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满脸不屑的冲嬴狮比了个中指,嘲讽拉满。 胳膊搭在连清泽的肩上,顾知寒吊儿郎当的倚着他,眼神却偷偷落在嬴狮脸上细细观察。令他失望的是嬴狮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依旧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看到谁都好像欠他八百万似得。 反倒是被他拍了一巴掌的连清泽眉心轻蹙,胸前火辣辣的疼。 顾知寒一身腱子肉不是白长的,下手没有轻重,他忍着没去揉,锋利得眼尾斜挑,看向嬴狮,问道:“现在你相信我不是连诗语了吗?” 周围人大抵是觉得无趣,渐渐散去。 蹩蹙的气氛消失后空气重新流通起来,连清泽有些紧张得心情终于变得平静,再不济,他大不了把衣服撩起来给嬴狮看,男人和女人的差别是显而易见的。 瞳孔微微缩了下又恢复如常,嬴狮缓缓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得视线落在一米七的连清泽脸上,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探寻,过了会儿才凉飕飕道:“晦气,跟那个女人长得一样的脸竟然还有一张。” 晦气?他竟然说他的脸晦气? 连清泽:“???” 他还没来得及骂人,身侧忽然旋起一阵风,捏着五指的顾知寒直接冲了上去。 “嘭——” 一拳砸在嬴狮嘴角,连清泽愣住了。 顾知寒骂道:“你特么的,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晦气东西,竟然敢说老子的泽泽!老子的泽泽比你好一万倍!”说着胳膊抬起,碗大的拳头又要落下。 嬴狮怎么可能毫无防备的让他再来一次,当下抬手截住顾知寒的拳头,又用手绞着顾知寒的脖子将人用力按在地上,自己则趁机起身用膝盖压住顾知寒的上半身,让他无法反击。 拳头如雨一般砸在顾知寒的脸上,顾知寒忍着疼用恢复自由的手揪住嬴狮的头发,另一只手则抱着嬴狮的大腿猛地拽起,在嬴狮失去平衡时反制对方。 他们打了个来回也不过在须臾间,连清泽反应过来时两人脸上都已挂了彩。 附近有人看情况不对,直接大喊“保安”。 连清泽怕出事,连忙上前阻拦他们,他一手拉着顾知寒一手挡着嬴狮,却不小心挨了嬴狮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拳头,顿时痛呼一声:“啊!” 还不肯停手的两人同时愣住了。 嬴狮皱起眉,板着脸强硬道:“呵,活该。” 顾知寒一听这话火就蹭蹭往上冒,立马转身往嬴狮看去,目光凶狠,拳头欲动。 连清泽捏着他的胳膊,低低喊道:“疼……” 一瞬间,懊恼的情绪几乎将顾知寒整个淹没,他揽着连清泽慌乱得查看后急切道:“你伤到哪了,妈的,老子干死嬴狮给你报仇去!” “你特么……”连清泽无奈道:“你能不能别老想着打架。” 顾知寒:“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打,你肩膀疼不疼啊,要不要先去看医生?” “没事。”连清泽皱起眉活动了下肩膀,被砸到的地方就在原来的肩伤处,以至于疼痛加倍,那滋味实在是酸爽。但目前比起处理肩膀的伤他更不想继续待在这里,连清泽道:“你刚才不是急着上厕所吗?走吧,我也要去。” 顾知寒被他一提醒,这才觉得尿急,火速扶着连清泽离开战场。 他们看起来形容亲密,嬴狮心底那一丝不爽不知为何又冒出头来,没忍住轻嘲道:“他受伤你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竟然还能怪到我头上,可笑,顾知寒你果然是个草包。” 顾知寒停住脚:“你!” 嬴狮:“算了,以你的脑子可能也想不明白,我不妨提点你一下,是你先动的手,没脑子的东西简直拉低我的档次。” 连清泽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连忙扯了下顾知寒,低声道:“我肩膀疼……” 顾知寒冲动的步伐顿住,咬牙切齿得指着嬴狮道:“行,你特么给小爷等着,看小爷收拾不死你!” 被这么一打岔,连清泽默默叹了口气,直到上完厕所也不想说话。 伤处一抽一抽的疼,比刚开始撞在门框上时还严重,连清泽垂下眼睑看着卫生间的地砖,等顾知寒出来喊他走时才缓缓抬起头。 狭长得眼尾映着昏暗的灯光,连清泽的眼睛漂亮得像是会说话,看得顾知寒老脸一红,想到自己刚才还当着连清泽的面上了个厕所,羞耻心突如其来,热气直往脸上烘。 “怎么这么看着我?”顾知寒抬头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连清泽。 他脖子粗,肤色偏黑,喉结轻轻一滚咽下一口唾沫,浑身上下都写着别扭,偏偏连清泽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安静道:“顾知寒,刚才嬴狮没有认错。” “嗯?什么意思?”顾知寒有些懵,没想到连清泽要说的是这个。 连清泽道:“这事你得先帮我保密,你会的对吧?” 他抬头望向顾知寒,见顾知寒没有看他,又抬起手捧住顾知寒的下巴让他低下头看向自己,四目相对,他黑亮的瞳孔映在顾知寒的眼底,像是要看穿顾知寒的心。 他在等顾知寒的态度。 空气静谧,洗手池处飘散着洗手液的柠檬味,有些腻人。 