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色铁青,未曾再说一言,全身淌着血,同行之人皆狼狈不已,旁人见了视线纷纷移开,顾鹤也并未赶尽杀绝,淡淡环视一周,然后什么话也没说,牵着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人前。 一切都不言中。 涂山玉成全程都没有什么反应,眼眸都未抬一下,顾鹤没有给他上赶着治伤,他也没管,只是等伤口自行愈合。 顾鹤在一处碧绿清澈水潭停住了,原本这里是有人的,但是见顾鹤一身血面露凶煞之色,便纷纷走远了。 他身上都是别人的血,他有些嫌弃的将涂山玉成扔在水潭旁边,远处还有下落水声传来,水流声不断。 涂山玉成见水底清澈,顾鹤一头扎进去显出了人首蛇身的模样,全身蛇纹乍现,衣服在入水时,已经被他除得一点不剩了。 他静静站在水潭旁边,目色冷寂,站的笔直,脊背似松竹般,看着那条巨大蛇尾在水下快活翻滚,卷着蛇尾,在这暗色森林之间,露天之下,月光拂过,更显得俊美妖异。 涂山玉成脚腕缠上一节黑色蛇尾,不由分说的将他拽了下去。 他脸色一变,下意识扒着岸边,但是无济于事,还是被拖入水底,水花四起,人已经不见了。 顾鹤蛇尾卷着他的腰,将他拖到自己面前,在清澈水底竖瞳直勾勾看着他,就似水下的神秘蟒蛇,蛇纹似古老的密文落在他脸上,从黑色发间延伸而出。 深邃眼眸在水下更显神秘。 顾鹤看着被他狼狈拖入水下的人,他原本只是不爽他在岸上看玩意儿似的看着他,才将他拖下,此刻见他似乎极怕一般,眼神是极为罕见的慌乱,手臂不断挥舞着,便将他迅速抱起来了。 涂山玉成一出水面,便无法抑制一般不断大口吸着气,剔透的面庞,嘴唇煞白,眼底还有未消失的惊慌,手指也是紧紧攀着他的肩膀。 后知后觉的,顾鹤便觉得是不是弄的过火了,也许涂山玉成不善水性,见模样,甚至可以说的上一声怕水? 原本有些心虚想要说点什么弥补的。 但是下一秒,气还没喘匀,手还搭在他肩膀上,将他肩膀上掐出了月牙似的印子,他冰冷的眼神已经刺了过来,涂山玉成更为恼怒话跟在后头:“你是想要淹死你的孽种吗?” 顾鹤头皮一麻,指尖卷了卷,他还是不适应他现在可能有个老婆,老婆怀了孩子,但是老婆要杀他,还想杀他的孩子。 见他半晌没说话,眼神深沉,涂山玉成这才又反应过来,他又说出了一些他觉得非常无礼又刻薄的话。 明明他从前不这样喜怒无常的,没什么值得他心绪波澜的,可是待在这人旁边。 他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自己难受便恨不得让他也不好受。 但是转念一想,就是这人恶趣味的拉他下来的,他讨厌水。 想着,他克制的闭了闭眼。 顾鹤望着他没动,见他沾水的睫毛纤长又浓密,水珠滚过瓷白肌肤,越发显得湿润娇嫩了,他害怕水,他全身都在抖,还紧紧攀着他。 “你说话非得这么难听了?”顾鹤叹息一声,将他抱起来,带回岸边,他打湿的衣服勾勒出他曲线,肩宽腰细……腹部坦平看不出里面孕育了一个孩子。 涂山玉成脚踩在地上,才安稳下来,全身那被水包裹的窒息感觉才算减轻不少,湿冷衣服贴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顾鹤的话就在耳边,他忍不住咬了一下牙,压下心中的情绪,再睁开眼时,又是那个清冷的真君。 但是眼睛被蒙住了,顾鹤看出了什么,他手掌遮住他的眼睛,将他的衣服烘干,声音沉静:“涂山玉成,没人想看见你的狼狈,你不必对我如此防备,至少暂时不用。之前若不是你说话伤我,我不会说出逼你生下孩子的话。身体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你完全有权决定他的去留……” 顾鹤说着感觉掌心的睫毛都不眨了,只是呆呆的睁着,他心下一软,忍不住叹气:“但是你现在是炉鼎体质,对于落胎是十分危险的,这原本是保护炉鼎的一种天性。一般来说修士子嗣不易,炉鼎怀孕概率高些,且不易落胎,对于一些寻求子嗣的修士来说,不失为一种好的求子方法。” 看不见涂山玉成那冷漠的眼神,顾鹤也冷静下来了,原本放在火上烤的心静了下来,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和涂山玉成来硬的从来只会玉石俱焚。 “你若是想要留下孩子,其实也十分危险,因为胎儿会吸取你的灵力修为,你如今又是傀儡之身,脆弱无比,是无法正常孕育他的。所以目前当务之急,是解除傀儡咒术。我知你恨我,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无话可说。我在尽量弥补,我确实是未经寻常教化的荒野蛇妖,所以性子不好,受不得激,以后我们能好好说话吗?” 随后他想到什么,又缓缓说道:“那些人的话一句也不必放在心上,你是谁?被修仙界称为昆仑最强一代,就算是荒野之地的我也听过你的名号。不用其他人来定义你的位置,你便是最好的。” 涂山玉成抿着唇,一动不动,似一座石像,嘴唇被他咬的露出白痕。 顾鹤倏地一顿,他感觉到手心有湿润凉意划过。 涂山玉成在这静默中,无声地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挺多剧情的,所以可能快速完结不了……
