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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安感慨着。 “嗯，带上口罩。”谢辞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装了两个口罩，他非常自然的一个手抱着萧子安，另一只手给他带上了一个白色口罩。 最后给自己也带上了一个。 萧子安撅了噘嘴，鼻尖碰了碰口罩的内芯，然后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谢谢，先生你把我放下来吧，我们分头去找。” 谢辞听后却又将他抱在怀里紧了紧，“宝贝，这里都是一层灰，让我来就好。” “没关系的，我帮你一起找。” “乖，我来就好，先去楼上卧室看看吧。”谢辞宠溺的揉了揉萧子ོ安的脑袋。 谢辞抱着萧子安一步一脚印的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男人身材高挑，眉眼冷又立体，窗边的阳光照他的身上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他单着手臂上坐着一位面容小巧，一副正太颜的少年。 少年乖乖的坐在男人的手臂上，穿着白色宽松的衬衣，看起来瘦小又干净，像是冬日里的雪花，一尘不染，眸子干净又水润。 楼上走廊上挂满了照片，是程曦月和萧子安生父的照片。 仅此一眼，谢辞就能认出程曦月，萧子安是完全遗传了程曦月的容貌，都像是坠入凡尘的仙，眉眼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所有人为此沉沦。 但是萧子安生父的脸却被人用刀子划的看不清任何模样了。 好像是生怕别人找到了他一般。 谢辞修长骨骼分明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触碰着。 “像是恶意毁坏的，这里每一张关于这个男人的照片都被捡了脑袋，这种方式多少含有泄恨的意思。” 萧子安也观察着墙上的照片，“确实，这里的脖子都被人刻意划了一刀……会不会是程悠柔做的，程暮不是说她喜欢程曦月吗？” 谢辞低沉着声音，“这也只是一种猜测，不过你的生父多半已经找不到了，每张照片残缺的割口都是干净利落的，没有一点犹豫。” “如果真的是程悠柔做的，你的生父或许已经死了。” 萧子安却紧紧的锁了眉，可问题就是程悠柔对外一直都是软弱可欺的样子，她怎么可能有能力去杀一个比她高力气还大的男人呢？ “或许，找到我生父的死因才是这件事情的关键。” 萧子安一边说，就突然看到墙上开关的地方有一块突兀的地方，“谢辞，你去那边看看。” 萧子安指着那个开关说道：“我刚刚留意了这里所有的开关，它们都是乳白色的，只有一个，是洁白的。” “或许是坏的，换的新开关呢？” 谢辞虽然疑惑，但还是听着萧子安的话走了过去。 萧子安看着那个开关，喃喃着：“我有直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开关里，我能感觉到一定是有东西的，心里总是涌出一种预感，就是很强烈的预感，要我按下这个开关。” 是因为他的生母程曦月天上有灵，在启示他吗？ 虽然听起来很可笑，但是这种强烈的预感一直催促着萧子安按下那个开关。 开关很小，又不明显，但是萧子安一上来，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它的不同。 心里就涌出了要打开它的，越来越强烈的预感。 萧子安不等谢辞按下那个开关，他自己就已经抢先按了下去，开关发出了清脆的“咔哒”声。 第一秒什么也没有发生，直到第三秒旁边的柜子转动了一下，就露出了里面的暗格，一个暗红色的盒子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谢辞推开了这个盒子的盖子，露出来一个早就泛黄的本子，看起来像是日记本，封面简约，旁边还夹着一根笔。 谢辞拿出了这个本子，在手里抖了抖，翻开的第一页就是—— 「新纪元2889年，四月春分，阴。」 萧子安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这是程曦月的日记，他妈妈的日记。 这里一定有他想要的线索！ “谢辞，等等，我想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四月春分，阴……”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向往外面的世界了，今天我遇上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孩，本来是不打算记录的，但我怕我忘了她。 她和我一样，也是被囚禁在这里的人鱼，都是这些人的生殖工具。 这里是个地下黑市，他们利用拥有OE属性的人鱼为他们繁衍后代，孕育出新的人鱼。 虽然是人类和人鱼的混血，但是还是会有人鱼后代的，为什么没有AE人鱼？ 因为他们已经在九百多年前被杀光了，仅剩不多的OE人鱼是拼死才逃出来的，我的妈妈就是其中的一个。 可惜却被抓住，踏入了另一个囚笼，变成了这些恶人的生殖工具，他们把OE幼崽留下养大继续做新的生育工具，其他的幼崽就拿去黑市高价贩卖，生出的人类幼崽都会被杀死。 我很不幸，是个OE。但今天刚认识的小孩是个BE属性，她如果被发现，是会被杀掉的……」
