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着马克在公园里慢慢走着,贪婪地看着公园里的一切:盛开的花朵、草丛的蓝色小野花、湖里的水生植物、慢条斯理游动的金鱼,还有几只小小的野鸭子在湖中间悠闲地游动。 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瓦丽莎,那是湖边,不要动!” 瓦丽莎扭过头去,一位红发的老太太正加快步子朝她走来,速度很快,表情很严肃,一把将她拉离湖边,语气严厉道:“瓦丽莎,你怎么能一个人来湖边?你知道你刚刚距离湖边有多近吗?要是掉进去了怎么办?” 瓦丽莎很感动:“爱玛,谢谢你,还有,好久不见。” 红发老太太没好气说:“什么好久不见,我们半个月前不是才见过面——” 红发老太太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到了瓦丽莎的眼睛,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眼镜后的那双眼睛不再像半个月前那般蒙着一层白雾,毫无神采。此刻,这双眼睛看着她,是的,就是看着她!不是那种将脸对着她,眼睛却完全无法聚焦的样子,而是真真切切无比实在地看着她! 红发老太太咽咽唾沫,难以置信问:“瓦丽莎,你的眼睛?” 瓦丽莎笑了起来:“爱玛,我的眼睛被治好了。” “可是,你的眼睛不是瞎了吗?” 想到了什么,红发老太太瞪大了眼睛:“所以半个月前你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你儿子要带你去治眼睛这件事情是真的?!” 瓦丽莎点头:“是的,阿尔杰找到了一位厉害的先生,他为我治好了眼睛。” 红发老太太:“!” 她满脸都是难以置信:“这个世界竟然有人能治好失明!”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红发老太太用惊奇的目光看着瓦丽莎,“快跟我说说这件事情,还有你的眼睛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两个老人在公园足足聊了有两个小时才依依不舍的分开,瓦丽莎牵着马克回到家,她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电子音很机械地播报道:“阿尔杰来电,电话号码:356……” 瓦丽莎赶紧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阿尔杰说:“妈妈,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是乌兰市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听说你在谢瓦利埃先生那里治好了眼盲,想要采访你,你愿意接受他们的采访吗?” 瓦丽莎拧眉:“采访?是不是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一部分失明的人其实能通过治疗好起来?” 她顿了顿,又问:“可这样会不会给谢瓦利埃先生带去麻烦?” 阿尔杰:“对方说已经采访过谢瓦利埃先生了,所以他们现在想了解第一个患者的恢复情况。” “既然这样,那我同意采访。” . 下班回家,布莱克打开了电视,他看向坐在窗边的男孩儿,问:“尤金,你要给电视换台吗?” 看起来十四五岁的男孩儿摸索着从窗边站了起来,笑着说:“哥哥,我要换台。” 看着弟弟通过导盲杖的试探,成功从窗边走到了沙发前坐下,布莱克称赞道:“尤金,你做到了!” 从哥哥手里接过遥控器,尤金不好意思说:“哥哥,这是我们家,而且还有导盲杖在手里,怎么可能连走到沙发都做不到?” 布莱克笑道:“不管怎么样,尤金你在我心里就是最棒的,今晚我们可以一起出门逛逛,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会越来越厉害的!” 尤金点头:“好,我会多加练习的,以后说不定我还能自己一个人出门玩,然后再回家呢。” 布莱克:“我相信你!” 他接着说:“我去热一热食物。” “好的,哥哥。” 哥哥去了厨房,尤金坐在沙发上,用手感觉着遥控器上的按钮,找到熟悉的换台键,然后摁下,面前的电视声音一变,尤金仔细听了会儿,是天气预报,听到了自己所在城市明天的天气,明天多云转晴,算是一个好天气,于是他又摁下换台键。 尤金失明的时间不长,大约半年左右,因为看不见任何的东西,所以声音就成了他获取外界信息最主要的途径,因此给家里的电视换台就成了他最喜欢的活动。 换到一个新的频道,因为看不见,所以他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这个频道播放的内容,他需要听上一段时间才能得出一个结论。 而这个过程其实是相当有意思,至少对于尤金来说是很有意思的。 而且因为换台的次数太多,每个频道的顺序又不会发生变化,所以尤金已经能精准地根据前一个频道猜出下一个频道,比如此刻,他就知道下一个频道是乌兰市本地的新闻频道,当然他并不知道此刻这个频道会播放什么样的内容。 