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霏没哭也没抖,反而在车上睡了一觉,把凶神恶煞的绑匪衬托得有点憨。 见她胆子这么大,绑匪很难生出恻隐之心,迟迟没和书里描述的那样,看她可怜放她一命。 朝阳升起,天光大亮。 沈时霏淡定地靠在座背上,并起的手腕上抬,似乎有话要说。 绑匪把她头套摘下来,扯下她嘴上的布条:“还有什么遗言吗?” 沈时霏看向窗外,外面是一片翠绿的田野。 她扭头,挺客气地问:“我能不能下去透个气?” “………” 给绑匪整不会了。 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一身嫩肉,还穿着高跟鞋,晾她也跑不远。 下了车,呼吸着山涧的新鲜空气,沈时霏的表情惬意很多,慵懒地眯起眼睛。 这是自由的味道。 绑匪紧盯着她,好奇问:“你不想知道,雇我的人是谁?” 沈时霏莞尔一笑,“纱布巨商,余兴宏老板。” “原来你知道。”绑匪很欣赏她的魄力,“遇到我算你走运。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否则,我不好跟雇主交差。” 沈时霏表情淡然,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她走不了的,用不了多久,虞二就会把她抓回去,逃到哪里都一样。 话说回来,绑匪三言两语就放她走,让她毫发无损地离开,乌托邦式的剧情会不会有点太过理想化? 爱情小说果然不符合现实。 这个漏洞百出的小说世界,逻辑架构的代码既然能跑起来,就一定有隐藏的风险,导致终端机系统崩盘故障。 沈时霏脑海里飞速掠过一个念头,被她暂时压制住。 总有一天,她会让那群目中无人的审查官焦头烂额、束手无策。 NPC绑匪把沈时霏送到古镇的拱桥,留给她两顿买包子的钱就离开了。 这里是邵兴行政督察区,解邵恩的地盘。 回到雨寨也会被赶走,沈时霏不打算白费功夫,在小摊上买了两个肉包子,站在桥上,边吃边看风景。 流水,艄公,雨巷,船尾撑油纸伞的长衫公子,江南古镇像一副婉约的水墨画,连空气都带有清新湿冷的雅韵。 这个充满传奇的时代,不止有硝烟和战乱,也有风花雪月的浪漫。 沈时霏望着那位风华绝代的长衫男子,和系统胡侃,“研究表明,看到帅哥会让人心情愉悦,促进多巴胺的分泌,有益于女性的健康长寿。” 系统:“是吗?他也在看你哦。” 沈时霏垂眸望去。 艄公撑着船靠岸。 船尾的长衫公子不疾不徐地上了石阶,轻抬伞柄,油纸伞下的目光和沈时霏相撞。 公子眉目舒展,眼瞳漆黑雪净,如冰山上的初雪,高雅出尘,悠然从容。 五官相貌并不如何惊艳,气质却让人眼前一亮。 沈时霏包子都差点掉了。 公务繁忙的解邵恩,居然有闲情雅致,在雨中撑伞游湖? 不知为何,沈时霏想起了之前在街头的一幕。 他稳当当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轻声调笑:“好漂亮的小嫂嫂。” 姬雪衣撑着油纸伞,上了拱桥,不慌不忙朝她走过去。 他低眼望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握紧伞柄,伞面稍稍倾斜,遮住她头顶的雨丝。 沈时霏:? 解邵恩这样的大人物,居然特意过来给她撑伞? 姬雪衣举着伞,任凭雨丝淋在肩膀上,洇湿了长衫。 他静静立在沈时霏身侧,没有问她为什么出现在邵兴,语调波澜不惊:“身上有带钱吗?” 沈时霏:“没有。” 被绑匪捆手腕的时候,包落在了窄巷里,她身无分文,买包子的钱还是绑匪施舍的。 默了片刻,姬雪衣又问:“打算住哪里?” “这个……还没想好。”沈时霏含糊其辞。 解邵恩的语气,好像知道她流落街头,又好像只是随口一问。他什么意思? 雨势渐大,伞面发出沙沙的细响。 沈时霏看到他半边身体都淋湿了,正准备让他别管自己,手忽然被牵住。 她低头看了看,愣了一下。 “跟我来。”姬雪衣撑着伞,牵着她往解邵恩的宅邸走。 沈时霏把手抽出来,警惕地盯着他,一副看坏人的表情,满眼都写着没安好心四个字。 姬雪衣捻了捻指腹,笑着解释:“给你提供一个住的地方。” “不需要。”沈时霏硬气了一把。 他位高权重又如何?反正她马上要死了,无所畏惧。 看出她内心的想法,姬雪衣扬眉轻笑:“不会让你白吃白住,虞二登门拜访的时候,我会和他算一笔账。”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 感谢在2022-06-13 23:02:55~2022-06-14 23:30: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l.、仙人掌上的北极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无冕之王12 看着眼前身穿长衫、风度翩翩的解邵恩, 沈时霏犹豫了几秒。 这段时间,书里的女配无家可归,找工作也处处碰壁, 还在街上遇到了流氓,差点无法脱身。 在被虞二找到之前,她一直是饿着肚子的状态。 解邵恩这番话, 像是和虞二相熟的朋友。 沈时霏恍然大悟, 难怪他叫自己小嫂嫂呢。 她受的罪,都和虞二有关。 既然她在解邵恩府上的开销, 都由虞二来垫付, 沈时霏坦然接受了解邵恩的好意。 如果解邵恩别有用心, 她大不了使用异能卡,瞬移到别的地方。 