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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酒在这吆喝了半天。 上前问的人多，可大家，也只能摇头叹息着离开。 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初酒带来几只兔子，现在还是几只兔子。 肖寻见她累了，想替她揽过活来：“我替你吆喝一会。” 初酒斜过眼睛来，慢慢地看着他，然后果断拒绝：“你不行。” “为什么？”肖寻反问，漆黑的眸子中，泛着幽深的光：“都是干活，怎么还分起男同志和女同志了？” 初酒笑着招招手，肖寻的身子，向她的方向靠近了点。 初酒将唇凑到他的耳边，只听她几分戏谑的笑：“做买卖做生意的，放个女孩子在外面，更容易吸引客人。因为，女孩子长的乖巧又可爱，知道不？” 她说的坦坦荡荡的，一副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让人不好意思的模样。 肖寻却眨了下眼睛。 阳光下，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越发显得纯良无辜。 那尖尖的小虎牙，衬着他的模样，相得益彰。 肖寻的声音压的很低，在初酒的身边传开，仿佛能钻入人的灵魂，让人片刻失神：“难道，我不乖巧？我不可爱？” 肖寻的话说完，初酒的身子，怔在了那里。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肖寻。 只觉得自己简直没法说出一句话，来反驳对方的言语。 好像，真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趁初酒没反应过来时，肖寻已经开始吆喝了。 初酒看了他一眼，如他所说，乖巧可爱，讨人喜欢。现在站在摊子旁围观的人，甚至不比刚才她在时，围观的要少。 初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竟然无法用合适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是该欣慰呢，还是该，好气呢。 初酒的纠结，只持续了那么几分钟。 几分钟之后，她便悟到了人生真谛。 既然可以躺平，那为什么要努力？ 既然有人愿意替她负重前行，她也没必要，和别人争抢。 又是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早集差不多要结束了。后面虽然陆续也会有人过来，可人流量，和早上绝对不能同日而语。 时间也到了午饭点，不少人正在吃饭。 在集市上闲逛的人越发地少了。 可到现在，也没人拿他们想要的东西过来。 初酒倒也不是很着急，她摸了摸柔软的兔子们，伸出一根白嫩的小手指，在兔子上，一个个地戳了起来。 “红烧兔，冷吃兔，麻辣兔……” 肖寻抽出空来，忍不住看向她。 初酒大大方方地挺直身子：“我们的兔子要换不出去，等晚上回去，就先宰了吃。” 肖寻脸上又好笑，又肌肉微微地抽了抽。 好半天的时间，才慢慢地道了声：“好。” 就在两人说笑时，突然来了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手中抱着一摞东西，啪嗒一声，放在了他们的摊位面前。 “我也不识字，不知道这个里面，有没有你要的。但都是我儿子以前读高中时留下来的，你看看吧。” 初酒和肖寻互相对了个眼神，然后迅速弯下腰来。 在这一摞书里面翻翻捡捡。 越翻，他们脸上的表情越是欣喜。 虽然和目前手上的书，不能完全凑成一整套。可是有这些在，差不多已经能七七八八了。 而且这个妇女提供的书不够全。 可她这里面，还混了不少习题册。 初酒大概寻思一下，有些知识点，如果实在没有课本，那也没办法，可她还是可以通过习题，来稍微反推反推。 “你觉得怎么样？”初酒问道。 肖寻摸摸下巴：“还是很不错的。” 他的哥哥替他去找书，他自然是清楚，现在这些书，并不怎么好找。 对学习没想法的，早早地就当废品给卖成钱了。 那些之前是的人家，或许会给书留着。可他们都留了那么多年，如果是有认识的朋友来借，会愿意借出去。 但要是像初酒和肖寻两个一样，非亲非故的陌生人来借，定然是不会借的。 不是借的话，给对方太多筹码来交换，也不现实。 至于这几只兔子，确实还可以，但也未必能碰上有人有书，正好愿意换兔子的。 当着这个人的面，初酒和肖寻只交换个眼神。 初酒迅速道：“这些书我都要了，你想怎么换？” 妇女脸上立刻露出想讨价还价的神色：“你都要那不行，我看你这边的兔子，就那么几只。我都给了你，我不合算的，你挑几本走，兔子全给我。” 初酒也没想到，临到这个时候，还能生出这样的变数来。 她抿了下唇，眸子微微的转了转，然后笑道：“阿姨，您儿子是读过书的，想必您清楚。这个上学，是按照年纪，慢慢地往下念的。” “你只能给我几本，它内容不连贯，我要着也没用。”她做出一副把人往外推的模样：“要么你都给我，兔子你全拿走。” 她的话顿了下：“要么，你全带回家，我等其他人，看别人有没有。”