第44章 顾鹤感觉心脏一纠, 便感觉全身从心脏蔓延开来的麻意,转达至四肢。 涂山玉成怎么会哭? 不过很短的时间,顾鹤都还来不及体会其中深意, 涂山玉成便已经调整好情绪, 淡声道:“你还要捂着我的眼睛到何时?” 声音淡的完全听不出情绪的变化。 顾鹤将手收回, 望着他的眸子,有些红, 但是不明显, 他衣服已经干了, 只是发尾还有些湿。 “反正只要暂时我不想着自杀, 和杀你, 你是不是就随我如何。”涂山玉成静静和他谈条件, 完全冷静下来的他,寻思着再惨还能如何惨? 既然暂时改变不了顾鹤,改变不了环境, 就只能改变自己心态和行为。 他从来不是逃避和坐以待毙的人。 顾鹤忍不住挑眉, 对于他这种转变有些意外,只是答道:“没错。”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执着于要补偿我,但是想必这也是对于你自身有利的事情对吧。”涂山玉成问道。 “确实。” 他的任务不就是攻略补偿他吗?帮助他恢复实力,算其中一种吧。 “好,我明白了,既然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有什么不答应的呢。”他像是豁然开朗了一般,通透的让顾鹤害怕。 夜风裹着凉意吹过两人身边,森林中十分凉快, 带着不正常的寒意, 涂山玉成打了一个战栗, 做出了一个让顾鹤意料之外的事情。 涂山玉成主动靠近他怀里,抱住他的腰,然后仰头看着他,眉宇微蹙,淡淡说道:“冷。” 顾鹤身子一僵,手臂顿了顿,眼尾微微一跳,低头注视着他:“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只是有些冷而已,之前你不都会抱着我吗?“涂山玉成扯出一抹冷淡的笑,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顾鹤顺势抬起手臂放在他腰上,然后便感觉有湿热的软绵绵的东西落在他下巴上。 却是涂山玉成踮着脚,在主动亲他。 他视线微微往下移,便瞧见那清凌凌的眸子,往上看着他,不带一丝□□,撞上他的眼神之后,便默默一开目光,半眯着眼,眉眼间似一捧纯白的雪,干净又冷傲,等着人去指染似的。 涂山玉成从下巴至唇角,贴上他唇角的时候,已经是摇摇晃晃了,非常吃力的垫脚才能亲到他的唇角,在他就要因为失去平衡离开他唇的时候,顾鹤托起他的臀,将人抱起来了。 单手就将人抱起来了,背后是几人宽的松树,前面是冷静又深沉的顾鹤,涂山玉成被他抱着,可以低头捧着他的脸,亲他了。 灵活的舌头撬开顾鹤的唇齿,扫过他的齿列,纠缠着他似沉睡一般的舌头,从始至终眼底都似冷静的雪。 而顾鹤也是看着他,视线似阴沉的云。 顾鹤故意将头往后躲了躲,便见到了涂山玉成粉色的舌头,拉着了透明的丝,在空中打了转,又捧着他的脸,继续寻到他的唇亲起来。 这次顾鹤不躲了,只是迎合着他的吻,咬着他嘴,亲的放肆起来,就似吃到了随着口水化掉的棉花糖,甜丝丝的,怎么都亲不够。 涂山玉成被他强势的、宛如要掠走肺部最后一丝空气的吻技,弄得颧骨泛红,眼底似盛了一弯水月,越来越润泽了。 他有些遭不住了,便往后退了退,谁知身后就是树干,无处可躲,下唇被他含在嘴里咬。 涂山玉成含糊的说了一句:“停下……喘不过气来了……” 顾鹤闻言一顿,又嘬着他的软唇咬了一口,才松开,一双金色的眸在黑夜中越发深邃了,他嘴唇也是红润一片,漫不经心颠了一下他:“真君,到底想要什么,趁我心情好,也许可以考虑考虑。” 顾鹤一眼瞧出了他的心思。 涂山玉成靠着树干,张嘴轻喘一声,双目似缓慢融化的雪,变成了水,他带着牙印的唇动了动,道出一句话:“教我傀儡术吧。” 顾鹤手按在他腰上,并不惊讶,笑了一下,涂山玉成在黑暗中似乎看见了他锋利的毒牙,拨开他衣领,露出被雪白的锁骨,只是心中有一道红色符文,妖异刺眼。 “便就是这般,就想要还我蛇族不传秘术吗?“顾鹤轻笑出声,声线暗哑。 涂山玉成手按在他肩膀,垂着眼看他,问:“你想如何?难道还想与我交、欢?与自己的孽……孩子抢灵力?” 孽种这词被他咽下去了,凉凉眼扫过他的脸。 “……”顾鹤直接抬手对着他屁股,打了他一巴掌,低声道:“不要胡说。” 涂山玉成表情裂开了一瞬,在这静谧的森林,这一巴掌格外清脆,他想忽略都难,被打那一处,已然火辣辣的疼起来。 不知道烧的,还真是痛的。 “你的尾巴呢。”顾鹤摸了摸他的尾椎骨摸了摸,感觉到怀里人颤了颤。 “……”涂山玉成表情不善的变成了八条尾巴。 他的尾巴雪白雪白的,无一丝杂毛,摸上手时,毛发柔软丝滑,似上好的绸缎,手感极佳。 “唔,耳朵呢。”顾鹤望了一眼他的脸,继续说道。 “……别太过分了。”涂山玉成淡声警告。 “唉,傀儡术可是我死去的娘传给我的家族秘术……”顾鹤一副遗憾、为难的表情,张口就谎话连篇。 涂山玉成变出了在头上变出了白色狐耳,一只还是软趴趴、拉耸着的。 顾鹤这下满意了,将他放在地上,弯下腰来,牵着他的手,亲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还揉着他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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