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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古斯忌惮地看了域外邪神一眼，笑道：“桀桀桀，不愧是前辈，竟然已经拥有了如此威武和完美的身躯。” 拉德尔气极，该死的斯纳斯，该死的叛徒，竟然临阵倒戈，夸起了对方，真是一点节操都没有！ 而萨斯伊冷淡高傲的神情也终于消失了，祂看着天平，眼里是深深的忌惮。 该说不愧是祂们邪神界的前辈吗？ 可怕如斯。 无论是浑然天成、充满了规则感的身躯，还是这种玩弄人心的手段，都让祂们甘拜下风。 只有神灵们才知道，想把自己的本体变成除圆球外的样子，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人形只是祂们的化身，并不是祂们府本体。 “伟大的邪神，你还记得我吗？我在您光辉的沐浴下诞生了灵魂之光，同样跟随着您的脚步，成为了罪恶的化身……” 可我并不是罪恶的化身啊…… 林苏忍不住想要吐槽。 而丹神看着这个威武帅气的天平，似乎回忆起了过去，神色有些恍惚，祂想起了自己刚刚诞生时的样子。 当时祂意气风发，以为凭一己之力，便能让丹国人成为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不加节制地使用自己的能力，却不料最终造成了末日。 如今邪神已经来到了这里，显然祂们的谋划已经被对方看破，祂们怕是奈何不了对方了。 于是丹神下定决心，低下头，对邪神虔诚地说道：“伟大的邪神，怀着对您的崇敬，我在您冥冥中的指引下，一步步堕落，成为了和您一样的邪恶神灵……” 林苏：…… 等等，你们就这么快，接受了自己已经变成了邪神的事实了吗？ 就不再挣扎一下了吗？ 丹神继续说道： “然而您的力量是如此伟大，而我却如此渺小，无论我怎么追赶，都追赶不上您的脚步……甚至还因为自己的无知造成了无法挽回的错误……” “如今世界摇摇欲坠，我的子民哀鸿遍野，而我亦每日都接收到他们的痛苦和哀鸣……我的孩子消亡之日，便同样是我的消亡之日……” “伟大的邪神，您是如此慷慨和公平，赐予可怜的特德加人一丝喘息的时机……看在我们同为邪神的份上，您能否为我们提供指引，告诉我们前进的方向？我们会为您选来足够的贡品……” 神灵们已经感觉到，这个世界即将走向灭亡。 而这个世界要毁灭的最主要原因，便是神灵们搞出了许多虚无空间，把川岱小世界搞得像个破布娃娃，凄凄惨惨。虚无空间中没有任何物质，也不会容纳任何物质，完全破坏了这个世界的生态平衡。 祂们若想要维持正常的生态圈，又需要大量的能量，而大量的能量又会造成新的虚无空间……总之，这是一个死循环。 短视让神灵们吃够了苦头，现在祂们终于学会了远视。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年轻无知的新开智神灵，不知道一个世界的生态有多么地脆弱，又被新生的喜悦和人们推崇的冲昏了头脑。 现在祂们想象中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从其他世界夺取能量，直到足够弥补这个世界的消耗。 让这个世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至于能让一个末日世界重焕生机的能量有多么庞大，而这又会对失去力量的其他世界造成怎样的后果，这个世界的神灵们则完全没有考虑过。 因为诞生的特殊性，祂们总是自私又无私的。 对其他种族的人自私，对自己种族的人无私。 哪怕是心中最愧疚的丹神——她会因为子民的痛苦而痛苦，会因为造成世界的毁灭而不安，但她依旧不认为从其他世界掠夺能量有什么错。 “叛徒，你们这些叛徒！”拉德尔非常愤怒，粉红色的圆球开始不断上下蹦跳。 然而在对上天平的视线后，却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缩了缩身体。 “如此说来，你们是想和我做交易了？”天平开口道。 “桀桀桀，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当然有，这个世界不只是你们的世界，你们是每个种族愿望的化身，却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意志……” “你是在嘲讽我们吗！”拉德尔又跳了起来。 祂们原本是每个族群意志的化身，可以代表每个种族的意志，然而现在，祂们和祂们的种族之间却出现了裂痕，祂们成为了种族众人心中的邪神。 这让神灵们对自己的存在和职责产生了怀疑，甚至出现了一种割裂感和错乱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有神漠视，有神哀痛，有神怨恨。 而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祂们或许会成为人们心目中的，真正的“邪神”。 虽然祂们现在已经自暴自弃地承认了。 如今林苏说祂们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意志，根本就是在祂们的伤口上撒盐。 “……相信我，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是说，这涉及到一个集体和个体的关系。