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闭了闭眼,直接抬步进去了。 房门再次关上,秦湘和青玉也没有走远,就蹲在门边说起了悄悄话:“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什么味儿啊?” 青玉在唇前竖起一根食指,轻轻“嘘”了一声:“哎呀,是那个膏药的味道!” “膏药?”秦湘眨了眨眼,“什么膏药?” 青玉没说话,只是用手比划了比划腹部。 秦湘顿时了然:“那膏药……这么臭啊?” 臭里还泛着酸,这简直…… 比那泡菜坛子还够味儿! 就这味儿,薛姝肯往身上贴? 秦湘感叹着摇了摇头,道:“景行……也是很爱干净的人啊,这俩爱干净的人凑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 景行其实也精致得很,哪怕身着一袭白衣,秦湘都没见他的衣裳脏过,平日里肯定是有好好注意的。 闻言,青玉倒是十分认真地思索了一番,然后郑重地摇了摇头:“不会的,景公子不是都把膏药带来了吗?” 再臭,那也是药啊。 秦湘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有道理。” 二人之间的谈话便就此为止。 听着卧房里传来的动静,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弯着腰,转身悄悄下了楼梯。 * 卧房里,薛姝看着那一张黑乎乎的膏药,拼命地捂住了鼻子。 “这什么东西啊!拿开拿开!”薛姝几乎都快退到墙根了,但是那味道却依旧浓郁得要命。 薛姝怀疑,景行一路带着这东西过来,现在她整个的桂中居估计都臭完了! 景行倒是一脸淡然:“这有什么的,膏药嘛,不都是这样的?姝儿,乖乖听话。这药方啊,太医都看过了,说这方子极好,只要用这膏药敷个三五天就好了,三五天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这么臭的东西,你要我敷三五天?!”薛姝本就微圆的凤眸顿时瞪得溜圆,看着可爱极了。 景行笑着,又从一旁拿出了一张,跟早就拿出来的那张平放在了一起。 “还要敷两张?!”那她岂不是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要被腌透了?! “自然不是。”景行一边说着,一边脱了外袍。 薛姝本就已经紧紧贴着墙了,见景行竟然开始脱衣裳,顿时恨不得在墙上扣个洞钻进去:“你做什么!” 景行抬眸看了一眼薛姝,语气有些无奈:“姝儿,我又不是禽兽,你身上还有伤呢,我知道分寸。” 他确实是禽兽。 却是有分寸的禽兽。 上衣一层一层的被褪下,挂在腰带上,平日在衣裳遮挡下起伏流畅的肌肉顿时裸露在外。 其实景行和薛姝的身材都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像是薛姝穿着衣裳的时候,那身形单薄得跟张纸片似的,似乎一阵大点儿的风都能把她吹走,但是这衣裳一脱,那可真是婀娜多姿,凹凸有致。 而眼前的景行,衣裳下是精壮的肌肉,线条流畅,能感觉到肌肉中蕴藏的力量,又并不显得夸张,实在养眼。 薛姝一直捂着脸闭着眼,躲得严严实实地,更是一点不该看的都没看见。 直到听见“啪”的一声,薛姝这才终于肯睁开眼看他。 便见景行正低头,整理着刚被拍在身上的膏药。 他腹部肌肉明显,这膏药贴上去,确实得整理整理,才能贴得舒服。
第215章 相看 “你、你这是在干嘛?”薛姝看着他的举动,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景行一边继续整理着腹部的膏药,一边道:“姝儿,这膏药实在是好东西,不用就浪费了,你看,我陪你一起贴,是不是就好多了?”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一个人做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做不来的,可是但凡能有第二个人陪着,再难的事情也会变得轻而易举。 果然,景行贴上膏药之后,薛姝就没那么抗拒了。 景行也懒得再把衣裳一件一件穿好,干脆就直接赤裸着上半身,往前走了几步,将薛姝拥在了怀里。 说来也神奇,明明是那么难闻的膏药味儿,此时掺上那股薛姝所熟悉的冷冽的山水香,竟然也没那么难闻了。 见薛姝并不抗拒,景行唇角勾起一抹笑,双臂揽着她的腰,语气温柔:“姝儿,咱们到床上去,我给你贴上,如何?” 薛姝闭着眼纠结了好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 青玉捧着熬好的药进来的时候,景行正坐在床沿,给薛姝系着身上的带子:“一会儿喝完药就早点睡觉,明天早上我过来给你换。” 薛姝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青玉手上的那一碗药上,本来就苦的脸色顿时更苦了。 人间疾苦啊。 看她这脸色,景行顿时有些无奈。 这两天,薛姝真是没干别的,光吃苦了。 但这是药,哪怕他心疼,也还是得喂到薛姝嘴里才行。 于是景行从青玉手中接过药碗,道:“姝儿,这是太医调过方子的,味道可比木公子开的方子好多了。” 一说到这事儿,景行就不得不感叹木笙真乃当世鬼才。 