第88章 逆光生长的荆棘 黑市的环境很恶劣，人鱼就像是奴隶一般被囚禁在这个黑色窄小像是监狱的地方。 他们在这里，都是被人当做畜生看的，稍微惹到任何一个黑市稍微有点地位的，他们都能被随意杀死。 没有任何法律保护他们，也没有任何人站出来给这些人鱼们说话，他们就这样没有尊严的活着……每天过的甚至比死都难看。 程曦月从记事开始就学会了不多管闲事，她感觉自己的生活，就好像已经看到未来了。 死在这里任何的一个角落里，像是垃圾一样再被丢掉，悄无声息的来到这个世界再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个世界…… 她的眼里是没有光的，但自从她遇上了一个叫小柔女孩…… 一个含着眼泪，杀兔子的人鱼。 今天所有人鱼可以自由活动四个小时。 程曦月并不想去和这些小伙伴去没有实际的抱怨生活，于是就随找了个树杈靠在上面休息。 梦还没有做完就被几声抽噎吵醒了。 她一低头就看到了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孩子，双手哆嗦的握着刀，跟一只兔子自言自语，声音还委屈到抽噎。 “呜呜，小兔子，你快走啊，你再不走我就真要杀你了呜呜……” 程曦月挑了挑眉，看着她，悠悠问道：“你为什么要杀这只兔子？” “啊！” 女孩子也没想到树上还有个人，自己被吓的不清，手中原本就哆嗦的刀，“啪叽”一声都掉到了地上。 她惶恐的抬头看着程曦月，暗色的眸子明显在看清对方是个人鱼之后，就松了一口气。 好像是在怕什么。 也是，这么小的小孩……独自一个人没人照顾，活的心惊胆颤了些也是正常的。 程曦月从树上跃了下来稳稳的落到了女孩面前，“你为什么杀兔子呢？” 女孩眼中还喊着泪花，眼尾泛红，看起来像是刚刚和谁吵了一架一样。 “跟你无关。”女孩鼓了鼓嘴，不想理程曦月。 “不敢杀？那我给你杀了，到时候烤了分我一个兔腿就行，要不要吃，很好吃的。” 程曦月唇角挂着笑，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刀，她另一个手就轻松捏起了兔子的耳朵。 兔子耳朵非常敏感，惹的兔子开始止不住的挣扎。 女孩见程曦月真要杀了她的兔子，就立马扑过去将她的兔子抢在了怀里，护的严严实实的，看着程曦月的眼神像一只刚学捕猎的小狼崽。 “你不许杀它！” 女孩看起来是生气了。 程曦月左右也没有其他事情，好不容易见到个有趣的小孩，她就想打趣两下。 没想到却把小孩逼急了。 “怎么，不是你刚刚要杀它的吗？” “没有！！我在赶它快走！” 程曦月被逗笑了，狐狸眼微微弯起。 她模样出挑，就算是一身粗布衣也遮盖不了她那美若天仙的外貌，一举一动，一颦一犟都是在博人眼球。 她声音温柔，带着股烟嗓的感觉，“哪有拿刀子赶的，你既然不想杀它，为什么不养这它呢？” “……我不能养，它会被我害死的。” 女孩样子有些失落。 程曦月想着也是，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小孩怎么会照顾兔子呢。 “行了，别难过，我给你养就是了。”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管这个小孩的事情，或许是看到她伤心的样子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吧。 女孩却警惕的看着程曦月，把自己兔子抱的更紧了，“不行，你万一把它偷偷吃掉了怎么办！” 程曦月被逗笑了，“小孩，我再怎么饿，也不会去你这兔子的，瘦不拉几的，没个二两肉。” 跟这小孩一样，都是瘦的很的。 突然程曦月想到了什么，看着这个女孩问道： “你也是人鱼吗？” 女孩沉默了一下，看着程曦月的样子，好像确实不像什么很坏的人，她就逐渐放松了警惕。 良久她说到：“我是人鱼……BE属性。” “什么！BE属性，在一出生测出之后就会被杀掉，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程曦月脸上满是惊讶。 “我……” “我是被我妈妈偷偷藏起来的，找了个假的OE属性的结果，才活下来的。” 她好惨啊。 程曦月当时心中居然有些心疼这个孩子，明明不要管闲事的，却忍不住保护了一个小孩。 小孩一天一天长大，突然有一天问了她一句话： “姐姐，你想不想出去？” 小柔与她并肩坐着，目光专注的看着程曦月。 程曦月清楚的记得，她说，她想出去，她想带着小柔一起出去。 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就此隐姓埋名的生活。 “好，姐姐，我会让你出去的。” 程曦月当时只当是小柔在骗她，毕竟一个小自己五岁的小孩子能有多大的能力呢？ 程曦月只当这是一句逗她开心的话而已。 但，令程曦月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小柔真的带她逃了出来！ 她们拼命的跑，跑到鞋底都磨破了，跑到双腿都发软也不肯停下来。 呼吸都是急促困难的，但她们却一刻也不敢停歇。 因为只要被人发现了，她们就要被抓回去，被抓回去之后，她们只有一个结局就是——死。 所以，她们拼命的跑，为了能活下去。 两个女孩跑了一个晚上，离开了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她们站在荒僻的山丘上，看着清晨升起的第一束阳光。 虽然此时已经冬天，空气都是刺骨的寒冷，阳光自然也不是温暖的。 但却胜过了温暖，两个女孩抱在了一起，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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