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把天底下能用的借口都用遍了,好拖歹拖,才拖到开张后。 等到时候火锅店一开张,那她作为幕后的东家,经常去店里看看也是应该的嘛。 不是她不想在家瘫着,实在是自家母亲攻势太猛,她招架不住啊。 薛姝点点头,有些发愁地看着自己盘子里的两块肉,一时间不知该从哪开始下手:“你在我那住了那么久,也是该回家去了。” 再不走,薛姝都要快分不清秦湘到底是谁家的人了。 “臭姝儿,人家都要走了,你怎么都不挽留我一下的?”秦湘噘着嘴,控诉般地看着她 “等你在你家住些时候,我就再寻个由头把你接来,如何?”薛姝一边要承受着薛琛和景行的目光压力,一边还要哄着秦湘,急得汗都快下来了。 “这还差不多——”秦湘这才满意了,终于肯闭上嘴,乖乖吃饭了。 薛姝还来不及松口气,抬头就对上了薛琛和景行的目光。 两个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在此时有一种近乎相同的目光,幽幽地盯着她。 连秦湘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劲,一边吃着鸡腿,一边还抬头看热闹。 薛姝叹了口气,直接把筷子放下了:“我吃饱了。” 薛琛和景行对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地道:“可你一口都没吃。” “我……”薛姝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她也得敢吃啊。 总觉得不管先吃哪个,她的下场都不会很好的样子。 说来也奇怪,这二人怎么莫名其妙就杠上了呢。 “罢了——”最后,看薛姝是打定了主意一口都不吃,景行只好拿起了筷子。 其实他已经很满足了。 薛姝迟迟不做选择,那岂不是说明,在她心里,他跟薛琛一个地位? 人嘛,要知足才能常乐的。 景行笑着,把薛琛夹的那块肉移走了。 薛琛直接就气笑了。 本来是想骂人的,但是一接触到自家妹妹可怜巴巴的眼神时,薛琛不得不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摆摆手叫她赶紧吃。 过了这一道大坎儿,薛姝才重新执起筷子,大快朵颐。 一行人用过了饭也没急着走,反而各自端了一盏清茶,在雅间里闲聊起来。 “姝儿,你这好歹也往咱们那店里撒了那么多银子了,一直都还没去看过呢,”秦湘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丢了一块糖山楂,“反正你下午不是也没什么事吗,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看?” 薛姝想都没想,就点头应下了。 最晚开业之前,她总是得找时间去看一趟的。 既然秦湘主动提出来,干脆就跟她一起去,也省得再单独跑一趟。 一旁的景行却是皱了皱眉。 他还想着要带薛姝在京城里好好转转呢,怎么就被秦湘半道截了胡。 自从发现薛姝对京城中的一切都深感兴趣之后,景行私底下寻摸了不少好去处,准备带薛姝一一去看一遍。 “那太好了,也别在这儿坐着了,走吧!”秦湘素来都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薛姝刚一点头,她就迫不及待地站起了身。 “现在?”薛姝眨了眨眼。 这也太着急了。 哪有刚吃完饭就走的啊。 “现在啊!”秦湘点点头,也眨了眨眼,“你没吃饱?没事儿,那条街上好多小吃,到了也能慢慢吃,快快快,走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薛姝拉了起来,然后推着人就走了,全程都没有给薛姝开口的机会。 景行也起了身,紧跟在薛姝身后走了。 就秦湘这个冒冒失失的劲儿,他实在是怕薛姝有什么闪失。 四人出行,唯有薛姝带了两个女使。 她一走,这刚刚还热热闹闹的雅间里,瞬间就只剩下了薛琛一个人。 无奈,薛琛也起身跟去了。 既然是自家妹妹的产业,他这个当哥哥的,当然也得去认个门,日后才好去捧场啊。 * 不得不说,秦湘在设计店面这方面,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光是一楼的大厅与寻常酒楼就很不一样。 寻常酒楼在大厅里只会摆放些桌椅,并不会有什么精巧的心思,哪怕樊楼也不例外,但是秦湘就不一样,她在一楼大厅周边加了一圈台子,台子不高,只有两阶,也没什么装饰,上头放着的都是能容纳七八个人的大圆桌。 在台子边上,她还着人摆了一大圈屏风,既美观,又能保证客人的隐私。 至于台子下面的那一大片空地,放的就是普通的四人桌或是六人桌,由于做的是火锅生意,所以店里的桌子要比寻常酒楼的大了不少,每张桌子边上还都配备了一个推车,不大,三层高,可以用来放桌子上放不下的菜品。 二楼往上就都是雅间,这些跟寻常的酒楼布置就没什么不一样了,这条街又不是金玉街,来这条街上吃饭的人也不是奔着一掷千金来的,秦湘没必要把这儿布置得有多么高端大气,看得过去就成了。 秦湘带着众人在小楼里上上下下地走了一遍,又说了不少自己的小心思,终于满意地在薛姝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惊叹。 “还有呢!咱们不是新店开业吗,我这几天准备往角落里塞些红包,里头放上几个铜板就行,讨个好彩头嘛!