就他一开始开的那方子,太医都连连道好,根本连改都不敢改,只往里头加了些调味的药材,就把他打发走了。 一般的药方,里头只用加入一两种调味的药材,或者压根就不加就好了,但是木笙开的这方子,里头足足加了四种,这才终于把那股诡异的味道压下去。 好在现在闻起来,也确实是没有那么难闻了。 又是调药方又是吃蜜饯的,这一顿药,绝对是薛姝近来吃过的最甜的一顿了。 * 养病的日子虽然无聊,但过得很快。 哪怕不能出门,光是秦湘每日搜罗来的话本,也都足够薛姝足不出户地看上许久了。 这一日晨起,又是一个艳阳天,窗外的阳光金灿灿的,照得人眼睛都疼。 薛陆氏突然过来了。 她一来,先是问了薛姝如今伤势如何了,又等青玉上了茶水点心,这才拉起薛姝的手,道:“姝儿,一会儿你叫青玉下去写一封帖子,以你的名义,去给王家姑娘送一封邀帖,请她来侯府玩玩,如何?” “王姑娘?”薛姝眉毛一挑,随即笑着,往薛陆氏身边凑得更近了些,“是给哥哥相看的人?” 薛陆氏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景家都已经开始走六礼了,偏偏你哥哥的婚事还没着没落的,我怎么能放心? 王家姑娘生得貌美,教养也好,如今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看呢,又早已经及笄,如今啊,咱们可要快点下手才行!” 薛姝点了点头,一双柳眉却紧紧蹙起:“可……听闻王家姑娘已有心仪之人啊,咱们不好下手的吧?” “什么?!”闻言,薛陆氏直接瞪大了眼睛,惊叫出声。 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环顾四周,好在此处并没有外人,她这才松了口气,又压低了声音,道:“我怎么没听说过?王姑娘心仪谁人?” “母亲,那都是我们几个私下聚会的时候说的,哪能告诉您呐,”薛姝有些无奈,“总之,王家姑娘您是别想了,还是换个人吧。” 人家等着心仪之人在战场上博战功呢,怎么可能答应别家求亲? 就算有薛姝在中间牵线,这事儿也难成。 还不如一早就把心思放到别人身上。 对于薛姝的话,薛陆氏一向都是深信不疑的。 既然薛姝都这么说了,薛陆氏只好长叹了一口气,可惜地道:“唉,还真是我疏忽了,我就说嘛,那王家姑娘那么好的条件,今年都十七了,怎么还没说亲?原来竟是另有隐情……还好是来找你说了,否则啊,那可真是要得罪人了!” 薛姝也连连点头。 薛陆氏眼珠一转,又拉着薛姝的手轻拍了两下:“姝儿,你跟京城里那些小姑娘们一向都是熟悉的,你说说,可有好的人选?” 薛姝的人缘一向很好,不仅是因为她背靠左相府和镇北侯府,更多的原因是她自己性格很好,大家都乐意跟她相处,一有什么雅集诗会的都一准会叫上她,而薛姝也来者不拒,只要发帖子,就必定会去捧场。 只是这半年多以来,薛姝却不怎么出门了。 但是以前小姐妹之间的交情都还在,估计他们费尽心思去查的,还没有薛姝这儿的消息灵通。 薛陆氏话一说完,薛姝便陷入了沉思。 京城之中,门阀虽多,却关系复杂,想挑出来一户里里外外的干净的,还真是不容易。 若是往外地去找,那家世背景又不匹配了。 最后,薛姝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她反握住薛陆氏的手,道:“母亲,我记得有一位孙姑娘,名唤孙瑛的,您知道她吗?” “孙瑛……”薛陆氏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她皱着眉思索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松开了眉头:“是兵部侍郎家的丫头?似乎是个庶女?” 薛姝点了点头,道:“是啊,是孙畅大人家的姑娘,先前去孙大人家里做客的时候,曾见过一面,女儿觉得……那是个不错的姑娘。” 涉及到一些隐秘,具体的事情不太方便让薛陆氏知道,总之,薛姝能确定孙瑛是个极好的姑娘,配她哥哥绰绰有余就是了。 虽然是个庶女,但是这姑娘聪明得很,主母不教她,她就自己偷着学,而且一点就通,甚至比许多接受正经教育的嫡女都强得多。 而且,因着自己自幼受主母压迫,这姑娘便断然不会做出如他家主母一样的行为。 只可惜,前世这姑娘的下场不太好,被那家主君和妾室联手所害。 跟她差不多。 只是她背后有哥哥给她撑腰,而那位孙姑娘背后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第215章 暗度陈仓 见自家姑娘对那位孙姑娘评价如此之高,薛陆氏倒还真对那位姑娘起了些兴趣。 其实,什么嫡啊庶啊,只能用来区分这孩子是不是从主母肚子里爬出来的而已,真要到了婚姻嫁娶这等大事儿上,别的什么都能不看,就是一个品性,是需要好好衡量的。 不管身份再高,哪怕是个公主,但若是品性不好,也是没什么好人家敢往上贴的。 薛姝看人的眼光一向靠谱,对于她的话,薛陆氏是信的。 因此,当即就让薛姝给人家下帖子了。 但是这帖子该怎么下,着实是让薛姝为难。 毕竟孙瑛只是个庶女,在家里处境也不好,若是她直接请人过来,到最后再没看上,那孙瑛在家里的处境可就更艰难了,非得被活活磋磨死。 薛姝捏着笔,迟迟不知道该怎么写。 直到景行过来,见自家小姑娘愁眉苦脸地坐在书桌旁边,不由得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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