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刚想着要整治越霜那两人,这头,古统领就派人送来了那两人连同他们的家族作奸犯科的罪证。 密信之中,古统领将获得罪证的经过一五一十交代的一清二楚,看得秋闻瑾摇头轻叹,“善恶到头终有报……” 这些罪证的来源,就是当初被残忍凌虐致死的宫女唯一的家人。 姐妹俩相依为命,一同进入宫中当了宫女。 姐姐进了浣衣局,妹妹却被选中入了宫,进了不受宠的妃子宫中当了贴身侍从。 打狗还得看主人,若主子是个受宠的,那兄妹俩兴许还不敢如此虐杀无辜的宫女。 可也正是先帝后来做事极为偏颇,对喜欢之人宠溺的毫无底线,对不喜之人极端无视,却又不将人放出宫去,才导致这场悲剧发生。 当妹妹的死无全尸,相依为命的姐姐又怎会无动于衷。 纵使无人帮衬,姐姐还是趁着宫中权利更迭之时,偷走了自己的身契,趁乱从宫中逃了出去。 卖身成了越氏一族的奴仆,沉着冷静蛰伏多年,只等这么一个机会。 “不容易,着实不容易……”秋闻瑾摇头感叹。 若非身份低微,难以成事。 光凭这姑娘能耐下性子蛰伏多年,收集这么多能让越氏一族死上几百回的证据,就足够让两人赞叹不已。 寻常人若是手握仇人命脉,怕是早就耐不住性子,想给仇人致命一击了。 可这姑娘硬是留到了现在,直到见了古南枫,知晓皇室准备收拾越氏一族后,才将证据拿出来。 既能借机报仇,事后又能全身而退。 如此心性,给她一个寻常百姓的身份,就能大有作为。 “若非父皇登基后,这些人一改往日作风,变得不起眼,兴许那姑娘的仇早就报了。” 只是身为帝王身为明君,总有家国大事是排在第一位的,那些旧时冲突,在仇人不在跟前蹦跶的时候,也就抛至脑后。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两兄妹后来低调行事的作风,除了害怕当今伺机问罪外,更多的,是被吓破了胆。 身为姐姐,短时间内不能给妹妹报仇,但只要遇到良机,小小收些利息还是可以的。 秋闻瑾微微一笑,给越梧晟倒了一杯酸酸甜甜的果茶,“我想,这次他们冒头出来,算是一脚踏进了死路。” 既然暂时不能出去露面,越梧晟两人索性再次去了李宵听那儿,过上了每天空调美食的好日子。 顺便,也在李宵听疑惑的眼神中,将此事告知了他。 “嘶,这两人年纪跟你们相仿?”李宵听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着那一嘴牙都被凉气侵蚀的隐隐作疼。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对方眸子里亮闪闪的恶意便蠢蠢欲动。 熟知他嫉恶如仇的性子,秋闻瑾也不意外,微微挑眉,“李兄想到法子教训他们了?” “嘿嘿,秋秋越来越像我肚子里的那条……咳咳咳了。”话到一半,莫名想起钻进人家肚子里翻筋斗的猴子,李宵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等呼吸缓和过来,就冲着两人招招手,“放耳朵过来,我们……” 听完李宵听的计策,想到古南枫密信之中所言,那两兄妹这些年一直记着当年被两人凌虐致死的宫女,秋闻瑾眼中的怒意简直呼之欲出。 两兄妹当年那般狠毒,又怎会只有宫女太监遭到毒手? 借李兄世界之科技吓出个好歹,说不准还能另有所获,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窸窸窣窣蹲在地上小声商议,不知何时已经脱离组织的越梧晟跟刚回家的萧礼喝着啤酒,瞅着自家那个主动使坏和跟着使坏的人,嘴角含笑。 两日后,易容躲在越氏一族,进进出出如若无人之境,一身短打护卫服饰的古南枫收到消息,一脸古怪地将纸条给了身边一身家丁装束的小皇子。 “忽悠越霜两人夜闯昌阳侯府?”小皇子环顾一圈没有外人,小声询问,“忽悠?应当是诓骗之意吧,为何要说忽悠?” 这应当是那位李兄之言,古南枫挑着眉,揽着小皇子的肩膀往另一处行去,“若有机会,带你认识一下安阳侯,此话应当是出自他之口……” 古统领雷厉风行,当夜,这些年除了对隐藏本性知之甚深外,并无多大长进的兄妹俩便在两双看好戏的视线中,穿着一身夜行衣离去。 可笑的是,两人竟半点都未曾将昌阳侯府的防卫看在眼里,拒绝了古南枫的随行。 小皇子揉揉自己的脸颊,“这两人比我以前的小厮还蠢。” “何出此言?” “我以前出门都带两个小厮的,但是他们上当受骗了。” 剩下的话虽没说,但古南枫也猜得到一二。 随从可以笨一点,但不能太笨。 若是笨到会随意上别人的当,就会在不经意间变成一把刺向主子的利刃。 想想方才那两人,他们也就花了两个时辰不到,就让他们对昌阳侯府有重宝之事深信不疑。 光这也就罢了,但那两人还想凭那一身花拳绣腿,不带半个护卫就想夜闯侯府寻获至宝,也是古南枫平生所仅见。 但是想想自己混入护卫队的所见所闻,古南枫也勉强理解几分他们的自负。 两人本身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子,能好好活在他们身边的护卫,又怎可能会说真话? 