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州深吸口气,也没想到他们竟能碰上这么几个心胸狭窄的贱人。 连向来信心爆棚的他,都不敢在科举前夕怠慢,努力的调整考试状态,这群人倒好,也不知到底是有多大的信心,才敢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争一时之气。 为了拥有良好的精神状态参加考试,他们绝对不能再和这群人住隔壁。 贺元柏几人自是知道这个理,但就这般避让,实在叫人心情郁闷。 岑明辉生气道,“俞兄有理,这地方确实不能再住了,可咱们决不能这般轻易退让,这些人如此过分,咱们必须回敬!” “岑兄说得对。”贺元柏、闻俊良和甲课室同窗齐齐赞同点头。 他们必须给那几个学子一点颜色看看,免得教训不够,对方越挫越勇再来搞幺蛾子,打扰他们考前状态。 “如此,那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吧。贺兄岑兄,闻兄徐兄,你们附耳过来,我有个主意……” 俞州坏笑着朝招手示意。 然后几人埋头一阵小声商议,定下回击计策。 — 第二天,贺元柏几人便继续留在宅子中,迷惑南山书院几个学子。 俞州则悄悄溜出门,去寻找新的住址。 等确定好新住址,他们悄悄搬走后,几人这才去城中找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小混混,让小混混住在他们租的宅子里面。 然后……也学隔壁那几个学子般,等对方看书睡觉的时候,就使劲儿的敲锣打鼓! 以其治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俞州几人也不怕打扰到其他邻居,因为他们住的这条街,宅子的入住率并不高,周围临近的宅子都空着。 他们当初选这里,就是图安静。 不然周围邻居多,南山书院几个学子之前那么搞,早就犯众怒被群起攻之了。 现在,也正好他们用同样的方法回击敌人。 街头混混们本来就是一群胆大的老油条,俞州几人的银子给得足,他们也不怕南山书院的几个学子是秀才。 荆州省城乃一省之城,比不得京城随便掉块牌匾,就能砸到一个几品大员,但也算是权贵云集,混混们背后也都是有人的,区区秀才他们还真不怕。 至于人家等高中举人后找他们麻烦……他们又不傻,到时候肯定早躲起来避风头了。 这些外地秀才又不能为了找他们几个小混混出气,就一直留在荆州省城之中吧,他们心里都有数得很。 街头混混就是靠干这些歪门邪道吃饭的,拿了银子后做事特别有职业道德,为了一天12个时辰不间断的完成雇主要求,还带轮换睡觉站岗的! 终于也体会到被骚扰痛苦的几个学子:…… 当初作孽的时候,还真没想到仇敌也能跟他们一样无耻。 明明俞州几人看着挺正派来着? 这几个学子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他们挑衅骚扰别人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但别人骚扰挑衅他们,那就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他们还不知道俞州几人已经搬走,顿时气势汹汹找上门说理。 然后…… 几人在看到满脸横肉的小混混们后就萎了。 他们是对自己的学识有自信,不是对自己的拳头有自信,秀才身份更不是护身令牌。 真要跟小混混们起冲突,混混们揍了人之后跑掉,让他们没法参加考试,他们可没处说理去! 最后几个学子,只能一边在心中大骂俞州等人狡猾奸诈,一边怂怂得询问几个混混,如何才能不在他们睡觉看书的时候扰人清静了。 几个混混也很爽快表示,“你们每人给咱们200两,咱们就走人。” 毕竟俞州几人那边为了出这口恶气,一人可是出了100两高价的。 这得多亏乔楠经营有方,最近几个月蓬莱茶楼赚了不少钱,贺元柏几人都拿到了大笔分红银,那个甲课室同窗家境也不错。 所以,几人此刻花100两买个心里舒坦,都花得起。 而南山书院这几个学子…… 100两他们也给得起,但200两就真不行了,他们出门带的盘缠有限。 几个学子只能又一边心中暗骂混混们狮子大张口,一边继续怂怂询问,“我们没带那么多银子出门,100两可不可以?” 混混们捞起袖子,凶神恶煞,“当然不行!” 这种反收买的银子竟不比雇主给的更多,传出去他们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几个学子:…… 几个学子最后没办法,只能咬牙再加些,一人出了150两的血,才把这些混混给打发走。 毕竟,这些混混收了俞州他们的高价雇佣费,为了不损坏自己的“生意信誉”,多半会跟着他们跑,他们换住址根本没用,只能破财消灾。 如此结果,让南山书院几个学子都致郁了。 他们本想报复别人,不曾想最后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青山书院的学子果然都是一群衣冠禽兽,看着斯文老实,结果阴险狡诈程度半点不比他们差,真是混账东西! 几个学子气得要死。 …… 而这边。 俞州几人在知道混混们反收了贿赂走人时,并没有生气,这本来就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情。 