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给你。” 云帆小心翼翼的接过来,然后趴在桌子上一笔一画的临摹,直到黄昏落日他也还在写。 陆安和看不下去了,道:“你一直写我名字干什么,学点有用的东西。” 云帆想反驳,但他没说,只是听话的停下笔,“那我不写了。” 嘴上这么说着,手却偷偷的将陆安和写的那张纸藏起来。 陆安和没注意他这些小动作,疑惑的问:“今日缘生楼的饭菜怎么还没送到?” 云帆自告奋勇的说:“我去看看。” 陆安和看着快黑下来的天,有些担心:“你行吗?” 云帆好不容易找到一件能为公子做的事,忙不迭的点头:“我可以的公子,公子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急匆匆的就走了,陆安和都来不及拦他,只能在他背后喊了句:“注意安全。” 云帆远远的回了句:“公子放心!” 陆安和笑着摇了摇头,重新拿起那本书边看边等,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云帆一直没回来。 ----
第55章 最开始陆安和还以为是他年纪小走路慢,所以耗的时间久,但眼看着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云帆的影子,陆安和坐不住了。 酒楼离他住的地方不远,就算慢吞吞的散步回来也要不了一个时辰,那小子定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天越来越黑,他一个没有丝毫灵力的普通人若是遇上什么危险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陆安和越想越慌,他飞快的去了一趟酒楼,但酒楼的人说他提着东西早走了,陆安和沿着云帆可能会经过的路线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依旧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他肯定出事了...... 陆安和很懊恼,他就不该让这样一个单薄的少年大晚上的独自出来取食,明知道他是一个被很多人看不惯的“杂种”,还让他大喇喇的走在大街上。 陆安和深呼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在脑中迅速回想他可能会去哪里。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救下云帆当日那伙云烟堂的人,虽然容锦说已经处置过了,但难保不会有什么疏漏。 想到这儿,他立即回到缘生楼,找到容锦,请求他派人去寻。 容锦并不想救那个跟他毫无关系还非常不礼貌的臭小子,但架不住陆安和要救,所以还是派了手下一队人全城搜索。 陆安和紧跟着也出门了。 容锦在他身后意有所指的说:“陆安和,你怎么对他这么上心?难道你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陆安和皱了皱眉,不愉道:“好歹是我救下的人,在我手上出事了我良心过意不去。” 容锦没骨头般窝在软塌上,神色懒懒的,“也就你心好,换了我,打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看一眼。” 陆安和不欲与他多说,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这世上,有人真诚善良,有人虚情假意,还有的人——表面恶毒无比实则就是个纸老虎,一戳就破。 他是好人,不会拆穿他的。 —— 一个时辰前。 云帆气喘吁吁的跑到缘生酒楼,拿出陆安和给他的牌子递给掌柜,“我家公子的饭菜还没好吗?” 掌柜本来懒散的神情在见到那令牌时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谄笑着说:“哎哟抱歉抱歉,小公子稍等啊,今天酒楼的人太多了。” 云帆惦记着陆安和,催促道:“我家公子饿着呢,快点。” “诶诶诶。”掌柜的一边应着一边让人去取食盒。 云帆等的不耐烦了,推开掌柜自己跑到了后厨,想亲自给公子装食盒,谁知他刚到后厨就被一棍子敲晕了。 云帆醒来的时候是被绑着的,他的双手双脚被绑在柱子上,嘴巴被封住,头上还滴着血。 一个面容阴沉的年轻人敲了敲他的脸,“一个没人要的杂种而已,真以为自己攀上高枝儿了?我动不了那个人我还动不了你?” 云帆恶狠狠的瞪着他。 “还敢瞪我?”那人掐着他的脖子,眼神暴戾,“说,那人是什么来历?” 云帆依旧狠狠的瞪着他。 “哦忘了,这嘴还封着呢。”那人随手解开他嘴上的禁制,嘲讽的说:“凡人就是麻烦。” “说吧,那人什么来历?” 云帆冷笑道:“就你?也配打听我家公子的来历?” 那人瞬间怒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是不行了。”他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给我打。” “是,少爷。” 一个小厮拿着一根粗壮的绳子狞笑着向云帆走来,然后狠狠的甩在他身上。 云帆闷哼一声,之后便咬紧牙一声不吭。 这样打了五六鞭之后,他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那人捏着他的下巴,“还不说?” 云帆朝他吐了一口血水,“我呸。” 那人抹了一把脸,怒道:“给我继续打,往死里打!” 云帆闭上眼,准备继续熬过这鞭刑的时候,意外突生,刚刚叫嚣的最厉害的那人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剩下几人也接二连三的被摔倒在地,他们想爬起来,但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没有用。 那人惊恐的四处看看,“是谁?有本事出来!” 此人之前是云烟堂的少堂主,靠着灵石宝物堆砌勉强成为了金丹期,向来行事嚣张,背靠缘生楼更是横行霸道,上次撞上铁板害得父亲被罢免,他着实挨了一顿打,心中忿忿不平,但又不敢去招惹住在缘生楼的那位,只能抓这个“杂种”出气。 