再次摁下换台键,尤金仔细听着电视的声音,那是一个女性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尤金猜测她可能二三十岁的样子,她在说:“谢瓦利埃先生,我是乌兰市电视台的记者,事先同你联系过,这次采访的目的是想要了解你店中让一位盲人重见光明的事情,请问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尤金想要摁下换台键的手顿住了,女声消失,一个很温和的男声响起:“这件事情是真的,我的确治好了一位眼盲的病人,但我得解释清楚,不是所有的眼盲我都能治疗,我能治疗的只有一种,即眼部瞳孔及其附近泛白所致的眼盲,而瞳孔指的是我们眼睛最最中间的深色部分。” 电视机的声音还在播放,尤金却什么都听不到了,他脑子里回荡着那句话:“眼部瞳孔及其附近泛白所致的眼盲。” “尤金,尤金,你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哥哥来到身边,尤金一把抓住哥哥的手,问:“哥哥,你快看看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是不是瞳孔或者瞳孔附近泛白?” 布莱克一头雾水,但还是听了弟弟的话,仔细看了弟弟的眼睛后表示:“是啊,你的眼睛从失明之后不就一直这样吗?” 尤金死死抓住哥哥的手,激动道:“哥哥,我的眼睛能治好!电视上说了,我这种失明的眼睛是能治的!” …… 约翰是乌兰市一名出租车司机,今天他载到了一位特殊的客人,看了眼后视镜,坐在后排的中年男人戴着墨镜,手里拿着导盲杖,是一名盲人啊。 气氛有些凝固,约翰清了清嗓子问:“请问你介意我放电台吗?” 后座的人说:“请随意。” 约翰点开了车载电台,调到了本地的新闻节目,这是他最爱听的频道,毕竟里面说的都是本市的事情,让人觉得特别的近,听起来也就更有意思了。 而且本地电台的主持人是两名声音很好听的小姐姐,约翰很喜欢她们的声音,在枯燥的开车途中,听到这样的声音能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于是一个温柔的女声打破了车里的凝固,“月亮,我刚刚听说了一件很让人惊讶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 一道稍显活泼的声音说:“哇,很让人惊讶,让我猜一猜,难道是本市在本月会举行十公里长跑比赛吗?” “这是我们乌兰市的惯例,每年都有的,可以通过乌兰市官方网站的链接进行报名,当然不是很惊讶的事情了。算了,我还是直接告诉你吧,也告诉大家,刚才我听说就在我们市,有一位盲人在接受治疗后重见光明了呢!” 约翰嘿了一声,自言自语说:“盲人还能再看见,真是件稀奇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猛地停住,想起了后座的人,尴尬道:“先生,对不——” “你别说话!” 后座的老人往前倾了倾身子,止住了想要开口道歉的约翰,仔细听着电台主持人的声音。 声音温柔的主持人说:“这件事情听起来的确很匪夷所思,星星我听见的时候都觉得难以相信,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相信很多人都和星星一样。” “所以我们电视台的记者采访到了第一位接受治疗的患者,现在就让我们听听这段采访吧。” 车里沉默了几秒,一个更加稳重的女声响起:“瓦丽莎女士你好,我是乌兰市电视台的记者达莲娜,听说你的眼睛在接受一次治疗后恢复了正常,能跟我们具体地谈谈这件事情吗?” 苍老的声音说:“当然可以,六年前,我的眼睛就开始出现看东西模糊的症状,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渐渐的我发现,我的视力越来越差了,我甚至怀疑自己是近视或者远视了,于是就去医院检查了,可惜的是我不是这两种情况的任何一种。” “医生告诉我,我这样的情况到最后会导致失明,而医院没有办法对此进行治疗。” “一开始我其实并不愿意相信医生的话,但我的视力的确在继续恶化中,与此同时我发现我的黑眼珠出现了白色的东西,我一天天地看着我的眼睛,我的视力也一天比一天更加模糊。” “直到两年前,我彻底失去了看东西的能力,我成了一名盲人,我的儿子花了很大的力气为我找来了马克,它是一条导盲犬,它陪伴了我两年的时间,当然它还将继续在我家生活下去。” “啊,对不起,说远了,得说治疗这件事情。” 记者说:“没关系的。” 老人笑了笑,继续说:“大约是在半个月前,我的儿子回到了家,他告诉我有一位先生或许有办法能治好我的眼睛,于是我跟着我的儿子去了那位先生的店里。” 记者问:“那么你当时有没有怀疑呢?” 老人:“当然怀疑啦,毕竟这是医生都说了没办法治疗的病,但说这个消息的人是我儿子啊,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害我的,所以我才会跟着去的。” “现在看来,我很庆幸我去了那里,我的儿子也的确没有骗我,那位先生是真的有办法治疗我的眼睛!” 记者:“能具体说说治疗的过程吗?” 老人:“可以是可以,不过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那位先生说我的两只眼睛都是患上了一种叫白内障的病,他要做的就是通过手术把导致我眼睛失明的那层晶什么体给取出来,这样我就能恢复视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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