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到了!”流景眼疾手快冲过去一盖,冲袁溪笑道。 袁溪看着笑得很是快乐的流景,也眯了迷眼睛。 阳光透过树林,洒在清澈的溪水上。溪水和阳光相撞,撞出了闪烁的亮光。 袁溪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的杜衡川,抓到鱼后也是这么笑着拿给他看。 鱼鱼被抓后第一个看到的人,不是笑得一脸傻气的杜衡川,而是袁溪。 只是袁溪没有在看鱼鱼,而是在看杜衡川。 “回去吧,再晚点该着凉了,你不是还要顺路摘些皂荚吗?”袁溪扶着流景上岸,又帮他整理好了裤脚。 对于流景来说,袁溪一直处于兄长的地位。而袁溪也总是随时想着这个弟弟。既是朋友,也是家人。 “嗯!前些日子洗被褥的时候用完了,该摘一些了。”流景帮袁溪擦掉额头上的水珠,拎起鱼篓,“回去给夫君煮鱼汤吃!” 鱼鱼一个甩尾,直接在水里弄了个踉跄。 袁溪微微一笑,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鱼篓。 煮鱼汤,挺好的。
第24章 酸辣米线(一) 辣椒,是个刺激味蕾和胃口的好东西。 有时候即便不想吃东西了,一勺辣椒油淋到面上,再来一杯冰爽的香饮子,整个夏天的燥热都被赶跑了。 今天要做的是酸辣米线,米线是上回去桂花镇卖百香果时顺便买的,说是米香很足,而且又细,很爽口。 酸辣米线的酸可以用百香果汁做,就没有白醋那么冲。 但缺了一份最重要的作料,那就是木耳。 其实酸辣米线里边不一定要放木耳,但流景和陶向晚都爱吃,就觉得这是必不可少的一份东西。 若是喜欢的东西,那就是必不可少的。 正好是秋天,万物慢悠悠地生长,木耳却一下子涌出来。 陶向晚背了个草编袋,预备着装木耳用。虽然两个人也出不了一袋子的木耳,但是晒干后不仅能吃,还能给袁家一下。 木耳生长在深山里边,外边的山头没有。不过陶向晚不太清楚哪里才有木耳,因此只能跟着流景走。 “木耳长在潮湿的、腐烂的树干上边,不过也不是每一棵这样的树上都会有木耳。”流景说,“木耳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就像——” “像什么?”陶向晚等着流景的话,嘴角温柔地弯起一个弧度。 他的景宝相比以前,活泼了许多许多。 “就像是......”流景摸了摸下巴,没想出来到底像什么。 没一会儿,流景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小声道:“我没想出来。” 陶向晚摸了摸他的背,“以后再想,日子还长。” “嗯!” * 流景在这方面是一把好手,绕过一片树林就找到了一大片木耳。 就像幽静的黑森林一样。 这里没什么人,芍药村的村人懂得适时而采,但不会采多,也会给森林恢复生长的时间,因此森林里的植物和食物都能够慢慢地长。 采了一袋子木耳后,二人又采了一些蘑菇,就转身回去了。 酸辣米线,重要的木耳和蘑菇都有,还有最最重要的人陪着,已经足够了。 正要出这片森林,陶向晚却听到一声低呼,非常急促,几乎是随着山风一晃而过,但他还是捕捉到了。 陶向晚站定了脚步。 而刚才那个声音,流景也听到了。 陶向晚怯怯地看着声音的方向,有些害怕。这片林子他经常一个人来,但每次来都会很害怕,因为太安静了。 太安静就让人想到危险的东西,这个时候也不例外。 “景宝,站在我身后。”陶向晚低声在流景耳边说了句,将他带到了自己的身后。 拨过一片树丛,陶向晚这才知道声音到底是什么。 那是个孩子的声音。 一个哥儿正坐倒在一堆木耳前,黑黢黢的木耳很是浓密。而木耳堆的前边,是一条更黑的蛇。 通体煤黑色的蛇盘曲着,吐着猩红的芯子,正死死地盯着那个哥儿。 而哥儿身后有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被死死地护在身后。 两个人都不敢动,生怕那条蛇突然飞起来咬他们一口。 陶向晚轻轻拍了拍流景,让他站在原地,自己则悄声倒掉装着木耳的草编袋蹑手蹑脚走了上去。 那个哥儿也看到了突然出现的陶向晚,只是瞪了瞪眼睛没有吭声,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流景一向怕蛇,现在见了蛇更是吓得手脚冰冷。看到自己的夫君要去抓蛇,更是吓得差点站不稳。 陶向晚迅速从蛇的后边用草编袋猛地盖上去的同时,流景使劲闭上了眼睛。 等再睁开眼睛时,就看到陶向晚正抓紧草编袋口冲他笑。 “向晚!没被咬伤吧!”流景手脚并用连跌带跑扑上去,四下查看着陶向晚,发现没有伤口,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你!要是被咬伤了怎么办!”流景带着哭腔,“这里又没有郎中!你出事了怎么办!” 流景浅色的眸子此刻染上了恐惧,声音也在发颤。 陶向晚空出一只手抱住流景,轻声哄道:“我没事,这是只没毒的蛇,别担心,嗯?” 即便如此,流景抱住他的手还是紧得厉害,一点也不愿意松开。 蛇在草编袋里乱蹦,就想窜出来。陶向晚将散在一旁的麻绳捡起来,使劲扎了几圈。 那个哥儿后怕地抱住自己的孩子,朝晚景二人道谢。 “谢谢两位的帮忙,不然我早就被咬了。”谢明抱着孩子,“我是杏花村的明哥儿,这是我家弟弟谢白。” 未了,又对谢白柔声道:“快跟哥哥们道谢。” 谢白怯怯地抱住自己的哥哥,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结巴道:“谢、谢谢......” * 在谢明的强烈邀约下,两个人被请去了谢家。 杏花村和芍药村离得近,两人架不住对方的热情还有谢白的牵衣角,只好去了。 没想到刚喝了杯茶,谢明就扛出一袋子晒干的香菇和木耳出来。 “两位恩公!来!这是咱家晒好的干货,你们带回家尝尝!” 流景差点一口温茶没喝稳洒在衣领上,连忙摆手,“我、我们都已经采好木耳了,这么多我们吃不完的......” “哎呀,就猜到你们会这么说!这些都是晒、干、的!太阳好的时候拿出来晒晒,很好保存的!”谢明拍拍流景的手背,一脸兴奋。 谢白话不多,但只要两个人的茶杯里边茶水一少,就会帮着沏茶,然后大眼睛瞅着两个人,用期盼的眼神渴望对方喝下去。 茶是晒好的梅干混合着茶叶,既开胃又溢着茶香。 好喝是好喝,但是......一连在这么殷切的目光之下喝了四五杯后,两个人就有点扛不住了。 “茶叶是阿爹晒的,两位恩公也带些回去!”说着,谢明又去屋里取了一大包茶叶出来。 “阿爹和阿娘去镇子上了,还得一些时候才能回来,不然就可以向阿爹阿娘介绍两位恩公了!” 听到哥哥的话,谢白认真地点点头,白皙的脸蛋上晕出了一片绯红。 陶向晚和流景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 “真的没有那么夸张,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先前我抓过蛇,所以有些经验。”陶向晚笑道。 其实那条蛇并不是无毒,他只是不想让流景担心才这么说的,他对蛇没那么研究,有毒没毒不知道。 但抓过蛇这一点倒是真的,他在原先的世界里什么活都干过,也在动物园里当过饲养员。 他的专职就是喂蟒蛇吃肉。 但这份工作干不久他就辞职了,原因是那蟒蛇摸着着实太滑了,他每次一摸上去就犯怵。 那也是他第一次主动辞职。 这会正值正午,谢明便做了米线出来。不过这米线并不是酸辣的,而是用菌菇做的。 “我们家住在山上,这些菌子每天都可以摘到,两位恩公没吃午饭吧,尝尝?” 谢明家确实住在山上,比晚景二人住的地方还山,基本是四周都是树林,也没其他人家。一眼望过去,满满的绿树。 菌菇汤很鲜,本来以为会有菌菇特有的腥味,但一点也没有,反而有点酸酸的。 “汤里边放了点百香果汁,是阿爹在桂花镇里买回来的。听说卖百香果的是位姓陶的先生,经常会种些水果在镇上卖呢!” 谢明亮了亮眼睛,“还有还有,那位陶先生卖水果的时候还会带上自己的夫郎呢,而且还会给夫郎买很多好吃的!我们村里的汉子如果出门做生意,就会嫌自己的夫郎碍事,更别说对夫郎好了。” 闻言,晚景夫夫愣住片刻,继而相视一笑。 “他们一定很重视对方。”陶向晚注视着流景,温柔一笑。 流景在桌子底下扣住了他的手,轻轻揉了揉。 “嗯,他们一定很重视对方。”谢明使劲点点头。 ----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提示:山里的野木耳和野蘑菇不能随便采,可能会有毒哦!不能徒手抓蛇,怕怕(颤抖)
第25章 酸辣米线(二) 天气悄悄转凉,树叶悄悄落了下来。 流景在天气转凉的那个晚上,生病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以为只是小风寒,穿多点衣服就是了,流景也没告诉陶向晚。 等到了正午的时候,肚子就突然抽疼,跟有一双手使劲揪着一样。 流景蜷缩在床上,只要动一下都疼得厉害,肚子仿佛一双尖刀在割,疼得额头冒出满头大汗。 陶向晚心急,去到郎中家直接把正在喝茶的郎中一扛,把人扛到了自己家床边,请郎中看诊。 “是受了寒凉引起的腹痛,我开几副草药,你煎熬后给夫郎服下。”郎中迅速从自己家被扛到了这里也不恼怒,把了脉就知道了病因。 之后,还给流景扎了针,止住了疼。 “需要忌口什么吗?”陶向晚握住流景的手。 刚才出了一场虚汗,郎中的治疗也有些效果,流景看上去也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禁酸辣油腻,不能吃寒凉的东西。” 郎中又叮嘱了几句,配了几副草药,命徒弟去家中取药过来后便走了。 陶向晚将看诊的银钱递给郎中,又把一篮子鸡蛋交给郎中的徒弟。 把郎中送走后,陶向晚连忙去灶房烧了一锅温水。用巾布沾湿擦掉额头上的汗后,会舒服得多。 帮流景擦好额头后,陶向晚绕去灶房,取了药罐子煎草药。弄好这些,又去熬粥。 陶向晚一会看看草药罐子,一会去看粥,两边都在跑。看完两边再去给流景换点水擦擦汗,一下午都没坐下。 他不太会照顾人,原先自己痛到下不了床的时候,都是咬咬牙就扛过去了,没有麻烦别人也没有麻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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