顾知寒点点头,眉心蹙起:“这还用问?”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贴在他脸颊上的手掌心温柔,指腹的柔软也是他从未想象过的,他怕被连清泽发现脸上的温度,又舍不得这份难得的旖旎,薄唇抿了抿,又悄悄咽了口唾沫。 他感觉头顶都快冒烟了,只能偷偷的将手掌下按在墙壁和水池上,试图吸取瓷砖的冰凉来降温。 藏在他心底的,是他极力掩藏还不敢在此时暴露的情意。 “那就好,”连清泽微微笑起来,在嘴角扯起一个好看得弧度,道:“我是替姐姐在澄明上学,因为一些意外,我不能被人发现身份。” 顾知寒沉浸在他漂亮的笑容里,不假思索道:“需要我做什么?” “知寒哥哥,帮我准备一间练琴室吧,在澄明的练琴室,除了你和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那种。” “好。” - 连清泽同顾知寒回到海香园的座位时,嬴海早已不见踪影。 一旁的服务员解释道:“刚才有几个女孩子跑过来跟他说了几句话,说完他就跟着走了,临走前已经结过账,没有提别的。” 顾知寒了然道:“大概是被他的粉丝发现了,再不走会引起附近的交通堵塞。” 连清泽想了一下嬴海被追得画面,忍俊不禁的笑出声。 他的帽子已经戴回头上,长发塞进去,那张脸骨骼精致,眉目全都似上帝精心计算过一般,多一分嫌秾丽,少一分则寡淡。 四周的灯光都会在他的笑容里黯然失色。 顾知寒看他笑也跟着弯起嘴角,心情好了起来,说:“下午想去哪玩?” “看电影吧。”连清泽说,他的肩膀疼,不是很想去需要多动的地方。“最近好像刚好有个嬴海的电影上映了吧?给他贡献两张票房。” 关于嬴海的电影,还是他买帽子时在过道处的展板上看到的。 顾知寒皱起鼻子眼睛,有些嫌弃:“换一个。” 连清泽有些讶异:“这么不给好兄弟面子的吗?” “别提了,”顾知寒道:“那小子的电影能给我看睡着,他拍第一部 的时候我就看了,我一闭上眼睛他就拔我一根头发,嘶,现在想想都觉得疼。” 连清泽望着他剃成板寸的脑袋,调侃道:“没事,你现在这个头发可不太好拔。” “那也不看,”顾知寒浑身上下写满抗拒。 嬴海这部电影是个肉麻的文艺爱情片,又臭又长,剧本他看过一眼,看一行能睡上三次,他可不想能跟连清泽一起玩的大好时光全被自己睡过去。 连清泽看他是真的不想看也就没有强求,只道:“那你说玩什么吧。” 顾知寒笑道:“走,寒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连清泽好奇得看他一眼,没有多问,等到了地方才发现是一处远离闹市的庄园,庄园里种着成片的桂树,桂花盛开香气溢满园。 守门的老人看到顾知寒熟悉得打了个招呼,道:“又来看花花啦?” 顾知寒走上前,笑道:“对,徐老师在吗?” “那可不巧了,徐老师今天说过下午要出去,不知还在不在,你进去看看?” 顾知寒一听,顿时有些着急的拉着连清泽走了进去。 连清泽好奇道:“花花是谁?”话音刚落,迎面扑过来一道黄色身影,吓得他猛得一退,动作间扯到肩膀,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顾知寒大喊:“花花!”好不容易才拉住那条狗。 这下不用问了,连清泽用眼睛也能看出来花花是条牧羊犬,还是一条油光水滑的牧羊犬,它被养得极好,闻到熟悉的味道正蹭着顾知寒的大腿绕圈。 顾知寒被他蹭的“哈哈”大笑,对连清泽道:“你摸摸它,花花很乖的,不咬人。” 那狗通人性般,听到顾知寒这么说,就站在那不动了,昂着脑袋,一对滴溜溜的小黑圆眼睛里倒映出连清泽的身影,歪着脑袋嘴巴张开,像是在笑。 连清泽犹豫了下,抬手摸了摸它的下巴。 他曾经也养过一条狗,可惜在某一天的下午,放学回来后发现它被扔掉了…… 顾知寒说:“你先陪花花玩会儿,我去看看徐老师还在不在。”语毕也没等连清泽回答,人已经飞快得消失在庄园的宅子里。 连清泽轻笑了声,蹲下,用额头蹭了蹭花花的脑袋,舒服得闭上眼,感觉这一个星期的疲乏都在这个下午美好的阳光里消弭成灰,没有嬴狮,没有嬴家,也没有婚约,只有他和一只名叫花花的狗。 花花用舌头舔了下他的眼睛,被连清泽挡住后又去舔那只挡住它的手,一人一狗很快打成一团。 顾知寒从庄园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阳光,桂树,宠物狗和心爱的人。 时间如果能停在这刻就好了。 想到这,他握起手里的相机,在“咔嚓”声后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连清泽听到了拍照声,抬头诧异得看向他,顾知寒瞬间抓拍,又是“咔嚓”一声。 “你哪来的相机?” “徐老师的,他是著名的摄影师,我在跟他学拍照,要看看吗?”他抬起手里的相机示意连清泽过去。 连清泽三两步凑到他身边,顾知寒便按着相机调出刚拍的照片给他看。 照片里,阳光如水一般从桂树的枝叶间倾漏而下,洒在连清泽的身上,像是能洗净世间一切的烦恼,少年微垂着眼,嘴角弯起,金色的日光在他的脸侧勾勒出一条漂亮得下颌线,他眼底有光,逗着狗的动作自然娴熟,仿佛早已在这个地方长居多年。 指尖轻轻抚着少年眼底的光,连清泽微微怔住了,过了会儿才笑着道:“你把我拍的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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