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甭管对方究竟是什么家世,光凭这手仿佛瞬移一样的能力,就足够让人重视了。 短暂的停顿过后,酒吧再次恢复原状。 仿佛木偶一般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的石刚和石蕊,再无人多看一眼,包括本来跟他们坐在一桌的狐朋狗友。 但视线转到秋闻瑾身上时,眼中却隐约有忌惮一闪而过。 时至深夜,送走最后一波朋友后,酒吧里只剩下木偶似的石刚和石蕊,以及跟萧礼两人关系较为亲和的朋友。 只剩下自己人了,庄勋瞄了一眼两个“木偶”,才挑明了问道:“他们被控制了?” “只是普通的穴位按摩而已,他们就是生活方式太颓废,所以身体不好。”李宵听说的很顺,“道理就像指压板,身体越是不好,踩上去就越惨。穴位按摩跟指压板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们就是身体麻木了很久而已,现在应该……” 庄勋翻了个白眼,“得了得了,这种鬼话,去跟你还没上幼儿园的小侄子说还差不多。” 两人互怼了一阵,才七嘴八舌地给秋闻瑾解惑。 听他们说了缘由,秋闻瑾才终于明白,为何那两人会对李宵听抱有恨意。 石家不久前也是个高门家族,位高权重者,掌握的国家机密也多。 一旦他们将一国机密泄露他国,给国家造成的损失也是难以估量的。 此种行径与叛国无异,无论放在哪儿,都是罪无可恕。 放在益朝,株连九族也不为过。 而石家叛国的罪证,却是从李宵听的爷爷手里,交到国家最高领导者手上的。 加上石蕊此人,少年时期便对萧礼心存爱意,仗着门当户对,对萧礼视为囊中之物。 谁知长大后,萧礼却高调宣布跟李宵听的亲密关系。 石家有叛国之长者,其家风可想而知。若非李宵听运气好,躲过了不少次危险,如今究竟是何种模样也未可知。 如今看来,此女对萧礼之心不死,感情之事,为此狂乱者层出不穷。 又有家恨,秋闻瑾开始担心友人安全。 “我观这二人,若是放任,恐怕会给日后留下祸患,不如……”在李宵听看过来时,秋闻瑾眨眨眼。 李宵听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摇摇手,“不不不,家里那个古板老头子要是知道了,绝对会拿他的登山杖把我胖揍一顿。” 他知道秋闻瑾的意思,将这两个不安分的人物带去益朝,那便是比传说中的化尸水还来的一干二净。 掌握了生杀大权的储君,哪怕不要人命,也能直接将人关到死。 这一点,对李宵听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 毕竟,谁也不喜欢有人躲在暗处,就像一条毒蛇似的,随时等着给你来上一嘴。 然而,想到家里那几个性格板正的老爷子老太太,李宵听还是按捺住自己的心思。 了解了几人过往恩怨,秋闻瑾索性给两人解了穴道,将他们交给萧礼等人安排。 被“罚坐”几小时,石家姐弟似乎也怕了,在庄勋过去说话时,显得极为配合。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末了,恐惧地瞅了秋闻瑾一眼,低眉顺眼地“滚”出了酒吧。 酒吧一行,秋闻瑾两人算是彻底跟李宵听他们的朋友圈混了个眼熟。 同时,也对他们的用意有了更加明确的了解。 那些豪门圈子里,家族之中做什么生意的都有。 若是跟他们有了生意往来,益朝百姓做任何营生都能有很大收获。 晨光熹微,李宵听才在车里说起此行缘由,“其实要不是家里老大人站出来,我们都不敢这么做的。” 毕竟,身处他们这个圈子,想要查点什么总是很简单。 光凭他们俩,可不能保证不暴露朋友的来历。 但有了老爷子顶上,不管他们怎么查,有些重要的东西,查不到就是查不到。 要说老爷子为何突然愿意站出来帮把手,无论李宵听还是萧礼,其实脑筋一转便知道。 家里的老一辈,小时候都是经历过那段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也经历过战火纷飞,更能体会落后就要挨打的现实。 遇上两位友人,语言和他们一样,服饰跟他们历史上经历过的某些朝代也有相似。 兴许自己淋了雨,便想给人撑把伞,老爷子才在他们提出此事后,欣然同意。 说完了缘由,李宵听便扒拉起酒吧里的几个重点人物。 “那个穿大红色长裙的芳姐,家里是开酒店的,你们那儿没有污染,种出来果蔬比我们这里更香更好吃,可以考虑考虑跟他们做这笔生意。” 李宵听看中的,是芳姐个人名下的玩具加工厂。 “他们家的益智玩具很有意思,对小孩儿很友好,到时候你们可以看看怎么做这笔生意。” “还有穿棕色皮衣,那个气质有点像地主家傻儿子的二缺,家里有好几个百货大楼,也做金银珠宝生意……” 耳朵听着李宵听的介绍,等到了家中,秋闻瑾脑海里的计划已然成形。 已经颇有些迫不及待的秋闻瑾临回去之时,想到什么似的,笑眯眯地塞给李宵听一个瓷瓶,“此界医药见效虽快,但也有缺陷,我府上大夫医术亦有可取之处。” “此为府医所制,对老人家脏腑过虚,有奇效。” 