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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乔已把手机搁到桌子上，伸手拿了刚才准备好的新毛巾：“擦擦。” “谢谢。” “你要是一直这么客气，我以后就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乔已拿起手机：“早点休息。” 他跨过地上的玻璃碎片，正要推门，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晚安。” 乔已握着把手，没有回头：“晚安。” 从他和郑休在车站的照片发出去的时候，乔已就知道贴吧要炸，只是没想到会炸的这么彻底，剩下的事几乎不用他动手，就已经有人替他做了。 他睡到日上三竿，起来的时候，校霸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在客厅坐着。 乔已刚打开门就定住了：“你做的？” 原先乱的没法下脚堪比经历地震摧残过的客厅竟然恢复了原貌，就连碎掉的花瓶都给化腐朽为神奇了。 乔已眨了眨眼，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我买了早餐。”郑休换回了昨天那身衣服，没有表情的时候还真有点让人发怵。 乔已打量一圈：“你怎么做到的？” “随便收收。”郑休说：“太乱了。” 乔已点点头：“是乱，但这是有理由的。” 郑休：“我知道，老鼠。” “是，老鼠。”乔已走过来，盯着餐桌上的花瓶：“这个是你拼起来的？” “买的，买早餐的时候看到，就买了。”郑休把早餐从袋子里拿出来：“原来的那个，太碎了，没办法拼……你如果想试试的话，碎片我还没来得及扔。” 乔已坐下来：“我不想试。” 他们本来就起的晚，准确的说，是乔已起得晚。等他们吃完早餐慢悠悠到学校的时候，贴吧里关于校草battle已经落下了帷幕。 郑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校草了。 尽管有人不服，但票数和校霸的威望摆在那，他们也就只能在贴吧里抒发一下怨气。而这件事的两位当事人，从头到尾一直神隐，直到尘埃落定都没有出现过。 乔已有意避壁风头，下车时说要去买个东西，让郑休先进去。郑休倒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走了。 这个时间最后一节课都快上完了，乔已去买了瓶水，干脆等到铃响了才进去。 宿阳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除了讨论昨天的世纪大选举，就是纳闷怎么以前就没人发现校霸这逆天的颜值。 太凶了，贴吧里有人这样说。 乔已刷到这个帖子的时候，人一窝蜂的从教学楼里涌出来。要说吃饭积极，还得是高一新生。 他们的对食堂的热情完全已经超过了对知识的渴望，他们冲在最前面，那架势像是要吞下一头牛。 乔已回忆了一下他刚升高中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么像饿死鬼托生的吧。不过时间过去太久，他也记不太清了。 尽管不想承认，但乔已有限的生命里，干得最多，记忆最深刻的事，就是跟在白少峥身后打转，其余的都有些模糊了。 等人走的差不多，乔已才敢靠近教学楼，保险起见，他还特意绕道走了人少的那一边。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即便他绕了远，还是被自己班上那两个大冤种逮了个正着。 “来啦，正好，一起吃饭去。”张崇和赵明君并肩从二楼下来，看见乔已问都没问，直接把人给捎上了。 赵明君和张崇像说好了似的，在经过乔已身边时，一左一右，半推半架的把人给弄下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乔已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回到了一楼。 “松开。”乔已克制住想要一人给一巴掌的冲动：“我只说一遍。” “干嘛啊你。”赵明君先松开乔已：“凶巴巴的，以前的你多可爱啊！” “怂货。”张崇白了他一眼：“你手怎么不放的再快点。” “他逼的。”赵明君委屈巴巴。 “乔已你怎么不合群呢？”张崇皱着眉，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不合群”这三个字刚从张崇嘴里说出来，乔已脸色就变了变，有一瞬间，把张崇的脸和过去的那些人重叠在了一起。 “不合群就没朋友。”不等乔已做出反应，张崇接着又说：“我知道你也不想失去像我这优秀帅气的同桌。” 乔已顿了顿，如实道：“其实……”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张崇打断他的话，哈哈笑了两声，轻轻推了乔已一把：“快走快走，一会儿食堂没饭了，高一那群小孩儿怎么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抢饭吃，烦！” 乔已以前不知道，他同桌原来也这么不要脸。 “我不去……”乔已被推着走了两步，实在懒得去挤食堂。 起初这俩人跟他都还挺客气，大概是乔已表现的太过包容，让他们的胆量肉眼可见的肥了起来。 乔已叹了口气，正想一人一脚，就听赵明君说：“昨天晚上看贴吧了吗？白少峥让人给挤了。” “能不看吗。”张崇说：“朋友圈都炸了，都在呼吁投票呢，那个邵霖，跟白少峥一个班关系很好那个，还在朋友圈里阴阳怪气了好一阵儿。时代在更迭，校草要进步，说到底啊，还是格局太小了。” 赵明君点点头：“没错，我也看见了，那话说的，酸死了简直，人家正主都没说话，他出来瞎咋呼什么。” “关系好呗。”