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多月后,阮笳重修剧本后的《统治》完成全部拍摄工作。 杀青的那天,林忆绵最后看着杀青宴上端坐一旁,并不参与他们胡闹的阮笳,她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一部电影拍摄的收获,比她过往那些完成kpi一样的拍摄,总在一起都要丰富。 甚至于,林忆绵有一种感觉,或许这一部电影,能让她收获到梦寐以求的荣誉奖杯。 但很快,林忆绵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白日做梦。 主要林忆绵觉得,阮笳这部《统治》几乎已经锁定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等一系列奖项,如果自己能再拿一个,未免也太夸张了一些。 又三个月后,《统治》剪辑后期完成,按照规定流程送审。 网络上,得到消息的网友们已经是嗷嗷待哺,有人干脆创建了一个名为“《统治》今天定档了吗”的账号。 一群人在一起天天掰着手指计数,敲木鱼等上映,比上班打卡、上课签到还积极。 终于,当这些人数到开始发一些发疯文学的时候,时隔半年之久,《统治》正式官宣上映。 定档—— 大年初一。
第100章 带资进组的面瘫演员16 《统治》上映前一天, 也就是大年三十的晚上,《统治》剧组全员和星耀公司的项目部,本来是打算全员自发加班的。 他们想等待的不是票房数据, 而是必然存在的另一个东西。 ——维亚传媒的舆论战。 A国延续了他们的一贯作风, 外交部门的警告没有让他们做任何哪怕面子工程,反倒倒打一耙, 以此攻击C国的国民安全性不足。 后来, 维亚传媒旗下的电视台还专门录制了一期影评节目, 评价的就是阮笳的作品。 对着喜剧《系统宠儿》,还有《统治》的杀青花絮视频,那些维亚养的A国专业影评人轮番指点江山。 他们还发表了一句名言:“说文森特先生针对C国电影人阮笳,就好像说首富去乞丐家入室盗窃一样好笑。” 并称, 阮笳找C国外交部门的样子,就像是小孩子找妈妈, 具备C国人普遍未断奶的特质。 小人得志的姿态让人恼火。 无数C国人义愤填膺,而作为当事人,阮笳当作饭后消食看完后,唯一的表态是一笑而过。 几天之后,阮笳开了一个短期直播,宣传一些导演行业的基础知识。 第一课,阮笳讲的是“花絮和电影正片的基本概念区别”;第二课,阮笳讲的是“喜剧和正剧的不同评价体系”。 网友辣评:他好像什么都没说, 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维亚倒闭我请二锅头:骂人的最高境界, 学废了学废了。] 有这次影评事件对方上蹿下跳的前科在, 星耀公司和剧组的人一致认为, 维亚传媒绝不会放弃在《统治》上映的时候搞幺蛾子。 而舆论营销, 正是维亚传媒最擅长的领域。 愤怒的C国人写的帖子——[饭后闲聊, 扒一扒A国营销巨头“维亚传媒”一路走来,各种上不得台面的舆论操盘手段。],到现在还挂在各大社交平台的热门栏呢,里面介绍维亚的各种操作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一个真正优秀且值得的作品,一个真正令人尊敬的领头人,是能够让其他人一起自发去维护、去跟随的。 《统治》就是如此。 但是,当这些人将加班的提案交到阮笳的手里时,却被阮笳无情地驳回了。 面对他们的担忧,阮笳表示:“不用浪费自己的时间精力,维亚传媒会有人解决。” 当项目组和剧组的人打算再据理力争时,阮笳更是直接开启了自动回复模式。 不管怎么说,他都只有一句回应:“过年期间要出国旅行采风,拒绝无意义加班内卷。” 项目组和剧组成员也只能无可奈何,听老板的吧,不然还能怎么样?但是下属自发加班都拒绝,到底有没有一点基本素养啊! 话虽如此,但是真等到了《统治》上映的那天,这些人还是忍不住掏出了手机、电脑,更过分点的,直接多屏幕联动监控。 背景音是晚会喜庆欢悦的节目声,身边是亲朋好友的推杯换盏,《统治》剧组和项目组的人一个个紧张兮兮点开电影app,疯狂刷新着数据和评分。 凌晨首映场一切顺利,他们悬着的心逐渐落地。 但是,等到大年初一的上午十一点左右,正是公开放映场次的第一场观影结束的时间,意外发生了。 本来是收集观众真实评分的最好场次,网络上对于《统治》的评价却呈现出高度集中的状况,这些评价不是差评或好评,而是中评。 各种电影评分软件上、各社交平台,针对《统治》的各种二星、三星评论不断刷新出现,偶尔还混杂了一些自称“友情给个四星”,却通篇明褒暗贬的评论。 经常购物看评价的人应该很清楚,比起激烈的差评,往往就是这种不上不下的中评最为赶客。 一些提前买通的营销号也迅速跟进,大谈特谈《统治》辜负了C国人的期待,有些胆大的,甚至直接坐火箭一样,将《统治》这部电影上升到了C国外交之耻的程度。 这些水军非常灵活,背后的维亚传媒确实下了大手笔。 