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景行手上动作一顿,然后直接笑出了声。 他就说嘛,他家这小姑娘,才不会无缘无故地问那位盛公子的死活。 合着是想看戏呢。 真可爱啊。 景行又抬手在薛姝发顶揉了两下,眸中一片笑意。 “不要总是揉我的头啊……”薛姝皱着眉将他的手拍开。 跟景行比起来,她这身高实在是不够,所以她还指望自己再往上长长呢,结果景行倒好,时不时地就要摸两下,她哪里还能长得高嘛! “好好好,不揉了不揉了。”景行只好把手放下,改而抱着她亲了一口。 小姑娘的脸又香又软,口感很好。 这时,突然响起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 景行和薛姝齐齐转头,便见木沐站在门边,也正在看着他们。 薛姝到底还是脸皮薄,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跟景行如此亲近,于是她下意识地就要撑着身子坐起来,但是被景行长臂一揽,她一切努力都白费,又重新跌进了景行怀里。 薛姝羞恼地瞪着景行。 景行轻笑一声,抱着小姑娘起了身,这才把她放在了地上:“你身上有伤,可不能折腾。” 薛姝冷笑一声,又转头看了一眼木沐,便直接抬步离开了。 在不确定那个男人是否值得之前,永远不要为了男人争风吃醋,也不要轻易就跟别的女子抢。 这是前世她出嫁前夕,薛陆氏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跟她说的一句话。 也就是这一句话,前世的她,没有吃爱情的苦。 她根本就没把心放在盛故身上,自然不会为他而吃醋,更不会跟谁去抢他。 如今,她会因为景行吃醋,但是依然不会跟别的女子争抢。 若是景行心仪于她,应该自己把麻烦处理掉,毕竟那是他自己招来的麻烦。 若是景行最后离开了她,也只能说明他们二人本就不合适。 他的离开,于她而言只是及时止损而已,或许她会伤心,也会觉得可惜,但是绝对不会走不出来。 看着薛姝决绝离开的背影,景行皱了皱眉。 怎么觉得,他家小姑娘又生气了呢。 看来,此处是不能久住了。 本来他是准备在入翰林院前夕再跟薛姝一起回京的,现在看来……最好快点走。 思索间,木沐已经走到了景行身边,跟他距离极近:“景公子可吃过早饭了?” “嗯。”景行侧身拱了拱手,便紧跟在薛姝身后离开了院子。 看着那被重新掩住的木门,木沐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不甘。 这位景公子,为什么自始至终就不愿意看自己一眼? 想不到那位薛姑娘,看着出尘若仙,却也是个有手段的,能把一个男子的心拽得那么紧。 倒是她看轻了那位薛姑娘。 * 薛姝和景行先后出了院子,青玉和红绫早就等在了门外,薛姝一出来,就连忙迎了上去:“姑娘,您是要在外面走走吗?” 薛姝点点头。 只要不在那院子里,在哪都好。 主仆三人还没走远,景行就开门跟了出来。 他还来不及开口说话,目光一转,便见着小路尽头,有两匹马一前一后奔驰而来。 景行眯了眯眼。 认出了来人。 待行到近前,薛琛猛地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绕着薛姝走了好几圈:“姝儿,你没事吧?听舅舅说你伤得很重,连家都回不了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姝眨了眨眼,没说话,目光只是一直落在薛琛身边的那个少年身上:“……岁寒?” 分别短短半年,但是陈岁寒身上发生了天大的变化,不管是衣着还是气质,都不是那半年前离京的瘦弱少年能有的,因此薛姝一时都没敢认。 陈岁寒抿着嘴拱了拱手,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发紧:“姑娘……您没事吧?” 他是昨天晚上回来的。 本来是准备见过薛琛,就想办法去看看薛姝的,但是他一走到听竹苑,便听说薛姝失踪了,镇北侯府都全兵出动,城里城外地找人,但似乎并无收获。 他才刚回来,薛琛给他安排了房间叫他好好休息,没让他跟出去找。 哪怕他一身疲倦,但是在那柔软的床榻上,却并无半丝睡意。 直到今晨,薛琛说要出来找薛姝,他才跟上,一起找了过来。
第205章 中看不中用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但是院子里有薛姝不想看见的人,所以薛姝干脆提议在村子里四处转转,权当是散心了。 “那怎么行,你受了伤,现在最好卧床休养才行,要是想散心,等你好了再说!”薛琛第一个皱眉反对,说话时语气十分坚决,似乎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陈岁寒也连连点头:“公子说得不错,姑娘,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坐着说吧。” 薛姝皱了皱眉,转身看向景行。 景行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仍不动声色:“姝儿身上的伤,多走动走动才能好得快,咱们还是走着说着吧。” 淤青并不影响薛姝的日常活动,只要别再碰着就成,再说了,就算薛姝走着走着突然不想走了,那他不是还在呢吗,总不可能累着他家的小姑娘。 薛琛眼睛一瞪,道:“胡说八道!