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纸张,一张一张看下去,越梧晟失笑不已。 索性走过去指着桌子中央的大盘子问道,“这便是他说的波士顿龙虾?” 秋闻瑾抬头望着他,点头。 下一刻,越梧晟往桌上放了一片金叶子,将足够几人吃的波士顿龙虾亲自端到了窗边喊了一声,“昀景,把这送去膳房。” 【哎,我虾呢?】 看不见李宵听的模样,秋闻瑾着实惋惜了一阵,才忍笑回道,【被太子殿下用一片金叶子换走了】 【……他是太子啊,他不是那什么绿林好汉啊!!】 已经知道这一竖一点是何意的秋闻瑾看着两个感叹号,异常解气。 忍不住也拿出两片金叶子,将桌上的大闸蟹和鲍鱼给换了。 将之往窗边一递,刚回来的凌侍卫又马不停蹄再次送去了膳房,顺道扬声叫住书白,“让厨娘今夜做他们自己的吃食即可,不必管我们。” “好的少爷。” 【……】 喜爱招摇的李宵听,今夜惨遭强买强卖强盗行径。 ----
第1章 前朝秘辛 == 昌阳侯府今日的晚膳,除多了一个太子殿下之外,还有一些分量够大,奇丑无比却鲜美的吃食。 太子殿下没什么架子,跟他同桌用饭,除兰姨娘和秋如芯略有局促,其余人并无异样。 只有在见到太子殿下将脱离了蟹壳的蟹肉往秋闻瑾碗里放时,才偶见惊愕之色。 惊愕过后,留下的,便是满意。 一场晚膳,宾主尽欢。 唯独那位招摇过市的网友,拿着三片金叶子,哀嚎自己的美食被人截胡。 可惜,记吃不记打的李宵听次日依旧故我。 今日,他招摇的,都是果子。 【这邦邦硬的叫椰子,里面白色的果肉只有香味,没什么别的味道,但是能吃,主要是里面的椰汁,好喝】 被戳了一根吸管的椰子搁在秋闻瑾的面前,他深吸一口气,只得憋憋屈屈抱住椰汁,吸了一口。 味道确实不错,秋闻瑾欣赏之余,便下了阁楼,将书房里所有茶杯带上阁楼另外安置的桌案,将椰汁分作六杯放着。 而后,才满足了李宵听招摇的心思,回复:【好喝】 罢了,益朝在吃喝玩乐上确实不如网友家乡,要这好胜心又有何用?难道还能跟人家比科考不成? 椰子过后,是被称为猕猴桃或是奇异果的果子,秋闻瑾同样毫不客气地在得了应允后拿了六个放在另一边桌子上。 【香蕉】 【柚子】 【西瓜】 【火龙果】 【……】 待李宵听招摇完毕,另一个桌案上,已经堆满了各式果子。 父亲兄长们下值归家时,给太子和古南枫各留一份,其余的将之分去了各个厢房。 好在秋家上下感情极好,尽管奇物尽出,也无人去问什么,该吃吃该喝喝,将装傻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 今晚,越梧晟来的较往日迟了些,刚进门便给秋闻瑾带来一个消息。 “如你前世一般,景安伯府借了银钱给二弟买粮,除留下少许粮食之外,其余皆秘密送往战场附近各州府。” 说起来越梧晟也不知他这二弟在想什么,前世他借了银,此事终究没有比对,纵使事后察觉到有所偏向,也对站在明面上的二皇子铭感于心。 但这一次,没有他的参与,同样的招数真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越梧桐就真的以为,他会什么都不做?还是另有倚仗? 后头赶来的古南枫却笑道,“他确实有倚仗,早已将此事告知皇上,且明贵妃正不断在皇上耳边夸他从小便心地善良。” “只因他知晓你的性子,纵使做得再多,也不会去皇上跟前多嘴,皇后娘娘亦是如此。” 二皇子难道不知,皇上最讨厌的,便是那些夸大其词,然而事情却未办好之人么? 还不如默默做事,该来的,总会来。 当然,如此行事,只因皇上本就是这么个性子罢了。 也不知是宁嘉的突然暴露,让景安伯不得不收敛,没能通过宁嘉提点二皇子。 还是二皇子太过自负,不愿意听从景安伯的安排执意如此。 “看来明日,该去跟父皇哭穷了。”从私库花了金银买药材的越梧晟如今确实有些捉襟见肘,哭穷也能苦的更为顺畅些。 “若是皇上问起药材拿去作何打算,寻阳哥你要如何说?” 闻言,越梧晟吃了一个香蕉才说道,“无妨,只需对父皇说我用银钱买的药材都去跟匠人换了法子解决蝗灾一事即可。” 日后蝗灾若是来了,只需将结果放在父皇面前,父皇便什么都不会说。 生于皇室,前朝也不是没有疑心病重的君王。 不得不说,有这么一个只管结果不管过程,只选务实之官的父皇,越梧晟亦是欢喜。 “对了”越梧晟抱住秋闻瑾,“东宫军卫传来消息,这毒饵,还未等蝗灾到来,便已灭杀数百,确有奇效。” 想了想,越梧晟便走到桌前,在白纸上书写:【多谢,饵料灭杀蝗虫确有奇效】 只过片刻,便来了回复:【不用谢,其实这饵料在我们这儿效果不大】 李宵听再次用上语音,将家乡污染严重的事实告知,“因为污染,这些老鼠啊蟑螂啊蝗虫等等讨厌的物种,几乎百毒不侵。” “要不是你们那儿山清水秀,蝗虫没有遭受环境侵害,抵抗力不足的话,我也不会去买这么多毒饵,因为根本没什么用。” “一定一定要记得,让他们事后把毒饵清除干净,毕竟有粮食的味道,若是被人吃了,很可能会中毒。” 