于是,沈时霏就这么住下了。 五天时间过去,府上风平浪静。 看来是她想多了, 解邵恩真的只是给她提供一个遮风挡雨、吃喝不愁的地方。 除了第一天, 他带她参观了府邸的院落布局,问清楚她的饮食喜好后,就再也没主动找过她。 * 沈小姐消失了整整五天,不见踪影, 楚豪派人在城内秘密找人, 始终杳无音信。 楚家上下人心惶惶。 “你说她这么大一个人,会去哪里?”楚豪忧心忡忡地在楼下走来走去。 楚可莹心知肚明, 假意安慰楚豪:“哥, 别担心, 一定会找到的。” 白栀摇着扇子, 身穿绣着牡丹纹样的暗红旗袍, 尖酸刻薄地说风凉话:“她死在外面才好。楚豪,你这么担心沈时霏,要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们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楚豪强忍怒气,看不惯她抹黑沈小姐:“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 “我恶毒?”白栀得意地笑了起来,趾高气昂道,“四少爷,有本事,你让楚世庭把我赶出去呀。” 楚豪攥紧拳头,忍气吞声。 楚可莹摇摇头,看向楚豪:“先别告诉世庭哥,否则,他一定会担心的,还是再找几天吧。” 白栀轻蔑地哼了一声。 找吧,人都凉了,看你们上哪找她。 时间一长,虞二自然会忘了那个女人。 纸包不住火,沈时霏离家出走,好几天都没回来的消息,终于传到了虞二那里。 “什么时候的事?” “二爷,七天前。” 黑衣手下站在沙发一侧,低着头,不敢看虞二的脸,“沈小姐早上离开家,莫名其妙失踪了,整个海城,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虞二立马备车赶回楚宅。 看到楚豪、楚可莹躲闪的目光,他脸色铁青,怒不可遏。 “世庭哥,沈小姐主动离家出走了。”楚可莹低着头,短发遮住两侧的脸颊,声音发抖,“我们到处找不到她。” 没人敢说话,偌大的楚宅气氛陷入冰点。 楚方礼也在场,看到小妹瑟瑟发抖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背安抚。 “大哥,她和我们全家人气场不和,格格不入,会不会回到了苗寨?”楚方礼心平气和道。 虞二满身戾气,绷着脸,鹰隼般的目光看向心怀鬼胎、不敢对上他视线的白栀。 “白栀,你说,阿沈在什么地方?” 寒冽的声音让人心里发凉。 “二爷,我怎么知道啊。”白栀抬起头,嗓音柔柔地为自己开脱,“沈小姐这个人你也清楚,不声不响的,谁知道她是不是处心积虑,早就想离开这个家。” 呯一声,子弹掠过白栀,打碎了她旁边的古董花瓶。 “啊!”白栀软成一滩泥,脸色惨白,吓得跌坐在地上,呼吸不上来。 虞二握着枪,指着她的脑袋,面无表情:“我再问最后一次,她上哪去了?” “我、我不知道。”白栀咬牙撒谎,心理素质极其强悍,“二爷,你再问我一千遍,一万遍,我还是不知道。” 就在这时,白栀的丫鬟从二楼跑了下来,手里捧着一个铁盒子,惊慌失色地叫道:“二爷,我打扫沈小姐房间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了这个!” 白栀急促的呼吸平稳了些,目光斜睨着那个铁盒子,训斥丫鬟,“什么东西?大惊小怪的。” “是……是虫子!”丫鬟抖着手,把铁盒子打开,脸色惨白。 楚可莹凑过去,猝不及防被吓到,猛地往后退:“啊!” “别怕。”楚豪盯着铁盒子里的虫子,护着楚可莹,头皮发麻。 里面是一只肉红色的蜈蚣,肥硕的躯体被血撑得发亮,几十双脚,手指长短,还在蠕动。 一屋子人都陷入了沉默。 楚方礼皱眉问:“沈小姐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有毒虫?” 白栀眼珠微动,计上心头,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轻蔑冷笑:“听说沈小姐是黑苗,看来果真如此。这分明是她养的蛊虫。” 她看向虞二,蹙眉忧心道:“二爷,你对她掏心掏肺,有求必应,她却在家里供奉这种邪祟来害你,对你下蛊,你千万不要被她蒙蔽了双眼。” 看着铁盒子里的虫子,虞二的目光越来越冷,抬眸看向捧着铁盒子的丫鬟:“这东西,是在阿沈房间发现的?” 丫鬟连连点头,如履薄冰:“是的,大少爷。” 话音落下,虞二直勾勾盯着她,沉沉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 白栀娇媚地呵斥丫鬟,“还不快把这恶心的虫子拿走。” 丫鬟抖着手盖上盒子,转身要走:“是。” “慢着。”虞二蓦地出声,劈手抽走那个铁盒,丢在白栀跟前。 盖子没捂严实,咣啷砸开了口子,蜈蚣灵活地爬了出来。 白栀尖叫着跳到一边,花容失色,嗓音都变了调,尖利地控诉道:“二爷,你这是做什么?” 虞二冷冷看着眼前的蛇蝎女人,不带一丝感情:“当然是把它物归原主。” “楚世庭,你怀疑我?”白栀瞪着眼,理直气壮地挺直脊背,昂头讽笑,“这个盒子是下人在沈小姐房间发现的,她以前在苗寨有什么本事,你比我清楚,我还会冤枉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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