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二子中庸无能,嫡三子有点小聪明却自小离心,已经成为纨绔也来不及再教导,庶子们也没几个出色的,都是空有野心能力不足。 杜阁老突然就有点迷茫了。 家中后继无人,他还那么努力拼搏有啥用? — 杜宣康看到瞬间乱糟糟的杜家,不由对自己娘亲佩服之极。 “娘,您可真厉害,几句话的功夫就让这些人狗咬狗了!娘你这么厉害,以前干啥还要忍气吞声啊,咱们可白白受了十几年气,太亏了。” 杜宣康积极地一边给自己娘亲捶背捏肩,一边嘴甜拍马屁。 把小冯氏哄得喜笑颜开,“那是,你娘我要是不厉害,你外公能选我做你爹的续弦?以前娘忍气吞声,那还不是因为你不争气。” 杜宣康闻言露出愧疚之色,立刻举起三根手指保证, “对不起娘,以前都是我不好,您放心,以后我肯定跟着老师好好学东西,把杜家抢过来给你撑腰,让你也当威风的老夫人!” 四书五经他还是学不好,不过俞州教的数理化,他倒是学得很快,比其他纨绔们都轻松。 俞夫子说他有那啥,理科天赋,将来前途无量,他也能做成一番大事业,夫子说他可以的。 小冯氏见儿子终于有上进心了,不由欣慰又心酸。 她眼眶湿润笑着点点儿子脑门,细细叮嘱, “行了,光说有什么用,做到才是真的。娘以后有没有好日子过,你能不能娶到你的心上人,就看你自己了,娘也帮不了你太多……” “我知道,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杜宣康想到雨竹,脸色不禁有点红。 …… 杜阁老的丑闻在京城传播得热热闹闹,大家都在私下里讨论。 乔楠和俞州对此没有太过幸灾乐祸,毕竟这是他们预料中的结果,而且在夺位之争没有落幕之前,也不宜高兴太早。 狮子搏兔尚且用尽全力,没有彻底把敌人摁死之前,万事都得谨慎小心。俞州从背后抱住正在翻看奏折的乔楠,在爱人脸上亲了又亲询问, “这奏折有什么问题吗?你都瞧好半天了,想什么呢?” 虽然乔楠看奏折时从来不避讳他,甚至很多政事还会跟他商量,但俞州一般不会主动凑上去探知。 俞州倒不是忌讳,觉得自己干政不好,只是现在是乔楠学习的机会,毕竟他可以在旁边辅助,但终究将来坐在皇位上发号施令的是乔楠。 所以,他只会在乔楠遇到困难时才会询问两句。 身体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乔楠舒服地在俞州胸膛上蹭了蹭,又转头回了爱人一个浅吻,这才眉目带笑道, “奏折说下个月,各国将派遣使者来咱们这里拜访,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为了咱们高产粮食的事情。” “杜家和众勋贵已经开始乱了,我觉得可以利用此事尽快收网,以免我们内斗太久,给他国趁人之危。” 景朝的高产粮食消息根本瞒不住,各国派遣使臣过来并不奇怪,毕竟百姓们吃不饱,可不单单只是景朝的问题。 听闻景朝有粮食高产之法,怎么可能还坐得住,此次使臣拜访,怕是来势汹汹。 不过,对此乔楠倒不怕,他反而觉得各国使臣来得正好,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对三皇子下手,如今算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俞州闻言来了兴趣,“卿卿想如何利用此事?” “请君入瓮。” 乔楠解释道,“现在正是我朝储君之位争夺关键,各国使臣到来后,除了讨要粮食增产之法外,必定还会想办法挑拨离间。” “而数次交手都没讨着好的三皇子那边,多半也不会放过利用各国使臣,借刀杀人除掉我的机会。” “既如此,那不如将计就计,请君入瓮,反将他们一军!” 乔楠说这话时,身上不再像往日般温柔,而不由自主流露出一股属于上位者的强势和睥睨,帝王之色逐步尽显。 看得俞州移不开眼睛。 以前温柔的夫郎让他心动,现在霸气的夫郎更让他着迷,是男人都无法逃脱征服欲的魅力,他也不例外。 俞州当即弯身将乔楠横抱起来,直接拂掉桌上的纸墨笔砚,将爱人放到桌上压上去,眼中尽是灼热暧昧, “夫郎真是好计策,只是又要辛苦夫郎了。别的忙为夫帮不上,这便好生伺候夫郎,祝夫郎改日得胜而归,如何?” 乔楠顿时脸色爆红,大白天的在书房里真是荒唐之极。 但…… 对上俞州那眼中只有自己的灼热视线,乔楠终究还是做不到拒绝,脸颊绯红地伸手环住爱人脖子,承受面前炙热的爱抚。 堕落了,太堕落了。 可子琸的温柔宠溺,真的让人难以拒绝。 ******** 各国使臣来访是件大事。 朝堂上很快就针对如何接待使臣,如何应对使臣可能提出的要求,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商议。 而接待各国使臣这件事,由谁来主持,更是众官员争论的焦点。 因为这是个极为露脸和赚名声的好机会,三皇子最近名声受挫,正是需要机会扭转,对于主持接待的差事势在必得。 乔楠身为一个哥儿,想要坐上皇位的阻碍比想象中更大,当然也不会错过增加自己筹码的时机。 没有意外,朝堂上两大派系又吵成了一团。 