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依旧是沉默。 “呃,你是不是好奇,我这半年去了哪里?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别的地方打工。” 一时没想出合理的借口,沈时霏把兼职做男主的白月光比喻为打工。 她也的确是打工人的心态,毕竟没有多热爱这份职业,初衷只是为了生活罢了。 气氛僵滞了一阵,手机里传来邬郁低沉的声音:“嗯。” 这就相信了? 沈时霏有点意外,小心翼翼试探:“你有没有怨姐姐,没跟你打招呼就走?” 默了几秒,那头的少年回答:“没有。” 语气听不出喜怒,淡如白开水,沈时霏不禁产生自作多情的感觉,语气也客气了一些:“那就好,邬郁,你给我打电话有别的事吗?” 依旧是沉默…… 弟弟怎么又不说话了。 就在沈时霏抓耳挠腮找话题的时候,邬郁问:“有空吗?” 沈时霏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半。 “现在吗?” 有点晚了吧? 邬郁应了一声:“嗯。” 揣摩不透弟弟的想法,沈时霏低头看一眼身上的睡衣,“好吧,我收拾一下,去哪里见面?” “我就在楼下。” 沈时霏愣了一秒,弟弟在她家楼下? 她走到窗户边,拉开窗,探头往下看。 公寓楼下的车位上,停着一辆底盘低的蓝色跑车,在一排排黑白两色的轿车中分外惹眼。 邬郁应该是在车里,沈时霏转身往卧室走,“稍等我一下。” 换了件中规中矩的宽肩带黑色连衣裙,沈时霏照了照镜子。 没化妆,头发扎成高高的丸子,碎发比较多。 嗯,就这样下去吧。 换了双细跟的凉拖,她锁了门,只拿着手机和钥匙进了电梯。 走到昂贵的跑车跟前,沈时霏弯下腰,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两下车玻璃。 车窗徐徐往下降,五年没见,看到邬郁近在咫尺的脸,沈时霏心跳漏了一拍,既熟悉又陌生。 俊朗的眉眼,轮廓分明的五官,乌黑眼睛依稀有光,依然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少年。 晦暗的光线下,邬郁握着方向盘,侧目望了过来,声音淡:“上车。” 沈时霏绕过车头,拉开车门,手拂过后裙摆,优雅坐进副驾。 是她的错觉吗?弟弟好像高冷不少。 跑车加速往前开,沈时霏听着刺激的声浪,心情逐渐放松下来,猜测他要去餐厅或者茶馆之类的地方。 叙旧嘛。 毕竟是繁华的国际化都市,沿路大楼的灯光璀璨耀眼。 在山里与世隔绝五年的沈时霏看什么都很新奇,眼睛圆溜溜的,左瞧右看,从没觉得这个城市这么迷人过。 行驶了两个多小时,两侧的灯光逐渐变暗,直到看见加油站的牌,沈时霏才发觉不对劲,这是要去哪? 邬郁把着方向盘,驶入加油站的停车区域。 工作人员拿着加油枪走过来,邬郁右手松松握着方向盘底端,懒声吩咐,“加到百分之八十。” 沈时霏:??? 这是要出省的节奏啊! 加油不能加太满,容易堵塞气孔,出现燃油外溢的现象,有安全隐患。 油箱容积百分之八十的油,足够跑五百公里。 油很快加好,邬郁扫码,付了钱,默不作声发动车子,继续上路。 彻底看不见城市的标志性建筑物后,沈时霏扭头,好奇地问,“小郁,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或许车内炸耳的重低音太吵,邬郁没听见,目视前方,专心致志开车。 他俩认识很多年了。 出于对弟弟绝对的信任,沈时霏靠着椅背,闭上眼假寐,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车顶升了上来。 呼啸的夜风瞬间消失,发际线飞扬的小碎毛也消停了,沈时霏好几天都没睡过觉,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平躺在副驾上,身上盖着浅灰色的毯子。 邬郁不在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去的。 夏天白天来得很早,天隐隐有些亮了,沈时霏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怀疑自己看错:“四点半?” 她是猪吗?居然睡这么死! 另外,这是什么地方? 沈时霏披着毯子下车。 路比较窄,附近是一条白色的弄堂,早点摊子冒着蒸笼的热气,慈眉善目的老板娘吆喝着卖包子和豆浆。 雨后清新的水汽让人精神振奋,街上人少,大爷收音机里放着咿咿呀呀的昆曲,还有人在拉二胡,慢节奏的小县城让人心情安适。 正当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时,老弄堂的早点铺门口,晃出一个清瘦单薄的人影。 白短袖,黑裤,宽肩长腿,是邬郁。 连续开车六个小时,他有点倦,一手提着豆浆和粽子,一手揉了下眼,慢吞吞下了光滑的石阶。 沈时霏把毯子放车里,关上门,朝他走过去。 听到高跟鞋有节奏的声音,邬郁抬起头,看见沈时霏,眼底逐渐清明。 太阳还未跃出地平线,空气正凉爽。 素面朝天的女人走过无人的街头,头发扎得慵懒随意,宽肩带连衣裙勾勒出她纤瘦的腰身。 卸了浓妆,她的五官如出水的芙蓉,睫毛卷长,皮肤雪白透亮,眼睛是真大,周身仿佛有磁性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邬郁,你带我回家干吗?”