如此能拿银子收买办事的混混,指望人家忠心不二,那不是做梦么。 能让南山书院几个学子体会几天不得安宁的生活,还出一笔血,暂时教训人出口恶气目的已经达到。 这个仇先记下,科考在即,等考完试再收拾这些人也不迟。 为了这些人过多浪费宝贵的备考精力,实在不值得。 俞州几人不喜欢吃亏,但更知道什么叫做轻重缓急,现在什么都比不上前程重要,他们家中夫郎还等着他们挣荣耀回去呢。 没有人再打扰后,有了清静的环境,几人精神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等他们状态调整到最佳时,恩科开考时间也终于到来。 开考当日。 几人早早就起床,带上提前准备好的考篮,来到贡院门口排队。 俞州看着四周人群攒动,拥挤不已的画面,不禁就想到了现代高考的场景,也是这般热闹和紧张。 自古普通人想要改变命运和阶级,科举和高考并不是唯一的途径,却是其中最触手可及一条路。 尤其在古代,科举考试几乎可以说,是平民子弟们唯一鲤跃龙门的机会。 此时此刻,所有学子们的心情都紧张又复杂。 嗯……除了俞州他们身边的学子们。 因为俞州几人不仅带了考篮,还一人带了一把伞,五人背靠背站在一起,然后把伞撑开,以伞面作为隔离带,和周围学子之间隔出了一圈非常明显的距离。 看着非常奇怪。 有学子忍不住好奇询问,“几位兄台,你们这是何意?” 贺元柏、岑明辉、闻俊良、还有同路的甲课室同窗努力低头缩脖子,一副丢脸之极不想回答的表情。 只有俞州脸皮厚,很好意思的解释,“防火防盗防栽赃啊!” “这位兄台,你不知道,我们几个最近运气特别不好,总是遇见各种极品,之前还遇到了几个特别心胸狭窄的贱人,结了大仇!” “如今,贡院门口人多手杂,万一他们心肠歹毒,趁着没人注意近身,往我们身上,或者考篮里扔个不该有的东西,等到官爷检查时,我们可就完蛋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各位兄台真是抱歉抱歉,咱们寒窗苦读多年,龙门就在眼前,实在不得不防,还请大家谅解一二,小弟在此感激不尽!” 俞州满脸哀叹。 说完还拉了拉贺元柏几人的衣服,示意几人别愣着,跟他一起感谢大家。 为了能够安安全全进入考场,他也是拼了。 听说贡院门口栽赃陷害的事情不多,但也不少,他们几个最近这么倒霉,万一遇上怎么办?还是防着点好。 贺元柏几人面红耳赤,他们也不想这样,但俞兄非要这么干。 周围学子:…… 询问的学子忍笑,“兄台,贡院门口青天白日的,倒也不必如此。” 俞州很严肃摇头,“要的要的,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细节决定成败!反正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他宁可被人笑,也不要出意外,毕竟他这回要是考不中,卿卿是要跟他分房睡的,那真是太可怕了。 众人还是头次见到俞州这么奇葩的学子,不由纷纷发出窃笑。 觉得俞州是不是脑子有包? 但是很快,众人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人群中有学子觉得俞州说得好像蛮有道理,他们虽然没仇人,可保不准运气不好,就在不知不觉中被阴险小人盯上了呢? 往年也确实有在贡院门口出事的例子。 他们都已经走到龙门前来了,寒窗苦读多年,一朝飞升就在眼前,若是因一时大意遭了道,岂不是要吐血? 反正就是再检查一下身上的东西,又不费什么大功夫,顺手而为不耽误。 于是。 就有警惕心比较强的学子,抱着如此心态翻了翻自己身上衣服和考篮。 然后…… 还真有几个学子因祸得福了。 学子甲愤怒:“谁在我考篮里放的小纸条?” 学子乙惊恐:“我考篮里怎么多了一只笔?” 学子丙尖叫:“我衣服咋有夹层?” 其余人:……!!! 顿时刚才还嗤笑俞州几人的学子们,纷纷脸色苍白的赶紧也检查自己的衣服和考篮,就怕自己身上也多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让自己前程尽毁。 贺元柏几人也不面红耳赤了,再看向俞州的眼神,像是在崇拜神。 不愧俞兄,料事如神! 俞州:…… 他就是小说电视剧看多了,难免脑补而已,谁能想到竟然还真有。 因为俞州的误打误撞,今年来荆州省参考的学子们因祸得福,除了那种真有歪心思的考生,其他惹上小人的学子,都幸运得逃过了一劫。 而等到进考场检查时,今年负责检查的衙役们,就忍不住嘀咕了。 暗道:今年出事的学子数量咋好像变少了,应该不是他们检查没认真吧?他们明明还是和往年一样尽职尽责的,应该没有作弊学子能够逃过他们法眼……吧? 不知内情的检查衙役们有点忐忑,然后干活就更加认真严格了。 走在前面的学子把衣服脱光就行,到了后面,衙役们就忍不住地总把眼神,往学子们后面的腚上瞟,想要查看的表情蠢蠢欲动。② 排在后面的学子:…… 好在景朝对读书人比较尊重,科举检查比较人性,大家只需要脱光就行,规定了衙役们不准乱动手动脚。 所以,衙役们就是蠢蠢欲动,眼神飘忽一下而已,不敢真去碰大家的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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