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八卦?说一说。” 顾亭安当时就来了兴致。 他和萧怀舟从小一起长大,可是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萧怀舟。 怎么难道萧怀舟身边除了观书这个小仆从,竟会多了别人吗? “便是此人,平日里都不理人,从前认识他的时候,连正眼都不会给你一分,不管你为他做多少事情,他都不会感动。” “竟还有这种不识趣的人?” 萧怀舟沉重的点了点头。 “但我苦恼的不是不识趣,而是我再一次遇到这个人,这个人却好像若有若无的转变了性格。” “四公子,比如一下?” 顾亭安不太了解,萧怀舟口中所谓的转变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如他从前十分高冷,万事都如过眼云烟,不会在意,就算是你现在拿刀捅了他,他都不会喊一声,可他现在却会对你喊疼……” 天可怜见。 谢春山那一个字疼。 可是让萧怀舟苦恼了许久。 满脑子都是这个疼字,在反反复复的折磨人。 “那种性格的人,要不是他得了失心疯了,便是第二种可能。” 顾亭安比萧怀舟更加野了一点。 因为他从小都是在边塞长大,跟着父亲东征西战讨南伐北,见识的东西自然也比萧怀舟多得多。 像这种情况虽不多见,但军中人人心思不一,遇见的人多了,就可以猜测一二。 “什么可能?” 萧怀舟洗耳恭听。 “便是这人想要引起你的注意。” “他为何要引起我的注意?” 谢春山要引起他的注意? 这可是上辈子他辛辛苦苦做的事情啊,到最后却得不到谢春山一眼的怜悯。 好容易重生一回了,莫非是风水轮流转,谢春山他脑子被驴踢了。 “指不定是他爱慕你也说不一定。” 绝无可能。 爱慕这两个字用在谢春山身上,连做梦都不可能做到。 萧怀舟笑着否认,心中估摸着顾亭安大抵也是不了解的。 只能继续完善自己心里的猜测。 或许是谢春山也记得前世的事情,只知道若是此生没有自己,谢春山就没有办法登上归云仙府宗主之位。 所以他现在只能极尽讨好自己,或者说努力试图不得罪自己。 以免到最后自己恼怒他前世的所作所为,并不愿意治好谢春山,让他回归归云仙府。 充其量便是舍不得仙尊之位吧。 所以才会这般委曲求全。 若真是如此,那谢春山果真是心中只有权势只有自己,并无他人。 真是冷心冷情的叫人觉得可怕呢。 就在萧怀舟劝自己这一场花酒应该喝的尽兴,不要为前世的人累及心情的时候,观书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四公子可不好了,谢道君他在屋子里自尽了。” 自尽??? 什么仇什么怨? 连喝个花酒都不能消停,萧怀舟一时间怀疑自己把谢春山带回来,一定是个错误。 他就应该把谢春山丢在雪地里自生自灭。 顾亭安手中的杯子也停顿下来。 “谢道君?” “哪个谢道君?” “莫不是王都城里最近天天谣传的,你将归云仙府的大弟子谢春山给带回了府里,那个谢道君?” 顾亭安八卦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留在萧怀舟的脸上。 仔细那么一思索,刚才萧怀舟嘴里所说的那个不近人情的人,好像就是谢春山这种类型。 如今又听闻谢春山自尽。 该不会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吧。 这个八卦也着实是有些让人好奇了点。 萧怀舟虽然心中诧异,可是谢春山自尽这件事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那便是归云仙府与大雍朝之间的事情,涉及到国家安危,他必须不能让谢春山死。 往小了说的话,就是他和谢春山之间的私人恩怨。 可他实在是不明白,他还没有开始虐待折磨谢春山,怎么谢春山这就受不住了? 虽然心中不满,又舍不得眼前的花酒。 可是终究是谢春山的性命重要一点。 萧怀舟朝顾亭安道了声歉,就匆匆忙忙的往往萧王府里赶。 可偏偏顾亭安是个不愿意错过任何八卦的主,有这种有趣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也随便牵了一匹马就追在萧怀舟的身后跟了过去。 无论如何不能错过这场好戏。 等到萧怀舟急匆匆赶回府里的时候,谢春山所在的屋子门口已经跪了一排的下人。 场景多少有些骇人。 萧怀舟皱皱眉头:“怎么回事到底,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个事,他身上还有锁链,又如何会自尽?” 锁链会限制谢春山的行动,而且谢春山现在应该是灵府破碎,一点法力也用不上来。 他临走的时候明明将谢春山锁在屋子里,谢春山是用什么方式自尽的呢? 其中一个下人不停的磕头:“是谢道君,是谢道君他说身上脏了,终于愿意清洗清洗了,所以才让我们放了热水,让他去池子里清洗,可是谢道君他又不愿意让别人服侍在旁边,所以就将我们全都呵斥了出去,我们思索着谢道君身上有锁链,应该不会逃跑,所以才全都守在门外。” 结果却没有想到,一刻钟过去之后,没有听到屋中的动静,有胆子大的下人悄悄地敲了门没有反应。 然后大家这才冲了进去,发现谢春山把自己泡在池子里,双眼微闭,生死不知。 似乎已经溺水了很久。 