怎么样?”秦湘搓了搓手。 “好啊。”薛姝笑着点头,“都按着你的意思来就是了。” 她就只管出银子。 只管让秦湘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第190章 三生欢发作 众人在店里转过一圈,便准备离开。 “过几天店铺开业,你就不要亲自过来了。”薛姝一边下着楼梯一边道,“皇子们心思不定,你还是少在人前露脸比较好。” “啊?”秦湘一愣,动作直接就顿在了原地。 这间店可是她亲眼看着,一点一点装起来的,好不容易挨到开业,她竟然不能亲自过来看? 这也太遗憾了。 薛姝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继续往下走:“你若是实在想来,就来得早点,在楼上看着吧?” 秦湘摇了摇头,没说话。 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整个人都变得有气无力的。 直到上了马车,秦湘依旧软趴趴地靠在薛姝身上,眼皮子也耷拉着。 薛姝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不过,秦湘身为吏部尚书的嫡女,在皇子们还未定下目标之前,最好还是别出风头比较好。 否则,那麻烦才是大了。 一旦被卷入夺嫡的乱流之中,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姝儿……”秦湘长叹了一口气,“那天,咱们在棠梨居里吃顿火锅吧?” 不能亲自来现场,但是该有的参与感也不能少啊。 既然薛姝说她不宜露面,那她还是听话一点比较好,总之薛姝是不会害她的。 而且……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家老爹是吏部尚书,也是朝廷重臣,皇子们确实很容易盯上她。 “好。”薛姝轻轻点头,伸手抚了抚她额前散落的碎发。 秦湘长叹了一口气,在薛姝颈间蹭了蹭,小声嘟囔道:“姝儿,皇子们究竟是想干嘛啊,感觉当今的皇帝跟先皇很不一样啊,他这样的人,真的能容得下自己的儿子斗那么狠的嘛?” 退一万步说,万一到最后夺嫡之战结束了,留下的那个皇子不是皇帝本来准备定下的太子,那又有什么用呢。 选立太子可不是去菜市场买菜,想买的被人买了,还能用别的凑合一下,这太子万一选不好,祸害的可是大梁江山。 皇帝应该不会如此不负责任。 薛姝不禁失笑:“想不到我家湘儿还是很通透的嘛,若是皇子们有你这份心思就好了。” 先皇仁厚有余,却失了帝王该有的铁血手腕。 所以,先皇立了自己最宠爱的长子为太子,却忽略了长子并不具备帝王该有的德行,以至于诸皇子心生不服,从而引发了之后数十年的夺嫡之争。 而当今皇帝可不一样。 皇帝自己就是夺嫡出身,踩着自己亲兄弟的血肉上的位,他的手腕,没人会质疑。 至于帝王之德,光是看着些年大梁的繁荣昌盛就知道了。 这么一位帝王,又怎么会叫自己的儿子斗来斗去,影响他选立太子的结果呢。 偏偏皇子们不懂啊。 皇家书苑的大儒们辞藻华丽,将那场血腥残酷的夺嫡之战渲染得十分绚烂,自然是勾起了年幼皇子们心中的英雄情结。 皇子们一天天长大,这英雄情结在他们心中越扎越深,逐渐长成参天大树,遮天蔽日。 也就是因为年长的皇子们心性已定,不好轻易更改,所以前世,景行才会干脆把年长的皇子都废了,然后扯着最小的皇子上了皇位。 薛姝心里想着事儿,手上仍然有以下没一下地抚着秦湘的头发。 马车慢慢回了左相府门前站定。 景行率先下了马,又马上走到了马车边上,伸手把薛姝接了下来。 “唉……”薛姝动了动肩膀,一张小脸这才好看了点。 被秦湘压了一路,实在是有点麻了。 景行伸手在她肩后轻按了几下,柔声道:“好些没?” 薛姝一愣,又试探着动了动肩:“好了。” 想不到,景行还真是有点手段的。 “那就好。”景行一边说着,一边握着薛姝的手腕,直接把人带回了府里。 秦湘下来的时候,府门前已经空荡荡的了。 她都不用用脑子,就知道薛姝肯定是被景行带走了。 回了棠梨居之后,薛姝回屋换了一身宽松一些的衣裳,这才又重新坐到了院子里。 春风和煦,吹在身上很是舒服。 秦湘也换了衣裳出来了,跟薛姝挤着躺到了一起。 小姐妹正在廊下看着话本说笑,有一个秦湘从未见过的小女使却突然过来了。 小女使走到软椅前,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又往前走了几步,微微伏低了身子:“姑娘,盛公子的三生欢,昨夜刚刚发作过第二回 。” “才第二回 ?”薛姝挑了挑眉,这间隔也太久了点吧,“怎么熬过去的?” “是……盛夫人着人,去寻了男子过来的。”女使说这话时,腰背又弯了点。 “盛夫人都知道了啊。”薛姝嗤笑一声,手下又将话本翻过一页,“盛府有什么动静,说仔细些。” “是。” 女使开始将昨夜盛府的一举一动细细道来,秦湘连话本都不想看了,支着脑袋看着那小女使。 “盛夫人本来一直不知道此事的,但是昨日盛公子药力发作,竟然随便抓着女使就……女使们惊惶四散,事情闹到了盛夫人那,盛夫人才知道。 因着上次姑娘下手太重,如今盛公子已然不能人道,哪怕抓着了女使也无法行事,盛夫人就偷偷着人去寻了几个男子,让男子帮盛公子纾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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