他派人在缘生酒楼连着蹲守了几日,今日终于让他逮着了机会,一棒子将人敲晕了带来这个破庙,准备好好折磨折磨这个小畜生。 却没想到刚开始就被打断了,而且来人境界极高,他一个金丹期竟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他恼恨的想,就这么个小杂种怎么会有这样的强者护着? 那人没出声,只控制着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他们身上,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手法,躺在地方的几人痛苦的哀嚎,到后面甚至趴到地上只求一死。 那人缓缓露面,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几人,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他不再管这些人,眼神复杂的看着被绑着的云帆。 云帆虽然被他救了,但还是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你是谁?” 单青叹了口气,慢慢的伸出手,在云帆瞪的越来越大的双眼中,低声说了一句:“抱歉主子,属下要抗旨不尊了。” 他闭上眼,双手结了一个很复杂的符文,然后打入云帆体内,云帆瞳孔骤缩,然后昏过去了。 单青将他的手脚解开,看着他浑身的伤口,低叹一声:“您这又是何苦。” 在得知陆安和不见了之后单青是非常恐慌的,他生怕自家主子又要发疯,忙不迭的赶去玄玉宗,却发现自家主子很冷静,没有发疯,也没有杀人,只是安静的坐在东厢房等着。 但单青并没有觉得松了口气,他深知洛元洲对那位的执念,他这么安静只会说明他憋着更大的招。 果不其然,他张口就把单青吓了一跳。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可以将一个人的修为和记忆全部封印,然后植入另一个人的记忆,让他完全以为自己就是那个人。” 单青在面临几万魔军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他提着嗓子问:“主子您的意思是......” 洛元洲面无表情的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单青扑通一声跪下,一脸惊慌的说:“主子,万万不可。” 主子身为灵魔两界的掌权人,虽然受万人敬仰,但这世间想要杀他的何止千人,若是知道他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定会想尽办法杀了他的! 洛元洲扫了他一眼,声音冷漠:“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单青低着头,咬牙道:“属下遵命。” 他忍痛将主子的一身修为封印,然后改变了他的音色容貌,虚构了一个父母双亡年少受辱的记忆植入他的脑海,然后将他丢在了缘生楼的闹市。 洛元洲醒来时有些恍惚,匆忙之下撞到了云烟堂的少堂主,在遭受打骂时被陆安和救下。 从始至终他都以为自己真的是那个名叫云帆的少年。 单青从洛元洲醒来后整颗心一直都高高的提起,在看到他被打骂时差点没忍住要出手,想到他说的话才硬生生的忍住了。 他在动手前曾问过主子一句话:“......若是公子没有出手相救呢?” 若是陆公子漠然走过呢?那所做的这一切岂不是全部化为虚影? 他记得主子是这样回他的—— 他嘴角含着笑,眼神格外的温柔,语气很坚定的说:“他一定会救下我,一定会。” 而事实也确实如主子所料,陆公子毫不犹豫的救下了主子,还将他带回了缘生楼好生照料。 从那时起,单青就隐约明白了为何主子会对陆公子执念这么深。 他其实也存了点私心,在编造少年人的经历时故意将这段记忆与主子年少时的经历描绘的非常相似,因为他希望陆公子在看到这个少年时能多多想起自家主子。 本来一切都按照主子的计划进行,谁知今日出了这样的事,他若是再不阻止,主子会被生生打死。 单青看着眼前伤痕遍布的身体,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堂堂玄玉宗宗主甘愿变为一个普通人,主子的这份情世间何人能敌? 他没有动那些伤口,故意制造了些动静引缘生楼的人前来,然后强行篡改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误以为眼前这些人是他们杀的,人也是他们救下的。 临走时单青心想,希望主子醒来不要怪他的自作主张,也希望主子此次能真的求得陆公子的心。 陆安和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快逼问出云帆的下落了,听闻找到了他连忙跑过去,看到躺在地上如血人一般的少年,他的心瞬间揪起,“云帆!” 他向来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更很少动怒,此时眸中却满是杀意,一张脸冷冰冰的绷着。 他小心的扶起地上的少年,怒不可遏的问:“是谁干的?大夫呢!” 旁边一个缘生楼的人小心翼翼的指了下地上那一堆尸体,道:“公,公子,他们已经死了,大夫马上就到。” ----
第56章 陆安和守了云帆一夜,看着他身上狰狞的伤口,只恨不得再将那几人拿出来鞭尸。他好不容易将人养的健康点了,这几鞭子下去,人比救回来时更严重了。 直到天色泛白,床上的少年才总算脱离了危险,陆安和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情倏的放松,他顿时觉得异常疲惫,趴在少年床边睡着了。 洛元洲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他睁开眼,脑中走马观花般放映着这段时间与陆安和的相处,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似是不愿从美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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