人都走了,李宵听还抓着瓷瓶愣在原地,过了会儿,才惊愕道,“秋秋什么时候知道咱们家老爷子有祖传便秘的?” 萧礼哭笑不得,“或许……你什么时候打电话,被他们听到了?” 回到益朝的秋闻瑾兴冲冲地铺开宣纸,仿佛有所感应似的,挑着眉道,“我爹年岁上去后,就多了阳结的毛病,有不少年轻时喜欢的吃食都很少碰,杨大夫花了大半月才研制出来药方,只是一剂,就让我爹比年轻时还吃的肆无忌惮。” 那日他隐约听见李兄在跟萧兄抱怨老爷子不控制饮食,他听了一耳朵,回来后便寻府医问了此事。 “我看李兄那边,或许也需要一些医道上的好方子?”一边说着,秋闻瑾便将此事也一并写了上去。 蔬果也好,金银珠宝,名书古画也好,在秋闻瑾的眼里,都是可以拿来作为交易之物。 秋闻瑾看中了那边高产的粮食种子,以及各类蔬果的幼苗。 也看中了那边外科之术,以及孩童启蒙之玩具。 他最看重的,还是那边能带人上天入地之物的制造之法。 那些他们从未接触过的知识,才是最大的宝库。 酒吧认识的那些人当中,不乏书香之家,几乎人人都身负教书育人之责。 偌大一个益朝,总有能打动他们之物,不能让他们过来教书育人,但求些书本,求些心得体会,偶有疑问之时,请求他们答疑解惑总有可行之处吧。 看着秋闻瑾双眼闪亮地在宣纸上书写的越梧晟,此时只能默默地当个研墨的书僮。 洋洋洒洒写了三张宣纸,秋闻瑾才心满意足停了笔,吹干墨迹,头顶便是一暖。 “甚好,方方面面都思虑到了。” 不出半刻,宣纸便由越梧晟亲自送进了宫中。 然而出乎越梧晟的预料,他的父皇看似激动,却将宣纸重新塞回给他,“先留着,几日后再做定夺。” “可是,父皇?” 越梧晟不欲让秋闻瑾辛辛苦苦书写出来的成果就这么被抛之脑后,还想再劝,却被当今伸手阻止。 “此事容后,若是还信你的父皇,便先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 没能得到想象中的好结果,越梧晟有些失望,却也并未多说什么。 回到东宫之中思来想去,带上了自己亲手做出来的吃食再度回到昌阳侯府。 “侯爷?!”在府门碰上一身板正,代表爵位的繁复衣袍正待出门的昌阳侯,越梧晟甚是惊讶,微微愣怔才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可是父皇传唤?” “正是!”秋烨微微一笑,“那小子现下还在书房,殿下自便。” 他看了一眼越梧晟亲手提着的食盒,朗笑一声,“还请殿下在府上多留些时辰,待臣从宫中归来,当与殿下把酒言欢。” “旬阳必在此静待侯爷归府,与侯爷不醉无归。” 父皇到底想做甚?目送秋烨远去,越梧晟眉心微皱,“昀景,你猜……父皇究竟作何想?” 凌侍卫微微低头,“属下,想不出来。” 其实凌侍卫心中已然有了一些猜测,然而,身为属下,不太妥当的猜测,总归是不能随意说出口的。 几日后,正在东宫之中凝神静气提笔练字的越梧晟望着宣纸上占了大半篇幅的“君”字,不经意想起不久前跟昌阳侯酒过半旬时,昌阳侯问他的话。 “殿下若是为君,会当个怎样的君王?” 会当个怎样的君王呢? 他突然就明白,父皇究竟想做什么了。 将毛笔搁置,听到门外总管的声音时越梧晟也不意外。 新帝登基,光是准备就要数日。 最后的时间尚未确定之前,越梧晟去见了自己的父皇。 皇帝好似料到了自己的儿子会去寻他似的,早早就让宫人备好一桌酒菜,看得出有些年岁却依旧华贵的酒坛子重见天日,迸发浓烈清醇的酒香。 “今日只有父子,来!”着一身过于现代的家居服,当代帝王的气息似乎都显得比往日更加温柔,“此酒还是朕幼年时在你祖母的陪伴下酿造而成,那时就曾想着,要在日后某个重要的时辰,让它重见天日。” “与另一界通商,于益朝而言,利远远大于弊。朕在位这些年,除了杀过不少贪官污吏外,在利国利民上并无多大建树。后世说起来,不会对朕有多大苛责,但想必也不会赞颂。” “但是你不同,通商之事交到你的手上,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民心。” 所谓民心所向,先皇看不透的,可为君这些年,他却看得异常透彻。 “朕来不及当个盛世明君,但是你可以……” “此事并非儿臣所提,真正费了心神的,是闻瑾。” “他是你心悦之人,该如何对待,想给他一个怎样的身份,自然也该由你去做决策,朕,不插手。” “……多谢父皇” 那日过后,登基大典定在下月初三。 突如其来的皇位,让越梧晟以及秋闻瑾忙的晕头转向。 两人足足忙碌了近十日后,才惊觉已经许久未与李宵听他们说句话。 阁楼上,连时常备好的纸张,上面都已然多了些令人无奈的孤意。 【李兄可在?】 也不知李宵听是不是也在忙碌,纸上许久也未曾有任何动静。 两人又等了半个时辰,依旧没能得到一言半语的他们,索性将繁杂事务吩咐给凌侍卫等人,自己换了一身更加贴合另一个世界的衣裳,去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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