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所以观书就马不停蹄的赶过去通知萧怀舟。 这时候谢春山已经被人带了出来,安安静静的放在床榻上,闭着双目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萧怀舟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害怕。 害怕谢春山就此死了。 难道说之前谢春山冲着自己喊疼,又或者说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只是为了将自己气走支开,然后可以一死就死,一了百了吗? 他真的是想的太天真了。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这一世的惩罚,就可以逃脱上一世的遗憾吗? 谢春山你就是在做梦。 就算是死了,他也要将谢春山的尸体狠狠的折磨一遍,然后焚烧殆尽,让谢春山尸骨无存,才能解心头之恨。 当然。 他更希望谢春山不要死。 萧怀舟不知道为何自己是这样的心情。 可此时此刻他心中害怕的是谢春山真的死了。 若谢春山真的死了。 他这一世的仇恨去找谁来讨要? 萧怀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颤抖着走进屋子的,只当他坐在几乎已经没有呼吸的谢春山身边的时候。 他还觉得自己恍若梦幻之中。 “谢春山,不要装死。” 萧怀舟听见自己的声音语带颤抖,有些不敢开口。 就在这个时候,顾亭安也赶了过来。 顾亭安从小和萧怀舟一起长大,萧怀舟一个表情他就知道萧怀舟此时此刻的心情。 萧怀舟一定是很害怕,很担心。 于是顾亭安走了进来,伸出一只手揽住萧怀舟的肩头。 准备说两句安抚的话。 眼瞧着躺在榻上的那个道君胸膛之上已经没有什么起伏,怕是回天乏术了。 顾亭安叹了一口气,刚准备揽过萧怀舟开口安慰。 却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声虚弱的咳嗽。 然后刚才还犹如死人的谢春山,忽然身体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人颤抖不已。 却还是支撑着自己柔弱的身体侧了个身。 冲着萧怀舟艰难的发出声音:“我没事……” 见谢春山还没死,萧怀舟忽然整个人跟失了力道一样,差一点儿瘫在那儿。 他这一举动被顾亭安感知,顾亭安站在萧怀舟的身侧,似乎是想要给萧怀舟支撑。 这一点微小的动作,全都被谢春山看入眼底。 尤其是顾亭安和萧怀舟身体接触的地方。 更加让谢春山的眼神里蒙上一抹不开心的神色。 是旁人触碰萧怀舟。 不可。 萧怀舟皱着眉头,发现谢春山没死,心中更是怒意更甚:“谢道君是在演戏吗?” 谢春山被这么一凶,“咳嗽”得越发厉害。 却还是有些可怜道:“身上伤太重,失去了意识。” 简而言之就是,他不是故意在自杀,而是因为受伤太重,一直都没有换药,这才在清洗的时候不小心晕了过去。 倒是累萧怀舟白担心一次。 谢春山似乎很懂,继续语气低迷:“累你担心我了。” “谁担心你!我巴不得你早点死了。” 萧怀舟口是心非。 顾亭安跟着后面附和地点了点头:“反正他没事了,不如我们继续去喝花酒。” 话音刚落,谢春山似乎咳得更厉害了,几乎要将肺子都咳了出来。 上一次见到这种不要命的咳嗽的方法,还是萧怀舟受伤的时候。 顾亭安瞪大了眼睛站在那。 一时间连自己都在怀疑这个所谓的谢道长该不会是招摇撞骗的吧? 怎么看怎么像故意在留住萧怀舟,活生生一个他们口中的绿茶。 极尽各种见不得人的可怜的手段。 顾亭安刚准备将自己的顾虑说出口。 却看见萧怀舟低头查看谢春山脉搏的同时,那个刚才还在咳嗽的,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断气的仙君。 忽然杀气凛凛的递来一个眼刀子。 仿佛若是此刻,他有仙力,便已经将自己大卸八块了。 这眼神,恐怖如斯。 顾亭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怀疑自己眼睛花了。 等他揉了揉眼睛,再定神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所谓的谢道君又换上了一副柔弱的模样。 而萧怀舟已经站起身来,让观书带来了止血的药。 “我今日不是留了药给你,怎么还流这么多血,谢春山,你可不要故意死在我府上赖我们大雍朝。” 谢春山垂下警告顾亭安的目光,叹了一口气。 略作无奈的抬起了自己被热水泡的发白的手。 因为刚才有热汤的浸泡,所以他白皙的手腕几乎要泡到透明,连青色的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更别说是被锁链勒起来的勒痕了。 那勒痕被泡得越发放大,好像萧怀舟在府里怎么虐待他了似的。 又是这双手。 又是这个勒痕。 萧怀舟气得青筋直跳。 却听谢春山道:“只怪我经脉尽碎,手腕无力,无法给自己上药,才会连累你为我操心……” 谁在为你操心? 萧怀舟心中一唾骂,又听谢春山提及自己静脉尽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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