哪怕无法直视的拳脚功夫,到了那些护卫的嘴里,就成了天赋异禀,随便练练就能跟高手一战。 哪怕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在这些阿谀奉承之下,也得迷失,更何况本就耽于享乐之人。 只是……两个被家族看重之人,真的会被养得这般蠢笨? 思及此,古南枫视线一厉,继而销声匿迹,转身之际,看向越氏祠堂的眼神中,多了些谨慎之意。 这头,被家中护卫小厮言谈之中的至宝迷住双眼的兄妹俩在路上还为宝物的归属起了一番争执。 躲在暗中的金一皱着眉头听两人吵架之余,忍不住跟古南枫一样,心生疑窦。 不管这其中究竟有多少令人疑惑之处,但当年之事,确是两兄妹所做。 金一只将内心疑窦暂时压下去,继续跟在兄妹身后,逐渐接近昌阳侯府。 另一边,收到消息的越梧晟眉梢一挑,看了一眼已经准备就绪的设备,让凌侍卫带上李宵听,躲去了阁楼屋顶中段的角落。 既能将阁楼内部所有状况一览无余,也大大方便藏身。 察觉到身侧之人似乎连呼吸都控制住,李宵听忍不住再度将自己的气息放慢些许,却被秋闻瑾一巴掌拍散。 “放心喘气,不会被发现的。” 若是他们三个都无法顺利帮着李兄隐藏气息,这些年的内功就算白练。 几人准备就绪,阁楼的窗口就摸进来两人。 在两人转身之际,越梧晟手腕一翻,早就备好的树叶轻飘飘地落在书桌上。 看到树叶出现,萧礼眉梢一挑,给兄妹俩准备好的恐怖电影,正式上映。 小巧的投影仪微微一亮,在兄妹俩正好看到桌上突然亮起来的笔记本时,恰到好处地开始工作。 “你……还……我……的……命……来……” “谁?!” 鬼鬼祟祟的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汗毛直竖,这些年虐死数人不止的兄妹俩,转头看见若隐若现的几道身影时,脸色都变得极为惨白。 “你,你们是谁?” 隐隐约约的身影在他们的身体里来来去去,并未回答他们的问题,只瞪着他们,嘴里不断重复着,“还我命来……” 淡淡的影子来来往往,仿佛每个人都在让两人偿命,仿佛每个人的眼里都是愤恨,明明方才还陌生的脸,突然就变得有了半分熟悉。 因鬼怪之事受到冲击的两人还在负隅顽抗,然而,当他们眼中的画面出现鬼怪拿起刀剑对着他们当头斩下的时刻,两人终究还是崩溃了。 “不,你是,你是蓉蓉吧?我不,不是有意的……”越霜哭喊着,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兄长,眼中竟是恨意勃发,“是他,是他说看上你,想让我帮忙逼迫于你……” 她口中的蓉蓉是谁,秋闻瑾等人并不知晓,但也不妨碍几人将他们犯下的罪行记下。 见状,李宵听拿出早就备好的一个小巧的物件递给秋闻瑾,无声道,“话筒,可以说话。” 秋闻瑾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接过话筒。 也不知李宵听究竟是如何做出这些来的,秋闻瑾开口前,被错认成蓉蓉的女子恰好站在越霜的跟前,嘴唇轻启。 经由内力压迫住的嗓音,是不容错辨的女声,“我不是蓉蓉。” 嘶,卧槽,这也行?! 清脆的女声清清楚楚出自秋闻瑾的口中,还让毫无准备的李宵听都惊愕了半晌。 虽说本就抱着再把人吓出个好歹的念头才把话筒递过去,但他可万万没想到队友玩的那么花里胡哨,还能用女声让狼人自曝来着。 下方已然毫无兄妹之情,正不断暴露对方所做过的一切恶事的两人可不知这一切,仿佛被鬼魂包围的他们,全然忘记了观察,方寸大乱。 初开始,几人还有心思感叹这番安排的效果,可听到后面愈发尖锐的罪行,几人逐渐面无表情。 这两人……这两人简直恶贯满盈,所犯罪行罄竹难书! 阁楼上,飘忽的人影依旧徘徊不去,诡异的声音响彻在两人的耳畔。 自觉已经说得够多的兄妹俩在眼前突然多出一个翻着白眼,身穿蓝色长袍,披头散发的女人贴着脸凑过来时,双双嚎叫一声,撞开阁楼的窗户,跌落在地。 直到这时,“你……真的……爱她吗?”带着些戏腔的嗓音,才堪堪响起。 阁楼之中安静了一会儿,秋闻瑾看着隐隐约约呈现出来的画面,视线一转看向从阁楼上跌落在地再无动静的两人,忍不住询问,“这些东西究竟都从哪儿来的?” 闻言,李宵听从愤怒的心绪之中脱离,轻笑道,“嘿嘿,都是我从看过的鬼片里面剪辑出来的,凡是有鬼出现的片段,都在里面了。” 包括某些比画面更加恐怖的bgm,先前他还担心里面的现代元素效果会不怎么好,现在看来,这效果简直绝了。 甭管是不是古代背景,人在害怕的时候,可没有这方面的辨别能力! 被吓得惊慌失措的两人顾不得暴露自己,尖叫着一瘸一拐逃出去,府内才逐渐燃起了灯。 已经习惯了阁楼上时不时传出来的奇怪动静,书白只是打了个呵欠,也不进门,扬声问了一句,“少爷,可要吃食?” 得了回复,书白便打着呵欠回了卧房。 身为下人,不需要太多好奇心,在主子不需要自己时,自行安排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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