张崇说：“白少峥进校队都是邵霖举荐的，除了乔已，跟白少峥最好的就是他了吧。” “对了。”张崇转头看乔已：“你知道这事吧？我昨天想跟你说来着，打岔打忘了，这俩人跟你关系都挺不错的，要是投票的话，你选谁？” 赵明君跟着看向乔已，眼里闪耀着八卦之光。 “郑休。”乔已毫不犹豫道。 “这么爽快？我以为你起码要犹豫几秒。”张崇瞥了乔已一眼，故意做出浮夸的表情：“你有点喜新厌旧啊。” “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赵明君不愧是二次元资深爱好者，张口就来的本领不容小觑。 乔已不搭理这两个戏精，跟着走了一会儿，快要看到食堂大门的时候，忽然冒出一句：“实事求是。” “啥？”赵明君一脸懵逼。 “你这反射弧不是一般的长。”张崇说：“你怎么不干脆明天再说呢。” “好话不怕晚。”乔已把手揣进裤子兜里，眼里还有点小骄傲，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校草争夺战里胜出的人是他老人家呢。 他们来得不算晚，但也绝不算早的，食堂里正是人多的时候，好在开了冷气，除去人多，比待在教室里在要舒服多了。 乔已早餐吃了碗牛肉面，外加一根油条一碗豆腐脑，给堵到嗓子眼儿了，现在还觉得有点胀，但秉持着来都来了的优良传统，还是排队打了份饭。 尽管他再三叮嘱窗口打饭的阿姨少来一些，最后拿到手上的还是满满一大盘。 “人比人气死人。”赵明君看着自己盘子里寥寥无几的肉，露出几分哀怨：“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乔已的肉比我多这么多？” 乔已看了看赵明君的盘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觉得他崩溃的不无道理。 “或许是因为我比较帅。”他端着盘子走到西边靠窗的桌子坐下。 “我也很帅啊！”赵明君问：“我不帅吗？” 张崇努了努嘴：“那有镜子，你去照照就明白了。” 乔已坐下后，把自己的盘子往中间一推：“换。” 赵明君愣了愣：“你欺负人！” 乔已闭上眼睛，默念了三遍心平气和。 “你这是施舍吗？”赵明君哼了一声：“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噗～”张崇刚喝了口汤，听见这话实在没忍住，全给喷了出来：“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文化，哈哈哈，笑死我了，君子，哈哈哈，就你，哈哈哈……” 乔已默默把餐盘拉回来。 不怪赵明君委屈，他们食堂阿姨有一个通病，就是手抖，满满一勺的菜到盘子里的时候还能剩下三分之一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不光是他们学校，以前出去打球，也听其他学校的人抱怨过，这大概是所有食堂阿姨共有的毛病，全世界都一样。 他倒不真的是因为帅被特殊照顾，刚上高中那会儿，乔已每天都跟在白少峥身边，就跟粘了502似的，但凡有白少峥出现的地方，就必定能见到乔已。 那时候食堂吃饭的人是现在的两倍，排到跟前就没剩下多少了，食堂阿姨手再抖上两下，别说是长身体消耗大的高中生，就是连初中小孩儿都嫌少的程度。 乔已要出钱下馆子，白少峥不同意，乔已就缠着食堂阿姨磨了整整一个星期，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把人哄的心花怒放，直接治好了食堂阿姨们的手抖症。 这些事就跟上辈子发生的一样，乔已已经不太记得清当时的感受了。 他扒了扒盘子里菜，觉得浪费。 “那个……”赵明君咬着筷子，最终还是向恶势力低头了：“你要是不吃的话……” 乔已看着他：“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害，我胡说的，民以食为天。”赵明君向来能屈能伸：“就随口一说，你那么瘦，别撑着了。” 乔已仍旧看着他。 “你别这么看我。”赵明君声音越来越小：“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张崇你别笑了！” “哈哈哈，不笑，我不笑。”张崇憋得脸都红了。 乔已把餐盘往前一推，在赵明君伸筷子的时候挡了一下：“说谢谢。” 赵明君：“……谢谢。” 乔已撒了手。 “我觉得你变了。”赵明君把乔已的餐盘拉到跟前，把里面的菜扒拉了大半走：“变得不可爱了。” 乔已怔了怔，曾经用在他身上的形容词很多，好的不好的，但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可爱形容他。 “以前的你多阳光啊！”赵明君拿眼睛瞄他：“现在怎么……” “现在怎么？”张崇问。 乔已也看着他。 赵明君瘪瘪嘴，默默塞了口肉。 刻薄古怪，乔已在心里替赵明君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流着乔智山和姜兰的血，天生带着种从骨子透出来的冷漠。救白少峥是捎带手，乔已在他身上体会到了被人需要原来是那么奇妙的感觉，而这些恰好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感受。 乔已低头喝了口汤，那股恶心劲儿又上来了。 食堂里人多，味儿也杂，汗液的味道混在饭菜里飘的到处都是，刚才没觉得，坐下后这种气味就加重了。 乔已皱了皱眉，911立刻问：“宿主，你不舒服？” 相处这么久，乔已差不多已经看明白了，这两个系统其他作用几本为零，只有在检测他身体状况上才会格外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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