这小小的一次“不专业”而质疑乔复明，反而会对乔复明一时的情感失态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从中遐想出无限的隐情。 甚至让林泽清回忆起来都会忍不住动容的隐情。 果然，女主持人问：“怎么就会——没忍住呢？” 她眼角眉梢都带着林泽清能想象到观众们脸上同款的笑意，委婉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要是林泽清不接话，这就真成了乔复明自白专属时间了。 “还能因为什么？”林泽清双手交叠在身前，开口时上身稍稍向前探了探，“当时我浑身冷水，一下子贴近，冷到他了嘛。” 女主持点头：“没想到是这样啊。那林老师这里被NG，前面岂不是都要重来一遍？” 她多年混迹于这样的场合，了解商业需要。 这个时候只要林泽清说出自己为了这场戏被高压水枪来回浇了两次的冷水，只要剧方和林泽清的经纪公司上心，等到节目一播出，少不了得上个“林泽清·敬业”的热搜。 乔复明点头，“确实是冷到我了，可是我也没那么不专业嘛。” 他对着镜头笑，“以前也不是没在冰天雪地拍过戏，哪里就不能受得起一点冷了。” “这次主要是什么原因呢。”乔复明调整了一下坐姿，同时语气变得微妙，顿了片刻才继续，“那一瞬间，许景宵的情感和我无限相通了。” 乔复明突然蹦出这么一通“情感相通”论，主持人好奇追问：“乔老师能具体说说吗？” 乔复明点头答应，用极其温柔的目光看了林泽清一眼。 “就是心疼他冷，所以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停一下，让我的温度多给他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表白倒计时。 突然感觉时间特别合适，明天是521哎！ 第64章 林泽清听到这句话，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后很费劲才能够在镜头前保持好自己的正常表情。 最近不管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不管是公开的还是私下的，碰到乔复明，他总会被弄得心态波动。 防不胜防。 顺着乔复明的剖白，他不受控制地回忆起那天片场的每一个细节。 包括乔复明在自己耳畔说得“真的对不起，我很心疼你，想让你暖和一点”和“下次不会忘词让你再来一遍了”。 当时在片场除了他们两个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的话，被乔复明掰开揉碎了，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轰然放到大家都紧紧盯住的镜头前。 乔复明话音落下，女主持心领神会。 他们的节目安排了乔复明和林泽清的双人专访，初衷其实就是应广大cp粉的要求，为两个人的cp造势。 方才的话题极其适合这档节目，会给嗑疯了的cp粉无限的遐想；但作为控场的主持人，她也知道，现在就是最好的分寸和时机。 少了不足以满足粉丝，再往深里挖就有些过界。 现在的时机，恰好适合把她准备好的另一个主题说出来。 “所以林老师后来是直接从这里又来一遍，还是，嗯，因为毕竟是雨中的戏份，是不是也需要去重新做造型呢？” “剧组每个人，尤其是我们的导演编剧，都很精益求精。”林泽清懂得进退，也不喜欢言语自夸，于是谦逊地首先提到了剧组和导演。 “当然就我本人而言，不说完美，但也是希望每一个镜头都尽我所能做到最好。所以这点小事还是要做的，我们都是又换了衣服，从断的地方重新开始拍。” 林泽清一席话说得云淡风轻，最后还是对着镜头微笑，几乎一句话就带过了自己被高压水枪重新往身上浇一遍冷水、当时冻得牙齿打颤、后来回到酒店就发烧卧床的艰难。 “就是——辛苦剧组的场务老师，还得把高压水枪挪过来给我身上浇水。”林泽清弯起眉眼笑，“大家都不容易。” 这段镜头在官博所剪辑发布出的预告花絮中就有，现在被谈及，正在录播室的大屏幕上播放。 播放的画面自然没有包含这个镜头背后一波三折的经历，直接呈现了最后完美的版本—— 夏亦满身满脸都是雨珠，冰凉的水甚至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许景宵抱着夏亦，满眼溢出的都是不自知的心疼，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车后座的皮坐垫上也已经有了从夏亦身上的水注成的几个小水洼。 女主持信服地点头：“这种艰难的经历，如果不是通过我们这样一个节目，其实都是很难被大伙儿知道的。