而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文德帝都是让众大臣先吵,等把力气吵得不多了,才开口做决断。 文德帝内心是属意乔楠继承皇位,但在这种竞争机会上,也不会明着偏袒给人留下把柄。 何况,若连这点小事自己都摆不平,六儿将来登上帝王也坐不稳。 所以文德帝直接道,“老三,小六,你们各自拟定一份使臣接待的章程出来,谁的章程好,接待使臣之事便由谁负责。” 这决断,众官员都没有异议,觉得很合适。 文德帝派系官员都对乔楠的能力有信心,三皇子派系那边……三皇子不行,他们不是还有智囊团么? 杜阁老不觉得自己这边人才济济会输。 双方都很有信心,比就比,谁强选谁没毛病。 众人都没有异议,下朝后便各自回去召集人手进行章程拟定。 三天后朝堂上。 首先由三皇子上奏,他们那边商量出来的章程大概总结如下。 第一,接待使臣仪仗要隆重,方可昭显景国大朝风范; 第二,若各国使臣提出讨要粮食增产之法,决不答应,粮食乃国之根本,告诉敌国增粮之法,岂不等同资敌? 第三,为平复各国讨要增粮之法失败后的怒气,景朝可下嫁皇族宗室贵女公子,又或者迎娶各国贵女公子,联姻以表与各国和平相处态度。 杜阁老等人的主意打得好。 到时候联姻无论是嫁还是娶,他们这边都不亏,嫁出去的是宗室贵女公子跟他们家没关系,娶的是他国公主,三皇子正好多个助力。 反观六皇哥那边,六皇哥要是为此“娶”个他国郎君回来,六皇哥和俞州的关系就完蛋了…… 总的来说,每条提议最有利的都是他们。 这些提议也都是历来最常用的应对使臣策略,可圈可点没有指摘之处,三皇子派系觉得他们就算无法胜出,也绝对不会给乔楠找茬的机会。 一般情况下的确如此。 但问题是受到俞州的现代思想影响和开发,乔楠也是个不太走寻常路的对手,且最讨厌的就是利用女子哥儿亲事者。 听到三皇子的上奏,乔楠当场气笑。 “隆重接待?联姻平怒?三哥真是好计策!” “只是三哥你莫不是忘记了,他陈国前年才为一座荒山归属,禁我景朝商户入境做买卖,导致我朝荆州省丝绸商户大半亏损,桑农生计困难。” “三年前梁国与晋国联手,逼我朝割让城池……” “草原鞑靼更是每年寒冬侵略边境村庄,掠夺我朝百姓食粮……” “此次,他们是为讨要增粮之法而来,非贺喜,非庆祝,凭什么享受隆重接待?还联什么姻,平什么怒?我景朝是欠他们了不成?” “这知道的说是三哥你宽容大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朝皇子,便是如此卑躬屈膝之辈!” 乔楠甩袖毫不客气嗤笑。 如此态度反应,着实让朝堂上众臣惊了一下,因为在大家印象中,六皇哥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笑容温和,举止有度的。 像今天这般赤果果的嘲讽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怎能不惊诧。 而杜阁老那边众人脸色就黑了。 当众被嘲讽的三皇子更是瞬间暴戾脾气涌出,生气怒瞪, “老六,你休仗着你是哥儿,我就会让你!” “如果各国关系的确紧张,冲突不断,但正所谓来者是客,使臣前来隆重接待有何不可?” “联姻更是自古惯例,能够牺牲一个小小哥儿女子换来天下太平,又有何不可?” “老六,这是朝堂,谈的是国家大事,不是你等后宅拈酸吃醋,小气之争!” 就差直接说乔楠一个哥儿应该回家奶孩子了。 乔楠并没有将这种话放在心上生气,而是继续不退让道, “天下太平靠的国力,靠的是朝廷,靠得是我等满朝文武官员,而不是一个哥儿和女子的牺牲,强国无联姻,联姻便是向敌示弱。” “我说了,此次各国使臣前来,是有事相求,而非邀约祝贺,求人就应该有求人的态度。” “我们分享增粮之法是情分,不分享增粮之本分,我们平息各国什么怒气?” “三哥所言恕弟实在不敢苟同,也恕弟冒昧,此法未显我朝国威不说,简直丢人现眼。” 毫不客气的话,让三皇子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三皇子愤怒,“巧言令色,颠倒辩驳!那你说说你的章程,让皇兄我见识一下高见!” “高见不敢当,但比三哥你的章程,确实要好那么一些。” 因为联姻提议触及到了乔楠底线,乔楠现在不想跟对方做面子功夫,冷着脸回了一句。 这才上前请奏道 “父皇,此次各国使臣前来不善,儿臣觉得无需隆重接待,直接让礼部按照正常使臣的接待规制来,不失礼即可,以免增长各国气焰。” “粮食增产之法如今已经推广全国,尽管关键秘密未能宣告,但若他国真不要脸,强行偷学,也无法避免。” “所以,各国想要粮食增产之法可以,但必须拿东西来交换。” “倘若谁敢未经我朝同意,偷学我朝粮食增产之法,那便休怪我朝百万大军压境,公告天下,讨回公道……” 说是讨公道,但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出兵攻打的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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