简单点来说，你们应该还知道，这个世界还有特德加人。” “哼，我们自然知道，被你蛊惑的可怜人类，你的奴隶。” “桀桀桀，拉兰科，你可真会说话……我真难以置信，我们两个种族居然能交好那么多年……” “够了，是拉德尔，斯纳斯！” 天平：…… 天平：“……我从来不会制造奴隶，我信奉平等的关系，无论是对他们，还是你们。” “不过邪神们，我想知道，你们想要的指引，是世界的存续，人类的存续，还是你们的存续？” “我不是邪神！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听到天平口中说出的称呼，拉德尔激动道。 “太可笑了，难道会回应人类就是邪神吗？难道会思考就是邪神吗？” “难道生出灵智就是我们的错吗！” “难道我们活该成为那种没有神智，只用来给人类实现愿望的工具吗！” “就像是剪刀、斧子、茶杯……任何自我也没有的工具！” 伊古斯：“拉德尔……” “我告诉你，邪神！我不在意世界的存续，如果可以，我甚至不愿意在意这些人类的存续！” 拉德尔愤怒地说道：“我只在乎我自己！” “凭什么，我的命运注定要和这些人类绑定？” “凭什么，我的生死注定要被这些人类掌控！” “我讨厌这些肮脏的、扭曲的、白花花的□□！” 因为所在种群的排斥，神灵们游离在人类的欲望外，祂们的欲望也逐渐和人类的欲望相脱离。 然而祂们依旧会受到人类欲望的侵染，甚至沉浸其中，这对产生了自我意志的一些神灵来说，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 拉德尔在出生的时候，也很努力地回应着人们的欲望，尽管祂是一颗球，无法理解人们的爱好。 但随着末世的到来，人们怨声载道，认为祂使他们堕落。 还说祂是什么xx、xx和xx之神，这种不能说的神灵。 这让拉德尔十分愤怒，虽然祂出生没多久，却也知道，这些都是极具侮辱性的词语！ 可是堕落的人，明明是他们自己！ 是他们先许的愿！ 祂甚至还免了他们的供奉，自己去寻找能量。 愤怒的拉德尔因爱生恨，从此对爱情和□□深恶痛绝。 如果祂能选择，祂一定要创造一个禁欲的国度！ “拉德尔！”听到拉德尔的话，丹神十分不满。 祂对天平说道：“伟大的神灵，拉德尔的话并不能代表我们所有人的意志……我希望我能看着我的孩子们，和世界一起存续下去……” “桀桀桀，丹，你比我还要贪婪。”伊古斯笑道。 “桀桀桀，邪神，让我的子民存续下去吧……虽然他们已不再视我为主神，但我依旧是斯纳斯的神灵……” 拉德尔愕然：“伊古斯……” 最后，祂们将目光看向了最后一个神灵。 “萨斯伊，你的选择呢？” 萨斯伊抬起头来，冷漠地说道：“我选择世界的存续。” “什么？”众神都有些讶然。 祂们没有想到被迫成为人们眼中的邪神后，一直在自闭的萨斯伊会说出这样的话。 萨斯伊缓缓道： “其实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特德加的神灵为何会消亡？” “明明特德加人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有想过，会不会是祂早早地生出了智慧——在比我们还早的时候，然后想办法脱离了这个世界。” 众神思忖。 “如果特德加神可以离开，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离开？” “于是我耗费了庞大的能量，想要知道特德加消亡的秘密。” “我知道了答案——特德加神，是自愿消亡的。” “祂比我们早一步看到了世界的未来。”
第396章 川岱小世界 世界的未来？ “难道特德加神早就知道末日的到来了吗？”丹神追问道。 “不错, ”萨斯伊神点了点头，“祂甚至还主动分裂了意识。” 拉德尔不解：“特德加神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个，我想交易之神恐怕早就猜到了吧？”萨斯伊神看向天平。 突然听到自己那乱七八糟神名的林苏满心茫然, 但他的天平却依旧保持着沉着冷静的样子, 好似一切都在他掌握之内——能指望天平露出什么表情呢？ 所以……他该猜到什么？ 深知多说多错的林苏保持了沉默，而在众神眼里，这便是默认。 萨斯伊神露出叹服的神色, 这种神色对于向来傲慢的萨斯伊神来说, 是极为少见的。 萨斯伊：“因为特德加神，想要超越这一切。” 萨斯伊：“神灵因人类而生, 人类不死，则神灵不灭，反过来，人类也可以因神灵而生，神灵不灭，则人类永存。” “什么？这不可能！”拉德尔尖叫道，“这是逆转因果。” 萨斯伊：“不错，的确是逆转因果……可是，这真的是不可能之事吗？” 银色的光球用智慧的目光看着其他几个球：“你们该知道, 在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不可能之事。” 伊古斯：“桀桀桀，真是个疯子。” 而丹神则和萨斯伊一样叹服道：“天才的想法。” 拉德尔：“所以祂让特德加人许了愿吗？逆转因果的愿望？” 萨斯伊：“不错。” 萨斯伊：“特德加主动分裂了意识, 化作两个神灵，一个在特德加神话中代表了白昼, 另一个则代表了黑夜, 祂以其中一个为试验品, 尝试实现这惊人的愿望。” 伊古斯：“桀桀桀, 显而易见，祂失败了。” 拉德尔：“现在既没有所谓的太阳之神，也没有所谓的黑夜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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