第203章 小知青，一边去 初酒这番话拿捏的不卑不亢的。 她语气不硬，也表达出对书本的需要，却也不算太过执着，提着自己的姿态。 那妇女没想到初酒小小年纪，说话做事如此有章法。 她顿时也有些着急起来。 这些书是原先被她堆在库房里的。 之前一直忘了卖掉。 今天在集市上，听初酒一吆喝，才隐约想起来，连忙回家翻了翻，结果真的被她给翻到了。 这么点书拿来卖废品不值钱，别说是换实打实的肉吃。 就是拿来换顿饭，都未必换的上。 她原本看初酒需要，本能地想占点便宜。实际上，她只让初酒挑几本，剩下的都带回去，也没任何用。 眼看着初酒兴趣消失，那个妇女站在旁边，脸色有些尴尬地撇撇嘴，小声道了句：“你这个孩子，还等别人干什么？” “我大老远地给这么重的东西抱过来，我也好辛苦的。你站在这站着，你也累不是？你不给兔子给我，你拿去给别人，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话说完，开始伸手把兔子，往编织袋里装去也不管她放在地上的那一摞书了。 初酒给肖寻使了个眼色，肖寻连忙把书搬到一边去。 初酒则和妇女简单地说了下。 这兔子回去，一时半会若吃不完，该用什么草，给它先养起来。 忙完这一趟后，初酒和肖寻回到和生产队队长约定的见面地点。眼下离回去的时间还早，但现在外面也没有吃的卖。 初酒从怀中取出干粮，面无表情地啃了起来。 她这特么的，过的什么日子。 就在这时，肖寻的手一晃，突然拿这个糖，伸手放在了她的面前。肖寻的眸子漆黑漆黑的，瞳孔很大，专注看人的时候，像是只乖巧的狗狗。 “吃点这个。”他说道：“我哥给我寄的。” 初酒迟疑了下，到底还是慢慢地接了过来。 她没有立刻吃下去，而是先放在面前，看了几眼，然后才有些感慨地开口道：“不错啊，大户人家。” 在这个年头，如果是吃饱饭，不少人家勉强能达到标准。 可要是想吃好，就几乎不太可能。 说实话，虽然在这个位面条件比较艰苦，可初酒心中惦记的，只有吃肉，对吃糖，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她只是单纯地调侃一下。 又把东西推了回去：“你吃吧，我吃点干粮就行。” 肖寻的手固执地伸了出来：“不，你吃。我就是想，把所有好的，都留给你。” 初酒被他的这番话说的有些哭笑不得。 她想了想，也不再继续矫情下去，一口含在口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真的会改变人的喜好习惯的原因，口中的甜味一点点化开。 她突然觉得，以前只觉得是寻常的糖。含在口中的时候，似乎确实有些让人愉悦，这种味道，带着几分珍惜。 到了下午，初酒和肖寻登上拖拉机，开始返程的路。 此时此刻的他们还不知道，在李圆音的暗示下，已经有不少人围在村口，想看看肖寻偷偷去了趟城里，是去做什么了。 最近学习任务不太赶，在无聊的时间里，大家还是愿意，多看看新鲜的事情。 不少知青都聚在村口，等着看热闹。 李圆音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得意的不行。 到时候，初酒和肖寻只要是一起回来。 不管他们两个是去做什么的，那都是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李圆音不傻，她能看的出来，肖寻那干净又没经过太多人间疾苦的模样，绝对不是靠长，就能长的出来的。 他家里的条件，定然不会太差。 像那样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娶像初酒这样的村姑的。 到时候，这么多人看到初酒，和个知青搅和在一起。对方又没有娶她，以后初酒想要再嫁人，恐怕就跌价了。 当然，就算她不跌价，在这个村子里，她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 自己就不一样了，她是城里人，如果哪天知青返乡，她就能回到城里。可回到城里，以后就看不到顾知青了，李圆音的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失落来。 正当李圆音胡思乱想之际。 远远的，大家看到了拖拉机的身影。 “嘿，还真是肖寻那小子，看他平时不声不响的，竟然偷着跑出去，得好好问问他。” 众人立刻沸腾起来。 李圆音隐约看到肖寻身旁，另一个身影，她抿着唇，笑了起来。 等车离的近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吵的让人头有些发晕的时候，也有其他人注意到：“车上好像不止肖寻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呢。” “另一个人，好像是初酒。” 这话一说出来，原本来热闹着的众人，就有些沉默起来，大家互相交换个眼神，倒也没人，再深入地说下去。 对于初酒，他们现在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无论是她的讲课，还是她干农活时的身手。都是那样的优秀，让人你感受到，人和人之间的距离。 李圆音没同他们一起上过课，并不能体会到，这种对初酒的复杂感情。 她见没有人说话，有些焦急，只得豁出去，捂住嘴来，满脸惊讶地轻呼一声：“怎么初酒也在上面，好像就她和肖寻两个人。难道他们两个，是单独出去约会的？” 李圆音有些懊恼地跺跺脚，一副自责的模样：“难怪今天肖寻，好像很小心的样子。我本来没多想，只以为是他自己出去做什么，没想到，竟然连累了初酒。” “可初酒之前明明是对顾知青有意思的，怎么一转眼间，就跑去和肖知青一起进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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