正所谓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虽然咱们演员演戏和从前的上台有所不同，但是不变的是在这背后都需要我们演员们不懈的努力、和超出常人所能想象的付出。” “那天晚上泽清发烧了。”乔复明沉声道，他挥挥手，暗示这个话题可以到此为止，“让我的确很自责。” 他对着镜头满带着愧疚笑了笑，眼尾划过一丝摄人心魄的光：“所以后来我跟他保证，一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我们连之后的第一次拍吻戏都是一条过。” 尽管录播室里没有粉丝也没有路人观众，女主持还是立刻感觉到了cp粉们狂欢的气息。 炒cp的要是都像乔复明这样敬业，还能有哪对cp不火？女主持简直要在心里替乔复明的经纪人大喊这演员签得值。 已经有了乔复明这么会来事儿的应答，后面聊的问题都只算是无关痛痒。 林泽清还谈了自己从进组前拿到剧本开始阅读，参与试镜选角并最终被孔越挑中顺利进组，该煽情的时候煽情、该严肃的时候严肃，其中还夹杂了不少发自内心的感谢的话。 乔复明后期则中规中矩，二人很快在一个多小时后完成了节目的录制。 “恭喜收工！” 女主持如释重负，很快松散了坐姿，拧开从柜子里拿出的一瓶矿泉水，又多拿了两瓶递给两位嘉宾，“你们要不要喝点水？” “多谢。” 林泽清自昨晚之后，大约已经过了二十个小时没有入口过任何食物。 如此，他感觉到胃里十分空虚，早就凯斯一抽一抽地难受，同时早上被乔复明和宋希的插科打诨暂时驱散的倦意再次袭来，让他乏得只想找个办法把自己胃里用食物立刻塞满，然后闭上眼睛睡觉。 节目刚刚录制结束，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除了林泽清连早饭都没吃外，其他人都是吃了早饭之后一直奋战到现在。 女主持很快去隔壁化妆室卸了妆，换回了不录节目时自己穿的衣服，回到休息室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忙忙去吃午饭了。 林泽清坐在休息室里，等小陈去开车。乔复明本来在休息室陪他坐着，方才出去接了个电话，但随身的东西和已经用不着的台本还放在休息室的座位上，大约是还准备回来一趟。 空荡荡的休息室里很安静，安静得一下子挑逗起了极度疲倦之下人的烦躁之心。 手机“嗡嗡”响了两声，林泽清耐着性子打开来看，发现是小陈发来信息说五分钟后上楼来，又问他中午想吃什么，需不需要到哪里提前预定。 前一条信息让他心里对时间预算打了个底，后一条信息他暂时想不起来该怎么回答，于是干脆搁置了下来，准备想好了再回复，或者一会儿干脆上了车后一起商量。 乔复明出去打电话还没回来，林泽清想了想，把自己的台本也留在座位上，预备万一乔复明回来的时候没看见人，好能知道他还没走。然后他起身，推开休息室的门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收工之后走廊里也是空荡荡的，洗手间的标志闪烁在廊道的尽头，林泽清很快寻到方向，快步走了进去。 虽然暂时空无一人，但保洁公司的工作显然一直做得很好，林泽清出来洗手的时候还嗅到了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他皱了皱鼻子，一步跨出去。 或许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过于浓郁的缘故，他又身体空虚，闻起来有些隐约的不适。 重新回到走廊中，林泽清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小陈上次发来“五分钟到”的信息已经过去了两分钟，他加快了脚步，很想快些走回休息室。 胃里倏地一阵紧缩的难受，霎时之间，他眼前也跟着冒起金星。 脚步不受控制地慢了下来，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袭上心头。 长长的走廊里只亮了一两盏灯，昏昏暗暗的氛围之中，林泽清恍恍惚惚，突然分不清今夕何夕。 也是这么一条昏暗的走道，也是刚录完节目，也是熬了很久没吃饭，浑身上下疲倦到极致。 冥冥之中仿佛有种分不清究竟是预感还是期盼的东西骤然降临。 他一手扶上墙面，眼睛微微眯起，眼睫垂下来指向地面的方向。 走廊另一边响起了脚步声，配合着林泽清心跳的鼓点，昭然预示着某件事情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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