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什么伤是得走动走动才能好的?姝儿胡闹,你也跟着她一起胡闹!你这样,我日后怎么放心把姝儿交给你!” 他这话的份量,一下就把景行压垮了。 在他这儿,就算什么都不好使,但是只要牵扯到薛姝,那不好使也得好使。 于是景行又为难地看向薛姝,试探地开口:“姝儿,那咱们……回去坐……” 话没说完,就被自家小姑娘凶巴巴地瞪了一眼。 景行果断闭了嘴,然后抬手揉了揉眉心。 做人真难呐。 一旁的陈岁寒,脸上激动的神情却不知何时已经慢慢褪去,只剩下了木然。 “行了行了,不进去就不进去吧,”薛琛向来都是拗不过自家妹妹的,本来还想指望一下景行,没想到也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就听姝儿的,在村子里四处走走便是了。” 这村子不大,众人很快就逛了一遍,然后寻了个歇脚的地方坐下了。 “岁寒,你不是春闱的时候才会回来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坐下,薛姝就问出了她这一路的疑惑。 当初说得好好的,陈岁寒会从白鹿洞书院一路考到京城,直到春闱前夕才会回来,但是他过去才短短半年的时间,就算他天赋异禀,但顶天了也就刚考过院试,怎么就回来了? “山长说若我在书院呆久了,恐怕是弊大于利的,所以……” 所以叫他收拾东西回京了。 就算白鹿洞书院是天下闻名的书院,但是有些人,他们生来就具有极强的自觉性,可以自如地安排自己的一切,对于这样的人,书院对他们而言,其实并不是个好去处。 相比于一切都规规矩矩的书院,可能这京城才最适合这些人的成长。 陈岁寒从小就没有接触过系统的教学,他是全靠自己的自觉才长成如今这样的。 他今年已经十六了,早就习惯不了书院的环境和节奏了。 所以,白鹿洞书院的山长认为,与其把陈岁寒培养成标准的白鹿洞书院的学子,还不如就给他列一张书单,叫他重新回听竹苑待着,依旧叫他靠着自己的自觉去学就是了。 只是,他每年还须得回书院两趟参加考试,用来检验他这一年是否偷懒,以及他学习的程度。 山长做出这样的安排,其实也不是对陈岁寒的自觉性有多信任。 而是因为那听竹苑中,有薛琛在。 一次登科,就拿下状元之位的薛琛。 听说探花郎也时常在听竹苑中居住。 这样的环境,可比书院好多了。 不待白不待。 所以,山长就把陈岁寒打包扔回来了。 当然,他也不是要把陈岁寒散养了。 而是给他列了一份巨长的书单,要他一年内看完。 若是看不完,没有通过年底的考核,那次年,陈岁寒就得老老实实回书院待着去了。 适应不了也得硬逼着他适应,总比在外面把自己荒废了好。 景行把玩着薛姝的指尖,一双桃花眼中带着淡淡的寒光,落在陈岁寒身上。 早在薛姝对他还没意思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这位陈岁寒对自家小姑娘有点意思了。 没想到这半年过去,这位陈公子依然是贼心不死。 但是很可惜,他家小姑娘已经归他了。 一想到这儿,景行就无比庆幸自己下手快。 这要是再慢点,估计还得平白多出许多麻烦。 陈岁寒说着话,目光一刻也没有从薛姝身上挪开,眼尾的余光还在悄悄打量着景行。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跟薛姝之间的差距。 他本是不敢肖想的。 但是……心之所向,哪里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陈岁寒说完便收回了目光,眼睫垂下,遮住眼中复杂的情绪。 “哈——”远处,缓慢行来一抹红色的身影。 这人一边走,还一边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是秦湘。 秦湘还未走近,就猛地顿住了步子—— 景行! 陈岁寒! 传说中的修罗场! 活生生的修罗场啊! 这么大的热闹不看,天理难容! 秦湘“嘿嘿”一笑,挨着薛姝坐下了:“聊什么呐?气氛怎么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薛姝挑了挑眉。 气氛不太好吗? 她怎么觉得还挺好的? 景行抬眸,扫了秦湘一眼。 按照他对秦湘的了解来看,恐怕这位秦姑娘,心里又在想什么不着调的事情了。 仔细想想,除了刚开始装修店铺的时候,这位秦姑娘似乎都没着调过。 算了,不重要。 景行又侧头看向薛姝:“姝儿,在外面坐的时间也不短了,今日的药还没喝呢。” 再拖,就只能等到吃完午饭再喝了。 一提起喝药,薛姝便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回来,又坐的离他远了点。 那药真不是人喝的玩意儿。 一口下去,简直能把人活活苦死。 偏偏此地还没有蜜饯。 哪怕她捏着鼻子灌都灌不下去。 就算灌下去了,也得再灌两大碗水,才能勉强把口中的苦味冲淡一些。 别提有多痛苦了。 她这小动作,自然是没能逃得过景行的眼睛。 景行勾了勾唇,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看看这是什么?” 里头是聚香斋的蜜饯。 最甜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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