作为幕后操盘者,文森特·瓦伦丁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他一定要将阮笳和《统治》这部电影踩死、碾碎,让其没有任何翻盘冒头的机会。 文森特算得很明白。在初期把《统治》的名声搞臭,自然有爱跟风的人,一窝蜂跟着批判。 到时候无论阮笳在电影里传达了什么,都会有人揪出来大肆歪曲脑补。 但是,文森特他们显然过于想当然了。 长久生活在资本家圈子里养成的傲慢,使得他们忽视了每一个C国普通人的自主力量。 当那些中评出现后,还不等剧组和公司项目组有所反应,广大的C国网友先冲了上去。 这些评价非但没能洗脑到C国人,反倒吸引了一些活泼的C国人跑去回复调侃他们。 [咕咕咕咕哒:我知道有人急,但你先别急,咱们让子弹多飞一会儿。] [旺崽沉迷学习:开盘押注买定离手,此评是真是假,且待俺老旺探个分明~!] [加奶盖不要茶底:哎呀大过年的,来都来了,别生气嘛说些好话,咱们C国人讲究新年多大的事都得夸两句,你看你这就不专业了吧!] 其实,这种舆论情况也是文森特自己一手促成的,又是莎朗·韦弗诬陷事件,又是沙漠撞车事件,早已让一些人嗅出了不对劲。 等到后来外交部门亲自盖章后更甚,一些C国人现在看《统治》剧组,简直就像在看被欺凌的自家小可怜,弱小、无助但优秀。 在这种滤镜下,C国人们自然保护欲爆棚,此刻这些水军再冲出来,那还不得撸着袖子上啊! 更何况,《统治》的真实水平本来就非常过硬。 等到真正的第一场次观众从电影院出来,他们的情绪逐渐中电影带来的震撼中抽离,开始上网发表真实的评价反馈后,那些所谓的“中评”,更是直接被压得彻底失去了声音。 ... 陈墨就是一个普通的观影人。 因为一些原因,陈墨已经习惯了独自过年。每当这个时间,他都会找些方式来娱乐自己,今年他选择的就是看电影。 提前做过一些功课,也吃了维亚传媒和阮笳之间的瓜,陈墨毫不犹豫提前预订了《统治》的首场票。 大过年的,电影院全都挂上了相应的喜庆装饰,座无虚席的巨幕观影厅让陈墨庆幸自己提前两天就买好了票,选到了最佳观影位。 随着灯光暗下,熟悉的片头标志出现,原本嘈杂的影厅默契地安静下来,陈墨也逐渐沉浸到观影的氛围中。 ... 钢琴,是最曼妙的钢琴乐曲。 音乐如同河水涓流,将所有人的思绪缓缓引入另一个世界,紧闭的大幕掀开了。 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座俯瞰的城市,一座层层叠叠的地下城,像一个巨大的立体年轮。 地下城第一层,人来漫行,觥筹交错,他们自称“天选者”,谈论着“系统”,是最像人的“人”。 往下一层,谄媚的财团成员和凶猛的自治会,扮演着猫咪与狼狗。再往下,鸟儿、马匹、牛羊和猪在各自圈层中聚居。 而到了最后一层,地底的阴冷潮湿之地,这里只有虫子,不论外形特点,都统称为——“虫子”。 无需多余的旁白,长镜头安静地展示着这一切,配合环境音、不同居住者活动的声音,让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产生了相似的感受。 俯瞰的镜头最后定格在一双眼睛上,这是一双尤为清澈的眼睛,黑白分明的视线穿透芸芸众生,瞳孔只倒映着顶上如星点一样的天,在天之下酝酿着倔强不屈。 眼睛的主人是“鹿时”,一个生活在地下城最底层,十分标准的小虫子。 鹿时前几天刚满二十岁,她这个听起来多少有点文艺的名字,实际上取义于福利机构在路边捡到的是第十个孩子。 路十,粉饰一下就是鹿时。 按照地下城的规定,鹿时已经正式投入为了全人类的建设满两年了,她主要做一些地底的垃圾清运,时薪八块包餐包住包制服。 早上九点,按要求包成丸子头的头发,很快因为反复上下搬运垃圾桶散成马尾辫。自动垃圾车当然也有,但那得往上再爬个六七层才能用。 鹿时正开着小垃圾车继续沿路线往前走,前方巷口却忽然走过一群人。 这些人声势浩大,嘴里高喊着口号:“地狱总共十八层,地下城有第十九!”、“自主自立,反对天选!” 鹿时扫了一眼前边的垃圾桶,很好,拾荒者已经捡干净了。 她果断调转车头,拐向了另一道岔路,毫不犹豫地躲开了前面那群人。 短暂地偏离预定道路是被允许的,这是一点小漏洞,刚工作两年的鹿时已经熟练掌握这些。但人生的道路,小岔路走多了,总容易撞进一些本不该进入的通路。 鹿时的小垃圾车晃晃悠悠,直接撞进了一个命案现场。上层人和底层人的火拼斗殴事件,像一个导火索一样,炸开了盖在整座城市上空的遮羞布。 而鹿时,被关进了监狱,荣获“犯罪嫌疑人”称号。 自治会的狼狗们从她的垃圾车里翻出了肉块,于是确定这就是被分尸后抛尸的另一个受害者,一名无辜闯入的中层人。要素齐全。 “但这是牛肉啊!虽然他就是牛马,但你们也不能说这就是他的肉啊!最关键的是,你们这样就给我定罪是绝对错误、不专业的。”鹿时如是说。 然后,鹿时就真见鬼了。 火拼命案很快审理清楚,但鹿时被以“诽谤制度”罪名,又被押解到了位于第六层的公开议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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