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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怎么还咒人呢。”张崇扭头去看乔已：“你看见了怎么不告诉我呢，真不够意思，我已经不是你的好同桌了吗？” 乔已用书把俩人隔开：“离远点，要吐了。” 张崇看了眼他喝剩的牛奶：“吐奶？” 乔已转头：“信不信揍到你吐奶？” “他不信，我信。”赵明君看热闹不嫌事大：“是时候让他开开眼了。” “别，这个眼不开也罢。”张崇抬手求饶：“您老歇会儿，喝喝奶睡睡觉，补补钙铁锌硒。” 乔已盯着他，看得张崇发怵，他把乔已桌子上的牛奶往里推，像劝人喝酒似的：“喝奶喝奶。” 外面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赵明君别的不行，听脚步声一绝，声音刚到门前，他像受惊的鸟似的猛地缩回去，背挺得笔直，就差把手背在身后了。其他人就算没有听见，但只要看见赵明君出现这样的反应就能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乔已打了个哈欠，把手机塞进屉子里，在河东狮进来前把剩下的半盒奶喝了。 “你属狗的吧。”耳边传来张崇的声音。 乔已把喝空的牛奶盒投进墙角的垃圾桶里，张崇抽出本书，装模作样地翻开：“致癌。” 这话郑休以前也说过。 乔已顿了顿，才说：“我乐意。” “得。”张崇把书立起来，躲在后面打瞌睡：“我知道，千金难买你乐意嘛。睡了，帮我看着点。” 河东狮坐在讲台边上，手里拿了本书，虽然低着头，却眼观八方。乔已属于放养人群，只要他老实待着，爱干嘛干嘛，基本没人管，不像张崇他们，睡个觉还得找人望风，不敢睡太死，否则一睁眼看见的可能就不是他同桌了。但乔已不一样，只要没人叫，张崇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能睡到天荒地老。
第二节 课上了一半，乔已忽然坐起来，张崇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指望不上，要等你望风，我早被抓八百……卧槽！你怎么了？这一脑门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从水里被捞出来。” 乔已发了会儿愣，脸煞白煞白的，活见鬼似的。张崇顾不上玩游戏，凑过去看他：“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 乔已拍开他的脸：“滚。” 张崇坐回去，叹气道：“也就是我，换个人要被你吓跑了。” 下节是体育课，下课铃刚响，物理老师还没走下面就已经蠢蠢欲动起来。 “哎，体委让我问你们去不去打球？”赵明君侧开身子，露出前排那张黝黑的脸：“你们自己说吧，我尿急，先溜了。” 他挪了挪凳子，趁着没人注意，猫着腰从后门溜了。体委朝他们比了个投篮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说：“来不来，我去借球。” 张崇张了张嘴，正想回答，忽然一哽，又被憋了回去。体委看出端倪，一扭头发现物理老师正黑着脸瞪他。 “倒霉催的。”张崇退出游戏，问乔已：“打吗？” “不了。”乔已拿出手机：“有事。” 张崇顿了顿：“什么事？” 乔已把屏幕反过来，给他看来电显示：“训练。” 张崇的目光从乔已移向屏幕，又从屏幕移向乔已：“你真要去？” 乔已按下接听：“当然。” 他没有理由不去。 物理老师终于布置完了作业，粉笔扔下的瞬间，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往外冲了。 “臭小子，就体育课就积极。”物理老师拍拍手，看着教室里寥寥无几的几个女生还有后排的乔已，一时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头疼。 白少峥是打来通知乔已训练的，他们挪了课，后两节都要训练。接到白少峥的电话乔已并没觉得多意外，意料之内的事。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才慢吞吞起身，下楼时看见不远处来了个人，正气势汹汹往这边走。 有点眼熟。 乔已停下来看了看，认出那人是郑侓。 他不在自己学校待着，跑这来做什么。 乔已下去时郑侓正拿着手机打电话，声音很急，像是在发脾气。 至于对象，乔已没那么想知道。 他没打算停留，事实上俩人也不熟，但郑侓却没打算放过他。他举着手机，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精准的发现了乔已。 “站住！” 乔已转过身：“叫我？” 郑侓快步走来：“郑休呢？” “我怎么知道。”他瞥了眼郑侓的手机，还在通话中，里面隐隐传来几声气急败坏的说话声。有点耳熟，好像是黄毛的声音。 “闭嘴！”大概是被吵的不耐烦了，郑侓朝着手机吼了一声，里面顿时消停了。 乔已正要走，郑侓却叫住他，问：“你们昨天去哪了？” “你应该去问你哥。” “你见到她了？”电话像是一个连接暴躁的开关，挂掉后郑侓自然而然平静下来。 “你说谁？” 没得到答案郑侓反倒好像松了口气，表情缓和许多，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别多管闲事。” 乔已转身看着他：“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世界不会只围着你转，我也不在意你的死活。” 郑侓也不恼，只是看着他。 “看我也没用。”乔已转身离开：“我又不是你哥。” 郑侓没有跟上来，乔已越走越快，最后烦躁的啧了一声，停在跑道上。他们班的人正被盯着跑圈，赵明君落在最后，累的跟狗似的，只能勉强跟着不落队。