【好,多谢】 【不客气,明天带你们吃零食嗷】 【……好】 然而回宫路上,越梧晟却被他父皇的总管公公截停,将他逮去了母后的福寿宫,见到了正与母后吃蜜瓜的父皇。 刚走进去,还未来得及请安,便被父皇一声吼,“寻阳,你好大胆子,给朕跪下!” 越梧晟“扑通”一声跪下,见母后脸上那一抹揶揄,定下心来。 “看到朕跟你母后吃的什么了?” 越梧晟,“回父皇,看到了。” “可有想到什么了?” 想到了,但越梧晟暂时不打算如了父皇的意,面不改色,“这可是儿臣田庄之中养出来的蜜瓜?听闻此蜜瓜生的壮实,每一个在集市上可卖二两银子。” 皇上气笑了,“怎的?还想让朕用钱买你的蜜瓜?” “父皇,儿臣如今身无分文,正想明日寻您哭穷。”越梧晟继续装傻。 “好个大胆的太子,真是朕的好儿子,有好吃的也不知道叫朕和你母后,跟古南枫一起吃独食,该当何罪!” 都被吼到明面上来了,越梧晟只得认了,“父皇知道多少?” 此时,光从皇上的表情上看,已经看不出喜怒,“朕想知道的自然都知道,不想知道的,便不知道,你希望朕知道什么?” “儿臣知错,从明日起,有儿臣一份,便有父皇母后一份。”识时务者为俊杰,越梧晟认输之余,继续哭穷,“可是儿臣如今身无分文?” “许竟” “奴才在” “给他银票” “是” 看了看银票的数额,越梧晟毫不犹豫将之塞进袖袋,再拜,“多谢父皇赏赐。” “朕知道你那小书房还有稀奇吃食,去给朕做好拿来。”皇上的眉目这才变得温和,“我跟你母后,一人一碗。” “……好”连螺蛳粉都知道?越梧晟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的父皇一定还有更加深不可测的暗卫在手。 从秋闻瑾带着臭豆腐等吃食找他开始,他们的一举一动便落在了父皇眼里。 走出宫殿前,他听到父皇轻声在笑,“你们呐,太小瞧景安伯了,若非朕派出金影卫从中作梗,你们那点秘密,早就被挖空了。” 越梧晟身形一顿,提气轻身掠过树梢,钻进了自己的小书房之中,将上次秋闻瑾给他留下来的几包螺蛳粉带回了福寿宫。 福寿宫中,许竟正在煮水。 见他回来,皇上便将一块金牌扔给了他,“这便是金影令,比你手中那支暗卫的实力要来的雄厚。” “可父皇的安全……” “无妨,景安伯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朕的安全无虞。” 越梧晟撕开螺蛳粉包装之时,他的父皇终于将前朝秘辛说予他听。 “景安伯乃是前朝皇室谪长子,若非后宫惑乱令他流落民间三年之久,这皇位也落不到朕的头上。” 虽说最后是他登基为帝,但先皇却将手下金影卫一分为二,一支给了他,一支给了如今的景安伯。 按道理,景安伯应当是景安王,应当是个王爷才对,如今这爵位,是他自己问先皇要来的。 “两支金影卫,实力在伯仲之间,稍有不慎,便会落败。你二弟说好了是耳根子软,说不好了是愚蠢,蠢到与虎谋皮。” “昌阳侯秋烨,当年随朕征战四方,同朕在前朝后宫之争中并肩作战杀出一条血路,若非他无意高位,朕会认他当个异性兄弟,应为昌阳王才是。” 虽如今是个侯爷,但其手底下,也有他钦赐的五千私兵,实力比暗卫稍差,却差不了多少。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越梧桐请求赐婚于他和秋闻瑾之时,他还想借秋闻瑾之手拯救这个儿子。 直到秋闻瑾亲手将宁嘉揪到明面上,自己的大儿子又在宫门前寻秋闻瑾表明心迹,皇上这才惊觉,他这赐婚行径着实昏招,对昌阳侯府,对大儿子都不甚公平。 若无宁嘉,兴许还真能让越梧桐得了提点,变得聪明些。 可若是有了宁嘉,此事便复杂了,且对秋闻瑾危险重重。 子不教父之过,儿子未曾学好,他怎能将责任塞给秋闻瑾? 连他这个当爹的都教不好儿子,秋闻瑾嫁给儿子,便能教他聪明了么? 若是最后反而害了秋烨一家,他岂不是妄作昏君。 听到此处,越梧晟垂下眼帘,他的父皇虽知螺蛳粉,可看样子并不知晓闻瑾重生一事。 前世,他的父皇的确妄作昏君,赐下这门婚事,又不小心败于景安伯之手,害得秋家满门葬身火海。 好在一切重来,及时止损,他们占了先机,还多了出乎意料的帮手。 从父皇的口中,越梧晟听出他彻底弃了越梧桐,却不知为何。 像是察觉他有疑问,皇上坐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景安伯通过宁嘉给了你二弟一包慢性毒药,让他交给明贵妃,他应了。” 为了这个位子,他的儿子答应景安伯府,给他下毒。 或许此事终究让皇上伤心了,他亦忍不住回忆往昔,“朕刚立你为太子那两年,你二弟从不曾对皇位表露过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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