沈时霏走到他面前,想起来了。 这条弄堂她并不陌生,高中的时候,邬郁每晚都送她回家。 虽然女配把他当亲弟弟,年少的邬郁,足足比她高一个头,男友力爆棚。 暗恋邬郁的女孩子从来都不缺,因此,他也给她拉了不少仇恨。 邬郁低着睫,把吸管插到豆浆里,一声不吭递给她。 沈时霏的确有点饿。 伸手接过豆浆,喝了一口,甜丝丝的。 他歪歪斜斜站在街上,又慢条斯理地给她剥粽叶,露出黏黏的糯米,喂到她唇边。 粽叶太粘,沈时霏不想沾手上,就着邬郁的手,一口一口,把整个甜粽子都吃完了。 弟弟真暖心啊。 沈时霏心里这么想着,就听见邬郁问她:“吃饱了?” “饱了。”她喝完最后一口豆浆,点点头。 邬郁把自己那份早点也递给她,空出手,拿早点铺送的纸巾擦了擦指尖。 他眼里添了点笑意,薄唇轻扬,“姐姐,该算账了。” 沈时霏:???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宝们~ 感谢在2022-06-03 23:57:26~2022-06-04 23:57: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唐诗宋词比课本好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贪睡的狐狸、南巷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校草弟弟18 水洗过的天澄净, 空气里漂浮着湿冷的粒子。 白色的老弄堂宛如简洁的水墨画。 跑车前的姐弟分外养眼,一个年少轻狂,一个温柔妩媚, 站在一起和拍偶像剧似的。 卖早点的老板娘频频看他俩。 “算什么账?”沈时霏拎着塑料袋,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迟钝,水灵灵的眼睛有点懵。 邬郁擦干净手, 把卫生纸扔旁边绿色的垃圾桶里。 直把她看得浑身发毛, 产生一米米心虚,眼前的少年才慢慢悠悠反问:“你说呢?” 沈时霏:“………”呵、呵呵。 她在电话里就不该当真的。 弟弟的嘴, 骗人的鬼。 邬郁轻笑着, 恢复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模样, 嗓音低低淡淡:“抛下我这么久,姐姐还回来干什么。” 系统捧着瓜看戏:“弟弟的口吻好像被你抛弃的怨妇哎,嘿嘿。” 神特么怨妇…… 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沈时霏的大脑逐渐冷静, 坚定不移走姐姐路线。 她学着邬郁刚才那样, 把吸管插豆浆里,表情挺惆怅的,叹口气。 “小郁,姐姐半年没联系你, 是因为太忙了, 那个客户挺重要的……唉,是我不好, 三月份我回来过一次, 该和你见一面的。” 望着她递来的豆浆, 邬郁似笑非笑, 伸手接过来:“那个客户, 是男的还是女的?” 打量着弟弟的表情,沈时霏捉摸不透他的想法,迟疑一秒,语气稀疏平常:“男的。” 沉默片刻,邬郁漫不经心喝了口豆浆,舔了舔唇问:“他叫什么名字?” 沈时霏面色坦然:“虞二。” 反正不在同一个世界,男主们互相不认识,又不会翻车,随便说喽。 邬郁点了点头,薄唇轻勾,想起什么似的:“从高中开始,姐姐的手机总是关机,经常找不到你人。那时候,也是在外面打工?” 这话问的……也太犀利了吧! 沈时霏在心里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 她想要出名,赚快钱,所以在剧组拍戏,一走就是大半年。 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戏份被砍掉了,剧一直压着没播。 “是啊,”沈时霏蹙起眉,一脸忧愁无奈的样子,无意识地揪着粽子上的细绳,解释这半年来,一通电话都没给他打过的原因,“深山老林里没有信号,我也联系不到你。” 她在另一个世界的雨寨里呢,压根不是同一个年代,连手机都没有。 “那……”邬郁顿了顿,直直望着她的眼睛,坏笑着问,“巫隽也是你的客户?” 沈时霏差点把鞋跟踩断。 这你也能猜到??? 她发觉弟弟的智商高得可怕,怕说太多会露馅,含糊地跟他打太极:“什么客户啊,只是一个讨厌的人而已,唉,不提了。” 听到意料之外的话,邬郁乌沉的眼睛染上了光。 嘴角随之扬起,他半信半疑:“真的?姐姐之前不是说——” 沈时霏抬头,下意识问:“说什么?” 邬郁歪头看她,吊儿郎当道:“我身材没他好,屁股没他翘……” “好好好,打住。嘘,别说了!” 大庭广众,早餐店门口还有祖国的花朵呢,沈时霏一把捂住他的嘴,制止他翻旧账。 她无语地瞪他,“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孩子这么记仇呢,巫隽这个人过不去了是不是?” 骤不及防被姐姐捂住嘴,邬郁眼底带笑,视线懒洋洋下移,目光扫过她清丽动人的素颜。 鼻息里是她掌心特有的香气,触感冰凉,柔软。 睫毛黑压压遮着眼,看了她半晌,他把喝完的豆浆纸杯扔垃圾桶。 手臂环上她的背,往怀里一带。 没想到弟弟会突然耍流氓,沈时霏措手不及,被这股力道带着往前倾,踉跄了两步,撞到了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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