前面的张崇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嘴里说着什么，大概是在嘲笑他。 今儿个天好，没风，太阳晒得人一阵阵犯困。乔已站了一会儿，再回头时郑侓已经不见了。 赵明君远远看见他，气喘吁吁的投来羡慕的目光，彻底掉队了。 “乔已！”一道嘶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乔已转头看过去，见林旭抱着球朝他招手，身后站着白少峥。 篮球场不大，紧紧挨着跑道，张崇落后几步，拽住掉队的赵明君，一边跑一边扭头看他们。 “来了。”白少峥笑容温和，就像许久未叫的老友那般自然地和乔已打招呼：“你能来真的太好了。” 乔已笑了笑：“是吗。” “当然了。”林旭哑着声音说：“本来我还发愁训练不够，到时候拿不出最佳状态，你来了我就安心了。” “嗓子怎么了？”乔已问。 “哎，别提了。”林旭摇摇头：“考试成绩不是出来了吗，被我爸揍的。” 乔已挑了挑眉：“哭哑的？” 林旭脸一红，皱眉道：“怎么可能！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别胡说，小心我告你造谣。” “叫哑的。”白少峥笑道：“他求饶来着。” “啧，你怎么……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丢人。”林旭拍了拍球，看着乔已欲言又止。乔已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没兴趣听，越过两人望向场中央，邵霖竟然不在。 “你的伤还好吗？”白少峥循着乔已的视线看过去，唇角溢出浅浅的笑。 说到这个林旭就觉得尴尬，都一个队的，结果闹成这样，他这个队长跟夹心饼干似的，贼难受。 “邵霖没来？”乔已不答反问。 “他有事，下午来。”林旭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忍住说道：“上回的事……” “开始吧。”乔已打断他，随手脱下外套搁在一旁。 整场下来风头全让乔已占了，他不管配合只管进球，简直是一枝独秀的存在，当下便有几个人不满，却没说什么。上回那事闹大了，他们还被学校警告过，现在没人愿意顶在风口上去惹事。 ---- 第 59 章 == 乔已压着林旭又进了一个球，周围传来一阵欢呼。场边围满了一班的人，只要乔已进球就跳起来叫好，本来挺让人热血沸腾的场面，却让除乔已之外的人产生了些微妙的反感。 打球嘛，有来有往才有意思，谁愿意一直让人压着打。尤其是在对方完全不配合，又出尽风头的情况下，就连林旭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招手叫停，重新说了一下配合的问题，话里话外都在点乔已。乔已一言不发的喝水，全程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或是想法。因为上回的事大家都还有点尴尬，林旭不好指责他，只能尽量把话说的婉转，最后一拍手：“加油！” 林旭换到了乔已那组，带球过人，在前后受阻的情况下选择把球传给了左边的队员，乔已就在不远处，他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还是选择了风险更大的那个人。 场下一片嘘声，稍微懂点篮球的都知道，这个时候传给乔已才是上上策。张崇带了个头，场下便切声四起。 那人拿到球没有第一时间传出去，而是选择自己上篮，火力都在林旭这里，如果他能再稳一点，进球的可能性很大。 训练嘛，风头哪能都让一个人占了。 篮板近在眼前，由于没人防他，带的轻而易举，就当他靠近篮板，就差最后临门一脚，半道上忽然杀出个程咬金。人还没反应过来，球就没了。 “操！乔已你有病吧！” 球进了，众人却笑不出来。 “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我们一队的，你抢我球干什么，出风头出上瘾了吧！” 被抢球那个是邵霖他们班的，上回比赛时就憋了口气，这会儿彻底被激怒了，指着乔已的鼻子破口大骂：“听不懂人话是不是，爱出风头，行，我今天就让你出个够！你他妈别拦我，老子今天要教教他怎么做人。” “行了，都看着呢，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林旭抱住他：“乔已你也是，比赛讲究的是配合，我知道你厉害，但你总不能一个人打一队不是。” “小乔，这事的确是你不对。”白少峥看了看两人，柔声劝道：“团队荣誉大过个人荣誉，李强进球就是你们队进球，你何必非要……”他叹了口气：“你服个软，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乔已扫过众人，神色淡然：“他进不了。” “你放屁！”李强挣开林旭，又被白少峥拽住：“卧槽，你们都拦我干什么，他这操作不骚吗？” “欸，你说什么呢！”体委看不惯了，站起来说：“嘴巴干净点行吗。” 话音刚落，一班的班魂顿时燃烧起了火焰，赵明君跳起来说：“人家就是技术好，你看不惯你也进个球啊。” “刚才那个球就是我的！”李强恼了：“要不是他窜出来抢就进了！” “呸！”赵明君躲在张崇身后，狐假虎威：“没本事进球怪人家技术好，不要脸。”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李强推开白少峥，抡起拳头就冲赵明君去了：“你他妈有本事再说一遍！” “干嘛呢干嘛呢。”张崇把赵明君伸出来的脑袋塞回去，往前面一挡：“他也没说错啊，他想进球是没错，但也要琢磨琢磨自己几斤几两不是，乔已要是不上，你那球就让别人给抢了。你背后没长眼睛看不见来人就算了，他们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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